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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吃力,但是面上,得显现个稳如泰山的姿态来。
程清河扬手,远处山峦上绿海一片倾倒,逐渐往这处蔓延过来。
“此事我不答应,你回来。”
一道清喝自身后传来。
南秀灵听见那道声音,眉宇不由蹙起来,迅速换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之后,她转身看过去。
“姐姐?你怎么来了?”
南伏芸一身殷桃色的长裙,外头批了一件纱衣,衣阕翻飞,极有派头,再加上她的令人惊艳的长相,一出现,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她这打扮,看来不像是来帮忙的,反倒是来游山玩水的才对。
“慕容家越发没了体统,别说是五成,就算是一成,我南家也不会给,秀灵,父亲说你做事稳重妥当,怎么能够答应他这样的条件?真是糊涂。”
她说道。
她身后跟着的是白家的帮众,自从回了极真界之后,她便一直住在白家,南家得了消息,又知道了早年原委,几次三番来请她回去,这才又开始有了联系。
南秀灵露出几分苦笑:“嫡姐有所不知,如果不这么做,他又怎么肯放过笙儿?笙儿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要是有了什么闪失,秀灵又怎么同族里交代?”
南伏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淡淡的,甚至都没有什么情绪。
“慕容義,我南家笙儿虽然不济,但是可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你不过要抵慕容小六一条命而已,既然你慕容家损失了一个女儿,为了赔罪,我南家也赔偿你一条命罢了。”
她抬头对着山尖上的慕容義说道。
一旁的南秀灵听着,莫名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听得她紧接着说道:“来人,把南秀色给我带上来。”
后头白家人将一个双手被反绑着的女人推到了前面的地面上,那女人一身湿漉漉的,长长的头发湿哒哒地粘在脸上脖子上,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秀色?”南秀灵惊道:“南伏芸,你这是做什么?”
南伏芸没有回答,眉宇间自有一股凌厉,但是看起来凶相毕露,无端让人觉得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阿姊~”南秀色抬头怯生生地看不远处的南秀灵,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没错,在这嫡姐南伏芸身上,她第一次体验到了地狱一般的遭遇。
南伏芸不待她还要说话,朝身旁的人递了个眼神,那人高马大的壮汉便走过去,一脚踩住南秀色的腰间,用大手分别拧住她的头脚两端。
南秀色吃力地想要挣扎开,但是连日来的折磨已经消耗了她最后一次力气,脱了水的脸上惊恐又害怕。
“放开她!”南秀灵奔过来,却被白家的人一把拉住。
“咔,咔,咔~”南秀色被那肌肉扎实的男人自腰中间生生被折断,那声音,竟是听的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道修无不是遭受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但是看见竟用这般残忍的手法弄死一个弱女子,心中不由发寒。
南秀色呕出一口猩红的血,像是喝醉了酒,但是也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啪地一声,那男人直接将她的头和脚捏成一把,一把扔到了五六米远。
“一命换一命,如今我们南家已经不欠你的了,南笙要是今天死在你们手上,我南伏芸保证,你们慕容家,明日就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话音一落,山尖上的慕容義暗暗心惊于她的心狠手辣,另一方面,也有了些迟疑。
他看着山下如死尸一般的南秀色,哀戚之色一闪而过,没有想到对于同袍,竟然是说杀就杀,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答应她,放过南笙。”程清河站在不远处轻声说道。
她直视山脚之下,那半空中的碎石们已经很难保持平稳,山下众人没有发现,那白掌事已经额角流汗,脚旁石块的掩盖之下,已经堆了不少的灵石碎渣。
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很少人知道,但是也有一些修为高深的已然察觉到这一场无声无息的较量。
毋庸置疑的是,山下这些人之中,修为最深不可测的当属白掌事无疑,但是能同他对抗这般久的,到底是何人?
白掌事抬头缓缓巡视过去,慕容家无非只那么些人,同现在白家和南家带来的数众自然是没法比的,是以一眼便能够看个大概。
慕容義他很清楚,年前才突破筑基顶峰的修为,虽然家族整体实力不高,但是修为却很是平均,基本都在筑基之上,但是他们这些大家族便不同了,修为高低相距往往十分之大。
只是能与他相抗,起码有元婴中期之后,到底是谁?
他一一看过去,将视线停留在上方那唯一一个女人身上,对方也在看着他。
慕容義命人将南笙拉上来,只不过丢下去容易,拉上来难,不一会儿下头就传上来哀哀痛呼声。
先前不觉得,这会儿缓过来了南笙才知道痛来,原来是被踢下去时撞破了小腿,有一尖锐的石块戳进了肉里,一动,便不住地流血。
“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我阿姊一定会杀了你们的!”他一边哭,一边动手动脚蹭着山壁。
南秀灵是他最大的阿姊,第二才是南秀色,以往南秀灵不在,都是南秀色陪着他,现在她死了,痛恨也是正常,一时间又是恨,又是悔了自己居然听信那个女人的鬼话,才害死了自己的二姐。
没等到他被拉上山,就忽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闷声,一时间地动山摇,头顶石块落下,砸了他一头一脸。
慕容義一行人站得高看得远,只见环山蜿蜒而去的前方陡然露出一座几丈高的墙来,那墙在他们眼前倾倒塌落,排山倒海的浪花倾泻而下,眨眼之间便接近眼前。
下头南家白家的人见此连忙惊慌而窜,也有人打算往慕容一行人呆的山上爬。
“别去那座山!不够高哇!赶快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爬也爬不上的人又掉头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掌事,咱们快跑,大水要淹过来了!掌事!”
一人拖着白掌事瘦弱的胳膊想要将他拖走,只是没有想到他一把骨头,竟然纹丝不动。
“你先走。”他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眼睛死死盯着山崖上的那个女人。
头顶上空的碎石不断地变换着矩阵,但是很快又被风破坏成了一片散沙。
南秀灵捡起了南秀色的尸骨,再也顾不得山崖上的南笙,同南伏芸分别被人护着,从不同的地方撤离。
只是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水大浪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迅速席卷过来,在它面前,脚下的逃窜的人不过等同于蚂蚁,很快便被它吞咽其中。
南家和白家,没有一个逃过,瞬间消失在浪花之下。
眼前原本是绿油油的山脉,这会儿几乎已经被海填平,只依稀几个山包,只是东西这一边地势低,没有淹过龙虎山的另一面便顺着河流流入海里了。
浪花舔着众人的脚底划过,慕容家一行人心有余悸,只程清河一脚踩住了被放掉了的绳索。
大伙儿都吓得半死,哪里还有力气管那半死不活的南小公子,死了得了!
但只见绳索的另一端虽被水流拉直,绷得死紧,却是还有东西的。
要是一般人,别说拉住了,连自己也会被一同拉入水里。
慕容義看见了,让人帮忙将人弄上来。
几分钟后,两三日花来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了上来,那南小公子原本憋了一口气,但是那么大的冲力,再是吸足了十口,也会被打出来。
是以他半张着嘴侧躺在地,全身蜷缩佝偻,一张脸青紫,像是没有活路了。
一人对着他做了急救,对口人工呼吸,很快南笙一口痰血吐进了那人的嘴里,那人抱着嗓子大退几步,险些跌进了水里,连忙吐掉之后,大骂了一句晦气!
可不是晦气?!要他说,南家的人,死了就死了。
他不懂,这大水是“天灾”,但要是南笙死在这里,难保不会被人说成是故意见死不救,失了信义。
南笙醒了过来,颤巍巍地抱着双臂啜泣,可是吓死了~
慕容義也吃惊,没有想到龙虎山不声不响,竟然藏了这么一个大水库,这是寻思哪天不如意,将敌人们引到山下一举灭了了事?
不得不说他是猜着了大半。
四大家族对龙虎山藏了三分戒心,龙虎山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不做保留,若是哪日这些人真将上清宫逼到这个份上,他们不介意推了再扶个四大家族出来。
再说那水底,白掌事虽然来不及撤退,但是大水冲来的那一刻他便撤了真气抱元守真,就是心存唯一,忘我的境界。
这个时候,就是最接近仙的状态,他闭着眼睛静静地站在水中,双手合拢在胸前,一脸的胡子在水中狂舞,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势。
而先前那个坚持留下的白家族人,早已经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洪水很快就会退去,到时候你们先上龙虎山,他们自会让你们进山。”程清河说道。
“如此甚好。”
交代完,她纵入了水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犹如一尾鱼一般,消失在浪涛之下。
斩草除根,慕容義知道她是去灭口了。
白掌事在原地不动,直到一道利剑朝着脖子而来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朝后方倒去。
这存了小几百年的水不但不浑浊,相反,比蓝天还要清澈,水底下还能看见连绵起伏的山峦,绿意葱葱。
一个人举着剑,朝他而来,她清晰明媚的脸毫无表情,且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肃杀来。
是她!
程清河!
白掌事心道果然没错,胸膛一疼,又不自觉一口血腥涌上来,嘴角便丝丝缕缕漂出血迹。
他先前陡然撤了真气,定然是会遭到反噬,他脚步一动,转身就顺着流向飞奔。
跑?程清河冷哼了一声,在其后穷追不舍……
被大水冲散肯定是必然的,只是南秀灵运气好,被一颗歪脖子大树挂住了,大水越往下水位下降越快,很快她就上了暗。
大自然的灾害,不管对凡人还是道修来说,都是十分恐怖而又强大的。
南秀灵抱着怀里圈成一团的残破身体,自上了岸便不住地流下眼泪。
“秀色~”她颤抖着双手将她脸上的乱发抹开,南秀色的双眼浮起了一层白膜,脸上的神情狰狞而又痛苦,可想而知她是以多么惨烈的方式死去的。
“秀色~”她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咳咳~”一道咳嗽声不适时地响起。
南秀灵脸上还挂着泪,看过去,只见还有人跟她一样运气之好,竟然是南伏芸那厮。
只是相比她,南伏芸显然运气要好的多,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白家族人护着她,就是那个,高高大大的,亲手杀了南秀色的凶手!
南秀灵红了眼睛,将怀里的尸首放了,祭出一把灵剑,不声不响地朝那两人去了。
南伏芸被呛得不轻,耳朵里头也灌了水,一时也注意不到那柄朝她霍霍而来的利剑。
嗖地一声,正要当头劈下,却见那剑明明就在她脑袋上方了,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
“南二小姐,你这样做,会很让再下为难。”白家那人说道,接着手腕一个用力,就将南秀灵手里的剑夺了过来。
南秀灵被他夺得往前一倾,差点儿摔倒。
南伏芸站起来,看这一幕哪里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嘴角又是冷笑:“原来是你,怎么?想要给那个丫头报仇?你那妹妹想要躲在路上伏击我,她的侍女都已经被击杀,如今你也想杀我,我倒要问问你们姊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南秀灵不再遮掩,眼里满是刺眼的痛恨和厌恶:“我才是南家的大小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陪和我抢?你看看自己恶心的嘴脸,不过是白家养的一条狗,南家生了你养了你,你反倒恩将仇报,简直连条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