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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1月30日,京海市人民政府、京海市公安局发布讣告:
京海市公安局局长、京海市副市长李顺同志,于2006年11月27日上午11时,不幸发生意外,经抢救无效后去世,享年53岁。
兹定于12月1日(周五)上午10时,在京海市殡仪馆举行李顺同志遗体告别仪式。
特此发布讣告,以沉痛悼念李顺同志!
京海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京海市公安局
省公安厅会议室里,杨德峰看到消息后大为震怒。
王会和省厅的其他领导在旁边坐着,一言不发。
杨德峰有些气急败坏,拍着桌子大骂:“李顺的死因查了没有?查了没有?!就这么草草了事?!简直胡闹!”
王会抬起手,看着杨德峰涨得通红的脸,皱着眉头说道:“哎哎哎,你干什么?没睡醒吗?嚷嚷什么?”
杨德峰歪着头盯着王会,强迫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说:“王厅长,这个事儿,你是知情的吧?”
王会冷哼一声,眯着眼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刚要派调查组去京海市公安局,李顺就死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王会点了点头,说:“蹊跷,的确蹊跷!我看是你的调查组把李顺逼死的吧?!”
“你……”
杨德峰被王会这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王会看着杨德峰,悠悠地说:“李顺的抑郁症很多年了,虽然我也很意外,但是他的死我只能说很遗憾。”
杨德峰冷笑道:“不愧是厅长,官腔说的很专业!”
“哎呀,王厅,杨副厅,你们两个都别吵了,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我已经给京海市局打过电话了,追悼会我们得去啊!”省厅办公室主任白敬云说道。
杨德峰叹了口气,说:“行吧,已经这样了,提前准备准备去参加吧,别让人家京海市局看了笑话,说我们省厅出不来几个能站得住的!”
说完,杨德峰抬起头看着王会。
王会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拉开门离开了会议室。
王会一摔门,“砰”的一声。
杨德峰双手一摊,对在座的其他领导说:“你看,你看,这还是个厅长应该有的样子吗?真让人笑掉大牙!”
经京海市市委常委和京海市公安局的提议,省公安厅审批通过后,暂时由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林平杰临时代理京海市公安局局长一职。
用徐国华的话就是,京海市公安局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代理公安局长这个位子。
至于新局长的上任,徐国华和王会以及辛洪川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林平杰上任也没多久,他要在这个位子上至少待够两年才能上任局长。
所以只能采取拖延时间的方案,一年半以后再让林平杰出来选。
而辛洪川只说了一句话: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李顺的追悼会如期举行。
上午十点左右,辛洪川带着梁晓和宋雁平,戴着墨镜一身黑色西装前去吊唁。
家属答谢完毕后,三个人走出了殡仪馆。
他们刚走下楼梯,一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徐国华和政法委的其他几个领导。
徐国华朝辛洪川眨了眨眼,互相没有打招呼,直接擦肩而过。
三个人来到停车场刚要准备上车,身后走来两个人。
“辛洪川!”
辛洪川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车里,听到有人叫他又转过身下了车。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杨德峰和他的秘书。
辛洪川微微一笑,叫道:“领导好!”
杨德峰冷哼一声,指着辛洪川和梁晓以及宋雁平,说:“你们小心点儿!”
辛洪川“噗嗤”一笑,说:“领导您何出此言啊?”
杨德峰想到这个场合不适合跟他们争论什么,转身就要走。
辛洪川赶紧叫住杨德峰,杨德峰转过头盯着辛洪川。
辛洪川说道:“杨副厅长,五十多岁的人了,您也小心点儿,当然,我说的是小心身体健康,没事儿就去做做体检,别得了抑郁症,哈哈哈!”
说完,辛洪川钻进了车里,司机上前将门关上。
杨德峰一甩手,骂道:“妈的,我看你能蹦哒几天!”
车子返回集团的路上,辛洪川他们三个人在车上把黑色的西服和鞋子都脱掉,眼镜也包进了衣服中。
“小董,等会把这些衣服什么的都扔了!”辛洪川对司机说道。
“是,辛董!”
他们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后,辛洪川用脚把西服和鞋子往旁边一踢,低声骂道:“真他妈晦气!”
梁晓看着辛洪川,说:“辛董,钱我给李顺他老婆送去了,她收下了。”
“嗯,知道了!”
辛洪川掏出手机读了一条短信,嘀咕着:“有事儿不打电话,发什么短信!”
说完,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茂群,你说你不给我打电话,发的什么短信啊?”
电话那头说道:“辛董,您昨晚不是说您今天上午要参加个什么追悼会嘛,我怕您不方便接电话不是嘛!”
“噢……谢谢你替我着想啊!”
电话那头一愣,赶紧补上话,说:“没有没有,哎,辛董,我下午就到了,晚上一起坐坐,聊一聊吧!”
辛洪川看了一眼车窗外,说:“行吧,出去吃吧,我们会所的饭我都吃够了!”
“好嘞,辛董,晚上我安排!”
挂了电话,辛洪川对梁晓和宋雁平说:“常江砂石公司姜茂勋的弟弟姜茂群晚上约我吃饭。”
梁晓笑了笑,问道:“还是那艘洗砂船的事儿?”
辛洪川“哎呀”了一声,说:“他傻了吧唧的,我都跟他说了,京海的这两条河没有多少砂可以采,我要一艘破洗砂船干什么?在采砂船上开派对吗?”
梁晓和宋雁平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辛洪川被自己的话也逗乐了,跟着笑了起来。
辛洪川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突然对宋雁平说道:“哎,雁平,我记得以前谁跟我说过,你们大南庄村不是有一条砂河吗?”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就是大南庄河,不过大南庄河在我们劳阳区是覆盖在水源保护区上的,没有人敢在河里挖砂。”
辛洪川不屑地笑道:“没人敢挖?那是因为没人敢开创先河!”
宋雁平想了想,说:“不过……在大南庄河中段经过一个砂窝村,据说那个村的地底下全是河砂,以前他们村民偷着挖沙往外卖,还被抓起来不少人!”
梁晓眉头一皱,说:“砂窝村?前几年我老是偏头疼,后来经人介绍在砂窝村找了个老中医才治好的,那个砂窝村附近的几个村不是都开发了吗?我记得他们那个村还挺大的!”
宋雁平点点头,说:“对,他们村是附近几个村落里占地面积最大的,附近的几个村都开发完了,只有他们村没动,他们村书记是个犟种,说是开发就要挖开地面,破坏了风水就会影响他们村子孙后代的福祉。”
“放他娘的屁,他还是不喜欢钱,他要是喜欢钱,巴不得开发商踩破他家的大门!”梁晓说道。
辛洪川看向车窗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人不喜欢钱?雁平,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宋雁平沉吟片刻,说:“先挖砂,再开发。”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道:“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