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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芮长吐一口气:“奶奶的,今天本来约了帅哥打球,没想到球没成,倒是打了一架,袁小暖我发现我只要遇上你,准没好事儿!这倒好,放了人家帅哥的鸽子了,不知道如何解释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我问。
不是我想隐瞒我和安明的关系,只是我现在还没离婚,我怕我和安明的关系影响到他的声誉,只要他不主动对外说,我肯定是不会说的。虽然猜测是安明叫他来帮我,但我并不能确定,我也只有试探着问问。
“是董事长打电话叫我来的,他说他偶尔路过这里,好像看到你和人在争吵,他一个男人出面不方便,就让我过来看看。我恰巧就在附近的羽毛球馆,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这一来就帮你干上架了。”
和猜测的一样,果然是安明。而且他没说他是和我一起来的,他是说他恰巧路过。这也说明他并不想那么快就把我和他的事暴露出来。
“真是谢谢你了,今天你要不是你出现,我可惨了。”
我决定不再聊关于安明的事,如果说下去,我真是不忍心欺骗我的死党,但我也不想在安明没有同意情况下就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算了,反正我遇上你就该我倒霉,我先打电话问问帅哥走了没有,如果没走,我得赶过去继续泡帅哥。”胡芮摸出了电话。
我不敢说话,站在一旁等她打电话。她很快沮丧地将手机收起:“袁小暖,你特么赔我帅哥,关机了!肯定是和别人玩其他的项目去了!”
“我怎么赔啊,你看我弟弟如何,要不我把他赔给你?”我说。
“我可没开玩笑!我今天约的真的是大帅哥,体院的应届毕业生啊,小鲜肉啊!就因为帮你打架而没了,你赔我!”
我无奈地耸耸肩,“我知道我亏欠你了,可是其他的可以有,帅哥是真没有。这可怎么办?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弥补一下你失去帅哥的缺憾?”
“不,我就要帅哥,我好不容易钓到的,就这么跑了,让我的单身时间结束又变得漫漫无期了,我恨啊,你赔我!”
胡芮一面发着牢骚,一面向停车的地方走去。我紧跟在她后面,真像欠了她一笔大债似的。
“要我说那帅哥真要是有诚意,那肯定会在那等着呢,如果你不在一会儿,他就关机走人了,那说明他没把你当回事儿啊,这样的不要也罢,小鲜肉好是好,可是太嫩了吃了容易拉肚子啊,你说你这么大年龄的剩女,还是少玩儿些风花雪夜,直接找个靠谱的嫁了得了!”
胡芮忽地转身面向我:“袁小暖你给我闭嘴!你忘了今天我是帮你打谁来着?那是你婆家的人啊,那是你所谓的靠谱的老公啊。你这样的婚姻失败者,竟然还敢指导我的终身大事?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这话顿时噎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杀伤力是真强,直接给我一万点重击。
缓了一缓,我准备要回击。不然她会接着抨击我。“话可不能这么说,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的婚姻失败,那更说明我有发言权,经过一夜长哭,才能语人生。我失败了,所以知道为什么会失败。我把用痛苦换来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是为了你少走弯路,不要像我这么苦逼,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要冷嘲热讽,这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
胡芮直接被我气得笑了起来,“是,我幼稚,你经验老道,你都马上离婚了,那是绝对的革命前辈。前辈,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免礼免礼,你是高级白领,有房有车,人又长得漂亮,找一个成熟稳重的靠谱男人绝对是没问题的,干嘛去招惹那些小鲜肉?他们花你的钱,开你的车,住你的房,说不准还……睡你的人。你说你不是亏大发了?”我说。
“我去,那你找个成熟稳重的,人家就不睡你的人了?人家自己睡沙发?”胡芮打开车门,示意我滚上车。
“这不一样,有感情那是灵与肉的结合,没感情那是……”说到这里我竟然接不下去了。
“是什么?是嫖?”胡芮的用词着实够火爆,也就是她敢说,我要说出来,她非生气不可。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轻声嘀咕了一声。
“那姐姐就愿意用自己赚来的钱,嫖他一次又怎么的了?男人可以,我为什么就不行?”胡芮发动了车,狠狠地拍了拍方向盘,可能是拍得太重了,手疼,赶紧又摇了摇。
“小心。”我说。
“放心吧,我的手断不了。”胡芮说。
“不是,我是心疼那方向盘,小心别拍坏了。”我说。
胡芮伸手要过来掐我的咽喉:“袁小暖我要杀了你!”
我赶紧闪躲:“别,我这还没赔你帅哥呢。你把我杀了,那就更没指望了。”
胡芮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和那些小鲜肉鬼混,也真觉得没意思,不过你放心,我才不会轻易让他睡呢,老娘虽然不是烈女,但也绝对不是放荡之辈,我只是觉得空虚啊,熟男我不是不喜欢,可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啊,青山有意流水无情你懂不懂啊?”
“你说的是魏松?你真的喜欢他?”我问。
“我这样跟你说吧,魏松特别长得像我以前追的那个韩国男生,那眉眼,那身材,那背影,啧啧,简直是太像了啊。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傻了。我就认为这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啊。没想到这礼物特么别人的啊。”胡芮作痛苦状。
“那我问你,既然你当初一心一意去追那个韩国欧巴,为什么后来没搞到手?”我说。
“说来都是泪啊,欧巴是韩国一个大家族的成员,我本来都要到手了,结果他家族里出了事,好像是他母亲过世了,他回国奔丧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再后来,就联系不上了,再再后来,联系上了,但人家结婚了。所以老娘就一直剩到现在了啊。”
我也不禁叹息:“这特么完全是韩剧的剧情啊,是不是一但和欧巴扯上关系的爱情,都注定没好结果?”
“不知道啊,真是情路艰难啊。不过我看到你早早结了婚,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我倒也有几分欣慰了,原来早结婚也是苦逼,那我不结婚至少还可以多看些风景。”胡芮忽然又精神起来。
“我看出来了,你这欢乐完全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嘛,算了,我认了。你就欣慰吧,你就把我当成反面教材吧,不过这世上失败的婚姻很多,但幸福的婚姻也不是没有啊。如果因为我发失败你就恐惧婚姻,那不是因噎废食么?”我说。
“不扯这些了,反正我觉得只要魏松不结婚,我还是有机会的。”
“那你还约小鲜肉?你不是好好地制定A计划B计划什么的,到时一有机会就把魏松拿下?你没听说过吗,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我教训道。
“我约小鲜肉也就是为了解闷,我一想到魏松在周末会陪着他女朋友,我特么就心塞。只好找个小鲜肉解解闷了。”
“那你还让我赔你帅哥!我赔你一个玩偶算了。那小鲜肉的作用就不就是玩偶?”
“咦,帅哥也不是没有哦,今天是谁找我帮忙来着?董事长啊!董事长不就是帅哥?我听他的话来解你的围,这可不是上班时间,那应该加班吧?他不表示表示哪行?约他!让他请吃饭!”胡芮指示我说。
“这不好吧?”我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我觉得董事长对你印象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见你有难,就赶紧打电话让我来救驾,你让他请客,他一定会同意。”胡芮说。
那一刻我其实很想把我和安明的事都说出来的,这世上我就这么一个朋友,我真是想告诉她所有的真相。但考虑到对安明的影响,我又强忍住了。
电话打通,胡芮示意我按免提,但被我拒绝了。
电话里是安明的声音:“按免提了?”
我心里一惊,心想这厮是巫师么,这都能猜到?赶紧说没有。
“是胡芮让你打给我的吧?她在旁边?”
我嗯了一声。但我发现我这样的说话方式不像是在和我老板说话,于是赶紧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董事长您好,我是袁小暖,是这样的,胡总监让……”
我才说到这里,胡芮在旁边又瞪眼又呲牙作凶恶状,我只好又改口:“今天感谢您让胡总监来帮忙,我想请您吃个饭,您看您有没有时间安排一下?”
胡芮对我竖起了大姆指,赞我说得高明。
“摁免提吧。”安明在电话里说。
我按他的说的摁下了免提键,让胡芮也听到他的声音。
“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恰巧路过,看到你和他们争执,你又不是擅长吵架的人,我担心你应付不来,所以就让胡总监过来看看,希望你不要怪我多事才好。”安明说。
“当然不会了,我是真的谢谢您,您看您能不能让我有时间请你吃个饭?当然我知道您忙,如果没时间就算了。”
“好吧,想吃什么,我安排好了。”安明说。
胡芮摆起了剪刀手,嘴唇说出‘耶’。
“随便什么都行,我对吃没什么要求。”
“小暖你这话说的,董事长请客那当然是大餐了,你以为咱们董事长是小气的人吗?”胡芮抢着发声。
“原来胡总监也在啊?那我们正好聚一聚,那就吃法国菜吧,塞纳餐厅如何?”安明说。
这餐厅我虽然没去过,但我知道那是温城最贵的西餐厅之一。
我看向胡芮,她又无耻地比了一个剪刀手,这下算是如她所愿了。
“好吧,那我们听董事长的安排。”
“行,那一会儿见。”安明那边挂了电话。
“哇哦,袁小暖,你这家庭主妇绝对是把男高手啊,明明是想让人家请吃饭,却说成是请人家吃饭表示感谢,真是高招啊。”
我瞬间有些得意,“那是,都说一孕傻十年,可姐的智商不是盖的,再十孕也傻不了一年!”
“我呸!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你是母猪吗?还十孕?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胡芮唾弃道。
“我只是举例,你才母猪呢,开你的车吧,你次你是沾了我的光吃到了法国大餐,下次你也得让你的梦中情人魏松请我吃。”
“放心吧,魏松要是请我吃饭,我绝对……不会带上你,那可是二人世界。嘿嘿。”
“有异性没人性,你去死吧。”
——
我本来以为胡芮会直接将车开去塞纳餐厅,没想到她却是将车开回了家。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去那么高档的餐厅,怎么能随便穿套运动服就去了?
我一看也还真是,她今天是约了帅哥打球的,从头到脚真是一身运动休闲,这样的装扮去高级西餐厅吃饭,好像的确是不太妥。
我只好陪着她去了她家,房子是她自己供的,七十多平的小户型,布置得温暖而鲜艳,我问她为什么买这么小户型的房子。她说一方面是因为不想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房,另一方面是这房子是她私人的财产,以后要是结婚,那就要换大房子。
我说如果娶你的那个男人要是买不起大房子,那你这小房子不也得用来做婚房?
她嗤之以鼻,说连大房子都买不起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那老娘还嫁给他?
我竟无言以对。
心想当时要是也按她的标准来考核陈年,那陈年果断就不能算是男人,自然是不能嫁,如果不嫁,那也没有这几年时光的虚度。
或许胡芮是对的,和平年代没有英雄,而金钱,就是男人们的勋章。
一个男人在物质上能给女人多少,的确可以用来恒量一个男人的价值。
像陈年这样的男人,结婚前说对你好一辈子,说得真的似的。
当时心想只要他对我好也就行了。可是现在想来,就算是没和他闹翻之前,他对我又有多好?再说现实一点,他就算是想对我好,他一个月就那么点儿薪水,他能对我好到哪里去?他就算是想对我好,能给我的也有限得很。
胡芮见我又开始发呆,问我是不是变傻子了。要不要换一身漂亮一些的衣服去西餐厅。
一想到上次她让我换的那身礼服让我在安明面前没少吃苦,我就心有余悸。赶紧摆手说不用。说穿我这一身就好。
等她精心打扮一番之后,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下楼后我说要不我来开车,你穿得这么性感怕不方便。她果断拒绝,说就算是不方便,也比一路惊魂的好。我想起今天开车撞车的事,心里不禁一乐。
“你傻笑什么?其实你可以穿漂亮一点,我始终觉得董事长对你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如果你要真是把董事长拿下了,那以后咱们在公司可就牛叉了。”胡芮说。
我不知道如何讲,她总是重复这个话题,我说真话不是,说假话也不是,真是让我非常的为难。
“应该不可能吧。”我含糊其词地说。
“咦,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董事长喜欢的是我,但不好意思开口,知道你是我的助理后,爱屋及乌,就先对你好,然后将你作为跳板来接近我?表面上他对你不错,但其实真正的目标是我?”胡芮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于她的脑洞大开外加自恋爆表,彻底被打败。闺蜜爱上男友的剧情电视里天天在演,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于是我要坚决补上胡芮的脑洞,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这不可能。”我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其实我心里很想掐住她的脖子说你特么不许胡思乱想,这样让我很危机。
“为什么不可能?感情的事是最说不清楚的了,上帝给我关上魏松那道门,说不定给我打开了董事长这扇窗呢?说不定董事长喜欢的就是我这样聪明有才贤惠善良的女子呢?”胡芮说。
“不可能,如果董事长喜欢你,那他早就下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更不需要用我来做跳板,他直接说胡芮,我喜欢你,你去我家吧,你会怎样?”
“废话,我这么贞烈的人,当然是不会……不同意的!”胡芮大笑。
“所以说啊,他如果要泡你,根本不用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直接出手就行了。但他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出手,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对你完全无感。”我虽然尽量平静,但语气还是难免有些急躁起来。
“那万一是他以前不喜欢我,现在才发现我是他的真命天女呢?爱情有一见钟情的,也有日久生情的啊,你凭什么就认为不可能?”
我几欲抓狂,“你这样想很危险!”
“靠,怎么就危险了?啊,我知道了,你也喜欢董事长?你怕我和你争他?对,肯定就是这样!我说你整天魂不守舍呢,原来是这样啊。袁小暖,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表面上装着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春心大动是吧?所谓的绿茶婊,指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才绿茶婊呢!总之董事长肯定不喜欢你,不信你问他!”这是要逼我发大招呢。
“我直接问他?这怎么可能,你不懂得矜持,我可是懂的。”胡芮说。
“不用你问,我帮你问。”我决定要彻底断绝胡芮对安明的幻想。我可不想让电视上的那些剧情发生在我的生活之中。
“你帮我问?那不行,就算是董事长真的喜欢我,你去问的话,他也不会承认的。人家可是董事长啊,哪能轻易承认?”
我哀叹一声,“那你说怎么办?你就认定董事长就一定喜欢你了?听你这意思,要是董事长不喜欢你,这好像成了他的错一样了?有你这么自恋的人吗?”
“嘿嘿,你激动什么,这不说了玩的吗,看你那样子,是真的对董事长上心了?咱们是姐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就你那条件,你还是别多想了。董事长再怎么也不会看上一个家庭主妇。就算是真的短时间有兴趣,那也恐怕只是玩玩而已,不会真上心的。”
对于她的这番说词,我再次陷入沉默。
这话胡芮并非有意打击我,而是发自内地提醒我。
这其实何尝不是我长久以来一直的心病。
我并非那种极度自卑的人,但我多次把我的条件和安明的条件对比了一下。
发现无论哪方面我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具备拿到同一个天平上比较的条件。
我和安明,不岂止是高攀,而是有点白日做梦的意思。
我曾试图努力从梦中醒来,但现实实在太冰冷,而梦又太温暖美好,我最好还是选择沉沦梦中,不肯醒来。
现在被胡芮提起,我仿佛又被人推了一下,有点想醒来的意思。可我舍不得,真舍不得。
安明给我的不仅是床弟之欢,也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优渥,更重要的是,安明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重要,觉得自己不是外附属品,这种感觉让我如获新生,让我觉得人生突然就真的有了意义。
可是要真的如胡芮说的,安明只是玩玩,那我梦醒后将何去何从?我如何适应没有安明的生活?
“我的话很重吗?伤到你了?不会吧,咱们姐妹可是毒舌习惯了的。你怎么说我我都不生气,我就说这么一句你就生气了,还泪花闪闪的,还能不能愉快地斗嘴了?”胡芮碰了碰我。
我其实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会泪光闪闪,我绝对不是轻易就哭的人。但一想到安明只是玩玩,然后会决绝而去,我真的觉得心里真的忽然失落得不得了。就好像安明真的已经走了似的。
这种感觉让我很是害怕。我是过来人,我知道这是真的对人动了情的表现。我害怕失去安明,就像害怕失去我的希望一样。
可是如果真的要失去,又岂是我能作得了主的。根本由不得我。
“真生气了?眼睛还红了?我去!袁小暖你这是讹我呢?我特么不过是随便说了一句,你至于吗你?好好好,董事长喜欢你,爱你爱得不得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好的家庭主妇,董事长绝对会爱上你,爱你一万年行了吧?”
“你才活一万年呢,你才是老不死呢。”我说。
“笑了?这才对嘛,好好的说话,忽然就不高兴了,搞得我都紧张了,不要这样子,不然我以后怎么和你斗嘴。”
我强装欢笑:“我逗你呢,没想到你胡芮也会被吓到?以后乖乖对我好一点,不然我哭给你看。”
说话间已经到了塞纳餐厅,报了名字后,服务生将我们领进去。安明一身正装,已经等在那了。
看到安明和胡芮服装的隆重,我才觉得自己真是穿得太随意了。还好没被服务生以衣冠不整为由叉出去。
服务生递过来菜谱,安明摆了摆手,用法语和服务手交谈。我猜测应该是说不用菜谱了,他来点就行了。
“两位不会介意我来点餐吧?胡总监喜欢吃的菜我是知道的,小暖喜欢吃什么我也知道。”
这样也好,那菜单如果是法语,那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根本没法点。
我和胡芮都说表示不介意。其实我对大餐什么的无感,当小市民习惯了,能吃饱就行了,哪里还会挂念什么大餐。
“胡总监今天很漂亮。”安明微笑着看着胡芮。
我心想你真是该死,她本来就疑心你喜欢她,没事你夸她漂亮干嘛?说点别的不行?
“谢谢董事长,您今天也很帅。”胡芮展示了她最迷人的微笑。
“小暖今天穿得随意了一些,不过依然很漂亮,要是盛装,那肯定是这餐厅里最漂亮的人了。”安明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却有人向安明打招呼,“安明?你也在这?”
打招呼的人一身黑色礼服,那才是真正的盛装,我心想餐厅里倒是温暖,这要是在外面,那不得冻死?
不过她真的是很漂亮,身高恐怕在一米七左右,洋气的卷发,精致的妆容,大眼睛高鼻梁,这一看就知道是混血儿。那味道甚至有点像苏菲玛索。
安明已经站了起来:“罗怡?你也在?约了朋友吗?要不一起吧?”
是了,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那天在楼下和安明见面的,开豪车的那个了。
那天距离太远,看不太真切,现在近距离看,真是像电影明星似的,举手投足间的风韵,一看就是上流精英。
再看看我这随意的穿着,我忽然就有想逃的感觉。
早知道在这里会遇上她,我应该听胡芮的,盛装打扮一番才来的。这第一次遭遇,我就以丑小鸭的形象出现,硬生生地败在人家白天鹅的光彩之下。
——
此时胡芮也在盯着那个叫罗怡的美女看,她的眼神也很复杂,有些戒备,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敌意。在她看来,罗怡也是不速之客,硬生生地把所有的风头抢了。
而此时罗怡已经走了过来,“我有约了朋友,不过你也认识的,如果不介意,我们合一桌吃吧?”
“好啊,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袁小暖,这是胡芮。”
“Nicetomeetyou”
罗怡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我机械地回应了她一声你好。
胡芮也主动伸出了手,嘴里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们都听不懂的语言。我虽然听不懂,但我能听得出来那是韩语。他曾经为了追那个韩国欧巴自修过韩语,现在这罗怡秀英文,她就秀起了韩语。这是要把罗怡的风头给盖下去的意思。
罗怡明显听不懂韩语,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安明赶紧在旁边圆场,“胡芮和你开玩笑呢,说你很漂亮,像韩国的孙艺真。”
我心道她虽然很漂亮,但却和孙艺真是两种风格,胡芮秀韩语也秀得太不靠谱了。
“谢谢。”罗怡终于老实地说回了国语。
他们个个都是盛装,就我一个人穿着随意。
而我又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和罗怡相比,人比人本来就气死人,不比还好,一比之下,发现无论是貌似身高还是气质,我都没法跟人家相比。再想起胡芮说我和安明之间不可能的话,心里越发的失落。
情绪这种东西一但上来,短时间内很难消散。就像悲伤的人看花看月都是伤的。我这心里的小自卑一上来,觉得罗怡看我的眼神竟然也有鄙视的味道。
人就是喜欢庸人自扰的动物。大多数时候的麻烦,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
我拿出电话给袁小刚发了条信息,我有个应酬不想呆下去,打电话给我,我趁机离开。
可没想到信息发过去,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了好久,服务生都要准备上菜的时候,我的电话才响了。
“袁小暖你搞什么飞机啊?什么样的应酬你想走?有男人占你便宜吗?”是袁小刚的声音。与以往的嘈杂背景声音一样,他那边吵得要死,肯定又是在酒吧或者网吧之类的地方。
“是吗?那我马上过来。”我自然是答非所问,我让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本来就是让我有一个迅速逃离这里的借口。
“哈哈,你这戏演的真不错,赶紧撤吧,别让那些臭男人占你便宜,有人欺负你记得告我啊。”袁小刚说。
我匆匆挂了电话,“对不起,我家里有些事,我要先走。”
“有什么事啊?”胡芮问我。
我心想你特么还是不是我死党了?死党不是应该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吗?这都看不出来我是要撤?
“家里一点小事,不过我得马上过去一趟,失陪了诸位。”我站起来,拎着包就走。
“很急吗?要不吃完再走?”安明也站起来。见安明站起来,罗怡也跟着站起来。
“不了,我得马上赶过去处理。”
胡芮问我要不要陪我去,我说不用了,家事而已,自己处理就行了。
我一个人走出餐厅,心想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何必在那里当绿叶陪衬人家红花。心里有些失落,但又觉得很解脱。
我站在街边等出租车,等了几分钟竟然没有空车经过,心里越发的烦躁。这时却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这边来。”
我一看竟然是安明,“你怎么出来了?”
“我也有事,也要先走一步,那边取车。”安明指着停车场的方向。
我当然欣然跟着他走向停车场。上车后问他,“你有什么事?”
“我的事就是陪着你啊。”安明伸手过来抱我的头,在我嘴上啄了一下。
我忽然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准备了这么久去吃饭,我竟然因为自己心里不爽中途退场,导致他也没吃成。
不过我真心只是不想在那里呆下去,没并没有要把安明给拖出来的意思,没想到他跟着出来了。
“其实今天也是胡芮说要我请吃饭,所以我才去的,那家餐厅环境不错,但做的菜只是中等水平,不吃也罢。”安明说。
“我……”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安明打断,“我知道罗怡的出现让你不爽,其实你一点也不比她差,小暖,你应该自信一点。”
果然我的所思所想都已民经被他给看透了。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是透明的。
“我又没让你跟出来,你批评我做什么,要不我下车,你回去好了。”我说。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并不比别人差,只是你之前的生活困住了你,只要你足够自信,只要你肯努力,你可以比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安明说。
我也就是想无理取闹一下而已,其实从看到安明跟出来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情就已经阴转多云了。
“我说认真的,你还是回去陪着她们吧,这样中途离场不好。把别人晾在那也是不礼貌的行为。这事都怪我,我现在感觉错了。我其实也没有其他想法,就是觉得自己穿得太随意了,和你们坐在一起感觉格格不入。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别管我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是认真的,不是虚伪做作。我如果自己出来,我觉得对她们没什么影响,但要把安明给拉走了,那我就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
“算啦,都出来了,那塞纳餐厅没什么好吃的,我把单买了就行了。咱们去郑叔那儿吧,他说你好久没去看他了,是不是把给忘了,一直念叨着你呢。”
“好啊,我们喝青梅酒。”我心里乐开了花儿。
到了老兵餐厅,老兵说最近天气反复,腿有些不舒服,就不亲自下厨,让店里的厨师随便弄几个小菜,让我们陪他喝酒。
老兵的青梅清清甜甜,没有酸味儿,冰镇一下,真是好喝极了。但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我真是不太敢喝,我在安明的公司工作,我更要努力,做出成绩来,重塑我的自信。
“安明,你和小暖有进展吗?准备什么事时候办喜事?”老兵忽然问了一个我和安明都没有准备的问题。
我心里砰砰地跳,心想安明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郑叔,要不你现在就给我们作媒,我们就在你这里拜堂得了?”安明笑着喝了一口酒。
“臭小子,我问正经的呢,你跟我打哈哈,小暖,揍他!”老兵板着脸说。
我举起拳头在安明的肩上敲了一下,“打死你,让你不跟郑叔好好说话。”
“我哪有不好好说话了?我说的是真经的啊,我们现在就拜,你敢么?”安明说。
“不敢。”我笑着回答。
“臭小子,小暖这么好的姑娘,你不三媒六证风风光光娶人家,想在我这小餐厅就把人给娶了,你想得美!就算是小暖同意,我也不同意呀。”老兵说。
“郑叔真是我亲叔,这话我爱听。”酒意上来,我也兴高起来。
“胡说,是比亲叔还亲!”老兵笑着说。
“对对对,郑叔比我亲叔还亲。以后安明和我作对,你就做我的后台了。”
“那必须的,安明小子,赶紧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小暖?”
“那得问他什么时候肯嫁呀,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可以算的是不是?这绝对是两人的事啊。”安明笑着说。
我觉得这个话题差不多行了,如果深聊下去,那肯定会聊到我什么时候离婚的问题。这是一个让我尴尬的话题,我决定就此打住。
“好了郑叔,说说你以前的故事吧,你参加过自卫战,肯定有很多的故事。”我迅速转换话题。
郑叔淡淡一笑,喝了一大酒,“真正的战场,和电视剧里演的那肯定不一样。人在战场上,最起码的生存权都没法保障,活着的都是幸运的。战争一点也不好玩,旁观者觉得刺激,但真正亲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和平的可贵。”
我以为这样的话题一打开,老兵会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过去的精彩人生,可没想到老兵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对于过去,他似乎更愿意藏在心底。
或许有些故事在我们看来只是故事,但对于他来说却是生离死别的痛,他每说一次,就会痛一次,所以他并不愿意过多地提及。
“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我也能想像得出真正的战争肯定是很残酷的,郑叔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所以对人生才那么淡定。经历过生死的人,精神是无比强大的。”我说。
老兵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们聊着,我去一下洗手间。”安明站了起来。
桌前只剩下我和老兵,老兵端起大瓷碗,“小暖,咱走一个。”
我忽然抬起碗:“走起!”然后重重地喝了一口,和老兵碰杯,我得喝重一些,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他的尊重。
“安明在我面前很少说你的事,但我感觉,你过得并不是很快乐,其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与人言不过二三。你还这么年轻,要勇敢一些,不要怯懦,不要被眼前的惨淡所吓住,也不要被常规的观念所束缚,要自信地决定自己的人生。”老兵说。
我细细体会着老兵的每一句话,似乎很大的道理,但又好像意有所指。但满满的都是正能量。
“郑叔,其实,我之前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很不自信,我真的没有信心,甚至,我有时候会害怕。”
也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觉得老兵太过亲切,我竟然将那些不能与人言说的困惑给说了出来。而且觉得一点也不尴尬。
老兵半晌没有说话,“快刀断乱麻,抛弃不幸福的婚姻,然后跟着自己的内心走。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各奔东西。取舍之间,全由心来作主。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这样你才能作出最符合内心的抉择,就算错了,也不会后悔。”
我内心澄明,感觉老兵的话真的给了我力量,我端起碗:“谢谢郑叔,走起!”
安明回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聊那些事,我喝了大半碗青梅酒,剩下的全倒给了安明。半醉之后我们打车回了家,自然又是一翻折腾。然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