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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条上的番茄酱渍沾在了叶蔚蓝的嘴角,纷嫩的唇沾上着鲜艳的you惑红,再加上那截一半已经消失在她嘴里的白胖胖的薯条,齐誉一阵心猿意马,忽然很想知道那薯条是何等的美味。睍莼璩晓
上一刻他还在愤愤气着叶蔚蓝的决定,此刻,她嘴角的那点红令他不觉伸出手去擦了一下。触摸到她温热柔软的唇瓣,齐誉像是触电一样回过神来,眼睛恢复了清明,马上移开了眼,装蒜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注意一点儿。”
收回的指尖上还残留她唇瓣的柔软触觉,齐誉觉得那手指一阵发烫,他撵了一下,悄悄捏进了拳里。既然已分手,何必还要对她这么亲密。他想着,还是适当保持一点距离好,免得徒添困扰。可这么想着的时候,心头又是一阵失落跟空荡。
他何尝不是那个矛盾的人?既想要放开她,又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叶蔚蓝在齐誉情不自禁给她擦拭时,一阵恍惚,他再没有对她做这么细心的举动过。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湿热,忙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湿热眨去,别开头看向另一侧。
这样的两人,看在其他人眼里像是吵了架的小情侣一样,既舍不得对方,又不肯拉下脸来。
半晌,叶蔚蓝笑笑着转头,故作自然得拿着空了的薯条盒子对着齐誉道:“齐誉,你看我们的关系像不像是这速食一样,来得快,吃的也快,吃完就没了。”说完,那抹笑僵在了嘴角。
因为她看到了齐誉回给她的,苦涩的笑,她说错了话……
“像,怎么不像,我们之间不就是速食爱情,哦不,连爱情都算不上,只是试验。”齐誉冷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红色盒子,一把将纸盒捏了个扁揉成团,将自己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其中。
叶蔚蓝看了眼在桌子上滚了两圈的纸团,咬了咬唇后悔一时说错的话,再次道:“齐誉,对不起,我伤了你。你不能原谅,我也能理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们还没有结婚,有什么好道歉的。”齐誉快速打断了她的话,他已经受够了她的道歉,觉得自己快要气炸,可是,她这个始作俑者,却还非要把他们绑在一起,陪她劳什子的演着蹩脚戏,就连夏瑾那都已经看出了她,她却还在装。
“你要做拯救他的圣女,我也拦不住你。好,我答应陪你演戏了,还不行吗?你做错的不是对我违约,违背你的承诺,因为你心里没有我,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下这个决定,不是吗?我只是比不过季淳风在你心中的十年,我就是这道速食,在你饥饿的时候拿来吃一顿而已!”
“齐誉……”叶蔚蓝吓了一跳,紧张得左右看了下,跟左右四座的人挤出笑点了下头算是安抚,“没事,我们没事,呵呵……”
由于齐誉有点控制不住,到后来越说越激动,旁边位子上的人都向他们这一对,投来或是好奇,或是看戏的目光。
两个人都养眼,尤其叶蔚蓝看上去就是个水嫩嫩、娇滴滴的大美女,大庭广众下被他这么一通责怪,红着眼眶又是低头又是认错的,更是引人同情。
齐誉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了出来,叶蔚蓝从来不知道他的心中是这么想的,一时红了眼眶,无措着看他:“齐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没那么想,真的,那时我真想跟你一起就这么过一辈子……”
邻桌的一个中年妇女终于看不过去,拍拍齐誉肩膀:“年轻人吵吵就算了,看你也比你女朋友大很多,小姑娘做错事,稍稍说说就好了,哪舍得真这么骂呀。哎哟,真可怜的……年轻人啊,这么漂亮的妹妹,很多人喜欢的,她要是跑了,你追都追不回来哟……”
齐誉愣愣看着那个中年女人,他的年纪比她大很多?她是小妹妹?顿时两条浓眉折了起来。他只比她大了两年而已!
叶蔚蓝正拿生气中的齐誉没办法,中年女人临时的插入,使两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霎时冲散不少。她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叔,我是做错了,可是,也是情非得已,你就原谅我吧……”
齐誉扫了她刻意装嫩的一眼,心里鄙视一番。一把年纪还装嫩!他们的问题重点不是她服个软,认个错就可以忽略了的。那是她的命,是他们之间将要错过的缘份!而他,却还要陪着她一起疯!
俩人的动静,皆落在了游乐区玩耍的陶希亚眼中。她虽然已经有八岁大,但是,伊格尔对她几乎是封闭式的教育,使得她对外界的这些玩具,跟其他孩子一起玩等等都十分的有兴趣。
玩了许久的她从滑梯上下来,刚想过去吃她喜欢的炸鸡块,却见那两人吵嘴的那一刻。她呆呆看着齐誉,他绷着脸的表情已然吓到了她。
小小年纪的她正如叶蔚蓝所想的那样,她很敏感,敏感到大人有一点情绪波动她都可以感觉到。
“蔚蓝阿姨,齐誉叔叔,你们吵架了?”她怯怯地挪着步子,有点不敢往前。
“不,没有,我跟齐誉叔叔好着呢,怎么会吵架。”叶蔚蓝听见她软乎乎的声音,马上挂上个笑脸对着满头大汗的陶希亚招手,“希亚来,姨来给你擦擦汗。”
陶希亚半转了脸看向齐誉,见他还是绷着一张脸,顿时又裹足不前。
叶蔚蓝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他一脚,齐誉才扬起笑:“希亚来吧,这个鸡块就要被你蔚蓝阿姨给吃掉了。”他用吃来you惑着这个小孩子。
陶希亚这才走过去,坐在两人中间。
此时的两大一小,看上去像是一家人一样的和乐融融。叶蔚蓝拿着纸巾温柔地给陶希亚擦汗,齐誉拿着纸巾给她擦手,两人配合的默契,将小孩子照顾地妥妥帖帖。
“哦,原来不是小情侣,是一家子啊。”方才劝说两人的中年女人刚刚叫了自己的女儿回来准备离开,经过齐誉一桌时,见到了三人,顿时又是一番劝说,“看看一家三口和和气气的多好,吵什么架呢,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这么可爱的孩子……”
齐誉跟叶蔚蓝脑门滴汗,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没了声音。等那中年女人说完话走了,两人又同时吁了一口气。
叶蔚蓝不觉悄悄摸了摸肚子,瞟上齐誉一眼又赶紧移开,眼睛不敢直视他。
齐誉将叶蔚蓝摸肚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没好气的说:“怎么,还真饿了?不是刚吃完最大号的薯条吗?”他嘴上嘀咕着,手边动作倒是将放着鸡块的小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少吃点,热量高。”
叶蔚蓝愣了下,没想到他一直在注意着她,连这点小动静都不放过,一时感触,一时又有点心虚。她虚笑了下,捻起块鸡块咬了口,炸的酥脆的鸡肉在她的嘴里,味如嚼蜡,还要装出好吃的样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由于陶希亚的插入,两人都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齐誉看着陶希亚张着掉了颗牙的嘴在那啃鸡翅时,叶蔚蓝还细心地给她擦嘴弄手。她眼中再次流露出的不舍叫齐誉心生一计出来,想着,再搏一次,以陶希亚的名义去改变她的决定。
等陶希亚吃饱喝足,又回到游乐区玩时,齐誉故作冷淡得说:“希亚这么大了,该是记事的年龄了。小孩子的记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许在她长大后的某天,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阿姨吧。叶蔚蓝,你不觉你这么做是错的吗?你对陶希亚好,让她离不开你,如果有一天她哭着要找你,我该怎么对她说,你是送死去了?跟她亲妈作伴去了?”
“与其这样,你还不如跟她拉开距离,让她不要依赖你,对你不在乎,然后慢慢忘掉你这个人,不是更好?”
叶蔚蓝收拾着凌乱的桌面,听着齐誉冷淡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齐誉的话她不是没有想过。就像当初季淳风不分原由,使劲推开她,让她绝望那样,她也可以那么对陶希亚,让她忘了她有个叫叶蔚蓝的阿姨……
可是她做不到那么的绝情,她不像季淳风那么的能装,那么能忍。就是因为亲身感受到了季淳风所承受的痛苦,他的挣扎,所以,她才想着要回到他的身边,想要他回心转意啊……齐誉啊,你不懂,你不知道这么做,我有多难受……
“齐誉,你别这么咒我,行不行?我也不一定会怎么样的啊。往好的一面想想吧。我只是要找到淳风,跟他好好谈一谈,谈完之后,我就可以安然回来了。”她虚笑笑,拿起面前的咖啡杯猛喝了一口,忍着心里的难受,她自己都不相信有那个可能。
季淳风可以对他自己都那么的狠,她去怎么可能劝得动他。她唯一的把握就是尽量拖住他,给她大哥多争取时间,不要让他的计划成功,这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
过来一会儿,她淡笑了下,目光放空,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闹市时没有了焦距。如今再提起她被季淳风甩的事,她的心中已经平静,也没有了伤痛,只有遗憾。
“你放心好了,季淳风他不会伤害我,顶多再抛弃我一次呗。”她讪讪笑了下,很快看了齐誉一眼。那快速的一眼,让她看到了齐誉眼中的伤,那么的深刻。
也许,在真相大白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她已经释然,因为她不是被抛弃,只是被放弃。也许,是另一个人给予的温暖已经抚平了她心中的痛。
对于季淳风,她没有爱错,他们之间,错的,是隔了那么一段上一辈的故事;齐誉,她爱着,却错给了现实。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能再对他开口说,她的心里面是有他的,她重视他……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的让人难以取舍。他说的对,与他相处的几个月,抵不上季淳风在她心中的十年……
叶蔚蓝看着外面牵手走过的一对小情侣,吵吵闹闹很恩爱的样子,她脸上撑着的笑终于挂不住,露出一点儿哀伤。
她幽幽道:“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死,齐誉,那么你就忘了我吧。呵呵……你说,要是世界上有一种药,给希亚喝下以后,她就会马上不记得我了。这样,她就会只记得那些快乐的,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那该多好?”
“可是,齐誉,在这种药还没有发明出来之前,我能做什么呢?我能想到的,就是让她多一些快乐的回忆。”
“你也说她是孩子了,她有卢氏夫妇照顾她,对她来说,我只是她的一个阿姨,一个朋友。所以,当有天我不再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只会追问一阵子,过了,她就会慢慢遗忘掉的。只要你给她的关怀还在。”叶蔚蓝诚挚得看着他,接下去道,“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啊,帮我照顾她。”
齐誉看着一脸固执又忧伤的叶蔚蓝,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无话。他更想有那一种药,要么他吃了,忘记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要么给她吃下,忘记她跟季淳风之间的事。
她虽是在给陶希亚制造多一点的快乐回忆,却也是在制造他们之间多一点的痛苦回忆。她可以拍拍屁股潇洒的去找季淳风,那么他呢?要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除非他撞到了头失忆了,除非他得了健忘症,除非他死了……
越是刻骨的回忆,就越需要漫长的岁月来遗忘,可是,在等待遗忘的那段岁月里,他要怎么去止住那疼痛?而他的记忆又是那么的好,好到他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一些破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叶蔚蓝,他要怎么去忘掉?
她不是他生命中的一起生活过的同学,也不是他经手过案子的那些委托人,是已经走进过他心里的人啊……
……
这一天,叶蔚蓝不光给陶希亚买了婚礼那天需要穿的小礼服,还给她买了其他许多的衣服、鞋子。满满当当提了齐誉两手,充分利用了他这个“挑夫”。
当车子缓缓开进卢氏夫妇房子所在的小区的时候,陶希亚瞅瞅叶蔚蓝,一瞅再瞅,欲言又止。
叶蔚蓝看着小小的孩子竟然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当时她要她开口叫她“阿姨”那般令她苦恼犹豫的神情。“希亚,你有什么想对阿姨说的?”
陶希亚扭头看向齐誉,眨巴着眼有点可怜兮兮的。
叶蔚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齐誉,以为是齐誉有什么事情,而齐誉只是神色如常的熄火停车。
“希亚,来下车吧。”叶蔚蓝等车子完全停下以后,打开车门,正准备先下车,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蔚蓝妈咪……”
“希亚,你叫我什么?”叶蔚蓝吃惊回头,一时太过激动,撞了下车顶,她也顾不上疼,直直地紧张地看着陶希亚。她不会是起幻听了吧?
她心里是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做她的蔚蓝妈妈。陶桑妮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去世后,她是想要做她女儿的妈妈,替她去照顾她,爱护她。事实上,在陶希亚刚出世的时候她就已经要认她做自己的干女儿了,只是当时太仓促,她还没有来得及认。
如今,虽然她已经为孩子找到一户很好的人家,她也不想去干扰孩子跟那对夫妻的感情,可私心里,她还是想要陶希亚将她当做妈妈一样来喜欢。
“蔚蓝妈咪……”陶希亚水汪汪、圆溜溜的眼注视着她,轻轻又叫了一声,扭头对着齐誉唤了句:“齐誉爹地……”小孩子软软的声音,带着点儿尾音,直叫人的心都化了。叶蔚蓝湿润着眼点头应她。
齐誉在叶蔚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翘起嘴角。
在叶蔚蓝给陶希亚认真挑衣服的时候,他趁机好好给陶希亚上了一课,用他职业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小希亚答应在今天之内会叫叶蔚蓝一声“蔚蓝妈咪”,叫他“齐誉爹地”。他想再赌一次,用陶希亚来牵绊住她。
赌赢了,叶蔚蓝会留在他的身边,若是输了,也算是他帮她了却一个心愿,送给她一份分手礼物。
原以为到今日的行程结束,陶希亚都不会开口,没想到她憋到这会儿才叫了出来。齐誉双手抱过陶希亚,亲了她一口,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希亚好乖,以后你有两个妈咪,两个爹地疼你了,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陶希亚笑得很甜,叶蔚蓝对她突然改变的称呼心中满是感动。
陶希亚对人的防备心理很重,就连卢氏夫妇,她都未曾开口叫过爹地妈咪,只以叔叔阿姨来称呼,不可不说,这令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她没有错过陶希亚看向齐誉的眼神,那种做到以后希望得到鼓励的眼神。这一定是齐誉说服她的,她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以前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只是成功得听她叫了声阿姨。
当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叶蔚蓝在车子上问了出来。
“我跟她说,你就要去别的叔叔那了,只要她叫你妈咪,叫我爹地,这样,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你就会回心转意,不会要离开。小孩子的心很简单,也很单纯善良。我这么说的时候,她很紧张。我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所以她才答应会改口叫你妈咪。”
“那么,在陶希亚那么认定你的时候,叶蔚蓝,你的心意改变了吗?”他带着一点希冀看向她。
叶蔚蓝不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齐誉。他在利用陶希亚来留住她,该是气愤的,因为他的做法她不能认同。可是,她又没有立场去斥责他,两股感情交杂,令她哭不得笑不得。
“齐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希亚说。你明明知道,我的决定已下……我走了,你叫希亚怎么办,她会对我失望,你要怎么令她相信,不是我不要她?”
齐誉好像预感到叶蔚蓝会这么说,他苦笑了下,眼中难掩失望:“你放心,我能让她叫你一声妈咪,就已经想好了以后会怎么对她说。反正你不是做好了希亚忘掉你的准备了吗?”他自嘲笑了下,暗笑自己竟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利用她对陶希亚的牵挂想要改变她的决定。
“这声妈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临行礼物吧。”他说得风淡云轻,口气微淡,是洒脱,也是彻底的放手。
叶蔚蓝静静看着他,心中翻腾不已,捏着的手紧紧蜷在一起,努力让自己不要落下泪来。
这样的齐誉,这世间,还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他?
她松了手掌,摸摸自己的肚子,侧过头悄悄擦了眼角的泪……
……
上流社会,酒宴总是不会断的。有时是这个总家的儿子结婚,有时是那个总的新公司开张,从年头到年尾,接连不断。
作为有名有地位的御风集团,自是少不了接到这样的邀请。
此时,在某总的新大楼落成庆祝宴上,叶蔚蓝出现在酒宴上。这次,她不是以名模的身份来当个花瓶,而是作为御风集团的代表而来。
由于叶秉兆忙于应付帮内事务,再加上跟夏瑾的婚礼在即,此时的他根本不得空,而其他几人也在忙于其他事务,只有暂时空闲的叶蔚蓝应了这份差事。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宋诗菲这样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这样高级的酒宴上。
这场酒宴就是那个暴发户地产商举办的,宋诗菲是以女主人的身份陪在其侧。她看到请柬上的名字的时候,看到女主人一栏上写的是“Rose夫人”,原来玫瑰夫人是这位声名狼藉的宋诗菲啊,她冷笑。
两人许久未见,一见面顿时又如斗鸡一样对上了。
这两个人从出道到成名再到隐退,一路斗下来,稍微关心娱乐圈那点事情的人都有耳闻。娱乐圈是个忘事的地方,少了她们之间的斗法,还有其他女明星折腾着上位博人眼球。但叶蔚蓝跟宋诗菲也许是斗得太久太闹腾了,使得人们不是那么快的就忘记。所以,当两个女王再次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的时候,不免令人又兴起看戏的趣味。
巴黎一战,宋诗菲从知名设计师变成抄袭偷窃的败类,一时赔得倾家荡产,沉寂了没多久,又以艳星重新出道,红了没几天,因为没人捧,再次跌落谷底,如今以做人情妇为生。大起大落,也算是有着曲折故事的女人了。
而叶蔚蓝,在巴黎一战之后,事业达到顶峰,再宣布隐退,是个成功的女强人典型,足以给所有的上进青年做模本。
这两个人的强烈反差,耐人寻味,也令人好奇会她们之间会再起什么火花。
此刻,宋诗菲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参加这场宴会,自然有不少人要给她敬酒,去巴结她。叶蔚蓝手里拿了一瓶红酒假意帮着她倒酒,眼见着酒已经倒了九分满,快要溢出,其他人皆看着她接下来是要收回还是继续。
只听叶蔚蓝笑吟吟道:“哦,宋小姐手别动,我可有一样看家本事让你杯子倒得满满。”
她将瓶口贴在玻璃杯的壁沿上,一边继续倒酒一边道:“这个叫做‘杯、壁、下、流’。只要将瓶口贴在着酒杯的壁沿,慢慢倒下去,杯子里面就会倒得满满当当的。”她说的认真,倒得也认真,在完全满杯之后,她适时收回酒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凉凉说,“宋小姐可要端稳了,当心洒出来湿了手。”
宋诗菲长袖善舞,油走在那么多个男人之中,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管她怎么落魄,过段时间她又出来风光了,还死不要脸得风光着,她叶蔚蓝就不信她有不落水的时候!
据她得到的消息,克伦斯那头可正在满世界找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得罪那个男人了,另外,她背叛丁越,想来,那老头子也不会放过她。明明那两块铁板都已经被她踢翻了,为何她还有胆子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混呢?
其他人边鼓掌,边在暗笑,只有宋诗菲拿着满满一杯子的酒,恨得手微微轻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杯、壁、下、流”,叶蔚蓝明着是在说倒酒的事情,暗着是在骂她卑鄙下/流!
上流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某某富商、某某老总的跟某个小明星、某情妇之间的花花故事。
想她宋诗菲傍着男人上位,过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靠的就是没皮没脸,卑鄙下流这四个字。如果她不是放下了所谓的自尊,她就永远都是个不入流的小设计师,在一堆废稿里面蹉跎年华,然后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过乏味的人生。她宁可醉生梦死,也绝不要过那样的生活。
宋诗菲三个字就该是闪闪发光的,纵然内里是坨烂泥巴,她也要自己的外包装是亮丽的!
可是,被叶蔚蓝这样当众奚落出丑,还是令她脸面黯淡无光。就好像她亮丽的外包装被人卸下了,光溜溜地给人看了一样。
越是矜持高贵的女人越有身价,叶蔚蓝在这么多名流面前贬低她,无疑,令她再次被人待价而沽了。女星,要跟她来个一也情,甚至是长期包养,都是有价钱的。
果然,那个地产商原本搂着宋诗菲腰肢的手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点不快。今日宋诗菲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丢了脸,无疑,他也没了面子。
那日在桑拿房,他跟妖精一样的按摩/女逍魂了很久,后来转了地方,将宋诗菲给忘在了那。不料宋诗菲不知怎么寻了过去,哭哭啼啼地跟他吵闹了一通,最终以他答应让她做今日宴会的女主人的条件给平息了。
原本还想以宋诗菲曾经的风光,再加上她的脸蛋跟身材,让她做女主人给他添点脸面也无妨,谁曾想会冒出个叶蔚蓝来,一番话,当下让他觉得像是捡了个“黄金”一样烫手。炫耀变成了出丑,怎让他下得了台。
奈何叶蔚蓝的身份摆在那儿,谁也动她不得,那地产商还要靠着御风吃饭,更是只能一口气噎死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于是劈手夺了宋诗菲手中倒满的酒一口给喝了个干净。
宋诗菲从当上酒会中的高级交际花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当年趾高气昂的底气,纵然被叶蔚蓝当众奚落,也只有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眼见着那地产商拉长了脸,晃出的酒沾了她一手的湿,她脸色僵了下,随即拿过纸巾随意擦了下,因着她还端着酒会女主人的架子,说话也不免拿腔拿调。
她扬起红唇笑着道:“叶小姐真是爱说笑,倒个酒也能拿个成语来改编,真是有意思。我听闻叶小姐转战珠宝设计行业,不知在年底的时候,能否听闻你拿设计大奖的消息呢?”
叶蔚蓝在新人秀时宣布退出模特界,等她回了国,又是一番紧锣密鼓的忙碌,如今又是冥夜再起波澜,她的珠宝设计并未有多少时间去重温,也没有静下心好好出一张设计图。宋诗菲的反击还真打到她的点儿上了。
叶蔚蓝眼一转,抿嘴笑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已经丢下老本行太久了,要重新走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又没有某人那本事,既然要靠自己,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比较好。一夜成名固然是好,可我没打算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若是被人揭穿,那不是很没面子,我输不起啊。”
叶蔚蓝一番话夹枪带棍,雅俗并说,宋诗菲听得头顶几乎要冒烟。谁都听得出来,叶蔚蓝是在拿她用陶桑妮的作品成名一事暗讽她。
那地产商本来还站在她身边的,一听叶蔚蓝的反讽,干脆甩袖走人。宋诗菲深吸了几口气,恨恨盯着叶蔚蓝,眼睛里恨不能射出激光来。
叶蔚蓝嘴毒有最毒的资本,她可以不看场合说话,可对于宋诗菲这样的,要靠着男人生活的女人来说,却不敢再开口了。每多说一句她就多被人鄙视一分,她深知自己斗不过叶蔚蓝,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现在她还不能翻脸,她需要寻找时机,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那天在桑拿房,她被丁越整得半死不活。丁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她傍上的这个地产商跟御风集团有业务往来,不久会举办一场大楼落成的庆祝宴,要她想办法去参加这场宴会,并且一定要她邀请到叶秉兆的女人,也就是夏瑾去参加。
丁越派出的按摩/女郎将那柴油桶哄了出去另开房间,他又让她让找过去上演要死要活的一幕,演了一场大戏,这才令她弄到了酒会女主人的头衔混进了这场宴会。丁越的目的他已向她明确表达清楚了,他要借着酒会人多混杂,下手绑走夏瑾,而她的工作,是将夏瑾引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方便他下手。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来参加的人竟然是叶蔚蓝这个克星!
柴油桶跟御风的业务往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叶秉兆可能给他面子,也可能不给面子不来参加。她为了保证叶秉兆一定会带着夏瑾过来,还下了一番苦功夫,邀请了很多难以请到的政商要员,总想着,看在这些大人物的面上,叶秉兆也会过来意思一番。
而那柴油桶还夸她有本事,给他长面子了。哪料到叶秉兆会这么横,只派了个叶蔚蓝过来,而且还令她丢尽了脸!
宋诗菲见到夏瑾没来,心里本就发憷。如果丁越的计划失败,她免不了又是要被一番狠狠修理。丁越的手上有着她那么多的把柄,更要命的是,她已经对他的毒品有了瘾,几个小时不注射,她就会痛苦不堪。
想到这儿,宋诗菲隐隐觉得毒瘾又有发作的迹象,皮肤里像是有蚂蚁在钻,又痒又痛。她吸了吸鼻子,找了个借口匆匆溜进洗手间里。
进了洗手间,宋诗菲迫不及待得翻开了手提包包,拿出注射器来。冰冷坚硬的细针,寻常人见到都会觉得身上一紧,联想到那针扎进皮肤时的刺痛。而对宋诗菲来说,却是有着小小的兴奋。
也许是丁越给她扎的第一针扎在了她乳/房上的那朵罂粟花上,那个地方被接二连三得蹂/躏,已经对这种小刺痛产生了免疫,所以她只是觉得很刺激,而当毒品快速地在她的体内产生效果的时候,给她带来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又令她欲罢不能。
她爱上了这种感觉,在幻境中想象着自己是个女王,她有着数之不尽的金钱,有美轮美奂的城堡,所有的人都只能臣服在她的裙下,任她差遣使唤……
当宋诗菲握着针管倒转过来插进那朵妖艳的花朵上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如果有人仔细看她那朵纹身,可是看见上面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小点,像是花朵的花蕊一样,那些就是她扎过的痕迹。
丁越为了让她快速上瘾,在那之后又给她注射了几次,而且越来越频繁,使得宋诗菲在短短一周之内就不可自拔。只要稍稍晚一点注射,她就会像是浑身被虫子咬,骨头里像是有蛆虫在钻一样的难受,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不住的痛苦哀嚎,哭着跪着要求给她毒品。
那朵罂粟花真正的成为了一朵毒花。宋诗菲如今要要身体吃饭,而她也不能被人发觉她身上的针孔,所以在那之后,也是自己每次将针头扎在那里。那么多天下来,那朵花越开越妖艳,那半边胸,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样的情况,纹有罂粟花的那半边肿大,皮肤灰暗,已经不再光泽细腻。
这些,宋诗菲都未曾察觉,就算她察觉到了,也已经不能挽救了。至于那些与她缠绵在床上的男人,更加不可能注意到这些。他们只被她那朵迷人妖艳的花吸引着,欲罢不能。喜爱女/色的男人几乎都知道,艳星宋诗菲的胸口有一朵罂粟花,他们为这朵花痴迷着……
过了好一会儿,洗手间的隔间里终于有了一点儿动静。宋诗菲从欲/仙/欲/死中回过神来,湿漉漉的大眼恢复了清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来时,又是一身光鲜亮丽,脸上容光比方才更甚。
“啊,宋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正找你呢。”一名贵妇打扮的女人笑着迎向她,一副谄媚的样子令她获得了很大的虚荣心。方才的不快很快被她抛之脑后。所以说,有个强有力的男人做靠山,比什么都来得可靠。
不光这些女人,包括那些不如那柴油桶的男人,在明面上还是会巴结着她,不管她是有多么的肮脏。笑贫不笑chang的年代,谁有钱有地位,就可以令那些可怜巴巴的人仰视着你。说到底,裹着金子的馒头远比白馒头更有吸引力。
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包包、衣服、香水、首饰等等,几个女人很快聊做一对。宋诗菲在时尚圈混迹过,本来说到这些,她有着绝对的兴致。可是今儿,她却是意兴阑珊。如果今天她不能把夏瑾引出来的话,那么,她就会死得很难看了。
其他女人说的兴致勃勃,不时拿出自己身上的某个物件出来炫耀一番,宋诗菲无趣地扫过,眼睛却在扫到一只手机时亮了起来。
“咦,这只手机好像是XX出来的最新款,是谁的?”她假意问道。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只手机就是叶蔚蓝的。真是天要助她!
那个女人对这些电子用品很是喜欢,用的从来都是最新推出的,这点她是很了解的。但光是这一点也不能完全肯定这手机就是她的,因为跟风的人有很多,这么多的宾客里,也有很多人用这款手机。可叶蔚蓝有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她换什么样的手机,她的手机挂坠却不会变。
她见过很多次叶蔚蓝打电话的样子,不同的手机,唯有那条金色竖琴挂坠从没有变过,那退了颜色的金属光泽让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