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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酿酒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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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声,满脸堆笑的常生又被赢国捶了一记。

    硬生生将他的笑容拍在了脸上。

    赢国道:“四品官员唅鹿真要是死了,谁来顶这个罪,你来顶么?你以为那些地痞流氓各个都是闷葫芦,几杆子打不响的?唅鹿真死了,朝廷不能不管,到时候查到地痞流氓那里,对我们没有好处!我说过了,目前就只能搓一搓他的志气,最好是他自己主动离京,也就这法子稳妥些。”

    常生恍然大悟。

    忙点头哈腰,肿着半张脸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按侯爷吩咐的去办。”

    赢国白了他一眼,沉了一口气。

    见他要出去,又叫住他,“剑枫那里怎么样了……”

    常生忙接道:“剑枫那里好着呢!侯爷吩咐,好吃好喝的待他,奴才真是按照侯爷吩咐的办的。”

    赢国又翻了白眼,差点没把自己给翻背过去。

    这是哪里来的,没脑子的土包子,他赢国离两年,难道真的就沦落到身边只有这种猪一样的下手?

    再沉一口气,压山火气。

    他身边还真的就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下手。

    因道:“我是问,祁王那里到现在还没对剑枫有任何行动吗?”

    常生思考一番,道:“还没有。”

    赢国面色转阴。

    祁王那边没有动静?意思是不在乎剑枫这个人?可不应该啊!这些年对祁王的了解,他可谓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可能对剑枫被劫无动于衷。

    逐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对常生道:“你先下去吧!出去后,请夫人到我这儿来一趟。”

    常生了应了,出去了。

    少时,冰岚披着大氅来到赢国的书房门前。

    在得到允许之后,方进到屋子。

    赢国懒得绕圈子,直道:“刑部天牢那边,你可进去看过谢儿了?”

    冰岚面色憔悴。

    眼角微泪道:“回大老爷,那天牢根本进不去,管它什么金子银子我都摆在明面上了,还是无用。他们就是不让进,说是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赢国用不成气的目光瞅了瞅冰岚。

    还是不让她坐,冷冷哼了一声,“时下刑部那里是谁在做主?”

    冰岚道:“是刑部尚书李玄,亲自管理天牢。”

    李玄。

    李玄。

    原来的曹宪呢?

    刑部尚书换了人,他到现在才知道。

    又问道:“李玄是何人,我记得两年前还是曹宪的,刑部尚书换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冰岚吸口气,道:“换了有一年了。大老爷这两年您都不在,京中变化之大,很多事都不比从前。据说那李玄曾是刑部侍郎,是前任刑部尚书曹宪的徒弟。”

    赢国蹙眉。

    曹宪当初虽为凌王党羽,但大体方向还是居中,不愿意招惹是非,对任何事都很圆滑,见钱眼开。唯一的缺点就是懦弱。

    既然李玄是曹宪的徒弟,那行事作风不会相差到哪儿去。

    怎么会拦着冰岚,塞多少好处都不让见人呢。

    还有堂堂尚书,又怎么能亲自看管犯人。

    这不合情,也不合理。

    赢国越想,越觉得其中有猫腻。

    可冰岚心中悬挂着女儿赢姬。

    见赢国不说话,便提起女儿,说姬儿还是没有好转,不能再不看太医,希望大老爷给做个主。

    然赢国正为另一件事烦心,哪里还顾得上小毛小病的孙女。

    在案前沉思了好一会儿,只让冰岚离开。

    称其哭哭啼啼的,扰了他沉思。

    冰岚也不闹,不强求。

    回到自己房间,抱着赢谢的衣服哭了一场,然后去看赢姬,在赢姬的床边守了一夜。

    赢国同样也没能睡好。

    他思忖了一晚上,最后觉得去见皋帝。

    本就说好的,留京期间,要常去养心殿走走,给皋帝讲一讲江南那边的趣事。

    正好给了赢国登门的理由。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

    赢国吃了早饭,整理的衣装之后,便去了养心殿。

    一见面,就满脸堆笑的和皋帝大谈江南趣事。

    将皋帝最近的坏心情一早而空。

    酒过三巡之后,赢国感慨道:“在江南烟柳河北,那儿住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也一度儿孙满堂,家中也殷实。某日,老人闲来无事,便开始酿酒,给子孙品尝,子孙都说好,老人有了信心,便继续酿酒。久而久之,他便发现了许多酿酒的技巧,酒也酿得越来越好。就去年微臣还亲子去了趟他河北的作坊,那酒酿得确实香甜。后来微臣又去过几次,越发觉得那酒宜人得很,据说还能养生。臣便想着管那老人多买几坛,来日.回京还能给陛下带些。于是,微臣又回到了老人的作坊,可是.......”

    说到这里赢国的眼眶居然好了。

    皋帝欣慰道:“亏你还想着朕。”

    赢国掩面惺惺假哭,“老人膝下子孙一夜之间全部遇害,他也无心在酿酒,整日只对河坐着,看水长水落……”

    皋帝奇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啊!”

    赢国喝了口酒,“这不是想好了要给陛下带着上好的酒酿回来么!结果……唉,也可怜了那酿酒的老人......”

    他想用那酿酒的老人来形容自己当下的近况。

    却又不敢说得太明显。

    皋帝被他这么一说,心情也不似刚才开朗,因道:“带不了酒酿也罢,这京城当中也有好酒,何必提那不开心的事。”

    赢国忙道:“是是是,陛下说得极是。只不过那酿酒的老人让微臣想起了自己罢了。”

    说到这儿,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虚伪,抬头喝酒。

    皋帝脸色微臣。

    如果说那酿酒的老人和赢国的近况相似,那他自己的呢?

    他的子孙后代,伤的伤,亡的亡。

    本该子嗣繁荣的皇室,如今枝叶凋零,期期艾艾。

    摸一把胡子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千山万水的回趟京城,当然不可能就只是来看朕的......”

    赢国,“陛下!”

    皋帝,“朕理解!只是......皇后和俊稷那里,必然是不行的。皇后深在后宫,不宜见人。俊稷现在是废太子,幽禁永巷,至今还没有永巷探望罪人的先例。赢国啊,朕特许你去天牢看赢谢如何,多少能先缓解你思念亲人的压抑。”

    这不正是赢国想要的结果。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去见皇后和废太子。

    就算要见,也不是现在。

    连忙起身跪下,大拜,“多谢陛下感准,微臣感激不尽。”

    那一脸哀伤有惊喜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他对亲人的关怀和思念。

    并且让皋帝完全相信了他。

    一点没有怀疑他此趟回京是另有目的。

    之后又简单的闲聊几句,向皋帝讨了口谕,匆匆去了刑部天牢。

    皋帝也无心去做过多的猜想。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连眼睛都不如从前好使,常常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

    几次动了寻严颂回京的心思。

    但碍于龙颜,他又拉不下面子。

    毕竟当初严颂并非自主离开,说不好听的是被皋帝驱逐出去的。

    皋帝还没有糊涂到,要低三下四,自己践踏龙颜,请严颂返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