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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关家军出征的日子,惹衣答应过安泰之会去送他,所以一大早就拉着容清浅出了宫。
大军在汴京城楼集结,关予谦作为主帅,骑一匹健硕的黑马,身着通体银白的铠甲,胸前铸一雄狮,英姿飒爽的立于队伍前端,吸引了无数男女老幼的目光,众多少女更是遗落了一地的芳心。
安泰之也立于队伍的中间,他现在只是关家军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惠景帝站在城楼,慷慨激昂的誓师替众将士壮行。而惹衣和容清浅则在十里之外的亭子等着大军经过。
容清浅今天也是一袭牙白长裙,面上挂着一条白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惹衣今天则是一件天蓝色长褙子,整个人显得格外清新淡雅,更是衬得小脸恬若小溪。
为首的关予谦一眼就看到亭中的二人,挥手示意大军就地休息,翻身利落的下马,心里难掩兴奋之情。
同行的还有容以晟这个好友,他今天负责护送大军出城,刚刚还在高兴惹衣没来送安泰之,没想到居然在这候着呢!他也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清浅,你来送我吗?”关予谦受宠若惊。
“我只是陪惹衣来的,送你只是顺路而已。”容清浅别别扭扭的说道,想到关予谦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说不出狠话来。
“没事,只要走之前能再看看你,我就很满足了。”关予谦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大概了解了容清浅的性格,她这个人,遇强则强遇柔则柔,换言之就是吃软不吃硬,所以关予谦在她面前惯会俯低做小,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容清浅不自然的咳了几声,每次关予谦一露出这种小可怜的姿态,容清浅就完全没辙了,“在外面万事都要小心。”
关予谦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容清浅,“这个帮我保管着,万一我回不来,把它交给我父母。”
容清浅接过带着关予谦体温的玉佩,上面雕着关家独有的图腾还有一个关字,玉质通透,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我会好好的收着到时候亲手交还于你,祸害遗千年,你才不会回不来。”容清浅像说给关予谦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关予谦身经百战,当然不会把这次的出征放在心上,只是要博得佳人的同情,必要时还是得用用计谋的。
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传家玉佩,这块玉佩也是关家的传家宝,关予谦把它交给容清浅,说明已经认定她是他相守一生的人,可是如果他明说的话,容清浅是肯定不会收下的,万一到时候他真的回不来,容清浅就把玉佩还给关家,从此也就和关家没有任何关系,可以继续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
惹衣拿出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一双她亲手缝制的鞋子,还有她凭记忆默下的《孔明兵法》之类的兵书,希望他上战场后能用得上。
安泰之刚想接过包裹,一旁的容以晟则出其不意的抢过包袱,充满醋意的说道:“每个士兵的行李都是有定制的,不能随意夹带你们不知道吗?万一是什么危险物品,危害到垅国的安全,你们谁担当的起?”
“晟王殿下不必危言耸听,这些都是些家常的小物件,哪里够得上如此大的罪名。”惹衣自然知道他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最近容以晟讲话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她也见怪不怪。
“够不够的上不是你们说了算,我检查过了才算。”
当容以晟打开包袱看到靴子以后,脸都气绿了。
安泰之急急的抢过包袱,牢牢的抱在怀里,“晟王殿下检查过了,没问题了吧!”
“好了,上战场不是儿戏,万事要小心不要逞强,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惹衣最怕安泰之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下之策。
“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等我!”
“好了,说够了没有?大军要出发了,还不赶紧归队。”腻腻歪歪的看着就碍眼。
安泰之依依不舍地看了惹衣一眼,就毅然决然的扭头走开,要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揽入怀里。
惹衣看着安泰之瘦削的背影,还真挺舍不得这个哥哥的,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会在何时,但是男儿志在四方,她也为他感到高兴。
所有人里面,脸色最不好的当属容以晟了,本以为今天那个安泰之走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惹衣居然还亲手给他缝制鞋子,而他和惹衣处了半年来,连块布头都不曾见她给过,太偏心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容以晟就天天在惹衣跟前晃荡,好歹也能混个脸熟,这可苦了惹衣,她没想到容以晟这人是属牛皮糖的,一沾上就甩也甩不掉,而且那个吃里扒外的容清浅还老把她们凑做堆,她天天就听容以晟在那唠叨什么鞋子又破了,衣服又破了,荷包又破了之类的,天天穿着破洞的衣服鞋袜在她跟前晃荡,堂堂的皇子整的跟难民营出来的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垅国国库空虚到何种程度了,居然连王爷都穿不上好衣裳了。
为了制止他这种破坏衣物的浪费行为,惹衣只能帮他缝了双鞋,裁了件绛红色织锦褂子,又绣了个荷包,这才哄得这位爷消停了一阵。
熬到三月初要离开汴京,惹衣终于松了口气。
端亲王爷带着新近宠爱珍姨娘,还有容清浅并几个丫鬟护卫,为掩人耳目一行人伪装成商户,乘的马车也是极普通的楠木马车,但是这马车外面看着普通,里面的做工及陈设都是一流的,即使再颠簸的路走起来,里面都稳如泰山,毫无不适之感。
王爷带着珍姨娘乘坐一辆马车,容清浅带着惹衣和小葵则乘坐另一辆马车,行为路途遥远、耗时颇长,所以带的行李物品也不在少数,要不是伪装成货物,还真容易给人瞧出来。
走的那一天,容以晟这个牛皮糖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赶来送行,惹衣一下子还真没习惯,老是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后来容允澈说他被公派了,想来也是,堂堂一个皇子天天游手好闲也不是个事,是该派点正经事给他做做,光拿俸禄不谋事,这不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嘛。
今日一别,再相聚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