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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虽然不断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一切法阵的根源无外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变不可能为可能。
而要破阵,则是反其道而行之,找到阵机组合变化的节点,再加以改变,甚至可以为自己所用。
邹毅接连闯过三关,无惊无险。但他却没有丝毫轻视,能把法阵布置得环环相扣,这份造诣就不凡。
更为重要的是法阵精巧细致,和他所学大为不同。他能破阵靠的是巧,实际上和真正破阵还有差距。
静室中,高道人两眼放光,似乎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此人连破三阵了。”高道人又去看李朝,不禁皱眉,“怎么才破了两阵?”
“高师弟,李十二郎破阵虽慢,但这数百年里也是首屈…”
宋姓首姑想了想又觉不对,连连改口,“也是名列前茅。”
何道人眼角一瞟吴司论,见她神色冷淡,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了,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有私心。
“邹毅破阵虽快,但是破阵手法粗糙,没有深研阵理。李朝虽慢一步,但是抽丝剥茧,条分缕析,细致入微,在阵道理解上远胜邹毅。邹毅现在虽快,到了第四阵,速度必然慢下来。”
何道人说完后情不自禁又去看一眼吴司论,这时高道人忽然兴奋出声。
“又破了一阵,这速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何道人脸上一阵变色,话语哽在喉咙。
吴司论冷脸以对,心中却颇为震惊。成为四门督学并不是她主动,来这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
甚至此次法阵布置也少不了她的手段。
宋姓道姑红脸道:“李朝已破两阵,今次评考与平常似乎大有不同,难度有所变化呢。”
“不要说这种无谓的言论,仙门传此规矩,你们照做就是。”吴司论心中不悦,暗中就在怀疑邹毅的身份。
“难道此人也是丘真人的手笔?”吴司论心中暗忖,可是看了几次邹毅的信息都没办法和丘真人关联起来。
何道人越看越是心急,邹毅已经连破六关,再破一关就要得授七品阵士了。
而李朝仍在第四关转悠。
吴司论心中一喜,李朝不能入丘真人门下,她就已经完成了任务了。
说来却不得不感谢邹毅的出现。
就在何道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外间一阵柔柔的暖香吹来,但见一个身穿直襟窄袖碎花襦裙、气质温婉雅致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吴师妹你怎么在此?”温婉女子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惊讶。
“见过杨司法。”何道人一见此女,如遇救星。
原阵院司法杨依依,论职司排位还在吴媛贞之上,不仅如此连修为也是。在她面前,吴媛贞也是后辈。
“杨师姐,修行紧要,我也不愿外出,只是真人钦点督学,不得不来。”
“原是如此,不想师妹竟是受命督学,督学之职也有数百年未设了。”杨依依上前来轻轻挽住她手,温温柔柔道:“今次本是我司法阁主考,听闻有两位同道,颇为不错,心中欣喜,阵道后继有人,特来看看。”
“师妹且坐。”杨依依柔声一指,再看向银镜,“这一位就是李朝?根基扎实,阵理通透,心思敏捷,手段细腻,果然不错。”
“这就是邹毅?”杨依依美眸发亮,“连闯六关,果然不错。”
她一来就占据了主动,忽而柳眉轻蹙,带了几分惋惜,“只是五惜了,此人阵理稍显浅薄。阵道在于平衡借势,因势利导,一味勇猛,缺了几分精髓吖。”
“师姐之言小妹不敢苟同,阵道千变万化,岂能因循守旧,我倒觉得邹毅高歌猛进,也是阵道具现。”
“师妹,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去,否则外人还以为太玄教阵书所言都是歪门邪道了。”
杨依依嗔了一眼,大帽子盖下来吴媛贞顿时语塞。
“只是门外散人阵道授品,外人岂敢置喙。既是散人,七品阵士一次只授一人,还是要看他们自身本事。否则传出去,外人也要议论望玄学宫公正。我作为四门督学,脸面也要丢尽。”
督学之职虽只是临时职司,可确实能一言决定。到了这里杨依依也知足够,不必再多言,剩下的就只能看李朝自己了。
吴媛贞纤指轻点,银镜中灵光一闪。
邹毅忽然觉得眼前光华散去,耳边传来一女子声音,“邹道友少待,若能过得最后一场,七品阵士就是囊中之物。”
邹毅点了点头,即在原地打坐。望玄学宫灵机充沛,正适合修行。真灵玉胎,一呼一吸,体内是浑沌演变,气海翻腾,阵阵灵机入体。
就连周天御灵总纲在此时也开始吞吐灵机。邹毅只是一人,但是却不是他一人需要用到灵机。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早已入夜,李朝方是破阵而出。杨依依等他恢复法力后才道:“不如就让两人互相对垒,胜者就授七品阵士,败者授八品阵士。”
“小妹倒无意见。”吴媛贞柳眉轻轻一动,杨依依看着温婉,实际气势迫人。没必要现在起冲突,她既然是督学,自然结果出来之后再来运作。
杨依依却只要一个结果,只要李朝得授七品阵士,之后因吴媛贞之故没能入门,那反而是个机会。
凡事不是一定要取得成功才是最后的赢家。
李朝心中奇怪,他是参与过一次评考的,按道理现在破阵而出就应该要授七品阵士了,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消息。
片刻后耳边响起一道声音,顿时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有人和我一样都破阵而出?
“乡野散修,也配和我相争?”李朝心中一阵鄙夷,“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能在我阵中撑多久。”
他拳头用力一握,凶狠之色一闪而过。
邹毅神完气足,被人叫醒,不觉叹了一叹,这样的好地方只能修行几个时辰。
不过他相信,这样的困局不会持续太久。
“李朝,我这种野路子也想和你较量一番。”邹毅目中坚毅,没有半分退意,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