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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各怀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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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宁宫

    夜色渐深,红烛透过纱窗折射出刺眼的光晕。 空荡荡的正殿,宫人皆已尽数退下。只剩坐在杨妃榻上的怡贵妃,与站在她对面的一双儿女。

    “那个沐清寒只是个废物,竟然敢如此嚣张!还有那个殊妃,难道也开始巴结上了她不成!”沐瑄华气势冲冲地说道,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原本还思绪飘忽的怡贵妃,此时面色一沉,厉声道:“闭嘴!我看真正嚣张的人是你!”

    “母妃!”怡贵妃对沐瑄华向来疼爱,平时说话皆是和颜悦色,可这次却一反常态。

    “若不是你故意使绊,她又怎能阴差阳错地跳出凤御九天?要不是那件舞衣,陛下又怎会再度想起那个贱人?”怡贵妃扶额顿了顿,看着与自己年轻时性子相似的女儿。

    语气渐渐平缓:“这次就全当是个教训罢,下次可千万别再自作主张。不然真惹恼了你父皇,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母妃也救不了你。”

    云帝的那番话,是说给她听的,亦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不管宫妃,还是臣子,又或者皇子公主,最终听从的永远是君王。

    沐瑄华气地直跺脚,“我确实是想让那废物在当众出丑,可父皇为何却一点也不生气?而且……而且对她的态度还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要知道,昭月皇后可是宫里的一大禁忌。就连最过得宠的怡殊二妃,在云帝面前也是处处避诲,不敢轻意说起。更别提有人公然穿着萧明玉穿过的舞衣,跳她曾经所作之舞。

    “瑄华,你就别再烦母后了。那沐清寒虽说是三公主,但都被打入冷宫这么多年了,想反身哪有那么容易。”身穿紫色华服的年轻男子说道,他名沐璟烨,是云帝与怡贵妃的长子。

    怡贵妃点头,眼中杀机四伏:“烨儿说的不错,凭她是什么云耀三公主。别忘了,她既不得陛下宠爱,又没有母家支持。说到底,也不过是空有虚名前废物!倒是那个殊妃,她向来与我不合,针锋相对已久。明里暗里,处处都想抓住你们的把柄,好将我一军。”

    当看到那张颇为相像脸时,她的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了。那沐清寒长得,竟活脱脱就如萧明玉再世!想必除了她,其他人也是吃了一惊吧?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母妃,皇兄你们是不知道!一到四下无人时,那个沐清寒真真是嚣张极了。不但出言讽刺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诋毁母妃。”她沐瑄华才不管那么多,长这么大,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又有谁敢那般招惹她?

    闻言,沐璟烨也轻皱起了眉头:“她真的不但讽刺了你,还出言诋毁母妃?”

    “好了!知子莫若母,你们的脾气母妃还不知道吗?”怡贵妃爱抚地摸了摸女儿的双手,“她虽然现在得意,但也只是一时的。待盛元太子离开后,你想怎么整治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跟盛元太子又有什么关系?”提起夜未央,沐瑄华的脸庞不禁泛起了微微红晕。

    “我的傻妹妹,你以为那盛元太子此次来咱们云耀,真的只是为了参加神女祭吗?”沐璟烨摇摇头,继而解释道,“三国之间虽鼎立已久,但不过是面上的平静,底下的波涛汹涌,远不是咱们在这深宫中可以想象的。近几年来,北辰与盛元生多次大大小小的磨擦,而咱们云耀则保持中立。想必那夜太子此次更为重要的目地,便是专门冲着结盟而来。”

    “结盟?难不成……”沐瑄华本就红润的脸庞有些烫,看上去越娇俏妩媚。

    “傻丫头,如果只是来参加神女祭的话,一国太子用得着亲自前来吗?那夜太子人品出众,连你父皇也是赞叹不已的,自然是要配咱们云耀最尊贵的公主。整个皇宫除了沐清寒那个废物,就你还有云嫔生的那小蹄子还未出阁。这等好事,不落到你身上还能落到谁身上?”

    怡贵妃的目光夹杂着几丝得意,从前她能将萧明玉踩在脚下,而如今,自己女儿更将取代她女儿的位置。

    “可母妃怎知道,那夜太子选中的一定会是儿臣呢?”尽管母亲和兄长都如此肯定,沐瑄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如果殊妃也有女儿的话,这事就不一定那么顺利了,可惜她只有一个儿子。夜太子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定然会娶你为正妃。”想着自己的儿子以后会被册为太子,再成为一代君王。而女儿也会觅得一段良缘,成为盛元太子妃,怡贵妃不由心情大好起来。

    “到那时候,我再和皇兄一起上禀父皇,让父皇再将您的位份晋一晋。”沐瑄华欣喜道,若真能嫁于夜未央,就算让她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怡贵妃将二人的手拉着放在一起,含笑道:“母后已经老了,注定是要老死宫中的。而你们兄妹俩正值大好年华,在这深宫之中,要相互扶持才是!”

    沐君离虽封了她贵妃身份,现下在整个宫庭已然是最尊贵的女人,可她最想要的还是那皇后之位。只有成为云耀的皇后,成为沐君离的正妻,她的儿女也才能成为嫡出的皇子公主。

    从前有萧明玉在上面挡着,后来又有殊妃再三纠缠,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呢!

    琼玉宫,灯火通明

    “谦儿,你觉得母妃怎样对沐清寒,到底是为何?”轻抿了口香茗,还未卸下妆容的殊妃缓声问道。

    对面端坐着名十七八的锦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眉眼之间,竟与殊妃很是相像,神色从容淡定,又与云帝有些相似。

    “母妃怎么做,自有母妃的道理,儿臣只要做好自己,便足够了。”沐谦允应道,将手中刚剥好的一枚龙眼递于殊妃。传言这位皇子十分孝顺母亲,自然不是空穴来潮。

    殊妃接过龙眼,颔微笑:“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也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这太子之位迟早会是你的。至于沐璟烨,怡贵妃也不看看她那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皇上就算再偏心,也不至于老眼昏花,更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母妃过虑了,自古以来咱们云耀又有几个太子是能够顺利登上皇位?既然不到最后不知结果,又何苦争那无关紧要的位子。”沐谦允笑着一语道,他比起沐璟烨确实要见解独到,所以云帝也更喜欢这个小儿子一些。

    殊妃道:“怪不得你父皇说你,最近处理起政务来得心应手的。看来本宫的谦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只是母后,那沐清寒可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需得小心应对,不然我们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还曾未看过像沐清寒那样的女子,就算比起他的母妃来,也是有过而无及。

    “这个母妃自然知道,一个能在冷宫都能生存下来的女人,又能简单到哪去?”殊妃叹了口气道,“好在她只是女子,将来不管如何,都是要嫁于他人为妻为妾的。不过这样也好,她若足够聪明,只会与我们是友而非敌。”

    “母妃和当年的昭月皇后,是表姐妹吧?”沐谦允淡淡地问道,有些事情还需了解清楚些才好。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殊妃心下一惊,面上却挂着些许笑意,一双美目泛起忧怨之色。

    “没什么,儿臣只是觉得今日在云水殿中,父皇还有那些大臣的反映,实在…有点太过反常。”

    似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对面的人,殊妃悠悠道:“他们若是与平常一样那才叫奇怪。毕竟十年后再见到如此相像的面貌,又有几人能不惊谔叹嘘!”

    “母妃的意思是,沐清寒与昭月皇后长得很像?”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们是母女,就算长得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也不足为奇。”将龙眼核吐到玉盘中,殊妃的指尖竟有些微微颤。

    “怪不得父皇从来不准别人提起昭月皇后,还连带着不喜沐清寒,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端倪吧?”那样美丽如仙的女子,到底做了些什么,才会让曾经爱她之人又如此负她?

    “没错,这里面确实有很个大的端倪,不过母妃现在还不能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告诉你。”其实她只是不愿说,亦是害怕说出。

    “那母后,昭月皇后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若是平常,沐谦允决然不会再问下去,可这次他却抑制不住心中那份的好奇。

    “姐姐她是个很美丽又特别聪明的女人呢!任何人只要跟她站在一起,都会被遮住自身的光彩。”就如当初的自己,明明她也是那般的美丽动人,可沐君离的眼里却只有萧明玉。

    “不过在这幽幽深宫,太聪明可不一定是件好事。如若姐姐当初能不那么聪明的话,又何尝会是死的如此凄惨呢?”殊妃撑起窗棂,目光望向漆黑一片的殿外,语气不知幽怨,嘲讽亦或是幸灾乐祸。

    “父皇既然那么爱她,又怎会……”眉宇间泛着浅浅忧伤,他隐约还记得小时候的一幕。

    雪地上那美得不染尘缘的女子,朝摔倒在地的孩子,毫无豫郁地伸出了双手。后来他才知晓,那是父皇最爱的正妻,也是夺走母妃恩宠的表姐——昭月皇后萧明玉。

    温暖的帕子擦干了孩子眼角的泪痕,并牵着他一起走向昭阳宫……

    只不过时隔太久,他早已不记清那人的相貌。直到在见到沐清寒的那一刻,他才再次有了印象。

    “别忘了!你父皇不光是她的丈夫,更乃一国之君。有些事情依旧不能顺心所意,尤其是这种海誓山盟的感情,又哪比得过权力地位来得重要?”此刻,她脸上是身为宫中的女子的悲哀。

    皇宫就像一座牢笼,不仅锁住了里面的人,更锁住了人的心。又像一个大染缸,不管多么纯白如纸的人,终有一日会被染得失了初衷。

    “明天你寻个机会,带上些珍奇礼品去霜降宫走上一趟。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名义上的三妹。”说完,边拔下鬓的一根金簪,挑了挑桌台上燃得正旺的烛火。

    “烛影明晃,烟花易冷,唯有人的心越来越苦了呢!”曾几何时,这话从那人嘴里说出,她不以为然,可如今自己却深有体会。

    鎏金紫云炉上升起徐徐薄雾,丝丝缕缕,寥寥绕绕。里面燃得不是沉香,亦非檀香。乃是殊妃亲手所制的香料,名唤“美人醉”。

    美人醉,英雄也醉。

    “娘娘,醒酒汤来了。”贴身待女浅夏端着食盒从外面走进,耳垂上的东珠着微弱光芒。即使是这样一个婢女,也有着轻视的美丽与心思。

    “今日你也喝了不少酒,来,把这醒酒汤喝了。”就如天下所有的母亲般,再凌厉的女人面对儿女时,永远不会表现出对他人的狠辣。

    夜深人静,此时又有几人是够安然入眠?世人皆道宫中的女子精于算计,心狠如蝎。

    可有谁知晓,在这宫庭若不学着算计,学着步步为营,单凭那一星半点的恩宠,又怎可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