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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混沌的年代,皇权颠覆新旧更替,军阀混战共和无望,礼乐崩塌纲常沦陷,官匪沆瀣黑白不辨,百姓流离生灵涂炭。
各路军阀明争暗斗抢夺地盘,硝烟弥漫哀鸿遍野。为筹措军饷而引发的盗墓之风又起,一股利益之争的腥风血雨,再度笼罩着满目疮痍的华夏大地,曾经风靡于盗墓界的摸金、发丘、搬山、卸岭四大门派,不知何时悄然隐于江湖的明争暗斗之中,在滚滚红尘里烟消云散,世间万物皆是此伏彼长,灭亡与兴起共存,取而代之的是按盗墓方式区分的两大派系,分别为南派和北派。
南派盗墓看重智慧的力量,把传统中医的理论活学活用到盗墓之上,讲究“望、闻、问、切”四字真言,简言之更注重寻龙点穴之术,算作精准操作,先根据风水理论山向走势,找准穴位再进行开挖,干的都是盗掘王侯将相之墓的大买卖。
北派则更擅长利用工具挖洞探墓,尤其喜欢用的工具就是着名的洛阳铲。二者在盗墓行业不分伯仲各有千秋,谁也不服气对方,彼此心照不宣不会踏入对方地盘半步,各行其道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盗亦有道。
乱世之秋,各路军阀打完这家打那家,今天联合明天对抗,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战争说到底拼的就是银子,封建王朝即将分崩离析,家底濒临一贫如洗。太后老佛爷不顾国家安危,依然挥金如土,国库早就入不敷出,留下的只有填不平的大窟窿。
军阀也穷的像老黄牛脖子上的铜铃叮当响,没有谁会因为钱多才去打仗玩,士兵又不能光着屁股空着肚子,拿着烧火棍拼命,活人搜刮不到什么油水,老百姓都人吃人了,军阀们纷纷都把目光盯向了自己地盘的死人身上,大军阀挖大墓,小军阀挖小墓。
自古以来盗墓是军阀筹集军饷的不二选择,霸王项羽、乱臣董卓、枭雄曹操、江东孙权、魔星黄巢、盗祖温韬等都是着名的先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军阀们的唯利是图引发了一次轰轰烈烈的热潮,世人纷纷铤而走险加入盗墓行业。兵荒马乱之时,老本行也干不下去,各行业纷纷改弦更张,原本倒卖泥土的土夫子们也按捺不住诱惑,前赴后继的改行成了盗墓贼,并很快成为南派盗墓的领军人物,在江湖上最有名望的的当属天阙门。
天阙门成立于何时无证可考,据传第一代祖师爷出身于发丘将军,曾去往巴蜀之地数日,到过一处神秘之所,意外获得天外奇宝,并借助其力创建了天阙门,传言是否属实也不得而知。天阙门之所以成为土夫子的佼佼者,引领南派风骚,不是因为人多势众,恰恰相反他们仅仅只有五个人,其实盗墓这个行当从来都是人少而为之,没有人带着大部队去盗墓,那是去明火执仗的挖墓,没有技术含量,会被业内人士所不齿。
一般的盗墓团伙都是越少越精干越好,江湖上消息灵通人士说,天阙门这五人分别来自五个神秘的家族,是祖师爷最早的五位亲传弟子繁衍下来的后人,历届天阙门成员分别持有一块代表家族地位的生肖玉牌,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而这五个人都是从各自家族中选拔出来的精英,独一无二至死方替。
选入天阙门之人,也就顺理成章成为自己家族的一家之主,人人都是以一当百的精兵强将,个个是盗墓高手中的翘楚,颇有老九门遗风。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江湖上只听说过这五位高手,见过真人的却鲜有所闻,只知道这是一个神秘的盗墓团伙,组成结构很严密,各自分工明确却又互相牵制,其他一无所知。
这一任门主叫金友仁,因其属猴,江湖人称金猴子,属于全能型选手,负责门内事务的组织和策划,最擅长寻龙点穴,是总管大掌柜。二当家穆成义是掌眼,负责给盗掘出来的文物进行鉴别和销售,因为属虎又常年活动于华南一带,人称华南虎。支锅是老三水兴礼,他是地下世界的技术高手,就像项目经理一样,又因最擅长打水洞和火洞,又是属鼠的,人称水耗子。贺文芝是唯一的女性,主要负责外围的放哨,在山野丛林中神出鬼没,无人能及,因属蛇且冷艳又喜穿绿衣,被称作竹叶青,扮演的是腿子的角色。老五屠安信长得五大三粗,力大如牛还练过武,反正力气活都是他,虽然是下苦的活,他却乐此不疲,属牛又力大如牛,江湖人称牛魔王。
江湖传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但有一首歌谣却是传遍江湖,整个盗墓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足以验证了传言或许不虚:
金木水火土,
猴子为共主,
仁义礼智信,
地府难平静。
历代门主在选择后继者的时候,都运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法排序,使得五人之间相生相克,互相依附又互相制约,就是为了避免因叛逆不和等情况,而导致灭门之灾,同时又以仁义礼智信,约束和规范五人的道德行为,防止了因时间的久远,破坏了门规和失去道义约束,从而加速了灭亡。
天阙门在盗墓界的口碑一直颇高,常常以盗来之物接济穷困,每遇重大社会变革都会倾囊相助,据说推翻封建王朝的革命之前,国父孙先生在南方就曾收到过某神秘民间组织送来的大额财物,是否属实尚需进一步考证。
乱世出雄才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是至理名言,王朝没落时期是一个大爆炸的时代,蹦出了无数英雄人物,也不乏大奸大恶的枭雄。吴堂英就是在乱世之中从天而降的一个猴,从一个一名不文的庙道会小混混头目,在军阀大战中暂露头角,后因战败投降革命军,成为冯大帅所部的第六军团第十二军军长,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有手段有本事的小混混。
吴堂英的发家史我们暂且不表,主要说说他成为军长以后,手中有权有人有枪的时候,他干的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一年春天,吴堂英任第十二军军长,奉命率部进入燕州城以后,由于长期混战消耗和军队扩编,缺少充足的财力维持部队正常消耗,他早就对这里的皇陵垂涎三尺,那一座座的封土堆在吴堂英看来,就是一堆堆的金银财宝,欲伺机掘之以充军饷。
适逢张大帅带领的东北军阀撤军,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各地土匪散兵游勇异常猖獗,有一股实力最强的土匪,头目叫牛福山,手下土匪有数千之众,正因缺乏粮饷计划进驻燕州城郊,伺机盗掘皇陵以充军资。吴堂英得知消息不由大喜,正愁没有机会下手,上天就赐下良机,立马命令属下师长秦大江连夜率兵,以剿匪名义赶跑了牛福山,并占领封锁了燕州城郊。
盗掘皇陵绝非小事,也不敢明目张胆大张旗鼓进行,毕竟王朝覆灭不过十余年,王朝遗老遗少的势力还不容小觑。为了掩人耳目,他命人到处张贴布告,声称部队要在城郊进行军事演习,因而该地区全面封锁戒严,万事已毕就开始了有计划的盗墓行动。
盗墓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盗掘规模超前的皇陵,还是一个帝陵群,就好比是在刨王朝贵族的几辈祖宗的坟,不能不慎之又慎,稍有疏忽必将一败涂地沦为笑谈,即使成功也会遭人唾弃遗臭万年,甚至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历代帝王对皇陵地宫的修建都极为重视,毕竟是他们灵魂转世之所,也是停放棺椁和存储陪葬财宝的核心位置,更是帝王陵墓中最神秘的所在。倾尽人力物力的防盗工作是皇帝陵墓必不可缺的重要一环,堆起高山般的封土,修建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设置机关暗道陷坑,戒备森严的守灵卫,还制订了最为严苛的律法,最后又不惜秘密杀掉所有建墓工匠,在防盗措施上不可谓不处心积虑万无一失,所以历来盗墓就是一个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九死一生的行当。
这一年七月,吴堂英派心腹手下秦大江带领工兵营,兵分两路奔向了皇帝陵和太后陵,开始了蓄谋已久的盗掘皇陵行动。
盗墓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那技术中的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得了。寻龙点穴、乾坤八卦、机关消息、钻洞潜水样样都要会。士兵们都是粗人,扛枪打仗欺压百姓不在话下,哪会干这个精细活,并不知道地宫入口的准确位置,只能遍地开挖,以为是刨土豆地瓜,在宝顶上配殿外明楼里一阵乱挖,除了留下一片狼藉之外一无所获,地宫入口之处始终不得而知。
吴堂英深知墓中宝藏价值连城,一旦得手富可敌国,购置军火扩编军队,只要自己军事实力大增,到那时冯大帅也不敢小瞧于他。此刻任你人多势众心狠手辣,对着陵墓只有干着急却没了办法,手下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冲锋陷阵打仗还行,干盗墓却如同盲人摸象老虎吃天,气的吴堂英跳起腿直骂奶奶扬言要炸平了陵墓。秦大江急忙劝阻不可鲁莽,出主意说必须找专业的盗墓贼,这样动静儿小隐蔽性强,毕竟盗坟掘墓的事不宜人尽皆知。
吴堂英幡然醒悟,专业的事就要找专业的人,他觉得不能从北方附近找,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过江从南方找。记得以前在庙道会做头目的时候,就听说过南派盗墓行家就数楚州城一带的土夫子厉害。最有名气的是天阙门,只是轻易不替人掏塘子,更何况还是南派到北派地盘上干活。吴堂英桌子一拍大声喝道,再难请也给老子请来,绑也给老子绑来,此事务必要做的隐秘,于是派秦大江亲自出马去请金友仁。
金友仁带着传说中的天阙门五人团赶到,至于怎么被请到世人不得而知。金友仁围着陵墓转了一圈,就确定了地宫入口。在高大的明楼后面,有一个传说中的哑巴院,传言工匠一律都是哑巴,以此来防止人为泄露陵墓修建工程机密。哑巴院北面连接着一道琉璃影壁,墓道入口正处于影壁之下,这也充分展现出了金友仁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数千人轮番挖了十几天都没找到,金友仁转一圈就找到了,连吴堂英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夸赞他奶奶的真厉害。
皇陵所有陵墓的结构设计都是大同小异,琉璃影壁后面是地宫入口,然后进入甬道,再到正殿,后入耳室。外行入内谁也想不到,琉璃影壁下正是地宫入口的隐藏之地。即使找到地宫入口,又犯了难,要不说皇陵设计之巧妙,要是从正面横向挖掘,依然会遇上被砌死的隧道,倘若从宝顶上垂直往下开掘,又会增加很多倍的距离。金友仁建议从琉璃影壁下直接坠入,便能就近打通金刚墙,从最短途径进入地宫。一下就解决了大难题,吴堂英感叹真他奶奶的神了,你能掐会算还是咋的,金友仁却是一副气定神闲见怪不怪的神情。
地宫既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是无需多言顺理成章,历史上臭名昭着王朝皇陵被盗案就这样发生了,吴堂英的大名自此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至于吴堂英盗皇陵是如何被世人所知,并且公之于众,他为了洗脱罪责,如何用盗得财宝铺路,一直贿赂到总统和夫人之处,我们不做详细表述。只知道震惊中外的皇陵盗案最终不了了之,吴堂英却是一路高升,在军政两界混的风生水起。
吴堂英给世人留下了两个不解之谜,皇陵众多价值连城的财宝去向,另一个是天阙门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有人曾经试图查访,却是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历史的容颜究竟是怎样的一副面目,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也许在历经时间的沉淀之后,事实的本相会悄无声息的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