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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煤矿已成规模,数万人汗水堆积的成果以煤矿山山脚下的一堆堆小煤山而显现。 露天煤矿的挖掘度很快,宁远城与西键城消化不了数万名壮奴的辛勤劳作,以致于煤场日渐向南延伸,向东西两端扩张,小小的人工煤山连绵不绝,挡住了突骑施人的铁蹄。
通向半山腰的路虽然狭窄蜿蜒,却还是有的,只不过都铺上了一层散落的煤炭,路上煤层的厚度刚好淹没脚踝,严重减缓了战马奔跑的度。
骨啜很生气,暴跳如雷,眼看煤场近在咫尺,大功即将告成之际,满地的煤炭愣是让他慢了下来,他不得不眼睁睁地望着数百名敌军从容不迫地驱赶着那些壮奴向山上跑去,在他率领的铁骑到达之前安全地站上了半山腰。
“该死的煤!”骨啜恶狠狠地诅咒着。“煤”这个词还是细作比那尔告诉他的,并带给他实样,第一次使用之时其神奇的功效引起他的惊叹,同样是黑色,同样能燃烧,可这个从宁远传来的煤炭却远比他认识的牛粪要厉害得多,热量强劲,还没有臭味,确是冬季里理想的取暖选择。他不禁妒忌上天对李怀唐的眷顾,总是能让他现宝物,听说他在阿赖山里还找到了一座产量极大的铜金矿。
骨啜没有停留甚至直接忽略了战前准备,迫不及待动攻势。他的先锋大军有五千人,刚刚一战损失了五百余,还有四千多人,而山上在他视线里的最多不过五百守军,虽然他们居高临下凭借地利,可骨啜并不认为这点兵力可以阻挡他的步伐,况且守军还要分兵看管那些随时会造反的壮奴。
商祺相当懊悔,他被堵在了煤山上。
“我怎么这么倒霉,该死的突骑施人!”自从煤矿进入正轨,他好几天都不到煤山视察一趟,难得来一次,却遇上了凶悍的突骑施人。
惊慌失措中,商祺看见突骑施人漫山遍野涌来,从上往下观望,可以现突骑施人的攻势如同四个波浪缓缓拍来。很明显,突骑施人想毕其功于一役,一鼓作气拿下煤山。
“怎么又摊上我了?”商仁哭丧着脸,递给商祺一把护身的唐刀。前年在突骑施人领地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想起那些可怕的往事,他双腿直抖,尿意频频。
商祺接过唐刀,站到一处土墩后。害怕之中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让他产生奇想的是李忠心,作为李怀唐的得力干将,不随军西征却出现在此,不能说明些问题么?还有,在他的记忆中,上次煤山的山坡都是杂草,现在杂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破碎石块,突骑施人踩在棱角分明的石块上可不好受,绝大部分的突骑施人都是打赤脚的。
山坡长而缓适合进攻,但是突骑施人不时要注意脚下的石块不得不放慢度。骨啜很着急,命令号角手催促士兵加快攻击的的脚步。
在突骑施人进入长弓的射程时,李忠心下令放箭。两百支羽箭居高临下,准确落入预先测好的射距范围内,队形密集的突骑施人吃了一个大亏,数十人中箭倒地。
李忠心指挥的五百守军分成三列,依次引羽箭。他们占据地利,长弓的射程因此而提高不少,威力也提升许多。
箭雨带来的伤亡不能令骨啜皱下眉头,他认为,只要能俘获山上的数万名壮奴,就算死伤上千名战士也是值得的。
“吹号!再加快攻击度!”守军的反击在骨啜看来是垂死挣扎,让他激动兴奋。
两条腿比不上四条腿,冲在最前列的突骑施士兵受到了五轮羽箭的洗礼,死伤惨重。长弓特消耗臂力,射了五轮羽箭,虎贲骑的将士赶紧抛下弓箭换上长矛列阵迎敌。激烈的肉搏战随即爆。
刀兵刺破血肉,非人的惨叫和死亡处处表现着血腥,残暴和冷酷无情。一排排长矛刺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一把把反击的弯刀甩飞,一道道鲜血流淌。
相对于开阔的战线,五百名守军显得单薄了点,不少突骑施人绕到了守军的身后,迫使守军腹背受敌。幸亏虎贲骑的将士装备精良和训练有素,防线压力虽然有所增加,却不是突骑施人轻易能撼动。
双方僵持着,厮杀着,呐喊着。难得一见的状况吸引了商祺,却使他暴露在突骑施士兵的视线里。
两名突骑施士兵见到有软柿子,当仁不让扑上去。商祺是个好斗分子,却不是拼命三郎,平时的打架与战场的你死我活有天壤之别,在明晃晃的弯刀威胁下,商祺只有转身逃跑的份,虽然他会武功。
商祺的运气确实糟糕,跑了几步踩上一块煤矸石,整个人踉跄扑倒。
“嘿嘿!”突骑施人忍俊不禁狰狞地笑着逼近,软柿子始终是好欺负点。
商祺满嘴煤灰,他却顾不得计较,慌乱地寻找着摔飞的唐刀,身后的两把夺命弯刀已经高举,没有武器那就只有用身体承受弯刀的切割。或许绝望能激求生**,商祺急中生智随手抓起两把煤泥,急转回头扬灰。
两名突骑施人始料不及,眼睛混进了尘土,只好连连后退挥刀护身。
“商仁,你个胆小鬼,快来救我!”商祺手脚并用狼狈爬起,冲着卷缩在一个煤坑里的身影怒吼。
商仁很委屈,他劝过商祺藏好不动,可商祺却要逞英雄冒险去观战,结果遇险又埋怨他不予相救,要知道,他是不会武功的。商仁偷偷观望了两眼,决定继续装死,因为突骑施认的弯刀比他主人的怒骂更有威胁。
两名中阴招的突骑施人勃然大怒,揉揉眼继续追杀商祺。商祺急忙绕煤坑躲避,与突骑施人练起凌波微步。
突骑施人很郁闷,虽然目标不堪一击,然而受脚下十数个煤坑的限制,他们竟一时拿对方毫无办法。
“你们怎么不杀他啊,他藏那不动呢!”商祺一边跑一边指着脚下某个坑里正在装鸵鸟的商仁不甘心地喊着。
商仁开始很害怕,突骑施人要砍死他太容易了,坑里无法躲避,只须轻轻一刀,他便完蛋。奇怪的是,突骑施人没有理会他,或是不屑,又或是只对移动的物体感兴趣,总之,他商仁奇迹地完好无损。
“哎呀!”商祺不是一般的倒霉,又摔倒了!
两名突骑施人哇哇大叫,好像是在说:你死定了。
“完了!”望着左右包抄而来的两名突骑施人,商祺想哭,这会煤粉救不了他了,闪着寒光的弯刀就要落下……
弯刀落下,突骑施人也落下。奇迹生了!弯刀砍在突骑施人的身上,不知何故,这名突骑施人突然扑倒在商祺的身上,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刀。
没死?商祺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快跑啊!”商仁一边朝着另外一名突骑施士兵甩出手中的两把煤灰,嘴里一边提醒还在愣的主人。刚刚他有如神助,眼见主人落难不知从哪借来了勇气,顺手掀翻正好经过他头顶边缘的一名突骑施人,救了商祺一命。
因为误杀同伴,突骑施士兵的动作出现了迟疑,结果他再次中招,眼睛落入了无数的煤尘,成了个瞎子。
“去你的!”商祺装着胆将慌乱舞刀的突骑施士兵推进煤坑。
“埋了他!敢惹本将军!”死而复生,商祺胡乱地泄,竟然学着李怀唐的姿势怒斥坑中的突骑施人。
可怜的突骑施士兵先是错杀自己人,而后又被商祺主仆给活埋于坑中。煤山上多得是运煤的斗车,主仆两人推了数车便搞定了这名倒霉的突骑施士兵。
此时,战场也平静了下来,突骑施人如潮来,如潮去。
凭借着兵刃、护甲和结阵的优势,虎贲骑战士击退了突骑施人的第一次攻势。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百余具突骑施人的尸体,而虎贲骑也损伤了百余人。
守军的坚韧顽强刺痛了骨啜的神经。鲜血的教训使骨啜明白,磨刀不误砍柴工,对付弓箭和长矛最好的武器是盾,远道而来突骑施人只携带了少量的小马盾,于是他下令伐木制盾。
商祺抹了一把汗,稍稍安定心中的各种惊魂。今天的遭遇太过刺激,从几乎被杀到意外击杀追兵有如梦游一般,若非伤兵的痛呼尖叫,他还无法从其中走出。
“李将军真厉害!弹指间,打得突骑施人落花流水。”商祺来到李忠心的身边,拍着马屁。
“嘿嘿,你也不差嘛!”商祺活埋突骑施人的壮举正好落入李忠心的眼里。
商祺与李忠心是老相熟,两人关系很铁,所以商祺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向他询问:“告诉我,上将军是不是早有安排?”
“什么安排?”李忠心盯着商祺反问。
商祺瞪眼,道:“我你都信不过?别藏着掖着了,快说,上将军是不是在此给突骑施人设下了陷井?”
李忠心看了商祺好一会,才说:“我也希望是!”
“啊?!”商祺很失望,不过他并不死心,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表面上,所有的守军都集中在此了,可是后山的数万名壮奴为何没有任何动静?这个问题很重要,在那些壮奴的心中突骑施人是他们的救星,指望他们安静呆着不动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强势镇压,他么不趁机造反才怪。既然那些壮奴没有闹事,那就说明有人在看管他们。
“壮奴?”李忠心皱了皱眉头,笑道:“都赶进窑洞里了,我的部下在看着呢,谁敢动就一把火全烧死!”
答案显然不能令商祺满意,可他也想不出李怀唐哪里还有富余的兵力。
“突骑施人打算长期围困我们了,在砍柴烧饭呢!”百无聊赖的商仁注意到山下突骑施人的异样,这些突骑施人不停地用战马拖着树木回来,一大群人围着树木在忙碌。
李忠心向山下瞥了眼,苦笑道:“不是做饭,他们是要做盾排。”
“啊?”商祺大吃一惊,他不懂军事却也知道盾排是弓箭和长矛的克星,突骑施人吃一堑长一智,明显是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那,那怎么办?完了,完了……”
“我说,李将军,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我们撤吧。”商祺慌乱地建议着。
“嗯,撤,往哪撤?”李忠心认真地看着商祺。
见到李忠心似乎同意自己的想法,商祺来劲了:“撤回宁远城。把这里的煤炭让给他们,他们要多少尽管拿去就是,等上将军班师再夺回就是。”
商祺知道,一旦等突骑施人完成大木盾的制作,凭着李忠心手下的几百人根本无济于事,既然事不可为,不如跑路,只要回到宁远城这些突骑施人是奈何不了他的。
李忠心恨恨地敲了一记商祺的脑壳,道:“笨蛋!突骑施人有牛粪即可,要什么煤炭,他们看上的是这数万壮奴,一旦让他们阴谋得逞,宁远城危矣!”
商祺欲另外建议,张嘴却现不能杀掉那些奴隶,否则失去目标的突骑施人会要他的命。
李忠心不再理会商祺,转身向士兵下令:“撤!都退到后山!”
后山,设有第二道防线……
当苏禄汗率领大军到达煤矿之时,他没有听到好消息,骨啜的第二次进攻依然以失败告终,再次损兵折将五百余。
面对狂怒的苏禄汗,骨啜很想说:非是我无能,只怪敌人太狐狸。
击败骨啜的是一堆堆石块。骨啜满以为守军气数已尽欲弃阵而逃,越过第一座煤山后,他才现守军是战略转移,第二座山山坡更陡峭,而且守军似乎已有所准备,在半山腰垒起一堵堵石墙。当时骨啜已急红眼煤想那么多,木盾已准备好,岂有半途而废之理?
迎接突骑施人第二次进攻的是无数从上砸下的石块,无耻的守军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直接一脚将石墙踹倒,翻滚的石块将爬在半山坡的突骑施人被砸得鬼哭狼嚎。
至此,骨啜才感觉到不妥,数道石墙明显是提前准备,隐隐不安中,他想到了陷井,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