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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银瓶的死对史一飞的打击极为巨大。
当时,他就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只觉的天旋地转,仿佛天塌了下来一样,眼前金星乱冒,看什么都是闪烁的小星星。
一连三天三夜,他不吃不喝,只会疯狂的大吼大叫。
对于认识他的人来说,每个人都吃惊于他的改变,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不发脾气;不管遇到怎样的挫折,他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下来,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疗伤。
每个人都形成了思维了定势,他是一个山崩了,也不会改色的人,他是一个极具承受力的人,因此每个人都忽略了他的感受,甚至都忘记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就仿佛是一座火山,酝酿了许久,当压力超过了承受的极限时,他终于爆发了出来。
“仁帝疯了!”每个人见到他的人都这么说。
周春采取了严密的措施,防止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华老将军来信,他们已经与妖族汇合,与仙族有了一场小规模的接触,大战一触即发。
在这样紧急的关头,不管是岳银瓶的死,还是史一飞的疯,都是不能传出去的,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一定会引起军心不稳,士气大降。
史一飞疯了的事,知道的人仅限于伊娃和周春这两个人,连百媚和西门顺风都瞒着,周春知道两人都是大嘴巴类型的,若是让这两人知道了,恐怕天上飞的每一只小鸟,地上奔跑的每一只蚂蚁也都知道了。
幸好,第一个发现史一飞疯了的是伊娃,若是别人,要想保密恐怕也做不到了。
周春太忙,照顾史一飞的事自然就落在了伊娃身上,也幸好有伊娃在,否则连个能照顾史一飞的人都找不出来。
其实,周春跟伊娃并不是很熟,周春对她也是不放心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小红死了,岳银瓶也死了,再也没有能够信的过的人了,这个伊娃虽然来历不明,从平时她与史一飞在一起的形态看,还是可以信一下试试的。
对于伊娃来说,这也是件痛苦的事。
现在的伊娃也很痛苦,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这令她想起了不知在哪本爱情小说中看到的一句话:“情使人痛苦,爱使人发疯。”
现在的她就是痛苦的快要发疯了,本来她是想避开史一飞的,有多远避多远,想断掉这段孽缘,却又不舍。
爱情如同烈火,越是拒绝,烧的却越旺,越是压抑,爱情越是变的强大,直至无法阻挡。
想离却偏又非聚在一起,伊娃就是在这样一种矛盾的心情中来照顾史一飞的,而此时的史一飞似乎真的有些疯了,看到伊娃进来,便一把抓住她的手,痛苦的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对于岳银瓶与史一飞的争吵,伊娃也是知道的,这都成了公开的秘密了,每个人都知道,岳大将军与皇上的争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连争吵的内容,很多人也都知道。
于是在下面也分成了好几派,其中一派是人类至上,坚决支持岳银瓶,对史一飞满,而所有的妖族则支持史一飞;其余的都是些中间派,或者两边皆不支持的。
就连军队中也分成了好几派,已经有不少人私下去岳银瓶那儿表忠心了,暗示岳银瓶想干什么事的,他们皆尽死力,结果被岳银瓶骂了个狗血淋头。
幸好,还没有人敢到史一飞这儿表忠心,主要是妖族不擅长这一套。
如果要问伊娃属于哪一派,应该是最复杂的一个人的一派吧,史一飞的经历她都知道,她理解史一飞的选择,但理解不代表支持,从心理上讲,她是支持岳银瓶的,这中间又夹杂着个人的因素。
她还不愿伤史一飞的心,不愿与史一飞对立,自从那一夜之后,她觉的自己是史一飞的人了,应当于他一条心才是。
从内心深处却又不愿史一飞偏向着妖皇芊芊,伊娃的心里也是矛盾、纠结极了,比时空扭曲还要纠结。
一开始,伊娃的回答是:“你没有错!”
结果,过了一会儿,史一飞又抓着她的手,泪眼相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错!”
再过了一会儿,史一飞又问。
伊娃答:“没。。。”
又过了一会儿,史一飞又问,几天的时间史一飞问了不下千遍,朝也问,晚也问,睡着了做梦也问,最后伊娃实在是烦了,干脆大声答道:“错了,你大错特错了。”
“哈。。。”的一声,史一飞笑了起来,“我错了,我从头到尾都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笑着笑着,却变成了哭声,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
伊娃心疼的一把搂住了他,同样哭着求道:“你不要这个样子,不要这个样子。。。”
史一飞抱着伊娃失声痛哭,伊娃想到自己的矛盾、委屈处,也是大声痛哭起来,两人抱在一起,哭个不住。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周春在外面朗声道:“启奏皇上,微臣有要事相奏。”
哭出来后,史一飞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大声回道:“进来!”
周春推门而入,此时史一飞和伊娃虽然离开了一些,手臂却依然交织在一起,看了两人这个样子,周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上前向着史一飞一礼,笑道:“恭喜老史。。。啊,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史一飞诧异道:“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周春望了伊娃一眼,伊娃一脸羞色,却又有一些别样的神情,周春知道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虽然开开史一飞的玩笑不妨,但这位未来的娘娘可还不知道什么性子,万一惹怒了她,可不是闹着玩的,好象这女人的心眼都不是很大。
周春是谁?他可是当年宿舍里的第二聪明,虽然学习排名倒数第二,除了史一飞就是他。
周春顿了一下,立即喜笑颜开的说道:“仙族派使者来了,说是来赔罪的。”
史一飞一楞:“仙族的使者?在哪里?”
“就在外面,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不敢让他进来,对了,他是哪吒的哥哥木吒!”
史一飞听了吃了一惊:“木吒?快请他进来,你们没有为难他吧?”
“当然不会,”周春向着外面喊了一嗓子,“请仙族使者觐见。”
外面有人高声传了下去。
屋里的伊娃忽然提醒史一飞:“该换换衣服了,接见使者应当穿的正式些才是。”
史一飞一低头,见自己身上皱麻麻的,仿佛是在地上打过滚一样,几天里穿的都是睡衣,却从来没有睡过。
“对对。。。”史一飞急忙换衣服,他也不愿穿那古代皇上穿的那种龙袍,换了一件金色的戎装,去到偏殿。
名字叫作偏殿,实际就是一间较大些的屋子,里面布置的很简单,一幅桌椅用屏风围起来,四周挂上几幅字画,就是偏殿了。
史一飞刚刚从后门走进去,木吒已经进来了。
他姿态十分恭敬,居然是膝行而入的,双手高托着一个锦盒,低着头,不敢看史一飞。
史一飞有些纳闷,直截了当的问道:“木吒,你来所为何事?”
木吒将手中锦盒一举,声音带着哭腔:“小人奉玉帝之命,特来赔罪。上次二郎神私自过来,煽动造反,玉帝并不知情,也绝非玉帝安排。玉帝听闻之后,勃然大怒,亲手斩下二郎神的狗头,特命小人奉献给仁帝,以表我仙族诚意。还念在玉帝一片好心,你我两族一向交好的份上,撤兵停战,我族从此后愿以仁帝马首是瞻。”
木吒常年修道,并不是个合格的说客,之所以派他来,是考虑到哪吒和史一飞称兄道弟,他来不会遇到为难。
当然,金吒也一样,只不过金吒脾气比较暴躁,不如木吒温和,所以还是把木吒派来了。
木吒这么直接把所有的底牌一下子都打了出来,反倒更具威力。
史一飞、周春和伊娃皆有些蒙:“玉帝愿听我的?”
“是的,”木吒坚决的答道,他从背后摘下金黄包裹包着的一长形物,高举在头顶,“这是玉帝从不离身的轩辕剑,以此为证。”
史一飞上前抓起,打开层层包条,一看果然是轩辕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
史一飞抓起剑,却又缓缓的放回了木吒的手里,因为他见到这剑便想到了妖皇芊芊,因为这剑曾为妖皇芊芊所有。
他想到自己一旦答应了木吒,就等于对妖族背信弃义,以芊芊的脾气一定会大怒的。
这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一边是妖族和芊芊,一边是仙族和哪吒,到底选哪一边呢?
选哪一边都痛苦,为什么人生总是充满了这么多痛苦的选择?
看到史一飞在犹豫,伊娃在身旁说:“快让人家起来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答应仙族。
周春虽然因为小红的死痛恨仙族,但现在二郎神也死了,他的脑袋就在那敞开的锦盒里,细想起来,还是妖族与人类的仇恨更大,因此他也支持答应仙族。
要知道,能让仙族俯首称臣,这可是荣载史册的事情,而妖族最多只是平起平坐,说不定以后还得听妖族的,甚至与妖族一战都有可能,相比之下,还是仙族的话比较可信。
轩辕剑落回了木吒手中,史一飞的手却没有松开,他的选择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