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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
荆绥略微有些不解地看向秦川,在他看来,假情报只要是送到了马超手中,那无论是什么方法送的,不是都没有太大区别吗?
“你这脑子……”
秦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不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了。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到这个份上,荆绥还没有了解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也只能说明,他距离真正能够负责凉州事宜,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总之,马孟起得到第一封书信之后,会对我们的情况,产生一个错误的判断。”
“妖言惑心,此乃第一计。”
秦川决定不再指点荆绥之后,便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打算。
他正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却见谢元良气喘吁吁地门外走进来,看他额头布满汗丝,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显然。
谢元良才刚刚完成喷酒消毒的工作。
“进来吧。”
秦川扫了谢元良一眼,示意他一起进来听。
谢元良也不见外,刚才从门外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秦川和荆绥的对话。
“你说的第一计,可是和痨病有关?”
谢元良比起荆绥,便要聪慧太多,仅仅是从门口听到的只言片语,就判断出了秦川心中的想法。
“正是。”
秦川露出一个蔫儿坏的笑容,先前在赤壁的时候,他便曾经送给江东一场大瘟,这次,用自己身上的痨病做文章,他可谓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我想不明白,你将此事泄露出去,的确能够让马超一方人等产生错误的判断,可对方若是趁势攻城,对我们来说……”
谢元良喃喃自语,他和荆绥不同,是一个很爱动脑子的人,短短思量了片刻,便感觉自己察觉到了秦川计划当中不妥的地方。
“你错了。”
秦川却是神情平淡地否定了对方的话,淡淡一笑说道,“正是因为他知道我染了痨病之故,短时间内,纵使战机宝贵,他却反而不会主动攻城。”
秦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笃定,似乎早就将马超的心思,来回琢磨了无数遍一样。
“何出此言?”
荆绥不解,如若换做是他,身为敌军将领的话,那么得知秦川重病之后,绝对会选择趁火打劫,趁着秦川重病,无法分心军事,一举破城。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秦川却淡淡笑了笑,同时目光瞥了荆绥一眼,示意这小子用心听着,这些话,以后都是他能够用到的。
而荆绥却是并没有理解秦川的用意。
比起曹子孝而言,他在这方面就要差了很多悟性了,前者当初为了能够从秦川身上,学到个一招半式,经常是偷偷记下秦川的话,然后回去之后自己玩命琢磨。
最终,才在短时间内有了如此进境,跻身曹老板麾下的实权大将。
可荆绥这家伙,却是要显得迟钝太多了,完全没有领悟到,秦川是在提点自己。
这让站在秦川对面的谢元良,都暗暗为这家伙着急。
秦川见荆绥没有领会自己的意图,也不打算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对谢元良说道。
“我染病养伤,无心顾及军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宝贵战机。”
“但是你别忘了……”
“信中已明确说明,我染上的是痨病。”
秦川语气的重点,放在了痨病这两个字身上,而谢元良也不愧为青囊传人,略微沉吟了几秒之后,就明白了秦川的用意。
在这个时代。
痨病是一种极难治愈、传染力极强的瘟疫,秦川感染痨病的消息,一旦在马超军中传开。
就算马超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攻破城池,军中众将也绝对会有所阻拦,不得不提防,整个城池已经感染痨病的可能。
军伍之中,将士们间接触本就密切,万一城中真的爆发瘟疫,那么马超的军队一旦进城……
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全军遭瘟,若此时许都方面援军到来,那整个大军,就只有引颈受戮的分。
甚至。
到了这种局面,根本就不用曹老板大军出马,只需要围而不攻,静静看着大军自然消亡。
凉州举兵图谋已久,就算马超再恨不得生啖了秦川,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拿凉州数年乃至十数年的野心来赌。
所以。
秦川将自己染病的消息,刻意透露给凉州大军,非但不可能让对方冒然攻城,反而是让对方心生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先前他们总说,你是个毒士,我还觉得这说法有些过于夸张了。”
谢元良看着面前的秦川,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畏惧之色。
这秦问天实在是太过狠毒了,以至于就连他自己,也会被他当做算计的一部分。
“过奖。”
秦川则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对于谢元良的话,神色平淡地笑纳,同时,又继续说道,“当然,那马孟起也不是什么傻子。”
“此计虽能拖延他攻城节奏,不过时间一长,他自然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这话说得颇为客观。
本身,秦川就没指望,一些谣言能够让马超一方的人顾忌多久,他所要的,不过是争取时间,让自己剩余的两封信,送到一应该收信的人手里。
“没错,就算让大军伪装染疫,也很难骗过对方太久时间。”
谢元良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之后,又继续问秦川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说了。”
“此计,名为妖言惑心。”
秦川神色依旧保持着平淡,从决定让第一封信,被马超截获开始,他就已经想好了完整的计划。
“妖言……惑心?”
谢元良听后微微一愣,砸吧砸吧嘴,片刻之后,似乎是领悟了秦川的一部分想法,迟疑问道,“所以重点,可是在惑这个字上?”
“聪明。”
秦川淡淡点了点头,看向谢元良的目光当中,闪过一抹隐晦的赞许之色,荆绥这家伙,若是能有谢元良一般机敏,恐怕自己培养起来,也不必那么麻烦了。
“不是,大人,元良,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此时,唯有荆绥一脸茫然,不解地看向秦川和谢元良,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