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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十牛三虎之力,一个弱鸡,一个矮矬,总算是听得“啪”、“噗啦噗啦”的几声,那个东西从树枝上掉下来,翻了几滚,稳当当落在了地上,惊起土路上一阵风尘,呛得两人咳嗽了几声,这才作罢。
那“孩童”脸朝下,哀怨地趴在了地上,似乎是在感慨命运是如此不公平,他只是在树上老老实实地睡个觉而已,就被人拿粗壮的小树枝捅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道长接过了何谐手里的长树枝,“啪”的一声用力折成了两半,挑了比较短的那一截,试探性地戳了戳趴在地上的那个“孩童”,或许是道长过于紧张,力度没有掌握好,那树枝“噗”的一声轻响捅进了那个“孩童”尾部的位置,也就是我们俗称“菊花”的那个部位。
“额……道长您口味挺重的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何谐虚着眼开口道。
道长老脸一红,阅尽天下a片,道长怎么会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就算没有听说过,至少也见过吧。
“我……我我……我这是手误,手误!”道长红着脸解释道。
何谐不知怎么了,大约只是为了调解紧张的气氛,顺便起了调^戏道长的心思,他适时补刀道:“难怪白牛观里,都是小孩子……”
何谐平日里老实巴交,嘴巴也不怎么活络,今天倒是补刀补得很漂亮,这一句话就把道长整得无话可说了。
道长瘪着嘴,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吃了个哑巴亏,轻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故作轻松地说道:“呐,你看,不过是个纸人嘛,有什么好害怕的!”
何谐顺着捅进纸人“菊花”的那根树枝看去,的确看到了破开的纸洞边缘。
“纸人……为什么放在树上?白天怎么没有?”何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道长已经把那纸人翻转了过来,他只看见那两团红晕分外夺目。
“估计……是习俗吧……夜里才放到树上,或许是为了防备什么吧。”道长耸了耸肩膀,他早已经见惯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恐怖场景,这种纸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一般的存在,没什么可怕的,反正这纸人上面毫无鬼力,应该只是凡间之物,并无特别之处。
这纸人在何谐眼中看来仍旧是毛骨悚然,一阵山间小风嗖嗖吹过,何谐不自觉地抱了抱肩膀,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别说孟羐儿和李明浩了,这周围连只鸟都没有。何谐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道长啊,你说这山里难道不下雨吗?这种纸人放在树上,难道不会被雨淋透吗?”
道长已经卸下了背上背着的双肩包,兀自低着头在里面摸摸索索,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这就是你没见识了,一般的纸人为了烧起来方便,上面都涂抹一层油脂,这个纸人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啊,这纸倒是比平时用得结实,油脂也抹得更厚一些,看来,是为了放在这棵树上而特意做的。”
听到此处,何谐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悠水村没有想象中的简单,非但不简单,还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也不知道孟羐儿和李明浩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道长,咱们走吧!”何谐担心孟羐儿二人,开始催促起道长来。
道长还在背包里摸摸索索,看那脸色,一副严肃的样子,听到何谐催促,这会儿终于眼神一亮,从背包里摸索出一个小物件。
借着惨白的月光,何谐眯起眼睛看向道长手中的物件,道长余光瞟见何谐在仔细看他,偏过头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道:“这东西还是烧了比较好,不然长期吸收日精月华,再成了精,可就不好办了!”
“不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何谐眨了眨白痴一般的死鱼眼,说道。
这一次,道长没有吝啬他的中指,鄙视地看着何谐说道:“喂喂,说了没有人查水表,不至于这样吧?”
何谐咳了两声,说道:“两会期间,还是老实点比较好,乱搞封建迷信是要搞事情的……”
道长懒得再理他,“啪”的一声脆响弹开打火机,点燃火苗,就要开始烧那孩童纸人。
“住手!”
道长手一抖,打火机掉落在地上,硬生生扑灭了火苗。
何谐两人都是虎躯一震,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背后。
“这纸人不能烧!”
一个女人的声音自黑暗中渐渐靠近,声音不算太大,透着几分柔弱,不过语气极为坚定。
道长往黑暗处走了两步,惊讶地问道:“晴晴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何谐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道长的话他还记得,为了孟羐儿,他必须跟段晴晴保持距离。
段晴晴站住了,看了几眼何谐,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失落的颜色,她早早就在东边客房里,听到了道长和何谐在村长家院子里说过的一切,那种破旧的石头房子和简易的木门根本就不隔音,就算他两人压得声音再低,也阻挡不了段晴晴趴在门口侧耳听,这就是所谓的“隔墙有耳”。
起初,她还对何谐话语间透出的担心而感觉甜蜜和幸福,她原以为何谐绝对不会抛下她在这种陌生的地方独自离去,可惜,事情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美好,何谐竟然经不住道长劝了几句,同意他用那种简易的看门符给段晴晴防身,把她置于危险而不顾,目的竟然是为了去找孟羐儿那个贱人!
段晴晴在屋里等了很久,才穿好衣服走出了院子,她远远看见何谐二人向进村的方向走了,她心里像是打翻了几罐装着调料的玻璃瓶,五味杂陈,又被玻璃扎得痛彻心扉。疼痛和酸楚转化为了一股怒气,她决定行动,事情绝对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本来只是想悄悄跟在何谐和道长的身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变数,没想到段晴晴远远地看着道长和何谐两个人要将这纸人烧毁,她实在不能不出面,这才出来喝住了他们。
“我……出来起夜,有些害怕……想找你们没有找到,所以就出来看看,远远看见你们向这边走,就追过来了……”段晴晴早就想好了解释的方法,虽然这说法漏洞百出,但她也只能这样解释。
道长在心里念叨段晴晴这个丫头实在是不简单,谎话真是张口就来啊,尤其再配上那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是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可能都会被她所迷惑,还好他和何谐意志还比较坚定,面对这样低级的谎言都不会轻易就范。
道长正这样想着,就感觉身边有一阵小风吹过,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何谐从他身边经过,直直奔着段晴晴去了。
何谐面带惭愧之色,支支吾吾说道:“对不起,晴晴……我们没想丢下你不管,只是这种地方实在是危险,不想让你陪着我们冒险而已。”
道长看着何谐的身影,又瞧了瞧段晴晴眼神里的欣慰和安心,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简直就是乌鸦嘴啊,他一把年纪的老diao丝了,真是看不透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人傻善心多,段晴晴这么拙劣的演技和谎言竟然也能骗得他团团转,他何谐也不想想,这号称胆小的段晴晴是怎么“胆小”地在黑暗里摸着黑连个手电筒也不带还能走那么久的,虽然何谐和道长两个人也同样没带手电筒,但那是因为何谐当时心急如焚根本没带任何东西,道长自信有天明符可以用所以没带手电,月光清亮,两个大老爷们作伴不带手电也便罢了,如果同样的事情放在段晴晴这么一个号称“胆小”的姑娘身上,根本就说不过去,就算是有各种原因导致她手电筒和手机都没带,但至少她也该走快一点追上来,也不可能跟着何谐和道长在后面那么久连个照面也不打。这么假的理由,恐怕也只有何谐那种轻信别人的“善良人”才会相信吧。
段晴晴很感动,她就知道何谐不是那种会把任何亲朋好友丢在危险里不管不顾的人,尤其是段晴晴,她对于何谐是那么特殊,既算得了亲朋,也算得上好友。
“小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段晴晴眼睛里有泪光,此时此刻,她好想窝在何谐的怀抱里,感受他的温暖和心跳。
何谐在段晴晴的眼睛里看见了流光,木讷的他瞬间明白自己又错了。
道长不想何谐继续错下去,赶紧也凑过来,身体刚刚好挡住段晴晴看何谐的视线,他腆着一张老脸笑了笑,说道:“晴晴姑娘,你说这个纸人不能烧,为什么不能烧?”
被道长这样一打岔,段晴晴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流露得太明显,赶紧变回平时温婉乐观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道长,这个纸人我们来的时候还不在这棵大树上呢,大半夜的才出现,恐怕是人家村里有什么说法,所以才特意放上去的,万一我们要是不明不白地烧了,破坏了人家村里的习俗,那可就太不尊重人家了,不但办不成事情,万一被赶出去就更麻烦了。”
道长已然把打火机放回了背包里,不打算再烧这纸人,其实他也不过是看这纸人诡异,怕出什么不该出的事,不然他也懒得管这等闲事。
“晴晴,那这个纸人怎么办?”何谐问道。
段晴晴暖暖地笑了笑,圆圆的眼睛弯成了半月的形状,如天上的月亮一般,却没有那么惨白得不近人情,反而忽闪着太阳一般温暖的光彩,她笑道:“小谐,你们没把它弄坏吧?没弄坏的话就放回去好了!”
何谐点了点头,几步走回那纸人身边,弯下腰去想把它翻转过来,那纸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何谐的脸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刻意不去看那纸人的目光,双手捧起它,小心翼翼地把它翻转过身。何谐的本意是将这个纸人抱起,放回到树上,这一翻身,纸人屁股上那个破开的洞就露了出来。
“啊呀!”何谐轻轻叫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段晴晴说的那句“没弄坏吧”还真是说中了,这纸人打从一开始就被道长戳了个大窟窿。
“怎么了?”段晴晴凑了过来,向那纸人看去。
“呀!怎么弄破了?”段晴晴微微皱起秀眉,那纸人的“菊花”部位已经破开,露出里面空虚的空间。
“那个……我不小心捅的……”道长很郁闷,他想起刚才才因为这事被何谐揶揄过,这一篇本来可以翻过去了,却又被段晴晴这丫头提起,还真是尴尬。
“道长,您口味够重的……”段晴晴目光闪躲,脸憋红了,想笑又不敢笑。
“啊呀呀……”道长急了,嗔怪道:“你这丫头也被那几个小崽子给带坏了呀,这种话也能说出口了……”
段晴晴一怔,脸色愈发红润,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来。
何谐也跟着“噗嗤”一乐,暂且忘却了各种不顺。
玩笑也开过了,三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正儿八经。
何谐抱起地上的纸人,默默走到那棵大树下,这里面只有他身高超过一米八,这种爬高上低的活当然应该由他来做。
有句老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何谐虽然是放东西,但也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想当初他和道长也是费了老鼻子的功夫才用树枝把那孩童纸人戳下来,现在又要徒手放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道长看何谐手脚并不灵光,赶紧凑过去也要帮忙,然而以他的身高,帮忙和不帮也没有什么影响,两人商量一番,决定搭个人墙,道长在下,何谐在上,先把那纸人放回去再说。
段晴晴站在树下默默祈祷着,但愿“那个人”不会发现这个破洞,但愿能糊弄过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正在忙活,一声怒斥却忽地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