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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浅送的是一副蝶恋花头面,大大小小总共十二件之多,包括金钗、步摇、花钿、耳坠……
头面的金枝采用累丝工艺,花叶掩映,香花数种,娇艳欲滴,下部一朵牡丹,内嵌宝石,雍容华贵,上部五瓣梅花,清新淡雅,菊花两朵,风雅高洁。花叶间累丝金蝶,飞舞期间,精美灵巧。有“蝶恋花”之意境。
惹衣看见每个头饰的背面都刻着一个“水”字,这是容清浅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她见过一次,那时她还被惊艳到了,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没想到容清浅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予她,她的心里满满的触动。
小葵送了一套杏色锦缎枕套和被面,面上绣着也是蝶恋花图案,看来这主仆俩是商量好了的。摸着细细密密的针脚,翩翩起舞的蝴蝶,惹衣也感受到了小葵的用心之巨。
邱妈妈送了一匹大红色的明月锦。这种明月锦在几十年前是大家闺秀绣嫁衣的首选布料,相传它的制作工艺相当的繁琐,而且只有一户邱姓人家掌握制造方法,因为邱家这个工艺传子不传女,所以在二十几年前它就绝迹了。
这个明月锦有两个特点,一是只要有光源,它就能反射出莹莹的光华,如月光般灼灼其华,流光溢彩,明月锦的名字也由此得来。
二是,其他布料时间久了,颜色光泽度都会减弱,显得黯淡无光。月光锦和这些布料则截然相反,它就像酒一样,时间越久却越发鲜艳。
“这是月光锦!”容以晟曾经见皇后在祭典上穿过一次,记得那时候皇后还沾沾自喜的说起那个月光锦,说是有二十多年的历史,语气很是得意。
“如果我没估计错,这匹布料最少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
在久前,富贵人家但凡有女儿出生,父母就会倾其所有购上一匹月光锦,压在箱底,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拿出来绣做嫁衣,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应该是邱妈妈的父母为她备下,准备做嫁衣的布料,谁知道邱妈妈终其一生也未出嫁,于是月光锦就一直留到现在。而邱妈妈却把如此珍贵的东西赠予了她。
接着惹衣拿出容允澈的锦盒,只见那锦盒高有三尺,宽约一尺,有半人来高。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塞满了一层厚厚的棉絮,掏出棉絮,原来是一面仕女螺钿镜。
正面是一块打磨平整的铜镜,铜镜的背后用螺蚌贝壳雕制成仕女梳妆图案,粘贴于素镜背面,然后髹漆、研磨,最后再在螺钿上毛雕花纹。
漆地为黑色,螺钿为白色,黑白分明,光彩莹润,精致细巧,华丽秀美。
这倒是个实用的东西,惹衣放在桌上,镜子中清晰的照映出她的容貌,明眸皓齿,连鬓角的发丝都根根分明。
突然镜中右方又出现了一张妖孽般摄人心魄的绝世容颜,漂亮的狐狸眼勾魂夺魄,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整个人越发显得妖媚异常,仿佛开在奈何桥畔的曼珠沙华,明知万劫不复,却依旧勾人前赴后继。
容以晟强忍着一股想把它踩瘪的冲动。心里咒骂了容允澈几百遍。
果然是花花公子,这种讨好女人的点子是一出一个准,这么精致的小玩意,是个女人都会爱不释手,日日放在桌上对镜理云鬓,描眉上妆的时候难免会想起礼物的主人,这么长此以往,日思夜想的,难保不会爱屋及乌什么的。可是这么绝妙的点子,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接着惹衣拿出容以晟的贺礼,巴掌大的一个锦盒,里面会装些什么呢?
容以晟突然有股夺回锦盒的冲动,他的贺礼跟容允澈的心思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分,拿不出手啊。
“小衣衣啊,今天我这礼物嘛,没准备好,要不你先还给我,改明儿我再重新给你准备一份?”
“不必麻烦了,无论什么礼物都不过是一份心意而已,无甚差别的。”
容以晟一脸黑线,就是心意才要命,他的礼物……
惹衣打开锦盒,一张银票就那样突兀的躺在盒底,看上去显得寂寞冷清。
惹衣拿出银票,一千两白银,这晟王出手够阔绰的。
“这礼物实在,想必晟王爷知道奴婢最近手头紧,雪中送炭来了。”倒像容以晟的风格,太实在了。
想他晟王财大气粗,这么点钱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她最近购房添置家具,银钱确实也捉襟见肘,既然他这么慷慨解囊,那她也就却之不恭了,钱多又不烫手。
“你喜欢就好。”容以晟说的明显底气不足,惹衣肯定是嫌他俗气了。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哪有人会不喜欢钱呢!等时机成熟,这笔钱还可以给淇奥做本金去做生意呢。
“惹衣,这次我来的匆促,也不知是你的乔迁大喜,两手空空没有准备贺礼,等下次,下次给你补上。”果尔横了容以晟一眼,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没有告诉他,让他失了礼数,真不应该。
“你的心意我收到就好,不用介意那些虚礼,要是你非要送我什么的话,那你就答应我,每月初一十五旬假,抽空来教授一下淇奥的学业,可好?”
果尔小小年纪能得容以晟的爱重,说明他学术造诣肯定非比寻常,且他们两个又投契,如果能让果尔来教导淇奥,那效果肯定会比外面的老学究强的多。
“当然没问题,乐意之至!”
淇奥虽然年纪小,可他身上却有一股他所没有的坚韧和笃定,而且这股力量好似会传染的一般,让果尔心底的怯弱都消散了不少。
“太好了,谢谢姐姐,谢谢果尔哥哥。”
惹衣之前还夸果尔漂亮,现在又一直盯着他看,到底什么意思?容以晟心里一阵不爽,一个箭步,又横插在二人之间。
“那我也要来!”他可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
“你来做什么?再说,你一个王爷除了休沐,还得天天上尚书房,哪有时间,就别瞎参合了。”怎么哪哪都有他的事。
“我下午有时间啊,而且论起文韬武略,我可不输给果尔,我也可以教淇奥。”
这晟王,平时看着精明干练的一个人,怎么每每到了惹衣这里就觉得心智都退化了,跟个小孩似的撒泼耍无赖。
“随你高兴。”反正她又不在花府,他爱咋咋地,只要不把花府拆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