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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开完会后,一把手让我留下,按理莫戎应该回避,他却没有,使得一把手不好给我说什么。遇见这样的无耻到家的上司,我算完蛋了,是呀,一个效法菩萨讲礼仪守规矩的人,在无耻者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好比全球着名文学家张贤亮在小说《绿的树》里提到的,本能使人强大,思想使人软弱,谁让我是喜欢思考,懂得修身的人呀。通过这两个细节,一把手把我看白了,再没搭理我。他定会认为官场人才,首先是性格,人的性格在关键时刻,才能显现出来,也就决定了他的未来。这也许是妻子格格看不起我的原因吧!谁让我继承了母亲的柔弱的,敏感的,多愁的性格特征。
——总之,下凡后,我成了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扮猪后我完全变成了一个软弱的男人!一个在人生竞技场没有攻击性的男人。名和实的吻合,在量子纠缠里能找到答案。我不想这样,我想成为原来的样子,妖叔叮嘱我,只要你不怕疼,你就投降吧。我知道老鬼的厉害,他要弄我一下子,我会疼得要命。扮猪是他传递给我的使命。妖叔说,即便不是因为格格的存在,你也不能威胁莫戎,这是你的使命。
难道只有扮猪,我才能存活?
这也太憋屈了。
妖叔说,这是你作为地球人的命,谁硬得过命呢。
得空时,我继续演绎我的不足,把无能向纵深牵引。往深处的,狠的,极度的延伸。啊,矛盾的自我、柔弱的自我、总是沉湎于幻想的自我,总在选择的痛苦中徘徊的自我。这或许就是现实和理想的纷争,让自己欲罢不能欲进思退的尴尬吧。这种彷徨的恶果是我使用了三分之一的力,去和完整的全力奋起的人,岂敢去竞争呀!在悲叹一日复一日中,我除了看见一波又一波的人冲到了前面,光荣地跨入了成功者的行业,还能做什么?除了会遇事展开遐想,胡乱写几笔,我还能做什么?
我彻底明白,我被社会抛弃了,被远缘化了。那么接下来的待遇,可想而知了,公司重大活动没我参加的份儿 ,一些边角的工作成了我的日常,上下班成了独行侠。我想,如果公司裁员,第一个要裁的会是我。唯一的好处是,我还活着。我告诫自己必须活着,毕竟父母岁数大了,我是投胎到修家的独子,到了赡养老人的节点上了,尽管我投胎的那个家并不待见我,至于叶爱华生父,他不是凡人,没有一般的生老病害,外加他的待遇,我够不着。莫动上次说来,听说莫戎失踪了,又推迟了行程,后来莫戎回来了,见没有莫戎修魔的报道,还未到来。我去了个函,他告诉我,他忙政务,正参与叶爱华夺权之战,让我作好后应。
这样,我的日子暂时淡薄着,可以自由一把。
周日,房姐并没打来电话。这天傍晚,我洗漱了正在床上看书,寂寞多日的手机,像死了舅子老表的似的,吼叫起来了。是房姐打来的,声音里夹杂有唱歌和男人粗鲁的划拳猜酒声!房姐的声音有了异样,像是喝醉了。她喊我去唱歌。话未说完,就听见她剧烈的咳嗽。旁边响起了男人粗野的呵,“何方妖孽,打岔?”。我浑身一颤,一种极不快的感觉涌上心头。房姐也挂了电话。我想她大概被几个男人灌醉了。我就想到该提醒一下她,就打电话去问在哪家歌厅,并做好了出门的准备,而她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在单位不得志,总得想别的办法,不被重用的好处是,有时间干私活儿,或者找乐趣。我晓得的,小车班的那几窝苕,不是去跳莎莎舞,就是去打麻将,或者是三、五个围拢吹牛逼,扯鸟蛋。扯的全是他娘的,不是谁家媳妇偷了人,就是哪个龟孙子发了公家的横财,再就是麻将桌上哪一把赢得最痛快,全是酒色财气之类的话题。
我不同的是,闲暇之余,会记住妖叔对我的叮嘱,继续写呀,我很听话,没事就卧笔,而不是窝蛋。不是我想写,更不是名利的驱遣,而是因为不在写上消磨时间,也没钱去打扑克、麻将、跳莎莎舞呀,即便莎一曲也得几块钱呀,相当于几斤白菜钱和胡萝卜钱呀。于是,我拾起搁置很久的笔,继续我的小说创作。其实创作和人的心情一样,有时写起顺溜,有时卡着。卡到极端处,我把笔都折了。
写不出来,我决定放弃时,耳边就回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九天之外传来的,弱弱的,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卡着一样,老者说:“写熟悉的。”
我四处望了望,没发现发声体,我心想难道除了妖叔,我身体又多了一个老头儿,天呀,一个妖叔都让我难于伺候,要再多一个老头儿,我还怎么活呀?我问道:“你谁呀?”
老头说,别担心,我没在你身体里,我堂堂上仙咋会与河妖挤一个窝里。
我说:“你是文曲星?”
在我的记忆里,这老头和我有过几次接触。第一次是在小学,第二次是高中。
文曲星说:“你总让人不省心。”
我说:“是呀,那次被河妖‘被上身’后,写不出来了。”
妖叔立即掐住我的脖子,放狗屁,写不出东西,是格格离开你后,在这个少妖婆儿,不高兴我就明砍,学会了打小报告呀。
我哎哟一声。
文曲星说,河妖又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