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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公脸色微变,淡淡道:"这是主子爷和云卫长的隐私,咱家哪里能妄议。"
明兰若见和公公不愿意说,她忽然笑了笑:“让我来猜猜,若是你们千岁爷真有本事与她圆房,就不止她一个姬妾了。”
和公公冷了脸,虽然明兰若说得没错,可这种事宣于口上,怎么听着都让人不舒服。
明兰若一边细细观察他的神色,一边继续道——
“你们督主身体某处宛如幼儿,也不是正常男子,能做的不会比你们这些真正的太监更多。”
和公公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怒道:“医者父母心,明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又怎么知道爷从未恢复过,五年前,爷就恢复过一次,云卫长就是那次……。“
“所以,难道是那一次,他和云霓曾有过肌肤之亲?”明兰若立刻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和公公脸色咬牙,脸色一阵青白。
明明在朝廷宫中混了那么久,他竟还会被明兰若一个小姑娘给激出真话来。
“公公不必生气,您是关心则乱,我是大夫,自然必须彻底清楚病人身上状况才好对症下药。”明兰若宽慰和公公。
和公公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勉强算认可她的话。
明兰若不动声色地再追问:“我想知道,是不是五年前,他恢复过那一次,就能顺利和云卫长圆房?”
那么巧的吗,她和苍乔有了肌肤之亲是五年前那一夜,云霓也和苍乔有了肌肤之前?
她身上有蛊王,能催发苍乔体内的蛊,让他恢复正常。
云霓身上有什么,能让苍乔的身体恢复正常?
和公公一愣,沉默了一会,摇摇头:“五年前,我随陛下去了泰山,不是我当值,当值的锦衣卫调去了东北疆,确实不知。”
明兰若倒是也不气馁,沉吟着点点头:“我会尽力为他医治。”
有些事,她要慢慢查,五年前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说完,她交代和公公:“我先回一趟国公府,这两日就搬过来。”
和公公蹙眉:“您这是要上明国公府去,但国公爷那里已经与您断了关系……。”
明国公性情倨傲而守旧,只怕不会容得下明兰若。
明兰若轻叹了一声:“这就是我的事了,您先忙吧,帮我看顾好孩子。”
和公公应了,就算是为了主子爷的身体,他也会照顾好明兰若的孩子。
明兰若转身就去了国公府。
国公府
华丽的房间里,一道削瘦的人影冷冷地问:“你是说明兰若正往国公府来?”
那婢女点头:“是,太子妃。”
明玥莹冷冷地笑了:“呵,好得很,今天倒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呢。”
她的话正巧被要进门的国公继室夫人覃氏听见。
覃氏惊了一下:“莹儿,你长姐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早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更与太子没有关系,你打算做什么!”
明玥莹却仿佛受了刺激一般,歇斯底里尖叫:“她受那些苦算什么,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到今日的田地,我失去了什么,您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她,当初我都已经……。”
“啪!”她话音未落,覃氏已经一巴掌摔在她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覃氏气得浑身都颤抖:“你疯了吗,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哪些话你不能说,你不知道?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
明玥莹瘦弱的身体晃了晃。
她捂住自己的脸,低低地笑了:“娘啊……明知道我因为她失去了什么,你还在护着她!”
覃氏气急,还要上前说什么。
明月的婢女杏仁立刻上前抱住了覃氏,低声哀求:“夫人,您就不要再刺激太子妃了,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也只是一时气话罢了,奴婢会劝她的!”
覃氏无奈:“莹儿,你是我亲生,娘怎么会害你,你可千万冷静些!”
见明玥莹不理自己,她也只得转身离开。
杏仁劝走了覃氏,低声来劝明玥莹:“娘娘,您可千万三思。”
明玥莹却坐在窗边,看着不远处冰冷的湖面,眼底渐渐地涌起猩红的泪光与恨意。
她低笑:“当初有谁给本宫三思的机会了吗?”
……
明兰若在国公府门口徘徊了一会,还是迟疑着不敢去叫门。
近乡情怯,自己父亲那清高又倔强的心性,她很清楚。
但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上前,门口守门的几个家丁却只迟疑了一会,还是让她进去了。
“听说悼王妃想见国公爷,请随奴婢来吧。”一个大丫鬟打扮的女子在门口对明兰若福了福。
明兰若虽然觉得这大丫鬟有些面熟,不知她为何会在门口等着。
但能看见父亲,她的急切的心情还是取代了疑惑,跟着那丫鬟去了内院。
经历了前世今生那么多事,她心里不是不防备的,早早备下了手中的银针。
一路上下人们看见明兰若,都看见鬼一般,错愕、惊讶和不屑交织。
明兰若全当没看见,直到在那大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父亲书房的门口,刚好遇见明国公跟着长随一路出来。
她才松了口气,却又踟蹰不前了。
明国公是个清矍俊朗的中年人,深蓝天水纹的衣衫,显得他眉目清冷。
他乍一看见明兰若,顿时冷了脸:“你怎么在这里,是什么人放你进来的?”
明兰若上前一步:“父亲……。”
“谁是你父亲,本国公早与你断绝了关系,来人,把这女子打出去,免得脏了明家的地!”明国公眉目里都是冷酷。
明国公身边的长随们都面面相觑,这位明家大小姐曾经是国公爷最疼爱的女儿。
但现在虽然她丢光了国公府的脸,成了明国公府污点一样的存在。
可她也是太后娘娘的恩人,他们哪里就敢随便动手。
“怎么,这还是本国公的国公府,我都指挥不动人了?!”明国公怒极,拂袖厉声道。
明兰若看着面前对自己厌恶至极的父亲,眼眶酸涩。
管家匆匆赶来,赶紧让仆妇们去拉明兰若。
她清楚记得上辈子,她死前,父女已经势同水火。
她是秦王的人,父亲却支持太子爷,几次三番说她不孝不义,要打死她。
但在她和孩子被太子捆起来关在牢房里,准备第二日吊在城门前威胁逼宫的秦王时。
却是这个早已断绝了父女关系,还瘸了腿的老父亲,试图带人来救她和外孙小希,最终惨死太子随从乱刀之下。
明兰若她用力推开仆妇们的手,拔高了声音:“国公爷,我并不是来求您认回我的,我只有要事相告,你就算再不想见我,也该为阖府上下考虑!”
明国公冷漠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滚出去!”
还是他的亲信门客图老摸着白胡子,低声劝道:“明……悼王妃最近和东厂走得很近,不如您听听她说什么。”
明国公一僵,他最不喜东厂那些只知道刺探拷打,专门干见不得人事儿的番子。
可他也知道,不能轻易得罪那些阴暗的小人。
他终于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书房。
图老看了眼明兰若:“悼王妃,请吧。”
“多谢图老。”明兰若感激地谢过了他,立刻跟着进了房间。
明国公的书房还是她记忆里那样的古朴素雅,她幼年时常来这里玩耍,爬上父亲的膝头。
一贯严肃的父亲却会握住她的小手,耐心地画各种小动物。
明兰若思绪万千,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心头酸楚。
“好了,悼王妃想说什么,就说吧。”明国公负手而立,压根不看她一眼。
明兰若收敛了思绪,低声道:“听说国公爷十五之后,就要去东北赈雪灾。”
“圣旨要年后才下,你怎么知道,东厂那番子告诉你的?”明国公冷笑。
明兰若略一顿,虽然父亲厌恶透了东厂,但这种时候,苍乔的名义比她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
她斟酌着道:“算是吧,东厂正在查此事,怀疑这次赈灾之事是一场阴谋!”
“阴谋?”明国公和图老互看一眼。
明兰若知道他们愿意听了,她立刻道:“太子殿下如今与拥有藩王势力支持的秦王已经势同水火,您应该知道吧。”
“人人皆知的事情,你说来做什么?”明国公冷道。
明兰若不以为意,继续正色道:“国公爷你是朝中清流文官一派的魁首,威望深重,太子需要您的势力。“
她的话多少让明国公渐渐愿意正视她了。
明兰若继续沉声分析:“可您正当壮年,从不站队,他已经等不及,这次赈灾就是他的阴谋,只要您在赈灾中出事伤残……”
“他作为我的女婿,我又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残废后必只能全力支持他?”明国公挑眉。
明兰若见他立刻说出接下来的话,立刻放心了些:“正是,国公爷知道就好,这次赈灾万万不可去。”
当初父亲的腿就是折在这次赈灾之中,被东北山匪活生生砍了下来。
后来勉强保住了命,从此身体虚弱,只能转到幕后支持太子。
空气里,一时间寂静下来。
明兰若沉静地看着自己神色难辨的父亲,等候他做决断。
图老沉吟了许久,摸着胡须,冲着明国公低声道:“国公爷,老朽认为大小姐说的未必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