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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萱冷笑一声,抢在天籁开口之前说话,“天籁姑娘,你还是先给宦佩妹妹包扎伤口吧,有什么事晚点再说,何况,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www.Pinwenba.com”
天籁神色微微变了变,但终究也只是点点头,将宦佩小心翼翼地扶到床边躺下,开始为她清理伤口。余氏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自己此刻穷途末路,唯独夜萱能够帮助自己,差点没掏心掏肺地跟夜萱表达自己的诚意。
“夜妹妹,你可一定要相信姐姐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夜萱并没有回答,倒是若水冷笑出声,“姐姐,这种事可难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是嫉妒宦佩妹妹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何况,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若水心里狠毒了余氏,只是一直没能抓住她的把柄,自然不想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余氏脸上不由急了两分,柳弱风却是上前道,“眼见未必就是真的,其中说不定有隐情也难说,若姐姐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得好。”柳弱风说着将余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时见柳祖母缓缓张开双目。
“既然做了,你就认了吧,我自然会跟天磊求情……”柳祖母苍老的声音响起,余氏张大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没想到自己如此这般为柳祖母筹谋,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这样想着,余氏的语气不由重了几分,带着股决裂的味道,“姑母,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要我怎么认?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们诬陷我,要害我致死吗?”
余氏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柳祖母就是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这才想要拉她出来垫背。但余氏毕竟不是个吃素的,自然不甘心为棋子,兀自做着挣扎。夜萱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却是已经有了定论。
“我倒有个办法……”夜萱刚张口,就迎来一束怨毒的目光,宦佩的眼神如毒蛇般跟在她身后,不过她并不在乎,笑了笑道,“既然宦妹妹说她腹中的胎儿是余姐姐害死的,余姐姐又说自己没有害人,那不如让大夫分别为她们把脉下,说不定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方法倒可行。”没想到柳祖母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她难得对夜萱和颜悦色,“天籁就是医术非常好的大夫,不如就让她来给她们把脉吧。”
柳祖母的话并不过分,但是夜萱却露出为难的神情,“这……天籁妹妹和余姐姐毕竟是旧识,若是让她把脉毕竟不妥……”
夜萱言下之意是天籁有可能会偏袒余氏,余氏听了却是心下暗喜,急忙应和道,“我既然没做过,自然不怕你们查,夜妹妹你且放心叫个府外的大夫来把脉,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不至于让人诬陷了去……”
“宦妹妹以为如何?”
夜萱听余氏如此说,不由转而问宦佩,宦佩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但很快就又松开,露出抹虚弱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姐姐了……”
夜萱听罢点点头,唤了熙儿出去请大夫去了,过了片刻大夫来了,分别为余氏和宦佩把了脉。余氏干巴巴看着,期望大夫能说句公道话,那头柳祖母已经沉声问道,“大夫,情况如何?”
大夫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道,“这余主子身上有中了**香的脉象,那**香会让人丧失神智,做出平时根本就不敢做的事来。”众人听到这里面色都是一变,没想到宦佩的手短狠辣至此,难怪狡猾如余氏都要在她面前栽跟头。
余氏还没来得及高兴,大夫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次坠入谷底,“不过这宦主子的胎,也确实是刚刚才滑落的……”
“怎么可能?”
余氏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既然大夫肯为她说句公道话,又怎么会帮着宦佩瞒她早就小产了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余氏有种感觉,好像今日之事有谁在背后操纵似得,这样想着,不由将目光投向夜萱,难道是她?
“我行医数年,自然不会误诊。”大夫见余氏像是在怀疑他诊断结果的样子,不禁有些不悦。
余氏蹙眉,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今日这事再无回天之力,好在她总算找到了些辩解的理由,“你们听,大夫可是说了我中了**香,可见是宦妹妹有意陷害于我,这事怪不到我头上,要怪只能怪宦妹妹太歹毒!”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余氏干脆撕破脸直接讲出心中的怀疑。宦佩脸色变了变,苍白到让人心疼,“余姐姐,那腹中可是我的亲生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何况……前几日你院子休整,你不是住在偏房几日了吗?”
余氏因着自己院子破旧,搬到柳祖母的偏房中住了几日确有此事,宦佩这意思倒是在提醒大家,说不定是余氏事先下了**香,用来迷惑大家的视线。
这下子事情又陷入僵局之中,又是各执一词,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管家的通报声,接着便见齐天磊像是一阵风似得出现在偏房之中。
“啪!”甩手就给了余氏一巴掌,狠声道,“往日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来害佩儿!”竟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余氏,可见在他眼中只有宦佩一人而已。
夜萱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她几乎对余氏的处境感同身受。不管余氏做没做这件事,齐天磊也不该如此偏颇宦佩,实在是让人寒心。
“老爷……”余氏难得红了眼眶,过了会儿却是像疯了一般冷笑出声,“宦佩,你好深的计谋,用一胎打击了府上诸位姐妹!”先是害了夜萱,如今又来害余氏,可见宦佩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
宦佩却像是没听到余氏的话一样,只是扑在齐天磊怀中大哭。余氏毕竟摸爬滚打多年,很快冷静下来,见夜萱正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心下微微一动,顺着夜萱的眼神看过去,居然是瞄向柳祖母和天籁的方向。
余氏瞬间就明白了夜萱的意思,有瞬间的犹豫和惶恐,见柳祖母连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心不断往下沉,过了片刻总算道,“老爷,妾身有话想跟你说!”
原本闭着眼睛养神的柳祖母猛地睁开眼睛,喝道,“月儿,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现在还不乖乖承认错误,难道是想让我这个老太婆伤心致死吗?”
余氏抬头,眼睛正对上柳祖母的,眼底闪过抹坚狠,“姑母,月儿自诩待你不薄,却不想出了事就被你给推出来。既然你没把我当自己人,那我又何必为你保守秘密!”言下之意,竟是要玉石俱焚的了。
夜萱眼眸深了深,唇角的弧度不由上扬,她收买府外的大夫,等的就是余氏指认柳祖母的这个时刻,虽然余氏中了**香捅人是真,然而宦佩小产却是假,真真假假,料余氏也猜不透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齐天磊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耐。
柳祖母却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余氏冷笑一声,指着天籁狠声道,“这个女人,她才是残害宦佩腹中胎儿的元凶!”余氏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地看向天籁,心下疑惑,这天籁和宦佩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对她?
夜萱却像是了然于心般笑了笑,天籁原本素净的脸上蓦地出现一股戾气,与她方才安静沉稳的模样大相径庭。余氏上前一把扯开她的外衣,露出她脖子上明显而可怕的烧伤痕迹,柳祖母见状,眼底蓦地闪过一抹杀意。
余氏冷笑道,“你们看到没,这人根本就不叫天籁,她的真名叫纣娘!”余氏顿了顿,见柳祖母并没有要改口的意思,更是狠下心道,“柳祖母一直有病在身,常年疼痛,这纣娘找来了药材说是可以缓解她的疼痛,后来我们才知道,她给柳祖母服用的居然是五毒散!”
余氏此言一出,饶是齐天磊和夜萱都变了脸色。五毒散那东西可是沾不得的啊,不管是意志再坚定的人,只要沾上一点五毒散就会上瘾,一辈子都离不了那东西。关键在于,五毒散只是治标不治本,即便它解得了一时的疼痛,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