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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二人并不知晓,涿鹿战场上会有此番异变,乃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首先,涿鹿大战上死掉的士卒还有修士,数量太过巨大,轩辕黄帝为了将这些尸首从速安置好,以避免产生疫病,却是采取了就地掩埋的办法,这也为这场异变种下了祸根。
其次,当日女魃变成僵尸之祖时,却是有少许僵尸之祖的气息散逸出地面,因为事发之地距离涿鹿战场并不算远,所以当那股气息飘散到战场之上后,立刻如催化剂一般,让战场上尚未完全散去的戾气被那些简单葬于地下的尸首飞速吸收,从而造就了现在这一幕。
不得不说,作为曾经的僵尸之祖,女魃对僵尸的了解亦最为透撤,当应龙将那只芥子手镯交给轩辕黄帝后,女魃立刻提出了解决僵尸的办法。
如果李轩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啧啧称奇,因为女魃的办法,正是后世最为出名,也最为神秘的“赶尸”!
炎黄部落西郊,数万手无寸铁的九黎部落战士,正在这里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在简易的营帐内,他们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思念和不舍。
对于这些早已无惧生死的老卒,轩辕黄帝也是大感头疼。
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答应蚩尤,会好好安置他的族人,所以这些降卒是绝不能虐待或者坑杀的,可就这么放回去,那也不行,毕竟这些人都是骁勇之辈,又与炎黄部落生死相拼过,一旦让他们回返自己的部落,必会为将来的部落融合带来无穷阻力。
无奈下,轩辕黄帝只好想出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用法阵将他们暂时“圈养”起来,等两个部落彻底融合后,再将他们放归,等到那时,他们已然垂垂老矣,就算再有想法,也搅不出什么风浪。
虽说办法有了,但这数万人也彻底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要知道,这些人不是老弱妇孺,而是身强体壮的健卒,光是每天的吃喝,就足以让轩辕黄帝头疼万分,更别提还有维护法阵,派人看守等一列琐碎之事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些降卒就是一个麻烦,一个拖累炎黄部落的大麻烦。
不过随着女魃提出“赶尸”之法,这些降卒的命运亦迎来了转机。
此刻,在距离降卒营地不远的一处草屋内,应龙、女魃,还有九黎部落的风伯、雨师正相对而坐。
自从蚩尤被擒后,风伯、雨师便遵照蚩尤之前的安排,成了九黎部落的当家之人,来帮助九黎部落的族人融入炎黄部落。
也正是因为他们二人安居于此,那些九黎部落的降卒才没有发生哗变动荡。
就在刚才,女魃已经将涿鹿战场上的异变,还有“赶尸”之法简单说了一遍,不过风伯,雨师并没有立刻答应,毕竟此事关系族人的福祉和未来,却是马虎不得。
“敢问女魃道友,为何会找上我们九黎部落,难道那些炎黄部落的族人不成吗?”风伯在一番思量后,不禁抬头问出心中疑惑。
女魃苦笑道:“道友有所不知,僵尸身上满布戾气,如果让人族来施展‘赶尸’之法,一次两次倒是无所谓,但是日子久了,魂魄必遭侵蚀,一个不小心,就会堕入魔道,如果他们将‘赶尸’之法用在邪道上,势必会危害人间,成为更大的祸害,所以除非人族能够达到地仙之境,修成道果,否则贫道是断然不会传授他们此法的,而九黎部落则不同,你们出身巫族,元神因与肉身紧密相合而稳固无比,自然没有这些隐忧。”
停了停,女魃继续道:“更何况,此刻形势危急,就算贫道想将此法传于人族也来不及了,而道友部落的那些降卒本就有些巫法底子,正好可以用来救急,作为交换,人皇已经答应,只待此间事了,便可让那些降卒重获自由。”
待女魃说完,屋内又是为之一静。
片刻,在经过一番神识交流后,风伯和雨师终于达成了共识。
风伯沉声道:“女魃道友,我们夫妻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不过我们也有条件。”
“道友请说!”女魃微微颔首,并未太过在意,毕竟现在是他们在求人,对方会趁机提出条件也就不足为奇了。
风伯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说道:“除了人皇答应的条件外,我们还希望能带走一部分九黎族人,以延续九黎一脉,而不是被并入炎黄部落。”
女魃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立刻给出承诺,这个条件可不是她和应龙能做主的。
“这样吧,贫道现在立刻将此事通禀人皇,让人皇来做决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女魃想了想,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风伯和雨师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称善。
一阵过后。
当女魃再次返回屋内时,风伯和雨师的心底不禁为之一喜,因为女魃进屋时,脸上亦带着淡淡的微笑,由此可见,此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果然,当女魃进屋后不久,就将一块玉简送到了风伯面前。
“人皇已经答应了道友的条件,但人皇亦有底线,他只会放那些降卒和他们的家眷离开,至于其他人,则不在此列,而且道友必须带领他们前往南方的深山大泽,从此隐世不出,否则此事只能作罢!这枚玉简乃是人皇的信物,里面的详情道友可细细观之。”
“多谢道友!”风伯和雨师在确认女魃所说无误后,遂郑重的对着女魃使了一礼,虽说要告别故土,远离家乡,但不管怎么说,九黎一脉的传承总算保下了。
见事情终于谈妥,女魃和应龙不禁大喜过望,在将《赶尸》之法传给风伯雨师后,他们二人连忙告辞离去,飞身赶往了涿鹿战场。
没办法,此番涿鹿大战太过血腥,光是战士的尸首,就被足足埋掉了数百万,此刻天幕将黑,马上就会迎来僵尸觉醒的高峰时段。
因为吸收了僵尸之祖的气息,这些僵尸非比寻常,不但刀枪不入,对阳光和凡火亦有抵抗之力,所以现在的战场上,完全是靠着炎黄部落的修士在苦苦支撑。
正因如此,应龙和女魃在谈判完成后,才会如此匆忙,毕竟大战刚刚结束不久,人族修士不但损失颇巨,就算那些侥幸逃过一劫之人,也是元气未复,一旦僵尸蜂拥而出,他们很可能会支撑不住。
如果真让那些僵尸趁着黑夜逃走,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当应龙跟女魃离开后,木屋内只剩下了风伯跟雨师。
“夫人,为夫本想等此间事了后,便带着你浪迹洪荒,逍遥天地,可现在看来,为夫要食言了。”风伯对着雨师苦笑道。
雨师淡淡笑道:“无妨,夫君这么做,都是为了九黎一脉着想,我又怎会不知轻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虽然得以延续九黎一脉的传承,可人皇却不许咱们再用‘九黎’这个名字,不知夫君可有什么好主意?”
风伯沉吟片刻,眼中陡然精光一闪:“既然咱们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延续九黎一脉的苗裔,那么干脆就叫‘有苗’吧,不知夫人觉得可好?”
“有苗,有苗,果然是个好名字!”雨师喃喃了两遍,眼中亦是光彩连闪。
就这样,随着涿鹿之战结束,九黎部落终告烟消云散,后世以“巫法”为传承的有苗一脉,则在因缘际会下,得以走上了洪荒前台。
三日后。
涿鹿战场的僵尸之祸终于被彻底平息,按照约定,风伯和雨师带着十几万族人,向着南方的深山大泽缓缓迁去,正式为此次杀劫划下了句号。
与此同时,李轩亦带着蚩尤的元神和白素贞,来到了后土所在的轮回地府。
地府的圣人大殿内,后土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一丝嗔怪。
“小弟,你也太不知轻重了。”后土撇撇嘴道,“那个蚩尤身上有大因果,连我们这些天道圣人都不敢随意沾染,你倒好,帮他一次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帮他彻底脱劫,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照姐姐看,洪荒第一老好人不应该是红云,而应该是你小子!”
听着后土满是关心的唠叨,李轩心中不禁一暖,想了想,终于有了决断。
李轩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淡淡笑道:“后土姐莫要生气,蚩尤身上的因果,小弟又怎能不清楚?不过当年后土大战时,盘古大神对小弟有恩,所以小弟才会帮了蚩尤一把,按照小弟原本的打算,在帮了他一把后,小弟就会抽身而退,可是谁能想到,蚩尤却是让小弟看透了一丝大道之力的本质,进而帮许多人逃过消陨之局,就连后土姐,亦在这些人之列,这么大的恩情,小弟焉能不帮他彻底脱劫?”
待李轩一口气把话讲完,后土震惊的目瞪口呆,或许很多人都会以为李轩这番骇人之论是信口雌黄,但这些人中一定不包括后土。
“小弟,你说的明白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过神的后土,却是立刻来了兴趣。
李轩没有说话,而是从袖中取出一颗紫色光球,稳稳送到了后土面前,当光球碎裂后,一枚水珠随即显露而出,正是李轩曾给鸿钧看过的那种“雨滴”。
当日那场春雨中,李轩却是存下了不少“私货”,以便用来研究盘古之秘。
“这是……父神的气息!”后土小心奕奕的接过那枚雨滴后,立刻被上面无比熟悉的气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此乃小弟救助蚩尤那日,从天而降的雨水。”李轩见后土面露询问之色,马上给予了解释。
作为天道圣人,后土自然拥有沟通天道的能力,一阵过后,她便知晓了其中梗概。
只见后土狡黠的笑了笑,冲着李轩伸出了柔荑:“都拿来吧,老师可是很生气的。”
李轩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后土的意思,如果他所料不差,定是后土在沟通天道时,鸿钧给了叮嘱,现在看来,盘古还活着这件事,却是还不到曝光的时候。
“呵呵,小弟可以交出那些雨水,不过后土姐也要把刚才知晓的隐秘告诉小弟!”李轩一挥袍袖,数十颗紫色光球缓缓飞出,内里装着的,正是那日的雨水。
后土白了李轩一眼,手中陡然飞出一条由造化之力塑形而成的黄色长鞭,随着一阵“啪啪啪……”的脆响传来,那些紫色光球和内里的雨滴,接连破碎成了光萃,转眼间,就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后土收回长鞭后,长长叹道:“父神的确还活着,不过并非本体,而是分神,如果鸿钧老师能合道成功,或者小弟能成就混元的话,父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再过数千年,父神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听到“分神”二字,李轩不禁双眼一缩,刹那间,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后土姐,盘古大神那些分神的容身之处,莫非是那四件宝物?”
“呵呵,小弟猜得不错,父神的分神正是依附在曾经的盘古斧身上,也就是现在的混沌钟、盘古幡、太极图、还有那套诛仙四剑,只要这四件宝物还在,父神就有一线生机。”
听完后土所说,李轩顿感一阵眩晕,冷汗更是出个不停,无他,这四件宝物中,混沌钟早已被他熔炼成九座星辰之钟,分别赏赐给了九位金乌太子,这岂不是说,盘古最后的生机被他给毁了吗?
就在李轩不知该怎样开口时,对面的后土突然掩口轻笑,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不休。
“怎么样,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后土收住笑声,在打趣李轩一番后,才缓缓说道:“放心吧,当初后土大战时,混沌钟里面的父神分神已经被消耗掉了,所以就算没了混沌钟,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得不说,李轩确实被后土吓得够呛,盘古乃是无限接近混元境界的顶级生灵,如果真因李轩而没了生机,那个因果之大,绝对足以断了他成就混元的希望。
见李轩恢复了心绪,后土才再次问道:“小弟,你现在可以告诉姐姐,那一丝大道之力的本质是什么了吧?”
李轩点点头,随即抬手指向大殿的空壁处,下一刻,一条细细的黑色长线出现在了空壁之上。
“这就是能够左右洪荒的大道之力。”李轩指着那条细线说完,继续凝神说道,“后土姐仔细看,属于小弟的大道之力就要出现了。”
当李轩话音落下时,后土已经死死盯住了那条黑色细线,只见在那条黑色细线的一端,陡然出现一个紫色圆点,紧接着,在黑色细线的另一端,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紫色圆点。
很快,从最初那个紫色圆点中射出一条“直线”,径直向着另一个紫色圆点飞去,不一会,当两个紫色圆点被连起后,一条新的紫色细线,便已彻底代替了原来的那条黑色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