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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揭榜的日子,秦云何难得清闲。
自重生回来近两年了,时刻不敢放松,这次参加完乡试顾先生就建议他稍微放松一下。
所以这些天每天要么是带着玉哥儿如意出去玩,要么在家给玉哥儿上上课,陪玉茹聊聊天儿,偶尔也会跟陈二出去抓抓鱼什么的。
其实秦云何是做好了这次考试不中的心理准备的,毕竟他是第一次考试,而且真正准备的时间也不过一年有余。
但是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期待,这样矛盾的心情,就让他期盼又忐忑。
离着揭榜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榜,还是在家等着报录人来。
这天将近中午,秦云何正在家里给玉哥儿上课,就听见门外噔噔噔有人快步跑来的声音,临到他家门口就听到喊:“快快快,阿问!县府有官人来了,说是来报喜了。”
说着那人就推门进来,秦云何一看,是邻居冯三叔的儿子,一进来就激动地喊:“阿问,有县里的官爷来,说是来报喜的。”
冯大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一阵喧闹,吵吵嚷嚷,仿佛是一大群人往这边来。
秦云何从听见冯大的喊声开始心就砰砰跳的厉害,强自镇定的往门外去,正看见几个骑着马的小吏在村里人的簇拥下下马,喊道:“恭喜秦老爷高中乡试五十八名,哪位是秦云何秦老爷?”
秦云何努力压抑内心的狂喜,赶紧上前拱手施礼道:“各位官爷有礼了,在下就是秦云何。”
那几个人一听这就是正主,赶紧还礼:“不敢当不敢当,小的就是个报信的,恭喜秦老爷高中乡试五十八名。”
说着,当先一人就将一个小小的红色纸卷轴双手呈递过来。
秦云何接过,打开,正是他高中的喜报。
秦云何打开喜报看得喜不自胜,村里围着看热闹的人纷纷恭喜秦云何中榜。
这时候秦思也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秦云何还在看喜报,赶紧往里请报录人:“各位官爷辛苦了,有劳各位报喜,快里面请。”
秦云何这才反应过来,也赶紧请几个报录人进门。
秦母和玉茹等人也在听到冯大喊声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这会儿也已经高兴坏了,秦母跟着一起一叠声的往里请人。
玉茹则赶紧去烧水煮茶。
玉哥儿出来听到说先生高中,也很开心,只是没敢凑上去添乱,只是领着如意躲在厢房里看着院子里热热闹闹忙忙活活。
等到回屋坐好,秦云何情绪稍稍冷静了一点才想起来问:“几位官爷,请问这次中了举人的还有其他姓秦的吗?”
打头的报录人道:“没了,咱县这一届就中了三位,一个是何文双何老爷,高中榜首,是为解元;一个是林召棠林老爷,中了三十八名;再一个就是秦老爷您了。”
虽然想到大抵是这个结果,秦云何还是有些替哥哥惋惜,只是面上不好显露,只对几个报录人道:“如此啊,辛苦几位了。”
秦思听对方这么说自然也有一点失落,但也只是一闪而逝,便赶紧将秦母拉到一边,对秦母道:“娘,等下要给报录人赏钱,你先准备一下,我去镇上买些酒菜,等下款待几个官爷。”
然后又担心弟弟不懂门道,又嘱咐了秦云何一番。
等秦思从镇上带着买回来的酒菜和鞭炮回来时,门口围着看热闹的村人不减反增,一边看热闹一边议论纷纷。
“要不怎么说是神童呢,还是不一样啊,咱这十里八村多少年都没人中过举人了。”
“不是说阿思学问也好吗,怎么没中……”
“你可别乱说,能考上秀才也不容易啊……”
“哪有那么容易中啊,你看咱这十里八村哪有人中过啊……”
秦思没理村里人的议论纷纷,直道劳烦相让才挤进去。
秦崇等人也已经过来陪着报录人坐着喝茶说话,见秦思带着酒菜和鞭炮进来,赶紧接过去,摆酒菜的摆酒菜,放鞭炮的放鞭炮,顿时气氛更热烈了。
等到报录人酒足饭饱,领了赏钱离开,秦家人还喜得像在做梦。
“真没想到,阿问竟然能一举中榜,厉害啊!”秦礼拍着秦云何肩膀大声道。
秦崇则皱眉对秦礼道:“你庄重些,现在阿问是举人老爷了,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秦云何赶紧道:“大哥你可别这么说,什么举人老爷,在家我还是秦问。”
秦崇做大哥的一向心细,又想起秦思,宽慰他道:“阿思也别灰心,一次就中的毕竟是少数。”
“是啊,四哥你别灰心,你若不是生病一定也能中的。”
回来后秦思并没提过考场生病的事,这会儿秦云何说出来众人才知道,秦母顿时心疼起来,又拽着大儿子看。
“你考试的时候生病了?我就说回来瘦了一大圈,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秦崇等人一听秦思竟然在考场生病,也是连连惋惜,若是不生病没准秦家还能再多一个举人。
直到傍晚,看热闹的和秦崇等人都纷纷散去了,李家来人来接玉哥儿。
那管事一进门看到满地鞭炮碎屑便猜到可能是秦云何中举了,一问果然是中举了,赶紧也是一番恭喜才带着玉哥儿回家。
等到晚上,秦云何去母亲屋里想找她说话,才发现他娘正守着装钱的罐子默默盘点。
“娘你干嘛呢?”
秦母头都没抬,道:“我看看还有多少钱啊。今天那几个报喜的人来,一下打发掉好几两,之前你们去考试也花了不少。等过完年你肯定就得去京城赶考了,都说穷家富路,这点钱哪够啊……”
秦母不像是在跟儿子说,倒像是自己唠叨,一边唠叨一边再把银子归整一遍,越规整眉头皱得越紧。
秦云何心里一紧,宽慰道:“娘,你别算了,钱的事你别管了。我做了举人后面有禄米银子领的,到时候赶考县里也会给出一些盘费。”
“再说了,我也不一定马上就去考啊,实在不行过几年再考也一样的。”
“不行,你都中了举人了,自然得赶早去京城考试。”
秦母不理儿子,继续盘着手头的银子,秦云何却有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