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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互相折磨呀!
上级领导视察这件事情,骆芸和秦冷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在离村子比较远的草场上,这里位于一个洼地,河流路过这里汇聚成一汪湖水,湖水面积很大,分支蜿蜒地伸展向旁边的山林,偶尔会有野生动物跑过来喝水,骆芸看着饮水的绵羊和湖对岸的傻狍子对视,这俩个小家伙对视快十分钟了,谁也没移开视线。
瞪眼比赛不分胜负,小羊居然使出跺脚想引对方分神,然后那个傻狍子就真分神了,视线立刻落到小羊跺的那只羊蹄子上,小羊高兴地咩咩叫着,好像赢了五百万,蹦蹦跳跳回到队伍中,独留对面傻狍子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啥”的茫然表情。
估计它也没想到对手居然如此有心机。
骆芸站在这里是怕小羊一个不小心掉进湖里,这湖可深得很,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一出大戏,她同情地看向傻狍子,那傻狍子感觉到骆芸的视线,望过来发现是一条大狗,吓得屁股上的白毛都炸开了,转身仓皇失措地逃开,太害怕,还滑了一跤。
骆芸莫名其妙,自己长得那么可怕吗?明明长着一张没有攻击力的脸。
她抬爪抓了抓胸前的长毛,回头一看,虎子居然站在自己身后,感情那只傻狍子是被它吓跑的。
虎子坐在骆芸身边,很罕见地叹了口气。
这可不像虎子的作风,骆芸忍不住好奇的问:怎么了?
虎子沉默了片刻,回头默默看向远处。
骆芸顺着它的目光看向身后,距离它们十个羊圈的距离外,秦冷张开手臂,一只手拿着红本子,一只手拿着羊鞭子,他的面前有六只从羊群里分出来的羊,此时正惊慌失措的想逃回羊群里,它们的叫声可怜巴巴,眼睛里根本没有阻拦在身前的秦冷,一门心思想撞开他逃回去,甚至发现骆芸和虎子回过头看的时候,还从它俩咩咩叫着求助起来。
而六只可怜羊的身后,是六条兴奋的大狗——嗯,正确来说,是六只兴奋到失控的大狗[捂脸]
骆芸还能听到秦冷失控地大吼声:“雪雪你不要吓唬它们,大黄你拦着点雪雪。二黄你往前点,你离羊那么远干什么?三黄、四黄、五黄……算了你们随便吧。”
秦冷喊的嗓子都劈叉了,但还是在努力阻拦羊群和兴奋过度,想要扑到羊背上的雪雪。
虎子重重叹了口气,非常挫败地说:我,控制不了局面。
它的眼神里有迷茫,好像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挫折,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骆芸抬起小狗爪摁在虎子宽大的额头上,并揉了揉,在虎子望过来的眼神下,她笑眯眯地说:大家是第一次,难免局面失控,不要气馁,我们慢慢来。
虎子看着眼前小狗狗温柔湿润的眼睛,精神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前辈的身影,那时它刚刚被分到云滇刑警大队,第一次面对匪徒,但因为现场太过混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虎子一下子乱了神,虽然最后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回到犬舍的它却十分失落,那时候住在隔壁的老前辈人立起来,趴在它们中间的墙头上对它说了相似的话。
第一次,难免的,不要气馁,我们慢慢来。
虎子的目光重新燃起了火花,它忍不住舔了一口骆芸的鼻头,站起身抖动一身精短的皮毛,重新燃起斗志冲回了秦冷身边,辅助他一起管理狗群和六只小绵羊。
骆芸愣了许久才回过神,鼻头湿润润的,被风吹过带起一股凉意,鼻翼里全是虎子的气味儿,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鼻头,将那抹气息掩盖掉。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她这不是吃了虎子的口水吗?
她居然吃了狗的口水!骆芸腾地站起来,被这个认知震的愣在当场,作为一个人,吃了狗的口水属实让她……咦,等等,她现在也是狗,那没事儿了。
骆芸立刻放松下来,哎呀这么一想接受度就高了,我们是同类。
她起身跑过去,将太过靠近湖边的羊群往内地圈过去,羊群在碧绿的草地上流动起来,以极为舒适的韵律整齐地往远离湖水的地方跑去,骆芸有意将羊群赶离那边的训练场,防止打扰到他们。
等羊群安静下来吃草后,骆芸才溜达着跑过来,六只绵羊已经被折磨的佛系起来,任凭狗子们左冲右撞,眼神漠然地直视前方,连骆芸的到来都不能在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眼底激起任何水花。
骆芸疑惑地看着它们:这是彻底放弃治疗了?连喊救命的机会都不要了?
六只羊:佛系啃草,摒除杂念,不理你们,你们就是不存在的。
在雪雪第
次想要跳上绵羊的背后,秦冷彻底崩溃地坐在地上,小红本也丢了,双手一顿揉搓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揪下一大把解气。
雪雪吐着舌头在旁边,口水顺着舌尖滴滴答答掉下来,它看看羊,又看看坐在地上的秦冷,以眼神示意他:快起来接着浪埃
秦冷看到稳重的骆芸,一脸痛苦地抱过来:“妞妞,你快救救我吧,它们根本就不听我的,尤其雪雪,不让它骑羊非骑羊,我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捧起骆芸的脸,特别严肃地说:“你帮我跟它说说,它能不能好好放羊,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吧啊?妞妞你一定听得懂对吧。”
骆芸怀疑再这么折磨下去,秦冷八成会疯。
她扭头看向雪雪,雪雪在她逼视下慢慢收回猩红的舌头,小眉峰微微鼓起,不安地移开视线,过一会儿又飘过来一眼,再飘过来一眼,随着骆芸的靠近,飘过来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恐慌。
雪雪低下头,发出呜呜地可怜声音,骆芸拧眉看着它,非常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总想骑羊?
雪雪柔柔弱弱地说:我想先把它们揍趴下,让它们臣服我,然后就听我指挥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如果声音不是那么弱小的话。
骆芸大无语。
对于雪雪来说,这个逻辑骆芸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她看着忐忑不安又莫名理直气壮的雪雪,语重心长道:雪,我们是牧羊犬,不是骑羊犬,你只要牧它们就好了,你骑它们干什么呢?万一打伤了羊,你就再也不能当牧羊犬了呢,也许你很有兴趣当个摔跤犬?
雪雪:……
骆芸说完雪雪,目光看向二黄,二黄瑟缩地往大黄屁股后面多,但还是被骆芸揪了出来:还有你,二黄,你都比羊大一圈你怕什么呢?你躲那么远,是想等着羊跑过来牧你吗?
二黄被说的眼泪汪汪,呜呜咽咽道:我怕它的犄角,那么大,那么尖,还有它们的蹄子,踩狗一定很疼。
骆芸看向六只羊里的小公羊,这只公羊是羊群二代,羊角不够长,大半藏在羊毛卷里,只能从露出来的片面看出那是个角。
就这?就这?就这!
狗子们的矛盾大大小小一堆,唯一还能看的只有大黄。
虽然将狗子们的毛病一一指出,但是想要让它们立刻改进却不可能,这需要花费时间,也需要牧羊人的引导,可它们的牧羊人现在自己都快崩溃了。
第一天的训练体验——非常糟糕。
秦冷的方法虽然能看出有认真研究过,但实战简直一塌糊涂,骆芸放牧回来,躺在自己的狗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屋子里一家三口的熟睡声音平稳,显然都进入到深度睡眠中。
此时是半夜两点,人类睡得最沉的时候,角落里的牧羊犬突然爬起来,悄悄走到陶妮放书包的地方,从布包里调出作业本,它一边警觉地观察着火炕上熟睡的人,一边悄悄打开门溜了出去。
骆芸跑到厨房,将陶妮的作业本摊在灶台上,这个高度能够让她很好的叼着木炭在上边书写,还不累脖子,最重要的是不能弄脏陶妮的作业本。
骆芸调整了几次角度,尝试着写了一个字,等掌握了感觉后,开始艰难地画起字来。
等歪歪扭扭的字写满一片后,骆芸涂掉木炭,从本子上仔仔细细地撕下来,残留在本子上的毛边也仔细的扣干净,趁着天色还没亮,她叼着叠好的字跑向秦冷家。
第二天一早。
陶妮背着书包到学校,拿出作业本,等翻开本子准备抄写黑板上的课文是,突然一愣,她狐疑地盯着缝合线,伸出一只手指在上面仔细的摸了一遍,没有摸到任何痕迹,她又将作业本的页数仔细数了一遍,黝黑的圆眼睛惊讶地瞪得更圆了。
她的作业本少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