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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付焦敲定了方案,魏成济回到前边的书房,喊来了县丞杨什和典史吴晖。
“杨县丞,你即刻安排一下,张贴告示。让之前河滩地的田主都来重新做地契,各自认回各自的地。
另外,着户房重新核对一下,将河滩地上报。”
县丞大吃一惊:“大人,那窟窿刚填上,如今上报又要将大部分上交,账面……”
魏成济没好气的道:“我还能不知道账面的窟窿吗?谁让有人惹出这一锅事惹怒了巡按大人,只是不知这事儿于他到底有何好处。”
说着魏成济意有所指的斜了一眼典史。
典史顿时吓了一个激灵:“大人,我也不知道那张状子怎么会在里面啊!明明之前我都检查好了的,所以在堂上才没有多看就放心的递上去了。”
魏成济原本还想大骂吴晖一场,问问他做这种事到底于他有什么好处。可是事到这会儿他突然不想多说了。
反正这吴典史也在这儿待不了几天了。
“你先出去吧,我跟县丞还有几件事要商量。”
典史也是有苦难言。
“大人,此事对小人一点好处都没有啊!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想要离间你我!”
他比魏成济还不想出这个事啊。
有了河滩地误征侵河钱这个事在前边,巡按能交差,也就不必过分纠结金标案。
作为金标案中最容易被推出来做替罪羊的他,那是比魏成济还开心。
眼看着整个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了,他这好容易放下了一颗心,谁知道突然出了这么一回事。
之前把其他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想找出足够巡按交差的问题恐怕难了。
最后必然还是会回到金标案上。
看巡按的样,必然会尽量不影响魏成济。
这事儿又不可能完全推给当时的书吏。
那还能有谁呢?不就是从始至终参与其中,又不完全是小卒子的自己了吗?
魏成济却不再想听他辩解,只是不耐的挥挥手,道:“下去吧,本官还有事要处理。”
典史无奈,栖栖遑遑离开了书房。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县丞这会儿才开口劝道:“大人,其实下官觉着不太可能是吴典史干的。
他这人胆子不大。且不说这事对他没什么好处,就算对他有好处,他也不敢明目张胆这么干。”
魏成济看了一眼一向低调仿佛隐身的县丞,有些诧异他会开口替典史说话。
但转念又想,到底县丞跟吴晖相处日久,恐怕还是有几分情分所以忍不住开口替吴晖说话。
“罢了,不说他了。反正事情已经出了,谁干的也不重要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将这个窟窿填上。
杨县丞在扶余任上多年,比本官了解情况,你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魏成济在知县任上多年,一向独断,既不爱听下属的建议,更不愿分权于下属。
所以他手底下的县丞往往都被架空,摆设而已。
这会儿一向信赖的典史搞出这么一回事儿,而平日倚重的师爷给他出的侵河钱的主意,也惹出这么大麻烦。
想要找个人商量对策,他自然也就只能想到没什么存在感的县丞了。
发还河滩地的告示很快发出去了,一直待在县丞关注着的张三李四这会儿彻底放下心来。
“走了,回去。先上丰乐村跟柱子家还有秦大人那发小说一声。”
告示从县里传到村里总归要慢一点,张三李四带信儿回去的时候,丰乐村的人还都不知道这事儿。
柱子媳妇开始听了都有点不信,直到听说他们是跟柱子一块办差的才信了,赶紧千恩万谢。
陈二以前送秦云何的时候见过张三李四,他们一来就认出来了。
一听说县里把地退回来了,陈二也是激动万分,眼里的光芒都亮了几分:“是阿问…是秦大人让发还的吗?”
张三李四自然不能这么说,于是道:“陈二哥误会啦,秦大人可不知道这事儿。”
说着示意了一下县城的方向:“当然是县太爷念着百姓疾苦,大发的善心。”
陈二赶紧道:“是是,县太爷仁慈。二位来送信儿辛苦了,中午就在我这儿用点粗茶淡饭吧。”
两个人推辞了两下,想想用个饭也没什么,便答应了下来。
芸娘做了几个家常菜,又买了点酒,陈二陪着二人边吃边聊。
几句话的功夫,张三李四便看出陈二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便忍不住多嘱咐两句。
“.…..反正地已经回来了,也不用太着急去拿地契,别耽误春播就行……
我们是从县里直接过来的,这事儿传到村儿里估计还要些日子,先不要跟村里人提起……”
陈二听了一一记下,只等着过些日子里长来说了再去。
很快,县里又发了公告。
典史吴晖玩忽职守,蒙蔽上司,险些酿成冤案;又有协助金标掩盖罪行之嫌,巡按御史决判罢其典史之职,枷示十五日,杖三十。
知县魏成济于闫金氏一案中偏听偏信,断案潦草,罚俸一年,留观后效。
许宁府
最近剿匪的消息陆续传了回来。
百户徐行奉命率部前往曲山。
为防那山匪得知消息提前逃走,徐行将手下兵丁化整为零,分散前往并埋伏到曲山劫匪出没地附近。
等了几日,等到再次有路过行人被劫时,徐行率众冲出准备围捕。
然而山匪十分警觉,见势不妙转身便逃回山中。
徐行率众穷追不舍,然而曲山连通山脉地形复杂,一入深山山匪就踪迹不见。
百户所兵丁于山中搜寻多日不得其踪,只找到山匪们的山寨,也已经人去楼空。
徐行知道山匪这一惊恐怕短时间内不会现身,于是派了手下来请示知府,是否还要继续埋伏。
知府也知道如此耗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令徐行暂时率众回驻地。
秦云何知道后很有些失望,看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确实不好解决。
这天,秦云何正在书房处理公务,李敞拿着一封信眉飞色舞的来了。
“大人,成了,那河滩地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