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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张一默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殿堂,这里星辰依旧,所有人都醒过来了。莫老大亏得是一方毒枭,也只是个凡人而已,他比不得我这种死不了的人,比不得有幻境的仁登,比不得不是活人的次仁,比不得神通广大的张一默,只有这个新来的刘久久,目前看来没什么了不起。
张一默的出现,让莫老大等人很忌讳,肖雨肯定给他说过一些事情,所以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他明显老实多了。其实莫老大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他的大脑回路我完全不懂,不过现在我能肯定的是,我本来就不忌讳他,现在更可以肆无忌惮了。
“醒了吗?”声音是刘久久的,处在黑暗中的我一直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他坐在旁边守着我,一张娃娃脸很阳光。张一默和仁登在一旁商量着什么,莫老大肖雨等人坐在一旁闷不吭声。我撑起身子坐好,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什么怪梦,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到这里有多久了?”我问刘久久。
“大概有十来分钟了吧。”他回答我,接着伸手去地下抓起一颗“宇宙”中的小石头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星吗?”
我看着他那样子,对这洞里的场景并不感到惊讶,更多的是悠然自得,心中猜想他还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说,“先别管星星了,去叫张一默过来。”刘久久点头,但还没起身,张一默和仁登就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小加尔,你饿不饿?”张一默开口就来这句,要我怎么回答?我饿,我想吃满汉全席你能给我吗?只能摇摇头问他:“我问你,你之前说得那么着急的7个小时到底对我们的处境有什么卵用?还有,现在外面到底是哪儿?我们是怎么回来这里的?之前7号说外面的方向已经变换了,我们要怎么出去?”我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等着他一一解答。
“那个小伙子说得没错。”张一默盘腿坐下,拿出递给我们几支,然后把剩下的一整盒都给莫老大那边丢去,他们虽然不怀好意,但毕竟是人,我和张一默都有一个相同的准则就是,人,必须保有人权。点上烟,他接着说:“那道玄门确实改变了方向,如果我们从那道门出去,我也不知道是哪儿,但绝对不会是西藏了,一般一个地区不会出现两道玄门。我们两个刚才出去的路线,是从传送轴点出去的,回来也是原路返回的,每个可以承载其他空间的任意门背后,必定有一个传送轴点,它的存在是将任意门开启的另一个空间连接线牵住,好让传送条稳定,但其实这个牵住连线的轴点也是一个备用传送通道,它是固定不变的,如果任意门出现问题,它就可以让人从传送过去地方回到原本的地方。”张一默认真解释这个原理。还好我之前受过7号关于传送门的教育,现在听张一默讲起来也不觉得那么吃力。我带着自豪的眼光看了看新来的刘久久,哼哼,他肯定还没摸清楚状况吧。
“类似现在所说的罗森桥一样的东西...”刘久久用手撑着下巴的说:“不过远远超过理论,已经是一项非常成熟的工程。相比较起来,现在的人确实发展的太慢了...”后面的话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原有的骄傲瞬间被击碎,但同时也注意到他所说的“现在的人”,那代表他知道班卡布卡的年代,或者,起码知道曾经有一个时代拥有超前科技。那么他到底是谁?看起来很年轻,未必他也知道这石头的事情?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石头。
“对了,你之前问什么7个小时?”刘久久收起思索的模样,转头问我。
“之前他不是说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在7个小时之内会到这里吗,然而在外面的时候他说7个小时过后就是什么机关被启动,那机关可能是引起山体震动的元凶,我本来想说7个小时过后我们不是仍然没事吗,但是现在反而更好奇的是,既然殿堂里没事,我们干嘛要追赶在7个小时以内回来?”我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像是记者提问一样,等着这些老大给我解释。
“那个轮盘...并不是为了引起山体震动而存在的。”张一默回答我:“之前我以为只是一种自毁的机关,但是一路上回来,我看到很多克托帕西那边一样的场景和这山里的山道相交错,我猜想,那轮盘可能是一个更大的传送器,它可能是传送整个地区的。”
“你的意思...那...”我记得在克托帕西山上,也曾出现过山体震动,那时候我们以为是地震,当时我这个小队里面陆续有几个人失踪,我们走的那条永无止境的路和阿成说的出口...难道那山里也有一个轮盘?
“对,你想得没错,我们之前在克托帕西遭遇的迷宫,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张一默像是有读心术,在我扎口的时候他猜出我的想法并回答我。那么这样来看,情况就变得复杂了,如果这些地方是互相可以传送的,那么我们到底到过哪些地方?克托帕西的那些改造人原本是关在哪里的?而在这里,到底是谁开启了那个轮盘?似乎一切在冥冥中,有人操纵着我们的行为...而那个人是让我们去发现,还是让我们去死?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幕后黑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并没有刻意的要我们干什么,而是在...
“有人要困住我们?”我想到这里脱口而出,张一默凝眉不语,刘久久再次将手伸到地下去,抓起一颗非常耀眼的圆石头放进兜里。“看来你们的存在对谁构成了威胁。”他的娃娃脸上扬起笑容,“而这个人并不杀掉你们,或者说,暂时还不想杀掉你们。”
“为什么?”我惊呆了!我们的存在?我们是指的哪些人?对谁又构成了威胁?威胁到什么了?“你说清楚。”我抓着刘久久的衣领目光愤怒,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我们有麻烦,那代表加尔就更危险了!她生完孩子不到一年,带着两个小婴儿就算是逃跑,又能跑去哪里?
刘久久正想说,忽然转头看向那边的肖雨,眉目中有些惊讶,接着将刚才准备要说的话咽下去了。我看着他的表情,也转头看了看肖雨,只见肖雨双目怒瞪着刘久久,一言不发却凶狠至极!难道他们认识?难道这里面的人都互相认识?
我一下觉得大脑不够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焦急压制住,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出去?如果真的现在外面的场景被重合了,那我们出去岂不是到了克托帕西?”我担忧着我们的处境。
“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如果现在踏出这个殿堂,很有可能遇到当时克托帕西遇到的情况,安全起见,我们还是等这个空间交错的时间过去,再想办法出去。”张一默提议。我们对这个提议是通过的,因为按照罗盘有刻度这种事情来推断,这种空间交错的情况应该不是持续存在的,等过了某个时间段,应该就能够出去了,只是要等待多少时间,这个我们不知道。
做好决定,我们就安心呆在这殿堂里。四下光亮不足,次仁打开了另一个火源球,我正想向张一默炫耀这高科技,没想到他直接说道:“这火只能持续20个小时,我们最好在这20个小时里面想办法用其他方式保存火种。”
“你怎么知道它只能烧20个小时?”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对班卡布卡文明也是有了解的,这种东西可能是研究的时候发现的吧。张一默忽略掉我的问题,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那颗白色的树。
“那棵树...”张一默神情变了,想说什么,又没说完,皱眉闭上眼睛。我想起七号说那颗树砍断可以开启玄门,但是我不知道玄门另一边是哪里,所以也没有插嘴。
“这位就是闻名已久的张家少爷吧。”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莫老大忽然开口了,“鄙人莫代,想必张少爷也对我有所耳闻。”他边说边起身,走到张一默面前。张一默个子比莫老大高出一大截,莫老大带着礼貌的笑容伸出手要和张一默握手。张一默笑着在莫老大伸手的一瞬间将手搭在他肩上,耳语了什么,然后莫老大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张少爷放心。”
我旁边的刘久久则在这个空档走到肖雨跟前坐下,用一种我不懂的眼神看着肖雨。仁登规矩的最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碎掉的耳环。
“嘿,”我伸手戳了戳正在整理背包的次仁,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会令他担忧。这个人虽然不是活人,但是他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有危害的事情,反而几次保护了我,我心里对他虽有戒备,但现在能说上话的只有他了。
“三小姐,怎么了?”次仁转过身来回答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小姐?”我背后一凉,觉得这世界谁都不可信了。只见次仁稍微靠拢,在我手上用手指画出了“5W20001#”的字样,我瞪大双眼,心里了然他是妈妈的人!只是没想到,妈妈的人里面竟然有不是活人的!他是妈妈的人,那就是我的人,我对他的戒心瞬间就降低了一半。
“你...”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顿,看着周围的环境我也没什么要说的。
“三小姐可是饿了?”次仁边说边将行走囊理面的食物球拿过来,这样想起来的话,也算能解释他为什么会使用这些东西了。
“打开吧,反正之后还会在这里呆那么长时间,吃点东西睡上一觉,时间应该会过得快一点。”我交代着。次仁点头转身去到空地上,将食物球打开。这食物球一打开我又一次惊呆了!一堆方面便!各种口味!还有一口锅和餐具!我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次仁继续手里的事情,找来碎掉的水晶架起灶炉,将那口脸大的锅拿到这殿堂里的花园边,那里有水,他把锅装上水拿过来放在水晶搭起的灶台上烧水,等水烧开后,放入两袋方便面,煮好后放入调料包给我端过来。
我拿起筷子就开动,一边吃一边感叹自己这待遇简直是没谁了。等我吃完,次仁再次用同样的方式烧水煮面,分给其他人吃,那边莫老大的人吃完东西之后,部分人开始打瞌睡,张一默和刘久久没有吃东西,他们两个在大家吃饭的时候走得远远的,像是在说什么,等大家都睡意朦胧了,他俩才过来。
“散散步吧。”张一默走过来对我说,我起身跟张一默往花园那边走去,一直走到那颗白色的树跟前停下了。
“你记得这棵树吗?”他转身靠坐在树下,我也跟着坐下。这树比远看的时候要大,树干得要三个人才能换包住,坐在这里,周围有很高的草堆做掩体,再加上光线昏暗,那边的人基本上看不到我们在这里坐下。
“进来的时候看到过。”我老实回答。
“其实...”张一默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靠,“我知道的。”他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树叶,“这棵树永远也红不了。”
“红?”我听他这话不免有些奇怪,树不都应该是绿色吗?额..不过这棵树应该另当别论吧。
“我如约等一个故人,故人曾说,如果这棵树变成红色,就代表我们还能再相见。”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我刚好听的清楚。我看着他仰起的脸,没有笑容。忽然,他低下头,双唇就贴上了我的嘴!我瞬间肾上腺素飞增,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傻愣愣的僵在那里。他吻得很礼貌,仅仅是唇贴着唇,仅仅是定在那里不动。我并没有奢求别的,我不敢奢求别的!
时间仿若静止,我尽量保持清醒,这算什么?夏颖怀着他的孩子,他却在这里亲我?!
“渣男!”一股愤怒莫名从心底爆发,我双手推开他一巴掌摔倒他脸上,愤愤的跑回人群中。
我不知道我脸上是什么表情,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接着他们的目光又看向我身后跟着的张一默,目瞪口呆。
一时间,气氛相当尴尬,我靠着新来的刘久久坐着,张一默跟过来要跟我解释,我立马躲到刘久久身后捂着耳朵不理。刘久久被我当做盾牌,无奈的耸耸肩,张一默只好坐在他面前给我说话:“你误会了...”但话刚说出来又停住了。
我躲在刘久久背后,心里难过极了,对张一默的好感全部破灭。我最讨厌这种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三心二意不专一,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打死!越想越觉得恶心,呸呸呸个不停,刘久久转过身看着我的样子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我狠狠瞪刘久久一眼,谁知道他笑得更厉害了。
“我笑你可爱啊。”他娃娃脸笑起来很柔和,我委屈的心瞬间爆发,嘴憋着憋着就快哭了,张一默从刘久久侧身的空隙看过来,担心的眼神让我觉得更加愤怒。
就这样,我再没和张一默说过一句话。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我躲在刘久久背后气得过头,很快就靠着他睡着了。
朦胧中,我看到次仁坐在旁边浑身透亮,他的样貌和张一默本就有几分相似,现在忽然长出了一头长发,身上穿着青灰色的长袍。他回头见我正看着他,慢慢转身过来,对我点头问安。我勉强坐直,发现周围虽然还是殿堂,但别的人都不见了。
“其他人都走了吗?”我像是喝醉了,用手揉着额头。
次仁摇头以是回答。我才发现这次仁细细看起来,竟然如此眉清目秀,再加上长发飘飘,浑身泛光,让我完全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啊!”我嘴里自言自语的感叹着。
“三小姐您抬举了。”他听我念叨,微微笑着半低头。
“你到底是谁啊?”我对他的身份一直很好奇。
“次仁就是次仁。”他回答我。
“恩...那你是做什么的呢?”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三小姐是想问为什么我不是活人吗?”他抬起头依旧面带笑容,我尴尬的点点头,确实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这世上,有光便有影,有神便有鬼,有活人,自然就有死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给我解释。
“可是正常来说,死人不能做活人的事情啊,比如思考、说话、走路什么的,而且人死了就会腐烂...”被他这样一说,我也不能描述出来到底死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三小姐说的是肉身。”次仁听完我的描述之后,咧嘴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好看!“次仁的肉身也会腐烂,但维持现状的是神的恩赐。”他说着伸出修长的胳膊,我看到他皮肤惨白无血色,根本没有活人那种红润的感觉。
“神?”我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你是说之前那个大螺丝?”
“不,次仁不属于这个世界,让次仁肉身不腐的,是另一位神。”
“另一位神?就是传说中的真神?”我记得7号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是由创世神创造的,而创世神是被真神创造的,次仁说的另一位神,难道就是那个造神的神?可是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笑而不语。
“那神为什么这么做?”我开始刨根问底。
“因为有很多东西需要守护,而有很多事情,不是活人可以做到的。”他耐心的回答我,并没有因为我纠缠不休而恼怒。
“守护什么?”
“守护夜晚的安宁。”
夜晚的安宁?“你是守夜人?”我脱口而出。
“对。”次仁点头,“我是个守夜人。”
“你那位神是不是美剧看多了?”我吐槽这称呼,这完全就是《权利》的剧情啊!“那你为什么会跟我来这里?你不是说你是我妈妈的人吗?”
“慧儿是我的学生,我自然知道她的编号,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注定会来。”次仁平和的说着,他口中说的那个慧儿是我妈妈的小名,以前很小的时候,听老爸总这样叫我妈妈。这个次仁居然说我妈妈是他的学生!?我的天!这...这这这...按辈分我也受不起他叫我三小姐啊!他这话一说,我吓得差点没跪下,敢情这还是位老大爷?!次仁见我情绪激动行为失常,哈哈大笑起来,“三小姐不用惊慌,次仁就是次仁,不受世间伦理约束,慧儿是我学生的同时也是您的母亲,而次仁照顾三小姐是分内之事,还请三小姐不要对此有所介怀。”
我看着他真诚的模样(帅的流鼻血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关系怎么这么乱?他要照顾我是分内之事?谁安排的?他是我妈妈的幼稚园老师?小学老师?中学老师?大学老师?他教我妈妈的时候就已经是守夜人了吗?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帅的老师?“你以前教什么的?”
“思维体解刨学。”他回答我。
“那是个啥?”思维体?!这玩意儿还能解刨?!
“就是解刨思维体的课程。”
“解刨了有啥用?”
“就看看,里面长什么样。”
“...”我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一门多么无聊的课啊!我妈妈为什么要学这个?不过他说思维体...那就代表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也有?!7号不是说现在的思维体都是仿造的吗?那他们学习的时候其实都在解刨芯片和微型电路板吗?!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解下去了,转开别的话题。
“对了,你什么时候死的啊?”我猜想应该是在很年轻的时候,而且又能当我妈妈的老师,死亡时间肯定不超过50年。
“在...很久以前的一场大毁灭中。”他回答的时候眼睛看着远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美好的事情,可他说的大毁灭该不会是......
“你是班卡布卡!?”我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根本,以为自己猜想正确,却只得到他的摇头。
“我经历过那个时代,也是在那个时候死去的,但我并不是班卡布卡的一员。”次仁每次都仅仅是回答我问出来的表面的问题,而背后的其他事情,他则避而不谈。他既然是那个时候死去的,我的妈呀!那么应该和7号年纪不相上下了,说不定他认识7号呢!“对了!你是不是看得见7号?”我想起7号之前就一直追着他满殿堂跑来跑去,一直都抓不到他,现在这样说起来,也就说得通了。
“7号?”他略微皱眉的思索片刻,一下豁然开朗:“哦!你说恒客撒?哈哈哈哈哈,确实认识,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这孩子现在还是那么爱闹,哈哈哈哈。”他喊7号的名字,和张一默一样,我也是经过这次才知道7好的名字。他说7号是孩子,爱闹!难道说次仁比7号还老?怎么回事?我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我,一开始以为世界和平,后来发现世界不太和平,再后来觉得世界有些顶级的秘密不为人所知道,现在我觉得满世界都知道那些秘密,唯独我不知道。
“你跟他很熟吗?他为什么没有认出你?”我追问。
“从前他见我的时候,由于有些地方不便,我遮住了面容,那时候我还不是个死人,现在他再见到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他已经认不出我了。”说道这里,他略微有些无奈。
“那你能给我讲讲以前的7号吗?”我双手支撑着下巴,两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满心期待。
“好,三小姐愿意听,次仁这就给您讲。”他坐直身子对我曲身行礼,然后盘着腿给我讲起了7号的从前:“那时候,我算是一个远道而来的行者,在这片世界里我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这里的文明发展很快,并且这里的人正在使用这些成果探索未知的世界,于是我就在此做了停留。那时候恒客撒还是个孩子,其实他现在也是孩子,哈哈哈哈,那时候我不管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棵燃着火的树,那便是恒客撒变的,他自以为伪装的很成功,哈哈哈哈,我不扫他的雅兴,也就默许他跟着了,后来有一次,我坐在地上思考一个问题,他见我良久不动,以为我睡着了,便上前来瞧,结果被我抓了个现行,从此后他就正大光明的跟在我身后对我问东问西。”次仁讲述着那时候的事情,脸上满是笑容,目光下垂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能感觉得到那段回忆非常美好,没想到7号竟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我看着眼前这个谦谦公子,听他讲着7号的过去,听得正起劲,忽然凌空来了一巴掌,把我打得头晕目眩。
“你醒醒!醒醒啊!”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是刘久久,他有些着急,见我醒过来马上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了?”我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
“差不多火快灭了。”他指着火源球说,看来我睡了十几个小时。这个梦蛮奇怪的,我看向一边的次仁,原来,只是一场梦。
不多想,大部队开始收拾行李,我们准备从那个轴点下去。部队以次仁为首,他拿着用花园里的木支做成的火把在前面带路,紧跟着是仁登,接着是张一默,莫老大,肖雨,刘久久,我以及一众喽啰。
那条通道里仍然到处挂着残肢断臂,我咬着牙只看地面,尽量跟上大家的脚步。这条路一直通向那个向下的滑道,我们一群人物资已经零散了,只能将自己的衣服或者裤子脱掉来充当滑绳,一个一个有序的从滑道出发。我本来恐高,可是现在不想看到张一默,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我前面是刘久久,他看我吓得脸都白了,哈哈大笑,然后帅气的将自己的上衣往滑道绳索上一搭,两手抓紧往下滑去。我颤颤巍巍的双手就像得了帕金森,将皮带搭在滑绳上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下去了。
我们往下滑的时候,时不时会遇到有光的环境,这些有光的环境基本上都是与克托帕西山里那条绘制这波浪纹路的隧道相交错,而光...则是来自那边隧道里的路灯!谁在那里摆放了路灯?是那个地面那边出现的那个戴戒指的人吗?由于有了这些猜想占用大脑,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有多高,有多危险的事情。
忽然,滑道中间一度高大的墙若隐若现,我看着刘久久在我前面“嗖”的一下就穿过去了。“结果只是假...”我心里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狠狠地撞在墙上!这一下撞得不轻,我脑袋一下就蒙了,双手一松,从滑道上掉了下来。落下来的瞬间,那条滑道消失在空中,我完完全全的落到了地上。
没错,我落到了一条廊道里,这条廊道,我来过,因为我看到了前面上一个熟悉的痕迹:在打了蜡的廊壁上,波浪起伏的内雕间隙,有一片血红轮廓的叶子!这是上一次我们几个人在这廊道里发现迷路时,我留下的记号!
我来到克托帕西了?!就这样突然,就这样没有预兆?省去了机票钱,省去了安检...我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廊道里牵起的吊灯将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照得通亮!
“7号?”我试着在心里喊他,万一他也遇到了这种空间转换掉到这里,说不定我一喊他,他就听见了呢!只是可惜,我并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廊道两头都有折弯处,无法一眼看到尽头,我扶着墙壁随便选了个方向往前走,原以为我会走很久,没想到很快我就到了道路折弯的地方,转过去竟然就是那个充满文字的洞穴!那到底上一次我们为什么会走那么久?
进入洞穴后,我快速走向那面没有文字的黑墙。黑墙里的人影不知所踪,在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凹槽,四四方方。“就是这里!”我看到地上那块石头,捡起来看,可奇怪的是,这上面并没有文字啊!之前在双面洞穴里明明看到这石头上是有文字的...
我正想着,地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把我扯了下去,接着我看到了张一默,他在双面洞穴里把我拉回来了!我再一次省去了机票钱回到国内...
“没事吧?”他急切的问我,我摇摇头坚持不和他说话。见我没什么问题,大家继续走,这一次我们并没有选择跳下水,刘久久带头引我们沿着洞门外的一条小路往下走。说是小路,但其实就是多延伸出来的石台边,还有没脸宽,我们所有人全部是贴着墙一点点的往前挪动。
“这特么什么路啊?该不会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吧!”莫老大手下的一个人因为一脚踩滑险些掉下去,心里惊慌开始抱怨,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自从张一默出现后,肖雨就一直没活过什么话,再加上刘久久对他特别感兴趣,他就更没时间过来跟我套近乎了。这山道道上黑漆嘛唔,唯一可以算得上光源的,是次仁手里的火把,为了前后的人都能看清楚路,他在整个队伍的中间。火把是往外举的,我们都不知道这山壁外面竟然还有枯枝,火苗子烧断了一截枯枝,断掉的部分掉落下来吓坏了后面的人,一个人更是大叫着手舞足蹈,结果没站稳整个人掉了下去,这里很高,他掉下去我们也是过了两秒才听到他落入水中的声音。这一下,整个后面全部惊慌了,接二连三的有人往下掉,眼看着次仁一只手扶着墙快要被他身后的人扯下去的时候,肖雨伸手一把抓住次仁的肩膀,将他拉向墙边。我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叹肖雨从我认识他到现在的前后变化,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有时候说话还是那么不靠谱,但是做起事情来也有模有样了,如果这样的人是我们团队的,那该多好,只可惜,他曾经确实是我们团队的。
这一幕插曲一晃就过去了,我相信落到水里的人最终会随着水流从下游出来,因为我下到水里去过,这里面的水虽然深,但浮力很大,要不是当时7号带着我,我要潜到水底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现在还在山璧山站着的人都不敢分心,这样的环境下谁能救得了谁?只有自己下细这着。
这小路让我想起了雾城的温泉酒店,那时候的我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穿着拖鞋就敢上山,要是换我现在的不死之身我当然不怕,可那时候我是会死的啊!想到这些觉得自己回国的这一年时间,真的遇到了太多事情,不自觉地摇着头。
“加尔!加尔!你在干什么?!”我想得有些入了迷,忽然听到有人小声又焦急的叫我,我闻声回头看,这一看着实把我自己吓了一跳!身后是一排人靠着山崖便小心翼翼的站着,中间一个举着火把的是次仁,而喊我的是次仁身后的肖雨!其他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这边...
如果他们在我身后,那...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