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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正浓。
屋内,韩念笙那句话尾音拖了很长,柔媚入骨,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而她的唇舌正在主动地撩拨着他。
前所未有。
他心底的怒气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汹涌,几乎要吞噬理智了。
什么叫做穷途末路?
这就是了。
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已经看不到任何意义,她给他冷脸,他难过,而她主动示好,那都只是欺骗而已!
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幸福可言了,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上面的,只等着时机一到,分奔离析,一切都崩溃。
而那,正是她所期待的。
她的小手已经滑下来,正在解他的领带,虽然微微发抖,动作却没有犹豫。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她的动作停住了。
她能够感觉得到,尽管她一直在吻他,可他并没有回应,他的唇冰冷紧闭,那俊颜还紧绷着,离开一看,连表情都没有。
她毕竟是第一次主动,对方这样明白的拒绝,她终究也还是丧失了坚持下去的勇气,离开他,手缩了回去,低头,脸发烫。
有些尴尬,有些难堪,她扭头就往出走,才一步,背后的人就一下子走过来,抵着她的背把她压着靠在了墙壁上。
她胸口撞倒墙壁,一下子皱起眉头来,他迫近她耳畔。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被这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侧过脸,声音带着抗议,“明明是你一直在闹情绪!我是想哄哄你的,可你一直这么一张臭脸!”
迟辰夫怔住。
恍然间,他笑了一下。
听她的意思,他是在无理取闹,而她反倒是那个包容着他情绪的人!
“韩,念,笙,”他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来,“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不就是吃准了我爱你?人在我床上,脑子里面却都是别的人,别的事……”
对,这个骗子,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摧毁他,怎么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可悲的是,他早就认了,就等着她来,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可是到了此刻,他才发现,他做不到。
他根本做不到那么淡然地面对她的欺骗和马上接踵而至的背叛。
她也来了气,“我没有逼你收留我,迟辰夫,你要是不想继续了,我们可以分开!”
他抵着她的背,拳头紧攥着,双目猩红。
她说出这种话来了,她真的说出来了,是啊,现在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他心底怒火上涌,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失控,脑海也因为过分的生气而呈现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凌迟,鲜血淋漓地痛着,可为什么只有他觉得痛?为什么她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那个就算全世界背弃他也不会离开他的苏黎呢?
她手撑着墙壁,挣扎起来,紧贴着他的柔软身躯不断地扭动,而他眼底冒火,突然想到了。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痛。
他按紧了她,手从她裙摆下探上去,她意识到他的企图,脸色骤变。
他还处在盛怒之中,这样子,摆明了就是在泄愤!
她脑海里面浮现两年多以前那个夜晚,感到他的手已经探了进去,很奇怪,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不再觉得害怕了。
甚至,她也不再挣扎,也没有流泪的冲动,她就那么被他按在墙壁上,听见皮带扣打开的声音,她侧脸还贴着冰冷的墙面,唇角诡异地勾了起来,冷笑了一声。
“迟辰夫,你想对我用强的么?”
这句话仿佛一声惊雷。
迟辰夫的动作停住了。
她还在笑,她声音嘶哑地张口:“来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强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她真的的是那么想的,想要迟辰夫像以前一样粗暴地对待她,不带一丝怜惜。
事已至此,她和薛舜有约在先,复仇不光关乎她自己,也关乎薛舜,何况她还没有给死去的孩子一个交待,绝不可能就此罢手,她宁可迟辰夫对她残忍一些。
管他是在吃醋还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都好,她只要知道他才是那个坏人,折磨她,毁掉她人生的那个人,就够了。
她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的温柔和深情。
迟辰夫许久没有动作。
正因为两年多以前那一夜的暴虐,他才永远失去了她,现在他还要重蹈覆辙么?
良久,他的手从她衣服中收了回来,拉好她的裙子,但却没有立刻离开,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低头,侧颊就挨着她的脸。
他真的拿她毫无办法了。
她已经把他的命都攥在掌心里面了,他觉得现在的他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地等待一个不确定的死期,还抱着那微乎其微的,根本谈不上是希望的东西,不肯放手。
她扭过头,前额抵着墙壁,闭眼,两行清泪滑下来。
她可以容忍他的暴虐和无理取闹,可她没办法忍受他这样,他抱着她的力度是温柔而又小心翼翼的,仿佛对待什么珍宝。
“……我错了,我不该乱发脾气。”
许久,他语气疲惫地开口,“不该对你生气。”
他稍微离开一点,扳过她的肩,这才看到她一脸的泪水,他微微一怔,继而心疼地抬手给她擦眼泪。
“别哭,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眼泪流的更汹涌。
他好看的眉心紧紧纠结在一起,眼神充满怜惜,他连要生气都忘了,那些欺骗或阴谋什么的,全都抛到脑后去了,只是心揪着疼,他惹她哭了,他不想的,他怎么还能再让她哭泣?
她为他流的泪水已经太多太多了,不能再有了。
他低头吻她眼角,吻她的脸颊,舌尖都是眼泪的苦涩,她却更糟糕,呜呜咽咽地出了声,他被她弄的手足无措,抱着她手一直在她后背轻轻抚摸。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要是不想,我绝对不碰你,好么?”
他的声调轻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了,他还以为她是因为想起之前的经历所以害怕了。
她抓紧了他的衣服,眼泪全都糊在上面,低声呢喃。
“不要这样对我……”
“嗯,再也不会了。”
他抱紧了她。
他根本不会知道,她想说的是,不要对她这么好。
好的,让她几乎快要忘记仇恨。
他轻拍着她的背,许久听到她的哭声低下去,抱起她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脸上带未干的泪痕,那模样像个小孩子,这是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在旁边静静看了她很久很久。
他告诉自己,都是活该的。
曾经他没能好好珍惜她,所以她才来惩罚他,她是他的原罪,他的劫难,他躲不过的。
第二天,迟辰夫去了市中心的HarryWinston,找到驻店的设计师。
“我想定做一对铂金戒指。”他告诉设计师。
原本这种国际珠宝品牌是不回随便接受定制的,好在那设计师恰巧也是认识迟辰夫的,忙不迭地给他登记,“没问题,迟总,要什么样的?”
他从衣兜里面拿出一对银戒指来。
设计师皱了眉头。
HarryWinston怎么说也是国际知名珠宝品牌,在这里的人眼光早就变得犀利刁钻,而眼前这一对根本叫不上什么牌子的劣质银戒指,看着非常没有档次。
迟辰夫倒是不觉得有异,继续道:“就按照这个做一模一样的。”
设计师犹豫了一下,“迟总,其实您可以在店里看看,我们店里当季有很多新品比这个好……”
“我就要这个,一模一样的。”
设计师没了办法,也得罪不起迟辰夫,就问:“一模一样的?”
迟辰夫点点头。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您也知道我们的原料都是从国外来的,代工厂也在国外,定制的话还要走流程,您看一个月的时间成吗?”
“太久了。”
设计师苦了脸,“我权限范围内已经给您省了很多中间环节了,真的不能再快了。”
“我等不了一个月,我会给你们刘总打电话,你尽快把单子交过去。”
设计师苦了脸,“为什么这么着急啊。”
迟辰夫拿出手机,别过头,低喃了一句。
“因为快要来不及了。”
……
梁泽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跟监狱里面青叶帮的那些人重新建立起了关系。
诚如阿景所说,既然要在这里七年,就得有七年的活法,固步自封对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毕竟叶佳茗还遥遥在外,帮不上他。
最关键的是,最近,叶佳茗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
加上阿景成天在他耳边咋呼,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叶佳茗是不是已经忘了他,在外面有了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些他就心急如焚。
这天,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终于在放风的时候找到了机会接近那个帮厨,一伙人把那小男孩堵在一个角落里面,小男孩有些惊恐。
有阿景负责放风,几个人下手就没了轻重,几拳几脚下去,小男孩吓得快要哭出来,“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毒不是我下的……”
梁泽踢了他胸口一脚,“那是谁?”
“是那天当班的另一个主厨啊……”小男孩眼泪汪汪捂着胸口,“我不敢的,我哪里有那个胆子啊!”
梁泽压低了声音,“你明明是知情的,那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有人买通典狱长,想要你死在监狱里面……”
“什么人?”
梁泽迫近他,拎住他衣领,他抖的更厉害。
“我只知道姓叶,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也只是听到典狱长打电话的时候说到一个‘叶小姐’而已……”
梁泽的手一松。
叶小姐?
还能有几个想要他死的叶小姐?
小男孩还在嚷嚷,“你们放我走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梁泽,你看这……?”
旁边有人问了,梁泽久久才回过神,低低吐出一个字。
“……滚。”
小男孩赶紧收拾起来跑了。
阿景一看人放了,也走了过来,才发现梁泽的脸色十分阴沉难看。
“梁泽,问出来了没?到底是谁……”
“妈的……”梁泽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周围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那臭婊子……”梁泽一脸阴郁,浑身散发一股子浓重的怨气,顿时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害怕。
曾经在青叶帮梁泽也算是留下些名声,狠起来真是不要命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大家都不敢吭声。
良久,梁泽扭头,往出走,速度很快地跑到了一个看守跟前。
“我要上诉,我要翻供!”
那伙跟着他后面过去的兄弟顿时都傻了眼,赶紧四散开。
所有人都想到的是,梁泽被气昏了头了。
这里毕竟是监狱,跟外面的世界不同,没有那么多公正可言,所有规章都是用来约束犯人的,更何况,下毒的事情还是典狱长默许了的,大家都觉得梁泽这回是摊上大事儿了。
果然,梁泽提出上诉的要求甚至都没能传达到外面去,而梁泽本人,在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是生活在地狱里。
先是被看守们带去打。
被一群人围着,用拳头砸,用电棒敲,用脚踢,最后还用低伏数的电击,才不过半天,整个人被折腾的口吐白沫,昏昏厄厄不省人事。
在电击室里,他一度昏死过去,又被人拿冷水泼醒过来。
身上是叠加的伤痕,痛的钻心,他从前打过不少架,可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样完全被动地挨打的,想要反抗,可是对方人太多,他才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被其中的一个看守伸出腿勾着又扑倒在了地上真。
水泥地冰冷,他嘴角的血滴下去,听见周围一阵哄笑。
“还上诉?翻供?你以为你是谁?”
“也不看看是谁想让你死!”
“要不是因为下毒的事情现在上面还盯着这里,捏死你就是捏死一只蚂蚁的事儿……”
他咳嗽了两下,嘴里全是血,大概是刚才那踢在腹部的重重几脚伤了内脏。
“我还没被剥夺政治权力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上诉!”
他抬头瞪着,眼睛血红一片。
一个看守走过来,脚尖抵着他下巴抬了抬。
“你是没被剥夺政治权利,可要翻供,要上诉,也得外面有人知道,要不是警局那边还有人来问你,今天我们把你打死在这里都可以,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吊着你这条小命,别他妈再打上诉的主意!”
梁泽双目猩红,“你们这样做会有报应的!”
“报应?我们好害怕啊……你倒是来啊!”
说话间,有人在梁泽背上用力地踩了一脚,他只觉得肋骨似乎裂了,眼前就是一黑。
被人架着回牢房,最后被像扔垃圾一样地扔了进去,接下来几天,他奄奄一息。
身上的伤很重,只给了他一些碘酒让他自己抹,对于内伤根本毫无作用,周围几个牢房的人看到了都有些同情。
几个夜里他睡也睡不好,翻身都是钻心的痛,感觉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痛到麻木。
阿景看过他,也唉声叹气。
“人家买通的是典狱长,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现在想想之前下毒死了个人反而是件好事,警局那边还有人关注你这条小命,不然估计他们真的会把你活活打死的!”
阿景渠道比较多,还弄到了一点内服的消炎药给梁泽,给梁泽倒了一杯水,叫他吃药的时候,看到梁泽仰面躺在床上,目光无神。
“梁泽,你要冷静,以前也是混青叶帮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就算不能上诉,等咱们出去了,肯定能够找到害你的人,到时候弄死丫的,给你出气!”
梁泽突然诡异地笑了一下。
一笑,却又浑身都痛。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他妈还能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阿景看到他的表情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过了一会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也想出去吧?我们几个兄弟都在合计这个事情,别着急,等确定好了,咱们有外面的兄弟接应,就能逃出去,在那之前,你先养好伤。”
梁泽一愣,转头看看阿景,眸色沉下来。
“你是说……越狱?”
……
听到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韩念笙正坐在迟辰夫的笔记本电脑前面,对着程序框打代码。
门铃声才一响,她就惊的手一哆嗦,旁边放着的一本书被碰到了地上。
看了看表,下午三点,这个时间,迟辰夫应该还是在公司的,她沉了口气,关掉所有窗口,在门口看到视频中的陆仲颜,才解锁了遥控门禁,然后打开门瞪着。
不多时,陆仲颜就走了进来,韩念笙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秦慕没有一起?”
“我让他帮我去买水,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关于你上次说的事情。”
韩念笙点了点头。
“东西我已经叫人给薛舜送过去了。”
陆仲颜说着,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去,韩念笙也跟了过来。
“我已经同意帮你,你是不是可以对我再坦白一些?”陆仲颜看着她问。
韩念笙笑,“我已经够坦白了。”
“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杀梁泽?”
她一愣,摇了摇头。
陆仲颜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发现什么端倪,可什么也看不到。
“梁泽是关键人物,如果梁泽死了,那你永远不能用正常的途径来复仇,这个,你知道的吧?”
韩念笙笑了,“陆警官,是你不相信我,你说的我很清楚,我又怎么会试图在这个时候置梁泽于死地?你总对我抱着那么重的疑心,这样会给我们合作带来很多麻烦。”
陆仲颜也笑了,“职业病,我不信任何人,同样,我要告诉你,我也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认定任何人是有罪的,不管是宋子涵,还是迟辰夫的事情,在一切没有结果之前,我也不会听信你一面之词。”
韩念笙没有说话。
“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够理解,就像你,你其实并不那么信任警方,所以你跟薛舜才会私下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韩念笙勾勾唇,“毕竟我们对付的是迟家,陆警官应该很清楚,如果我们直接冲去报警,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硬碰硬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陆仲颜还在笑,只是语气里面却带着些不屑,“虽然我觉得你很聪明,不过我一向不太认同这种从感情上来打击仇人的做法,你对迟辰夫所做的,有些过了。”
韩念笙笑意浅淡,“陆警官,你有过孩子吗?”
陆仲颜一愣。
“我上次并没有告诉你,我掉进海里的时候,是怀着孕的,我的孩子没了。”
陆仲颜脸色有些僵硬,这一点,上次在谈的时候韩念笙确实没有说。
准确地说,韩念笙只说了那些需要她知道的,而她,的确一直不怎么信任韩念笙这个人,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太过阴冷镇定。
可是这一刻,陆仲颜突然就明白了,韩念笙身上这种绝望的气息是从何而来。
她怎么会不清楚孩子被人夺走的痛?对于陆仲颜来说,孩子也是她不愿提及的伤口。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句:“我明白你恨,可是,人不能太贪心了,迟辰夫对你是真心,谁都看得出来,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不如在感情上放他一马吧,别让他做梦了。”
韩念笙一愣,咬了咬唇,没能再说出话来。
陆仲颜走了之后,韩念笙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T.S.一趟。
有赖于之前那段迟辰夫成天带着她上班的日子,这次她去总裁办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甚至连迟辰夫办公室门口的陈秘书一见她,还主动告诉她,迟辰夫在会议室开会,大概要等一个小时。
她笑着跟陈秘书道谢,然后告诉陈秘书,她会在迟辰夫办公室等,陈秘书很自然地放她进去了。
一进办公室她就反锁了门,然后再迟辰夫的工作电脑跟前坐下来,把一个U盘插了上去。
心跳的极快,她在密码里面输入了SULI。
其实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会用同样的密码,可是,真的解开了,U盘的显示灯亮起来,电脑屏幕上弹出了程序输入框。
她哪里会什么复杂的编程,她只是学会了程序之中交流的代码而已,可是这些也足够了。
足够她进入第四层暗网,找到在现实中根本摸不到影子的强大黑客来合作。
……
迟辰夫开完会之后,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室的途中,陈秘书迎上来。
“韩念笙来了,说跟您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在办公室等您呢。”
迟辰夫脚步停了一下。
“你直接让她进去了?”
陈秘书一愣,“不可以吗?我以为……”
迟辰夫摇摇头,“……没事,她来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视线四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到沙发上,韩念笙在那里,听见推门的声响,正半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他先走到了办公桌前去放手中的文件。
“怎么突然来公司?”
她懒洋洋躺在沙发上,“不是你说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吗?”
“我下班会回家去接你,你不用这么着急。”
迟辰夫说着,绕到了后面,扫了一眼电脑屏幕。
屏幕已经黑了,他随手按个键,亮起的是锁屏画面。
他沉了口气,抬手送了松领带,转身走到了沙发跟前去,在她跟前蹲下去,手轻轻触碰她的脸。
“早些来也好……我有惊喜想要送给你。”
她笑容有些僵硬,那是刻意装出来的兴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