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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亲收徒,黄金甲教导多日的季离,从弟子身份,忽然就变成了师弟。
也不知他作何感想,总之是没说一句话,就进了楼。
而沈京昭平白无故多了个小师叔,闷闷不乐,连心念的沐雪姑娘都没去看,扭头悻悻然离去。
陈扶苏与季离聊过许多,自然是有关他与沈京昭也打算化身青仙一事。
季离略微思索,便欣然同意。
这段时间,他虽说行过了几场侠义事。
但他清楚,这仅仅算是开始而已。
真想要扭转世间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悲惨现状。
前路且长,任重道远。
不过,近几日怕是不行。
陈扶苏最近很忙,连陈圆圆也向季离告了假。
只因陈家老宅,被人强占了去。
而且对方手里掐着当年陈家老爷签下的契约借据,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欠下千两黄金,如若不还,以宅院作抵。
陈扶苏兄妹心知,先父绝不会借这一笔钱。
可眼下证据确凿,他们也没法子。
纵然千般不愿,万般不舍,还是被赶出了陈家宅院。
本来,季离未曾知晓。
还是他看着陈圆圆时常泫然欲泣,又整天唉声叹气,再三追问之下,才得知此事。
季离的床榻下便藏有万金,可小姑娘却一点儿都没动心思,陈扶苏也压根儿没往这处想。
还是他装了一大箱子的金锭,上赶着给兄妹俩送去,连哄带吓,最后实在不得已,说了几句重话。
陈扶苏才收了下来。
他说了好一番长篇大论以示感激,并且坚持要写个借据。
季离戏言,叫他往后以身抵债。
同样是以身抵债的南胜公主刘治容,听完捂嘴轻笑。
可陈扶苏却当了真。
季离这会儿,正坐在医馆里的堂桌上。
桌上摆着一个大盆,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仙儿和刘治容一脸期待,坐在他两旁。
季离端着碗,拿起筷子,在桌上的盆里划拉几下,发现果然是有菜又有肉。
“这是……乱炖?”
仙儿拄腮看他,笑着说道:“少主,时常听您说,想再尝尝圆圆妹妹的乱炖,我可是偷着学了好些天呢。”
季离听着不禁摇头失笑。
不过仙儿的确有心了,他倒是真的有些怀念这个味道。
那日初到青仙楼,跪在柴房,前途未卜。
难免忐忑,心寒腹中凉。
而陈圆圆的乱炖,毫无疑问便是雪中送炭,虽说卖相不算很棒,可味道却实在令他久久难忘。
所以季离才总是挂在嘴边。
“看着就很香。”
季离赞叹一句,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鸡肉。
陈圆圆当初乱炖所用的食材,都是楼中客人吃剩下的,尽管有鱼有肉,却大多都是半截儿。
仙儿和刘治容的这盆乱炖,自然不会再用剩菜,按说,味道只会更好。
可季离才将肉放在嘴里,登时就变了脸色。
好咸!
季离咸的舌头发麻发苦,口中生津,差点儿张嘴吐掉。
可看着仙儿悬悬而望,翘首以盼的模样。
季离只得忍住,没敢咀嚼,直接就咽了下去。
随即,赶忙扒拉一大口饭,才赞叹道:“好吃!”
俩小侍女相视一笑,仙儿放下心来。
这时,仙儿起身,怡悦道:“少主先吃着,仙儿还有个惊喜奉上,这就去取来。”
季离一愣。
还有惊喜?
该不会,是要给我加菜吧?
念及此处,季离赶忙制止。
“等会儿!”
仙儿回头,好奇问道:“少主,怎么了?”
季离谨慎言道:“仙儿,我其实……不算很饿,这盆乱炖怕是都吃不完,就不必再添菜了。”
哪知仙儿灿然一笑。
“不是添菜,少主就等着吧。”
季离这才安心,看着仙儿一路小跑,掀帘进了后院。
却听刘治容嬉笑,问道:“少主,这乱炖不咸吗?”
季离惊讶道:“你知道咸?”
刘治容眉眼含笑。
“这其实是仙儿妹妹自个儿做的乱炖,偏偏非要说是和我一起做的,我眼看她就差将盐罐整个儿扣进去了,哪能不咸。”
季离无言,伸出筷子在盆里划拉着。
此时,刘治容略微低头,轻叹一声,说道:“少主,今日我师叔与师兄,跟我说了许多,听闻南胜近况,实在不算很好,战事将起,百姓慌乱,军心不稳。”
两国起交战,百姓苦难深。
季离撂下筷子,宽慰说道:“放心吧,南边儿有白起坐镇,我大乾铁骑总不会让大衡肆意妄为。”
虽说白起……他瞧不上。
但杀神之名,总不会是花银子堆出来的。
刘治容却摇了摇头,低垂眼帘。
“剑宗乃是国教,自然要与南胜共进退,可虽说明面儿上通天教未生事端,但您也知道,夏侯青兄弟便是通天教派来刺杀我的。
此番征战,说白了,就是大衡国师,通天教主的一己之决,就像十几年前的大乾神皇陛下一个样儿。
可等到战事一起,若是他们那教主出手,我担心我师父……”
刘治容话没说完。
但通天教主通了九转,季离早就知道。
九转天人境,生死不由天。
南胜剑仙初登八转人仙境,料想离九转还有一段距离。
哪怕剑仙一剑,可斩山岳。
但只要他断不开天数,就绝赢不了天人。
季离低头想了想,才沉声问道:“莫非,你想回去?”
刘治容闻言,轻蹙着眉。
“少主,我师叔跟我说,叫我无论战事如何,都不能回去。”
季离叹息,倾身探手,抚过刘治容柔顺的侧发,认真说道:“南胜佛寺遍地,香火鼎盛,定有菩萨保佑,放心,没事的。”
季离眼神坚定,刘治容只觉心中渐安,轻轻点头。
这会儿,仙儿捧着一套白色衣衫,掀帘走来。
此时,她脸上哪能瞧出清冷模样?
只见她盈着浅浅笑意,把衣衫放在一旁,说道:“少主,这是我给您做的衣衫,等您吃完,正好试试。”
季离瞧了一眼,不由好奇,问道:“怎么想起给我做衣服了?”
“少主,我看您和李建成世子站在一块儿,世子衣着华贵,显得您衣衫太素净了,所以才想着买些锦缎,给您做一套。”
季离十分意外。
其实他倒还真没注意这个。
不过既然仙儿能想着,他自然欢喜的紧。
刚好,他不必再吃这盐炖了。
“仙儿实在有心了,我来试试合不合身。”
说完,季离便起身,将月牙色的新衣衫套在身上。
谁知仙儿越看越不合心意。
“不行呀,袖子太宽松,肩线又斜了,衣摆也不齐整……还得改。”
小侍女轻叹一声。
“少主,我真是什么都干不好,连做件衣衫都不成。”
仙儿的小嘴嘟得老高。
季离真想伸手捏住她的小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谁说的?仙儿比我强太多了,我要是做,估计能缝出一条麻袋来。”
仙儿这才展颜。
小女儿家,甭管是握刀,还是捏针引线。
自然不是为了山川湖海,也不是为了红尘紫陌。
只为心念良人而已。
仙儿为何如此,季离想不通。
可刘治容却一清二楚。
起因只是那日聋娘与凤娘闲聊,说起天都有名的几个才女。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女红走绣,琴棋书画,更是无不擅长。
凤娘当时打趣说了一句。
这般女子,才配得上他那外甥。
仙儿闻言,便入了心。
吃过饭,与娘亲和姨母问过安,季离便来了后院。
今日他脑中思绪万千,只因见了半渊那惊艳的飞剑。
站在院中空旷处,季离屏息静气,拔剑出鞘。
仙儿和刘治容坐在院内石凳上,也不知少主要干嘛,还以为只是寻常练剑。
直到季离把手中漆黑长剑丢到天上,俩侍女才吓了一跳。
仙儿见季离险些被空中直直掉下的长剑刺中,惊呼道:“少主,小心!”
好在季离提前退后一步,有惊无险。
出言解释几句,季离便又开始研究起来。
半渊的飞剑他仔细的观察过,薄如蝉翼,长不过一尺,宽不过二寸。
一定很轻,所以才能飞的那般迅捷。
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
那便是,如意黑气随心而动。
剑如手足。
有这两点,他自认一定可以照着半渊的飞剑之术,起码学个大概。
整一下午。
季离足足让剑飞了近三个时辰。
天色将晚,晚霞映余晖。
静谧柔软的风,拂过院中树梢。
仙儿和刘治容已从开始的满眼担忧,变成了促茶闲谈,习以为常。
这会儿,季离身前。
漆黑长剑已不知多少次,悬停在那里。
剑尖指天。
剑身正轻颤不止,却无论如何都飞不出去。
季离对如意黑气的操控,实难达到半渊的地步。
所以,他照着人家的法子练,自然是难上加难。
可就在此时。
伴着清脆剑鸣。
只听嗖一声。
季离眼看漆黑长剑腾空而起,直破云霄!
成了!
季离狂喜,惊呼不断。
俩侍女连忙仰头看天。
只见长剑如墨光疾影,瞬息百里。
环绕一圈,才从天而降。
哧一声。
直插进季离脚下的方砖中。
齐柄没入。
飞剑!
这便是飞剑之术!
剑起穿天际,带出一缕晚霞飞。
季离心想,虽说飞剑看着简单,但施展起来,要比终剑十三费心力的多。
不过他却是忘了,这柄黑剑,也要比半渊的那柄小巧短剑,重得多。
俩小侍女已是惊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饶是真有天人下凡,最多,也就是少主这般模样吧?
季离纳剑归鞘,禁不住神采飞扬。
“走,楼里听曲儿!”
俩侍女还没反应过来,季离便豪迈搂起二人纤柔肩头,直往楼里走。
今日。
季离很高兴。
就像是当初偷学了终剑十三时,那般高兴。
青楼琴曲响。
此时情绪,此时天。
无事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