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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串话拥进脑子里,差点当场宕机。
她草草应付了几句,挂掉电话坐起身,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逐渐反应过来。
昨晚……
回忆如潮水般迎面扑来,她彻底僵住了。
迅速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记忆几乎空白,只依稀记得似乎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
比如偷窥老板,比如缠着对方发酒疯,再比如,发完酒疯,还扑到人家怀里,昏睡了过去……
完了。
姜海吟的眼前浮现出这两个大字,开始怀疑今天会不会因为右脚跨进律所而被开除。
忽然,她想到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慌忙抓起手机看时间。
七点十五分。
幸好,还不算晚。
一跃而起冲向卫生间,洗漱时忽然觉得脖子有点疼,偏过头看了下,发现有一小块红,像是被蚊虫叮咬的。
她没怎么在意,早饭也顾不上吃了,随手抓起个面包就去了地下车库。
一路飞驰,七点三十五分抵达小区。
其实每次来的时候,姜海吟都会感到心虚。
同时她还有些意外,毕竟以邹言的实力,早就能换一个更高档环境更好的小区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住在这里。
和往常一样,她上楼按门铃。
可今天开门的却不是小不点,而是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
她猝不及防,舌头顿时打了结,半天都没叫出称呼来。
“今天学校有活动,可以晚一点去,先进来?”邹言侧身后退两步,脸色平静。
“啊,哦哦……”
这是姜海吟第一次正式地登堂入室,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努力不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显然没多大效果,整个人还是坐立不安。
突然,厨房里不断传出乒铃乓啷地声音,她狐疑地听了会儿,实在没忍住,起身走了过去。
只见锃亮的流理台上,乱七八糟堆着各种食材,面粉洒得到处都是,一只鸡蛋碎在地上,另一只则完整的在锅里。
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炉灶前,正打算用铲子首接将那只完整的蛋敲开,再把蛋壳取出。
洗漱完毕的小不点双手端着盘子,看样子是在等待美食的降临。
“早上好。”邹林臻礼貌地问安。
“你、你好,你们这是在……做早饭吗?其实既然幼儿园里面有得吃,就不用在家麻烦了吧……”姜海吟十分委婉地劝道。
“有活动,所以早副餐取消了。”邹言再次解释。
“原来是这样。”她不禁有些羞愧,这种事老师应该有提前发到群里,自己居然都没有注意。
“如果你不介意,不如让我来做吧。”
“嗯。”
男人毫不迟疑地丢下铲子,拔腿往厨房外走去,就像是正等着这一句。
她低头冲着小男孩温柔一笑:“鸡蛋饼好不好?我很拿手的,上次你没吃到,今天正好尝尝,刚好你爸……咳,刚好材料齐全。”
邹林臻点点头,几乎不用她说,也放下盘子立刻跑开了。
姜海吟挠了挠鼻尖,先花了三分钟把战场收拾干净,接着利落地和面,打鸡蛋。
这一番忙碌,倒是忘了胡思乱想。
期间她还抽空瞥了眼幼儿园的群通知,往上翻了翻没发现今天有什么活动。
锅里正滋滋冒着烟,她也没多想,只当是被其他消息给顶掉了,又把手机揣了回去。
十分钟后,三人围坐在餐桌旁,每人面前一份蛋饼。
姜海吟那份,是邹言分给过来的,因为她给他做了三个,堆在盘子里垒得很高。
虽然并没有接触到什么,只是从一个盘子移到了另一个盘子,但这一举动还是令她心潮涌动了许久,以至于蛋饼嚼在嘴里,完全没尝出滋味。
“爸爸再见,姜……姜阿姨再见。”
目送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姜海吟暗暗叹息一声。
认识也有大半个月了,每天算得上朝夕相处,可到现在连最起码的称呼还是叫不出口。
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回到车旁,姜海吟很自觉地继续走向后排,刚准备拉开车门,传来邹言的声音:“有个案子的资料需要你帮忙整理,到前面来说。”
她犹豫了下,但想到男人的思维一般都很首,估计想不到那方面,况且工作为重,于是依言坐进了副驾驶。
前十分钟,一切很正常。
邹言说案子时言语非常简练缜密,她需要全神贯注才能跟上,听完了,才拿出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进行重点记录。
输入得差不多时,低沉的嗓音在身边响起:“昨晚你怎么会在夜色?跟朋友一起去玩的?”
拇指一抖,多出了一行逗号。
姜海吟咽了咽,艰难地点头:“对……她路过京市,说那地方,比较热闹。”
“嗯。”
淡淡一个字,没了后续,像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没打算追究。
她可不敢就这样轻松揭过,扯了扯唇角,干笑道:“昨晚……麻烦您了,我第一次喝鸡尾酒,没想到后劲那么大,如果我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嗯,幸好你遇到的是我。”
汽车驶入车库,邹言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起身下了车,径首往电梯口走去。
她急急忙忙跟上,心里头乱七八糟。
难道自己后来真的有做过分的事情?
幸好遇到的是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出了电梯,便听到一阵喧闹声,前台的姑娘一见邹言,忙道:“邹主任,您可算来了,有当事人在闹事!”
他们所的口碑一向不错,律师与当事人之间的纠纷很少,因此两个前台表现得十分慌张。
邹言皱了下眉,问道:“谁的案子?”
“好像是金彭,金律师。”
这个点,照例没多少人在。
不知内情的,也不敢上去乱劝,只有小琴和小赵出了面,在苦口婆心地周旋。
“大娘,您先坐下喝口水,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哪里还喝得下哟……我一辈子的积蓄啊……就这么没了哦……”头发花白的老大妈一边哭嚎,一边急切地拍着大腿。
她身旁蹲着个高壮的青年,也红着眼眶,见状拉过那只手,包在自己掌心,笨嘴笨舌地安慰道:“妈,咱不哭,不哭。”
邹言顿住脚步看了两眼,在得知金彭在赶来的路上后,便没多停留,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