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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书、慕统领许久不见,坐,看茶。”上官焰乔转脸看向慕青书,微微一笑。
慕青书板着张脸,没什么表情地道:“殿下有什么吩咐,说便是了,你我也算不得朋友,茶就不必了。”
他后来查出来给他送信——告知他明玥莹人在何处的是上官焰乔的人。
再结合后来发生的事,他不是傻子,大概也知道面前这危险卑劣的男人当初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要利用明玥莹来困住他。
如果不是他知道明玥莹一心想死不是作伪,而她对他的无法忍受和疏离也是真的。
他大概都要以为明玥莹和上官焰乔勾结起来算计他、慕家以及姑祖母!
“放肆!”新宿抱着剑,目光冰冷地就要上前。
上官焰乔略略抬手,心宿才退开来。
上官焰乔似笑非笑地弯起殷红的唇角:“慕统领说得是,你不是本王的的朋友。”
他悠然地走到慕青书面前,微微倾身,在他耳边慢条斯理地道:“你是本王的手下败将,本王不介意让你好好回忆一下过程?”
“你……”慕青书脸色泛红,咬牙想骂什么,却还是屈辱地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这个嚣张的浑蛋!气死人不偿命!
上官焰乔仿佛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挑眉:“嗯,本王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浑蛋,不过慕统领的气性也未免太大了。”
他轻慢又随意地替慕青书整了下衣领:“孩子都有了,当爹的人,气性那么大,难怪明二小姐宁愿出家和自杀都不想搭理你。”
杀人诛心。
慕青书抬手就拍掉他的手,脸色冷寒:“我也用不着她搭理,她生在我的孩子,也是在还债。”
上官焰乔微笑:“嗯,你高兴就好。”
慕青书只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像被无所遁形一般,只有被拿捏的份。
叫他浑身不舒服。
“殿下到底有什么事要吩咐!”慕青书忍着气,别开脸,瓮声瓮气地问。
上官焰乔慵懒地看着远方的山峦:“本王应该可以信任你,是不是,慕统领?”
慕青书面无表情地道:“我听从姑母的吩咐。”
他就不该和这种人打交道说话,但姑母的话,他必须听。
“那就坐下来,听本王说。”上官焰乔淡淡地道。示意心宿送上一盏茶。
慕青书沉默了一会,还是闷头坐了下来,看着茶出了会儿神,拿起来一口喝了下去。
他终究还是得坐下来喝面前这个男人的茶。
上官焰乔看着他喝茶,微微弯起唇角。
明主君这套请人喝茶的手法,确实有意思。
上官焰乔也坐下来,端着茶盏轻轻吹去茶面上的浮沫:“你的人也该动起来了,再这么藏着,怕是要坐吃山空了,人也跟着废了,禁军战斗力本来就比不了边军。”
三万禁军,吃喝拉撒可都是钱。
慕青书倒是早在之前就收到了消息。
只是现在他听到上官焰乔的话,肩膀微沉,还是喑哑地沉声道:“是!”
上官焰乔微微一笑:“那,本王就等着听慕统领的好消息了。”
他的小姑娘已经在鹿原城全面开战,拖住了上官宏业的脚步,那么,也该轮到他动手了。
……
夜晚的京城最近不再像前几年那样灯火通明。
打仗便有了宵禁。
连着宫里,到了落钥之后,更是安静非常,只有巡逻的禁军士兵来来去去。
周湘云站在图云阁里俯瞰整个皇城,这是宫里最高的地方。
侍女提着灯过来,恭敬地轻声道:“德妃娘娘,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自从娘娘生了小皇子后,常常不在华丽的宁慧宫里歇息,多歇在俭朴的图云阁里。
周湘云看着皇城,眼神有些迷离复杂:“漱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图云阁吗?”
大宫女漱儿轻声道:“娘娘是宫里地位最高的妃子,权摄六宫,自然要登高望远,掌控全局。”
周湘云却低头轻笑了起来,耳边华丽的凤凰流苏簪轻轻地晃荡着:“权摄六宫?掌控全局?噗嗤……”
纵然是她侍奉的那位陛下,也说不得这话。
如今的棋盘上,真正的执棋的那三位,如今正在杀伐征战。
这天下真正有机会和男人们坐在一处较量的女子,只有那位明家的女继承人。
有时候,真是让人羡慕啊,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周湘云抬起眼,看着皇城远处的天际,乌云涌动,隐着紫色诡秘的闪电,冷风吹起她的发丝。
“我在这里,是希望自己有机会能看清楚前面的路,我该走哪条路,才能保全我娘和阳儿。”
漱儿一愣:“当然是陛下平叛之后,小皇子和您都会前途无量。”
娘娘虽然出声庶女,可是出身周家,是最有希望登上后位的人,小皇子也最有机会册封太子。
周湘云却轻声问:“那如果陛下败了呢?”
漱儿僵住了,这话岂能在宫里说,她小声地道:“娘娘,这话说不得。”
周湘云深吸一口气:“是啊,我只能指望陛下赢。”
她爱怜地看着边上已经在摇篮里沉睡的孩子。
虽然明家那位大小姐承诺过会保她平安,可是她的孩子是陛下的血脉。
一旦陛下事败,不论她想还是不想,孩子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没有人能容许前任帝王的孩子,尤其是男孩活下去,成为威胁。
可她见识过明家那位和九千岁的手段本事……
她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把血蛊的秘密告诉陛下?陛下到现在都以为血蛊能治好他的身体。
可当初她曾暗中帮明家大小姐给宫中的明玥莹传递过消息,无意间知道了血蛊的一点秘密——
血蛊除了能治病,还会让宿主对身为蛊神宿主的明大小姐产生‘忠诚’这种情绪。
周湘云闭上眼,陷入了苦闷之中。
……
而陷入苦闷之中的人除了明玥莹,还有……
“啊,好苦闷,好烦。”银狐翘着二郎腿歪窗边,提着个酒壶,叹气。
被他闹腾的实在静不心抄经的徐秀逸忍不住抬起头:“你到底在烦什么,殿下快进京了,你不是没事儿就念叨殿下么?”
银狐大长腿一放,从窗台上跳下来,俯在徐秀逸身边,轻哼:“可他一回来,我就不能天天和你这么呆一块了,想亲你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