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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已经距离薄相思跳下悬崖这件事五六天了,仍然没有在崖下找到任何线索。青邑忧愁得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决定亲自带一批人下去找。可谁知,他刚清点好人数,突然有人来报,银月门阀家主月菲白来访。青邑心中咯噔一声,准备先藏起来再说,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身后便响起了一道清润却略带寒意的声音:
“青邑宫主,多年不见,当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本家主特意来找青邑宫主叙旧,看宫主这架势,莫非是不欢迎不成?”本事?什么本事?居然敢对他月菲白的女人下手,不是本事又是什么!
青邑深知月菲白来此的目的,硬着头皮转过身,假装没听懂月菲白话里的意思,强笑着道:“哪里哪里,家主真是过奖了。鄙人再如何长本事,也始终在家主之下啊。”
“所以,青邑宫主绑走相思做什么呢,”月菲白并不打算跟青邑绕圈子,直截了当地冷着脸道,“原来青邑宫主还知道在本家主之下?听闻青邑宫主绑架相思的事,还以为青邑宫主在向银月门阀下战书呢!”
谁敢向银月门阀下战书,那不是找死么……青邑小声嘀咕道。但转眼,他又收起了不满的情绪,假意淡定地道:“鄙人记得,墨湘思乃是凤国镜凌皇后,怎么请她来坐坐,还就与银月家主扯上关系了呢?”
青邑真心不是在找死,他只是除了揪住薄相思的身份以外,真没别的办法来对付月菲白了。
“那青邑宫主的意思,就是承认绑架我凤国皇后了?莫非青邑宫主最近有点闲,想要重新挑战朝廷?!”月菲白还没有回答,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紧接着,便看到一身黑袍的上官权脚踏虚无地飞来。
“朕,与银月门阀家主是好友,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朕的妻,便是银月家主的友人之妻。青邑宫主倒是说一说,银月家主怎么没有资格插手了?!”黑色的靴子点地,上官权停落在两人面前。
不是据说,月菲白和上官权翻脸了么?!青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看这两人靠得这么近,说话语气这么亲密,哪里像是翻脸的样子?分明比亲兄弟还要亲兄弟!
月菲白蠕动了一下嘴唇,友人之妻这几个字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但为了大局着想,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呵呵……”青邑干笑着,那张妖艳的脸庞因此看起来格外虚假,“银月家主还请进去坐着,待会儿咱们好好聊聊叙旧。至于上官皇上么……有什么恩怨不如就在这里解决了?”这是青邑所能想到的,唯一能暂时分开银月门阀和上官皇室的方法。
“不必了,”可谁知,上官权一口就拒绝了,“朕与青邑宫主也有些交情,一起叙个旧吧。”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月菲白和上官权坐在左边,像鹰準般犀利地盯着青邑,而青邑,战战兢兢地捧着手中的茶,警惕着周围会不会突然什么明枪暗箭,将他一招毙命!
“青邑宫主,这一盏茶的时间也快过去了,能否告诉朕,朕的皇后在哪?”
“青邑宫主,本家主也有点急。”
青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如果同时与这两大势力作对,胜算有多大。最后的结果是,两方联合?开玩笑,随便对付一方他都没有胜算好么!
于是,在月菲白和上官权的威压下,青邑用了此生最轻柔,最婉转的话语,告诉了他们薄相思跳下悬崖的真相。可无论你说得再天花乱坠,始终不离核心——薄相思跳下悬崖了。
上官权怒得拍案而起!一脸不把青邑生吞活剥绝不善罢甘休的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青邑花容失色,直接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幸好月菲白还算理智些,冷静地拉住了上官权,沉声道:“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去救相思。可不要在救到人之前,反而先将自己的力量给用完了……还有,你激动什么?逼她走上绝路的事,你不是也做过类似的么?!”
上官权竟然眸光黯淡地垂下了头。月菲白冷哼一声,拂袖大踏步离去。很久之后,上官权才抬起头追上去。等他们都走好些远了,青邑隐隐约约听到上官权的讥讽声:
“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么?到最后不也还是没能挽留住她?现在她出事了,装什么好人跑到百花宫来!”
青邑一脸被欺骗了的痛苦表情,好吧,他们像亲兄弟那都是他的错觉。银月家主和凤国皇帝,的确是闹翻了。
据说自从那日后,月菲白便沿着那悬崖,一点一点地往下攀。而上官权,本来也想效仿,可恰在这时,一道飞鸽传书来临,急召他回朝议事。青邑记得,那天上官权气得砸碎了一块石头,但却还是回去了。
而也就在上官权回去时,凤国出了这么一张追杀令:朕微服私访时,竟遇一女,因其貌与朕之皇后甚似,竟欲借此迷惑于朕!今发此追杀令,谁若得此女上交,必赏黄金万两!
不就是迷惑了一下你么,你至于将人家追杀么?这追杀令一出,大家纷纷揣测,皇上表面说是追杀,其实是想得到此女吧?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今皇后抛下皇上一人上天去神仙去,皇上也就只有这种办法,才能略微缓解对皇后的相思之苦吧?
一些一心想要发官致富的人,心里盘算着若得此女,绝不能下狠手,一定要完完整整地送到皇上面前。而也有些不解风情的,压根儿没看前面的文字,只看到“追杀令”与“貌似皇后的人”。心道,这人也忒大胆了,竟然敢冒充皇后,触及皇上的伤心往事。看来下手的时候,不必顾及下手太重会伤到美人,而且还可以故意踹上一两脚。
而这张追杀令的下面贴的图,更是让百姓们唏嘘不已。这哪里是相似啊?明明就是一模一样好么?当然,这些都只是那些曾观看过封妃大典的人才知道的。当然了,银月门阀的人也知道。这哪里是通缉犯人的画像?明明就是他们家公子画的,给他们传阅认脸的那一张!
可就算凤国的所有人,包括未出世的胎儿知道了这件事,上官权也无法找到薄相思。因为,在他的追杀令恰好颁布的那一天,薄相思跨过了凤宁交界,进入了宁国地界。
黄尘飞沙,毒日当头,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惹得人简直想一巴掌拍死它!一辆马车伴随着这样的知了声,缓缓驶近。
“这上官权也真是的,没事追杀小姐您干嘛?害得我们出凤国走小路。这看情况啊,沿着这条黄沙大道走,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到了,”琴华突然停下马车,对里面的人说道,“这条小路也是够偏僻,居然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不过……现在咱们面前有一家茶铺,小姐要下来去喝杯茶么?”
“茶?谁知道有没有毒,”马车里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这么荒凉的地比方,还开茶铺,这可就很不寻常了!”
琴华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准备继续驾车。好吧,其实是他口渴了,他真的很想喝一碗啊!
可谁知,这时马车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清润的声音:“娘亲,未央觉得挺渴的,不如咱们下去吧?”
这自称未央的人,正是昔日的冥幽。薄相思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做采桑,给冥幽也改了个,叫做未央。采桑采篱……这名字,总能让她轻而易举地想起药采篱。未央未央,那可是没有尽头的意思。大概薄相思就是希望,冥幽能活到永生永世,他的生命永不到尽头吧。
未央的话刚刚落下,采桑宠溺的语气便接踵而至:“是娘亲疏忽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吧。”
果然儿子都是娘心头的宝啊……琴华忍不住在内心感叹,这就随手在海边认得一个儿子,那也跟心尖肉一样地对待。哪像他,采桑只知道奴役他!
“三位客观要好茶还是好酒?里面坐还是就在外面喝了好赶路?”见有生意来了,茶老板立马从瞌睡中醒转过来,热情地笑着迎上去。
“两杯茶一杯酒,”采桑淡淡吩咐道,“自然要去里面。”
采桑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琴华想到。至少她没直接要三杯茶,而是给自己留了一杯酒。
掀开幕帘,茶棚一览无余。简简单单的五六张桌子,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格外突出的是左上角的那个人,在这大热天,他居然一身黑子将自己从脚到头捂得严严实实!在喝茶时,他的手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看便价值不菲。
采桑凝了凝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装扮奇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的背影很熟悉……可是是谁呢,又总是想不起来。
“娘亲喜欢那个盒子么?等以后未央给您买!”眼睛蒙着布条的少年感觉到了采桑的视线,连忙问道。
“不,娘亲不喜欢,”采桑这才将视线收回来,宠溺地拍拍未央的脸颊,道,“娘亲比较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