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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大概都没这么窝火过,不自觉地,傅戚又想到了三年前婚前被人摆了一道的事儿,顿时,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他这辈子,是跟婚姻有仇吗?
开着车都到了名士豪庭的楼下,傅戚愣是没进去,想着行李也还在公司,又掉头离开了。
这一晚上,傅戚在公司窝了一夜,下意识地一直在等电话,甚至于半夜醒来,迷迷瞪瞪地都没忘去翻手机。
天亮的时候,见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脸阴沉地也像是顷刻能刮下几层寒霜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太阳出来,把玩着手机,傅戚也是各种憋火:
‘最近是不是对她太好了?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放他的鸽子,还不接他电话?连个屁的解释都没有?’
屋子,坐都坐不住,里外转了两圈,还是有些归心似箭。
又翻出手机看了看,傅戚也禁不住呿了自己一声:“你TMD,更没出息!”
话音一落,回屋,他便把行李箱拉了出来:‘算了!回去好好跟她算账、拾掇她几次出出气就得了!’
因为是周末,也知道她有早上偶尔赖床的习惯,傅戚便没再打电话,拎着钥匙直接回了家。
***
门口处,伸着钥匙转了半天,居然怎么都卡不到底。拔出来,又看了看,傅戚很是纳闷了:
‘奇了怪了,怎么回事?’
他刚把钥匙擦了擦,又对着阳光比了比,才把钥匙一点点塞进去,突然一个穿着华丽皮草的中年女子蹭蹭地冲了过来,一把就把他的手推开了:
“哎,先生,你干什么开我家的门?”
望着眼前肥大的妇人,傅戚有些愣:“你说什么?”
什么叫开她家的门?
回神,傅戚还条件反射地先检查了下楼层跟门牌。
一边,中年女人扯了扯身上的皮草,掏出钥匙,三两下就把门打开了:“看到了吧!这是我家!我昨天才办完手续买的房子!花了三百五十万呢!还用我拿房产手续给你看?”
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傅戚何止是懵,简直是傻了?
“虽然一次性付款,也是很超值的!这里面的装修啊,当真太符合我的品味了,二手,我也不嫌弃了,少说也值个五十万吧!这套房子,可是我买的最划算的一个了!”
女人一通得意的炫耀,傅戚的脸色已经阴得无法形容了?
什么?他送的房子,她居然卖了?价值六百万以上的房子,她三百五十万就给卖掉了?还连手续都办完了?卖了房子,她打算睡大街吗?她是想干嘛?居然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就把房子卖掉了?
靠之!
何止是火大!
另一边,开了门,才猛地想起什么的,中年妇人又转头道:
“哎呦,差点忘了!你是倪小姐的前男友吧!她跟我签了协议的,说是有个次卧改书房什么的,必须要放一周不能碰,要等她前男友检查收拾把需要的东西全拿走了才行…还让我签了个什么协议,说是不遵守以后造成任何损失都要我负责,还让一边的律师给公正,弄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我才不稀罕呢!我都忘了说了,锁芯我昨天就换过了,今天就是过来打算在门上贴个说明的,看来也不用了,你是来拿书房东西的吧!赶紧拿,拿了,我找人来清扫下,就可以住了,这么漂亮的大房子,这么新,根本无用装修,这沙发,这家具,都是意大利进口品牌啊!”
想着这么便宜,买了这么好位置又新的房子,还连装修都省了,一次性付款也是划算死了,妇人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门口,傅戚听得,只差没当场吐血了。前男友?泥马!他是合法的老公,好不?就是离婚了,也是前夫!
看了妇人一眼,他冷着一张脸先去卧室看了一眼,果然梳妆台衣柜全空了,连她放在榻榻米上的娃娃也没了,进了次卧,他就看到各处基本也全干净了,桌上摆了一个大纸箱子,零零散散的东西全在里面了。
抿唇,傅戚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抬手,就把箱子抱了出来。
见客厅里,妇人还拿着手机在拍,一想到自己精心装修的房子让这种人住着糟蹋,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冷着一张脸,便道:
“这位太太,怎么称呼?”
“我姓顾,你叫我顾太太就行,我老公是开饭店的!有空,过来吃饭,给你打折!”
说着,还翻出几张名片给了傅戚。
攥紧,傅戚便道:
“顾太太,您可真是大方!谢谢了!死过人的房子,还能卖这么高价这么顺利,真是太感激了!总算卖出去了,可以转运了!那不打扰您了,您慢慢看!”
咬牙切齿的说完,傅戚转身出了门,拉着行李,几个大步进了电梯。
身后,慢半拍的妇人蹭蹭追了出来:“哎,你说什么…死过人?哪里?你别走,把话给我说清楚啊…”
进了电梯,傅戚便给汤子辰打了个电话:
“去联系一个叫顾之本的,开了个天香混沌馆,他老婆刚花了三百五十万买了倪朵名士的公寓,想个办法,去他耳边放点话,就说这个房子刚死过人,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三百万,再给我原封不动的买回来!”
挂了电话,傅戚气得差点没晕了。
他不就是出了个差,回来连家都没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好好地,突然把房子给卖了?她缺钱?
越想越是恼火,傅戚再度按下了倪朵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orry——’
接连打了几次,收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复,想起昨夜的爽约,傅戚才猛然惊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拎着行李,他又回了名苑。
此时,云婶正好替他接收了一个包裹,全是从名士豪庭寄过来的文件资料。
房间里,望着两大箱子文件,傅戚整个云里雾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联系不上倪朵,傅戚才猛然惊觉,自己居然不知道能去哪里找她?
她把房子卖掉了?是拿着钱离开了吗?她要是想要钱,这里随便一套珠宝首饰不是更简单更值钱,她干嘛要去卖房子,拿那么点钱就跑了?
说不过去啊!跑就跑了吧!还记得把文件给他寄回来,或者卖房子都还不忘让人等他去取?
什么情况?这到底怎么回事?
***
这一天,傅戚用了各种能想到的办法去联系她、找她、打探她的消息。房间里,等得冒火,傅戚抬脚就把地上两个纸箱子全给踹翻了:
‘倪朵!你给我搞什么鬼?跑得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傅戚看到脚边散落的文件,一个定睛,他还莫名地眨了眨眼睛:
‘离婚协议书?怎么在纸箱里?’
猛不丁的,他才想起出差前,忙忙活活地把协议也带回家了,后来好像扔在桌上了还是哪儿了?
弯身,捡起,傅戚瞬间恍然大悟了,猛地,狠狠拍了两下脑门:
‘该死!她不会以为这离婚协议书是给她的吧!泥马!那么大眼睛,当摆设的?没看到他没签字、没签字嘛!’
原本留着离婚协议书,是想等着跟她求婚后,两人在一起烧掉这离婚协议,祭奠两人真正重新开始的爱情与婚姻,没想到,稀里糊涂地,闹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抬手,傅戚便想要撕掉!
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毁掉了,岂不更有口难辨?难不成还拉着她去民政局证明清白?
真是窝火!
他脑子进水,她也跟着犯糊涂?不看,也不知道问一声?悄莫声息地就走了?他就半点不值得她留恋?
再想到自己也是纯正的被驴给踢了,弄什么惊喜,不提前给她透点风?!这下子真是好了,原本的喜事生生拧成了这样,惊喜没见着,惊吓倒不少,一团乱!
老天真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难怪都硬气地敢放他鸽子了?
这是要跟他一刀两断的意思?
真是想得美!水滴石穿地,把他养刁了,才想甩手撂挑子?门都么有!
攥着,傅戚又把手收了回来!
这一次,他没敢再随便乱扔,而是开了保险柜,把协议给锁了!
***
隔天,一上班,例会上,傅戚先发一通邪火,只差没将整个会议室给掀了,大约除了他的贴身特助,从头到尾,挨个刺儿,给挑了个遍。
回到办公室,甩手,记事本就砸到了桌上,砰得一声,连一边的文件都给蹭了下来,傅戚脸色也像是掉进了粪坑:
“一群废物!什么都问我,我吃饱了撑得养他们?”
多少风雨,从没见他这么火爆,摸了摸鼻子,汤子辰认命地弯身把文件捡了起来,转身,去沏了两杯茶:
“这火撒的,治标不治本!消消气!”
坐回位子上,傅戚也很是烦躁的揉了揉发疼的额际,转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和了下情绪:
“有她的消息了吗?房子,能拿回来吗?”
“已经拿回来了!那顾太太,可真是个二百五,标准的墙头草啊,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我查到她好打麻将,就找了个人去陪她打了两圈,赢了她些钱,找了个算命的,给她洗了洗脑,然后,就是有人说那房子没死过人,她也不信了!不过,你也够绝的,居然造谣自己的房子死过人?不打算升值了?前后不过两天,让人亏五十万!幸亏下手快,她老公可没那么好糊弄!说不定现在还在家打架呢!不过听说这个顾太太是个母老虎,应该也吃不了亏!把人耍得团团转,想想,挺有意思,估计下次再看到倪小姐,倪小姐要倒霉了…”
“是挺有意思!废话这么多!不是有算命的吗?找个算命的去告诉她,这是破财消灾,为她挡了大灾了,然后再让她赢点小钱,弄点意外,让她逃下,让她以后都念着朵儿的情!”
那么彪悍的女人,他的朵儿肯定打不过!后患,得抹匀和了!
“明白!”
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汤子辰那个悔啊,他不过随口一说,又给自己填了一堆工作,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一次,有意见,觉得多此一举,他都愣是没敢发表!
“查到她住哪儿了吗?不可能卖了房子租房住吧?”
“这可能还真让你说着了!我昨天用了关系查了下…刚刚回来的消息,倪小姐的名下的确没有任何房产登记信息!另外,房子是提前两天挂出去的,我也查过她的个人账户,只有一张卡,存了五十万进去,另外三百万去向不明!她总不可能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吧!对了,倪小姐请了长假,算上她公司每年带薪的年假,她还额外多请了两周,加上周末,差不多有一个月!据她公司那边说,理由,写得是探亲!车子的行车记录也查了,是回老家的方向,大概差不多周六傍晚走的!要去找她吗?”
“一个月?长假?”这么说,她还会回来的?
原来,她处理了这边的一切,是回家探亲了。想起这三年,逢年过年的,但凡家长在,她都是在傅家过的。因为从来没打算这段关系长久,她也不愿意多生枝节,所以,倪家的方向,从父母到亲戚,从结婚倒今日,他真是一个都没见过,一次也没联系,以前也不关心,她想省事,他自然更乐意配合,大约也只是知道,她父母健在,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她好像是独生女,还有些什么,他也不记得她说没说,反正,他应该是没往心里去。
这一刻,猛然想起,傅戚才觉得这三年,真是对她颇为亏欠,除了每个月给她的那点生活费,他从来都问过她的事儿、她的感情、她的亲人。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却都不能回家团聚,肯定也是找了不少借口推脱,她心里,想必也不好受吧!
但每次,在傅家,她都是笑着的,甚至在他身边,她也永远如她所说,是个快乐宝宝,带给他的,只有欢笑!
工作加上他的缘故,想必三年来每次回家也都不能随心所欲,所以,这次,以为彻底结束了,才安心请了这么长的假期回去?她是纯善的,似乎也不像想象中贪慕虚荣,当年,为什么那么急切的找上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