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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齐六字刀
“哈哈哈哈……”
任平一言既出,满堂哄笑。
原来他刚才洋洋洒洒说了那一大通,并非真的回答汪博问题,而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把汪博比做年代久远却不怎么值钱的古钱币,说他“看起来老气横秋”、其实“外强中干”、“没什么内涵”。
“本质低劣”,是“常见的大路货”。
至于蹭了某个名人的名号、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云云,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需明言。
能把骂人的话说得这么巧,还这么应景儿,竟像是对方主动在讨骂似的,任平这一番毒舌可算是赢了个满堂彩。
在场众人中虽也有畏惧汪氏叔侄权势的,但情不自禁地就跟着笑起来:
好!骂得痛快!
他汪氏一族仗着连玉阁老先生的名头,把控南陵古泉界这么多年,人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
若说有真才实学倒也罢了,偏偏这叔侄二人都是德不配位,为祸业界,实在是该骂!让连老先生本人知道了,怕是也会拍手称快!
一旁童谏等人万万没料到,任平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出,虽觉过分了些,却也不由相顾莞尔。
谁让刚才汪博口口声声说什么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现在被骂“半截坟的老家伙”,岂不是现世报?
别看他们眼下个个沉稳庄重,年轻时候哪个不是目中无人、飞扬张狂的主儿?任平这报仇不隔夜、口头上绝不吃亏的性子,说起来倒也很和他们脾胃。
“臭小子!你说什么!”
此时的汪氏叔侄自然也听出任平话里有话,汪有龙忍不住,直接就指着鼻子质问。
任平洋装不解:
“怎么?令叔刚刚不是问我古泉鉴定首看什么吗?小子就事论事,可没有影射什么的意思。”
众人再次笑起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哄笑,而是悉悉索索的低声讥嘲。
任平越如此说,当然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偏偏汪氏叔侄还不能明着问,否则就成了对号入座。
“臭小子,你……”
汪有龙气得浑身发抖,以他高大威武的身材,又正值壮年,差点忍不住就要动手。
可这里毕竟是田家,想了想,忍气吞声,看向汪博。
相比起来,他这位叔叔的城府又更深沉了些,只见他眉尖一竖,只在刹那间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戾气,随即眯了眯眼:
“罢了小子,废话少说,把你那套古钱拿出来,老夫倒要掌掌眼!”
“东西还在田总手上,怎么汪先生不知道?”
“那那枚齐六字刀呢,这个你总带了吧?”
汪博目光直指任平。
话音未落,全场肃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
齐六字刀!
那套明泉小天龙的真假暂且不论,这枚古泉名珍却是闻名已久了,许多人这次来就是想一睹真容。
不料任平闻言轻轻摇头:
“汪先生错了。”
“怎么?没有?你不是早就宣扬说有一枚齐六字刀,要在今日寿宴上送给田老太爷当寿礼吗,怎么现在不认了?”
汪博步步紧逼道。
没等任平答话,汪有龙先冷笑起来:
“叔叔别听他胡扯,我早知道他是在故布迷阵,齐六字刀何等珍贵,以他的年纪,怕是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有?这下谎话被戳破了吧?”
说着满脸幸灾乐祸地瞪着任平。
其他人也不免疑虑,要说任平有这枚古钱名珍,他们本也不怎么信,可事关重大,这小子总不见得开玩笑,拿这幌子吊了田家一个月吧?
只见他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顿了顿:
“我说汪先生错了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那齐六字刀不止一枚,是一对。”
“什么!一对?”
“一对齐六字刀,那岂不是价值倍增?”
“怎么可能,这可是极珍贵的古泉单品,一枚已经极罕见,他怎么可能有一对!怕是在开玩笑吧?”
“这小子别是真的故弄玄虚,和人家杠上了吧?”
听任平语出惊人,不仅汪氏叔侄,所有人都大感错愕,满脸我不相信的表情。
汪有龙又气又笑,正要再出言讥讽,突然,顺着许多人的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徐管家。
是了,今日大部分来的宾客,所送寿礼自然都提前交到这位管家手里,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不料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那位徐管家直接点头:
“不错,今日任先生所送寿礼,乃是一对齐六字刀。”
哗!
无声震动。
所有人心中都波澜大作,一枚齐六字刀已是不凡,更何况是一对?今日众多寿礼中,毫无疑问以此为最了。
汪有龙心中不甘,仍欲作垂死挣扎,目光猛地转向任平:
“不可能!你有一枚也就罢了,另一枚从何而来?”
“是我近日才旁人手里得的,就在南陵。”
“你胡说!这又不是什么大路货,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这些年来南陵已知的齐六字刀只有一把,那是——”
“是春秋盟瀚海行老当家苏老爷子的珍藏对不对?”
任平抢道。
听得汪有龙一愣:
“原来你也知道,那你还敢信口开河,除非……”
话说到这里,猛地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由心中一寒。
“不错,就是苏老爷子的那枚,不过眼下已是我的了。”
任平直接道。
回想起三日前情景,不由又记起那个少女苏睿,这枚齐六字刀得来实在蹊跷,一切关键都在她身上。
不过也没有多想,脑海中那道娇俏可爱的身影一闪而过,迅速回到现实。
只见汪有龙不分青红皂白,又将矛头对准一旁的荣千乘:
“姓荣的!你们春秋盟当真要和这小子合穿一条裤子了?连这种宝物也送?”
话音一出,全场寂然,许多人都感胆战心惊。
这汪有龙怕是昏了头了,竟敢这么和荣千乘说话!
要知道,论实力,春秋盟能甩古泉协会那条大马路,这是硬实力上的差距,可不是光凭着什么人的名头就能抵消的!
果然,当下,荣千乘就双眉一立:
“哦?汪会长是在和我说话吗?”
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席卷全场。
以他的心性,本不屑与汪有龙这种人计较,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人骑在头上!
“不错,东西是从瀚海行苏老爷子手上来的,但不是送,严格来说,是我春秋盟输给这位任小兄的,”
荣千乘冷冷看了汪有龙一眼: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我春秋盟内部的事,就当我们九大行和任平一起给田老爷子的寿礼又怎样?汪会长有意见吗?”
“荒谬!岂有一起送寿礼的道理?”
汪有龙还在热血上头,一旁的汪博却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可不想让汪氏一族结下春秋盟这个对头。
“好了,别说了,这些都不重要,”
冷冷打断汪有龙的话音,汪博迅速辨清关键,看向偏厅一侧:
“徐管家,那两枚齐六字刀确是真的?”
“汪先生说笑了,客人送的东西自然是真的,岂会做假?况且小的只是一介管家,怎敢随意去拆开主人家的东西,就算看了也没那份眼力鉴别真伪不是?”
徐管家微微一笑。
好个人精!既两不得罪,还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不愧是在豪门里当差的。
众人闻言不由暗赞。
不过汪博志在必得,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打发的,当下冷哼一声: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你没有那眼力不假,老夫却有,就请你把东西拿过来一观吧。”
“这……”
徐管家闻言看向任平,意思很显然,东西是你送的,现在又没有主人家在场,给不给看自然由你说了算。
任平耸了耸肩:
“汪先生这是何必?两枚古钱而已,和在场诸位前辈的寿礼比起来,不值一提,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你心虚了?”
“怎会?我是推荐汪先生欣赏下眼前这些玩意儿,像这件,童总送的元末虎形镇纸,正应田老太爷的生肖,没有丝毫后世的规制匠气,市面上可不多见,”
“这件,袁老先生送的水中丞,虽是仿制宋代哥窑瓷,却别有意趣,”
“还有这件,价值七百万起步的米芾臂搁……”
将茶几上十一人的寿礼一件件介绍出来,任平如数家珍,倒像是自己的玩意儿似的。
童谏等人听得连连点头,又是微笑赞许不已。
任平能认出这些罕见的玩意儿固然难得,但在他们看来,更难能可贵的是体会他们一番送礼的心意,这才是他们这些人最看中的。
因而,就算明知这些话有讨好吹捧之嫌,也不觉突兀。
汪博眉头微皱,心知现在不是打断的时候,正要耐着性子听完,突然:
“马屁精!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
“住口!不可胡言!”
他连忙打断汪有龙话音,情急之下,狠狠瞪了这个不知轻重的侄子一眼。
可是已经晚了,说任平拍马屁,自然也就是变相诋毁这些寿礼不过尔尔,这层意思在座的谁听不出来?
没等汪有龙后悔失言,童谏等十一人已经脸上变色,纷纷冷笑不止。
饶是汪博城府极深,一时间也不由头皮发麻,这些都是什么人物,今日要是一次性都得罪了,以后汪氏一族在南陵的日子岂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