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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怎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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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稍想了一下,我再次试探魏松。

    “你还有一个妹妹,你找到了吗?”

    雷蕾有一个弟弟是真的,但并没有妹妹,如果魏松说的是假的,那他肯定就会上当。我或许疑心实在是太重了,不过没有办法,对于魏松这样的人,我真的很难相信他。

    虽然我在感觉上已经相信了,但没有证据证明之前,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并没有妹妹,只一个弟弟,我找到他了,他是一名公务员。我之所以会投在叶添的门下当小弟,就是为了想在政界找个靠山,能够让我弟弟仕途更顺,我妹妹不在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为她做什么,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希望能为弟弟做些事,尽一尽我这个当大哥的责任。”

    “有限的时间里,是什么意思?”我敏感地捕捉到‘有限时间’这个词语。我相信这个词语是不能乱用的。魏松说出来,必有深意。

    魏松没有直接回答,“所以,请相信我只是想要我妹妹一件遗物的诚意。做一辈子的兄妹,我从来没有保护好他。让她被人害了,我现在要做的事,一是要帮我弟弟的仕途更顺,另一方面,就是要找到害我妹妹的凶手。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

    忽然觉得魏松就没有那么讨厌了。或许是因为我和他一样,都是亲人被害,都想保仇,却又不知道仇人是谁。

    “我回去找一下,看有没有雷蕾送我的什么物品,我会给你的。对了,有一次我路上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雷蕾了,或许是幻觉吧,也或许,雷蕾并没有死。”

    “真的么?”魏松眼里闪出惊喜的光,但随即又暗淡下去。“不可能了,她的遗体都找到了,怎么可能没死。我倒希望她没死,要是我妹妹没死,我愿意折寿十年,与她团聚,可惜,来不及了。”

    我深有感触,当一个人没了,你再想着去为他做什么,那已经太晚了。我也曾经对安明有着各种各样的怀疑,可是当他用生命换回我的命时,我才发现,他一直都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只是我没有珍惜。

    “好了,不说了,我走了。对了,或许你那个弟弟并不值得你为他做很多,因为他是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我说。

    “你认识我弟弟?”魏松问。

    “我不认识,但我听雷蕾说起过他。”

    “雷蕾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能跟说说吗?”

    “你为什么不问你弟弟?”我反问。

    “他只是说,他和雷蕾不是很合得来,平时也很少有交集。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从魏松的话来分析,他的那个弟弟,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魏松,魏松当然也不知道雷蕾曾经流落风尘的事。

    这样的事太残忍,就算是我对魏松没有好印象,我也不想告诉他这件事去伤害到他,更不想在雷蕾去世后还说她生前的那些事,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雷蕾活得挺不容易的。”我淡淡地说。

    “我能想像,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不起她。”

    “可是如果你要真是雷蕾的大哥,那你为什么姓魏不姓雷?”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从火灾中逃生后,有人救了我,然后我就姓魏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想说,现在的魏松,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魏松,真心的向过去做错的事向你道歉,不敢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也希望你要注意你身边的人,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的这个安明,是假的。”

    我没有再说话,这一次真的是转身就走了。

    我担心再说下去,我会告诉魏松,其实我知道安明是假的。我也在查我的仇人,我也要报我的血恨。

    到了门口,发现胡芮真的已经走了。我和她最讨厌的人聊了这么久,换作是我,也会生气的。

    我步行了一段,上了锦笙停在暗处的车。

    锦笙说:“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说:“还好,就只是罗怡多为难了一下,其他人倒也没怎么为难。”

    他说:“那没事,你对付罗怡,那肯定是绰绰有余,就怕其他男人为难你,如果只是罗怡,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说:“还好,有你们在附近保护着我,我倒也心安不少,并不担心他们会把我怎样。”

    锦笙启动车,说:“我们现在去找小刚,他一直跟着叶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说:“叶添今晚既然是请那些人玩,为什么要提前离开?难道有什么玄机?”

    锦笙笑了笑,“叶添是公职人员,本来出现在那样的地方就很敏感。更别说还给那些人找了很多女人。所以他肯定会提前离场,如果事发,他可以说自己不在现场,给自己留条后路。”

    锦笙这么一说我这才觉得还真是,说这个叶添还真够狡猾的。

    锦笙说:“这也不算什么高招,像他们这一类人,这种手段很正常的,他要没有这些手腕,他也爬不到那个位置。而且他要是做得彻底,那也不会让小刚发现他和章彩在酒店鬼混。”

    章彩这名字我听了极为熟悉,愣了一下才想起,章彩就是那个以前和安明有染的女星,后来被胡芮查出她多种劣迹,把她名声搞臭了的那个。

    “章彩不是那个很烂的女星么?这样的货色叶添也要?”我说。

    锦笙又笑了笑,说:“嫂子是好人,对这些道道想不明白很正常,要知道男人最喜欢章彩那样的女人了。”

    我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愿闻其详了。”

    锦笙有些犹豫,说:“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嫂子的面说,怪难为情的。”

    我说:“没事,你尽管说,这些事儿,我了解一些有好处,这也是对人性的探索嘛,多了解人性,才不容易吃亏。”

    “男人都喜欢这种随便的女人,虽然知道她很烂,但是烂有烂的好处,因为烂的女人,要的不多,可以不用负很多的责任。随意留,随意走,负担轻,风险小,太认真的女人,反而容易被缠上。像叶添这样的男人,自然是需要考虑玩女人的风险的,所以章彩这样的女人是首选,更何况,章彩是女星,长得也不差。”

    我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如此。

    “所以现在叶添在和章彩在一起?”我说。

    “是的,他们在酒店。”锦笙说。

    “那我们现在过去,直接抓了叶添还是怎么样?”我问。

    “不用,他已经给我们创造了一个风险最小的机会,我们应该好好把握,他身份敏感,直接把他绑了,动静太大,要是搞错了,那会很麻烦。”锦笙说。

    “你是说,我们从章彩那里开始下手?”

    “是啊,这样成本更低,风险更小,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锦笙说。

    “那我们要怎样做?”

    “像章彩这样的过气明星,最想要的是爆光的机会。她混在那么多男人中间,这些年不可能没捞到油水,所以要说她有多差钱,那倒未必。像她这样的人,习惯了成为焦点,忽然过气了,不再受人关注,反而是最能受的,所以她需要的是成为焦点的机会,我们可以投其所好。”锦笙说。

    “可是我们给不了她成为焦点的机会啊。”我说。

    “骗她。”锦笙说。

    “如何骗?”我问。

    “我会告诉他说,我和一个大导演是好朋友,他正在筹拍一部大片,可以让她在里面担任一个重要角色。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是不是梦寐以求的?”锦笙说。

    “是倒是,可是章彩混迹名利场多年,岂是轻易就能骗到的?她可是正宗的老江湖了。不好骗啊。”

    “只要人有贪欲,就一定会上当。被淹死的人,往往是会游泳的。就是因为她是老江湖,所以她才认为自己不会受骗,也想不到会有人用这种简单的伎俩去骗她,她恰恰就会上当。”锦笙很自信地说。

    我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认为章彩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我相信章彩这样的人,对于男人是研究得非常的透彻的。怎么可能会轻信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的话?

    锦笙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嫂子还是担心,她不会那么轻易相信我?”

    “是啊,我觉得章彩这样的人,就算是心有贪欲,也不会轻易上当的。再说了,锦笙你气场太强大,根本不像是那种搞艺术的人。她怎么可能相信你认识什么大导演?这样的手段我真是担心骗不了章彩。”

    “可我真的认识一个大导演啊,他在大马拍戏的时候,曾经在我的别墅取过景,我没有收费,还请他喝过酒,虽然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我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我把导演请来和章彩一起吃餐饭,那章彩能不信?”锦笙说。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人脉。如果真是把大导演请来了,那章彩必然信了。

    “我只要把大导演叫来一起吃饭,就算是不谈戏的事,章彩也要上当了,然后我告诉她说,这戏还在筹备,可是筹备到什么时候,那是不确定的,筹备几年的戏,也很常见,是不是?”锦笙说。

    我点头,“好,都听你的。”

    ——

    过了两天,锦笙告诉我说,那些事情他已经安排好了,章彩已经和她成为不错的‘朋友’。

    以锦笙那样惊艳的长相,就算是他不认识什么大导演,勾搭上章彩,我想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又过了两天,锦笙说章彩已经答应配合他。到底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如此神速就让章彩听话,我没有细问。或许章彩这样的人,那些枕边的人也不过是陪她游戏的人,背叛谁一下这都不是事。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之前我们想的是利用章彩证实一下莫少云的话,找到证据证明叶添就是害死安明的人。但后来我们发现,这不可能办到,因为如果章彩忽然问起这么秘密的事,叶添肯定会警觉,也不可能会告诉她。

    哪有杀了人后还会白痴地自己承认的?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个混迹名利场的交际花。

    所以我们还得自己上阵,亲自面对叶添,那么问题就是,只要我们亲自面对叶添,这就等于是我们自己承认,我们知道现在的安明是假的了。那么我和锦笙都将陷入危险之中。知道的事越多,自然危险性就越大。

    但没办法,我们只能是亲自审叶添,让他承认安明就是他所害。为了给安明报仇,也只能是这样了。直面叶添,得罪他之后,我和锦笙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再难过,也只能是这样了。

    章彩的意思,是可以帮锦笙对付叶添,但她不敢得罪叶添,所以条件是,不能暴露她,不能让叶添知道是她在暗中配合,不然这事儿她就不干。

    锦笙答应了她,说可以让她不暴露,要想让她不暴露,当然就是连她一直收拾,让她演一个苦肉计,反正她本身就是演员,这个活正好对她的专业。

    那天章彩和叶添在酒店开好房后,章彩在水杯里下了锦笙兑的药。叶添拉到虚脱,打电话叫救护车。结果在真的救护车到达酒店之前,锦笙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救护车先到酒店,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锦笙和袁小刚把叶添和章彩抬上了我们自己开去的救护车,一路开到了郊外偏僻的地方。

    在叶添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被他锦笙绑在了车上。

    当然,为了让章彩没事,我们把她也绑了,小刚还狠狠地抽了她几耳光,抽得她脸都红了。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叶添说话依然官味十足,架势摆得不错。

    锦笙几耳光扇了过去,“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呢,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我是在市长秘书,你们竟然敢绑架我,我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袁小刚上去就是一顿乱脚猛踢,“我让你装逼!都他妈这会了,你还装呢?”

    锦笙示意小刚停手,让他到驾驶室去。之前就说过,这件事,不让袁小刚直接参与。因为这件事的风险实在太大。

    锦笙脱下了白大褂,摘下了口罩。叶添吃惊地看着他,“是你?”

    “是我,你准备让我死在看守所,可惜没能让你如愿,叶添,告诉我,是不是你害了我大哥安明?”锦笙冷声问。

    “如此看来,她应该是袁小暖了。”叶添看着我。

    我也摘下口罩,“是我没错,我今天要替我丈夫报仇。”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们?报什么仇?”

    锦笙过去给了章彩几耳光,“你闭嘴!再多嘴,就割了你舌头。”

    “闻锦笙,你疯了吗,竟然敢绑我,还说什么我害了你大哥?安明不是好好的吗?你要替他报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叶添果然很狡猾,已经冷静下来。

    锦笙抡起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地往叶添身上打去,直打得这厮嗷嗷乱叫,锦笙下手是真狠,之前叶添的那些架子完全被打没了。痛得他根本忍受不了,他这样的人,肯定是第一次这么猛烈地挨打。哪里经受得起。

    但他却死活不开口,这倒也不奇怪,他知道如果今天他承认是他害了安明,那他也会死在这里,与其马上死,那还不如不承认,先挺着。

    “你是不是认为,你只要不认,我就拿你没辙?”锦笙问。

    “我根本没有害安明,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叶添还在死撑。

    他其实说话已经很虚弱了,因为本来就拉肚子拉得不行了,现在又被一阵狠打,打得头破血流,当然是虚弱得不行。

    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死撑,也算他骨头够硬。

    锦笙打开药箱,拿出一个注射器,那里面有半筒药剂。

    “好,既然挨打对你没用,那我只好换一种方式了。这个只要注射进你的肌肉,你的肌肉就会萎缩,你见过一块肥肉把油炸出来后的样子吗?你的肌肉就会萎缩成那个样子,会坚硬得像一块石头。狗都啃不动。你想扎哪里?”锦笙问。

    叶添的眼神充满惊恐,章彩更是吓得满脸是汗。她现在恐怕已经很后悔参与演这场苦肉戏了。

    “我再问你一遍,说不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你们放了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而且我保证不追究今天的事。”叶添颤抖着说。

    锦笙手一动,那注射器扎进了叶添的右脸。痛得他再次叫出声来。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药水推进去,你的脸以后就变成一块核桃了。我数到三,你要不说,我就推药水。一,二,……”

    “我说!”叶添叫道。

    锦笙没有把注射器从叶添脸上拨出来,但也没有推药。“说吧,说清楚一点,为什么你要害我大哥?”

    “是莫少云让我杀了他。莫少云喜欢安明的老婆,把安明当仇敌,所以要我杀了他。”叶添说。

    这个答案又让我和锦笙大吃一惊。真是没想到叶添竟然会这样说。我和锦笙对视了一眼,我们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要知道叶添就是凶手这件事,就是莫少云说的,现在倒好,叶添反过来咬莫少云。而且他说的好像还很有道理,理由也非常的充分。

    “你以为你胡乱咬一个人出来,我们就信了?莫少云和我根本没什么,我和他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你胡说八道。锦笙,把那药给推进他的脸里,看他还胡说不胡说。”我冷声说。

    “不要,求求你们,我说的是实话,莫少云真的是凶手,是他让我替他除去情敌的。而且钱是他出的,但仓手是我找的我承认,我有参与害安明,但我不是直接凶手,凶手是莫少云,你们要找,就找他的麻烦。求你们放过我,你们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了。”叶添又哀嚎起来。

    “那为什么你要帮莫少云?他和你是什么关系?”锦笙问。

    “他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说只要我帮他除掉安明,他可以给我好处,而且以后也不会和我争家产。会把他所有应该得的利益全部都让给我。所以我才答应了他,都是我鬼迷心窍,上了他的当。我真的只是帮凶,求你们饶了我。”

    锦笙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其实我也没有了主意,因为我们之前猜测的就是,莫少云和叶添是兄弟,所以他一直都想维护着叶添,才不肯说出来。现在这种关系被叶添证明了,可是答案却完全反转,莫少云又成了真正的凶手。

    我的脑子真的很乱,根本没法判断真伪,因为叶添说的也很有逻辑。莫少云一直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他也有杀安明的动机。这个动机甚至比叶添的还要明显。

    “你有什么证据?”我问。

    “我和他谈好之后,由他出钱,我在境外找了仓手,再由他约你去度假村,然后仓手在路上设伏。你自己亲自经历,这没错吧?我说的都符合吧?”叶添说。

    “那我问你,假安明又是怎么回事?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我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或许也是莫少云找来的吧。”叶添说。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给莫少云!别以为你咬了莫少云,我们就会相信你。就算是莫少云出的主意,你也是凶手,假的安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我虽然对叶添吼,但我脑子里非常的乱。因为叶添说的也很有道理,好像莫少云真的是有很大的嫌疑。而且他说的细节和我经历的完全吻合。

    叶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警报声。警察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锦笙把那药水推进了叶添的脸里,“这药只有我有解药,如果你敢让人来抓我们,你就等着你的脸变成核桃吧。今天先暂时饶过你一命,只要我们没事,我会按时给你药。”

    叶添苦着脸,“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是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我会为你们保守秘密。不会让你们被抓。但莫少云真的是凶手。安明就是他害死的。”

    警笛声更近了,锦笙打开车门,让我快走。我们扔了救护车,上了锦笙早就停在附近的一辆车。锦笙永远有着应急方案,我真是佩服。

    ——

    本以为拿下叶添,这复仇的事就可以尘埃落定了。可没想到叶添却又供出了莫少云。

    这到底是有意反咬一口,还是说的是事实。我和锦笙都有些拿不准。

    从动机上来说,两人都有可能。莫少云对我表现出超出普通朋友的关心,这是事实。而叶添为了夺取金爵,害了安明,这也是有可能的。

    莫少云说仓手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他的电话被监听,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这从逻辑上也是说得过去的。但叶添说那完全就是莫少云的局,也一样说的过去。

    但有一点,这两人是兄弟那是事实。莫市长真是厉害,私生子一弄就是两个,一个成为温城最大国企的主席,一个更是直接成为他的贴身秘书。像叶添这样的,再历练几年,等莫市长往上升了,再随手一提,就都上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脑子里都乱得不行。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躲起来吗,叶添那孙子会不会让警察来抓我们?”袁小刚一边开车一边问。

    “至少暂时不会,他现在马上会去医院,然后作全面检查,证实我是不是给他注射了一种奇怪的东西。然后医生会告诉他,他体内确实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暂时还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影响了他的肌肉会产生变化。然后他就会知道,也确实不能动我们,不然他的脸就会变得像干柴一样。”锦笙说。

    其实我听得有些后背发凉,“锦笙,那药液真是能让一个人的肌肉萎缩成那样可怕的程度?”

    “事实上比你想像的还要可怕,那种萎缩会慢慢向全身蔓延,直到这个人变得像木乃伊。而且现代科学根本无能为力。”

    “那你这药剂是从哪里来的?你专门研究这种恐怖的东西吗?”袁小刚问。

    “我确实对药剂有过研究,不过这种东西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是生长在缅甸原始丛林里的一种植物的汁,是被当地人称为鬼草的东西。我也是偶尔提取了这种药剂,不过我不是为了害人,我只是想找出解药,用来救治当地一些误被鬼草所伤的人。结果,我成功了。”

    “也就是说,你真的有解药?”袁小刚说。

    “那当然,不过我不会一次性给他,我要悠他,他要是敢对我们下狠手,他就会变成木乃伊。”

    “那太棒了,这倒是一个控制他的好办法,他暂时应该是不敢动了。”小刚说。

    “不过华夏高手如云,尤其是有很多中医高手,我并不能确定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那药,时间长了,没准他就找到高手解了药,所以长期控制他不切实际,我们必须要在他找到摆脱我的方法之前把这事给搞定。”

    我想了想,说:“我们暂时还是先藏一下,万一叶添不受控制,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被抓。毕竟我们的事都还没有办完。”

    锦笙点头说:“这个我同意,暂时先藏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我说:“你们先回去,我要去找莫少云。我要把这件事问清楚。”

    袁小刚一听就急了,“姐,你说你这不是傻是什么?你都说了要让我们藏起来,你却在这个时候去找莫少云。这不是要自投罗网么?”

    “是啊嫂子,你如果要去,那我陪着你去,你自己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锦笙也说。

    “你那天不是说嘛,莫少云生无所恋,恐怕时日不多,万一过两天他去了以后他已经死了,那这件事的真相就永远也问不出来了。所以,我要尽快赶过去问一下他。”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们必须得陪着你去。”袁小刚说。

    “放心吧,莫少云不会伤害我,他要是伤害我,早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

    我坚信莫少云不会对我下手,不仅是因为他现在病入膏肓。主要还是凭我对莫少云这个人的感觉来断定他不会害我。他或许会害别人,但肯定不会害我。这就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的依据。

    我需要和他做一次单独的,面对面的交流,我认为,他会对我说实话,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他都会对我说实话。

    这或许是一种毫无根据的自信,但我确实认为我应该单独前往。

    “不行,我不同意。如果要去,那一定是我们保护着你去,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袁小刚还是坚决地反对。

    “如果嫂子觉得自己一个人行,我认为可以让她一个人去。我相信嫂子的判断力。我们一起去,和嫂子一个人去,那是不一样的。或许有我们在,莫少云有些话是不会说的,但如果我们不在,他就会说。”

    锦笙真是一个很非常通透的人,他能体会我的想法。

    “你怎么也这样说啊,万一那个莫少云真的是凶手,那不是麻烦?莫少云倒也不惧,病成那样了,随时要挂的样子,可是他身边有陈兵啊。那可不是好招惹的主。”袁小刚说。

    “莫少云就算是凶手,也不会让陈兵动嫂子,这一点我也相信。没事的,就让嫂子一人前往,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再接应就行了,相信嫂子自己的判断力,她一定行的。”锦笙说。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也只有同意喽。”袁小刚说。

    -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驾车来到莫少云的自建别墅。

    天气竟然难得的好,久违的阳光照在水库上,让萧瑟的冬景不再那么冰冷。不过虽然有太阳,气温还是很低。打开车窗冷风吹进来,依然让人冷得打寒颤。

    陈兵打开门看到是我,一脸的惊讶说:“你怎么来了?”

    然后闪身出门,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袁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莫总啊。”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救他?”

    “他身体很弱,我让他回温城去治疗,但他不肯。就这样一天一在不如一天,我担心等春暖的时候,他恐怕已不行了。”

    陈兵堂堂男儿,眼眶竟有些发红。

    “可是我怎么救他?”

    “莫先生其实对你用情很深的。这你恐怕也能感觉得到。现在其他人的话他恐怕是听不进去了,只有你的话,他或许能听得进去一些。我希望你能劝他回温城温城治疗,他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是完全放弃自己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陈兵情绪激动,看得出来,他和莫少云感情很深,与锦笙和安明的关系有些相似。

    命运真是很会开玩笑,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来向莫少云问罪的,可现在陈兵一看到我,却是要我去救莫少云的命。

    我能不能救莫少云的命暂且不说,如果莫少云真是害安明的人。那我却要考虑去救他,这本身就是一件荒唐的事。

    “我和莫先生有话要谈,我和他谈过之后再说吧。”我说。

    “袁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一定要救救莫先生,在外人看来他很风光,但其实他一直都活得不开心。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的,那女的却又死了,再爱上一个,却又是别人的人,像莫先生这么好的人,竟然这么孤苦,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了。”陈兵激动地说。

    “好吧,我尽量。你现在先让我进去和他谈谈再说好吧。”

    “袁小姐……”

    “你不要着急,我和他先谈谈,如果可以,我一定劝说他回温城治疗,好吧?”我安抚陈兵说。

    “行,那谢谢你了袁小姐,你也是个好人。只要你肯救莫先生,以后只要用得上陈兵的地方,陈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点了点头,向屋里走去。

    别墅里装有空调,但莫少云似乎还是嫌不够暖和。身上披着一件大衣,面前还放着一盆炭火。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发呆。

    他的面色本来就苍白,现在更加憔悴,英俊的脸上已经变成白灰色,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惊。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来,愣愣地看着我,嘴角笑了一下,赶紧的准备合上笔记本,在笔记本电脑完全合上之前,我看到他写的文档只写了开头两个字:遗嘱。

    原来他竟然开始写遗嘱了,不过只是写了这两个字,就不知道如何写了。也或许是精力太差,没有写下去的力气了。

    “小暖,你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对吗?”他眼里有了些光彩,裂嘴笑了。

    我忽然觉得我如果直接问他是不是害死安明的凶手,这反而太过残忍。想了想,我才开口:“你看起来很不好,你要多保重。”

    “谢谢,我挺好的,没事。”莫少云微笑着说。

    他本来佝偻着身子,和我说话的时候,他用力挺了挺,让他看起来显得更精神一些。

    然后我也陷入了沉默,因为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来的目的就是要问他叶添说他是凶手的事,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又觉得叶添肯定在撒谎,他绝对不可能会是凶手。

    一个都要写遗嘱的人还努力对你微笑,这样的人,是坏人的可能简直为零。更何况以前的莫少云,曾经无数次帮过我。

    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