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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知道,那实在太多了。”穆山高声道:“当时在袁府的袁家、张家、杨家,都可以为我作证!”
“嘿嘿,早就料到你会狡辩!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就在你带领魔族血洗悍天剑宗的第二天,士孙师弟就已经下山暗查过你的行迹了,袁家、张家、杨家可都直言没有见过你。若是你所说属实,难不成洛阳名望至高的三大世家会联起手来冤枉一个他们素未谋面的无名小子吗?分明就是你在撒谎!”
“不可能!”
“却是如此,这是我亲口向袁逢、杨彪、张温确认过的,他们三人德高望重,而你……”士孙瑞踌躇道:“你们之间,定然有人在说谎。”
“我穆山堂堂七尺男儿,一口唾沫一口钉,又岂会信口开河,话说八道!”穆山心头火起,面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高声吼道:“当时我还拿剑架在张边的脖子上,用他威胁你父亲司马柏,这才让他如实的说出了我娘的下落……”
穆山话未说完,围在大厅外的弟子当中,张边机警的跳了出来,指着穆山道:“没有的事情!宗主,这几天里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他是在撒谎!”
“哦,我明白了!”说到这里,穆山双目一亮,恍然大悟道:“你们沆瀣一气,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来报复我!”
“穆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张边即是张司空的爱子,又是你的同门师弟,你怎可如此胆大妄为!”
听着王越故意提高的声调,穆山心中一惊,微微有些发热的脑袋顿时冷却了下来,思忖道:“徒儿亦是迫于无奈。早在两年前的陈留境内,弟子闯入了酆都地府的望乡台,于望乡镜中瞧见我娘被软禁在一家豪门大族之内长吁短叹,当时徒儿就恨不得能够肋生双翼,飞到我娘身旁。”
“时隔两年,在袁府之中,司马柏以我娘的性命相要挟,让我击退西凉乱兵,当时我就明白,若是从了他,以后他定然也会以我娘为人质,一再的逼迫我去为他杀人,为他干下种种难以启齿的肮脏事情,是以徒儿这才不得不以袁家、杨家、张家举族性命要挟,令其释放我娘。”
大殿中一直闭目养神的卢植,突然开口道:“以不相干之人做要挟,又岂是正道所为!”
“回卢师叔的话……”穆山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定下心中的情绪,道:“弟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奸人得逞而已。我朝太尉桥玄的幼子曾被歹徒劫持,太尉下令官兵不必顾忌其子死活,攻击歹徒,终将歹徒全部杀死,并且上书朝廷: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司马柏劫持我娘当人质,弟子本该将司马一族连根斩除,奈何弟子与师姐……”
说到这里,穆山悚然一惊,体内似是有一股寒气在肆意奔腾,冲撞着皮肤上的毛孔,使得浑身汗毛全部乍立,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她……
虽是被逼无奈,然而我终究还是杀了她的家人,她,会原谅我吗……
我,以后又该怎么面对她……
“空口白话,又有谁能证明你所说的不是恶意捏造,恶意中伤我司马家!”司马望瞪大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穆山,一脸浩然正气的指责道:“穆山啊穆山,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么黑,这么歹毒,家父生平虽未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然而却也能奉行善道,待人和乐,如今他年事已高,也没剩下多少的时日,你竟然还忍心败坏他的名节,是可忍,孰不可忍!师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得意高徒,当真令人心寒呐!”
“够了,你们两之间的恩怨,从穆山第一天上山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必继续在我面前说这些门面的话!”王越高声喝问道:“抓贼要抓脏,司马师弟,你即是一口咬定穆山勾结魔族,杀上了悍天剑宗,那么可有人证?”
“剑宗内的弟子都是人证,难不成他们全部会冤枉了他不成?”司马望朝着殿外高声呐喊道:“那天看到穆山带领魔族杀上剑宗的弟子,到殿里来!”
随着司马望的一声吆喝,只见殿门处瞬时一股脑的跑进来二十几人,将穆山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你们……”
“好,好,好……”穆山颤颤的手指缓缓的从那些陌生的面孔上移过,道:“我且问你们一句,你们都是哪位师叔座下的弟子?”
“怎么,都不说话了!”穆山望着二十几个低着头,仿佛鸵鸟一般的同门师兄弟,道:“还是让我来替你们说吧,你们都是司马望的徒弟,对不对!”
沉默维持了片刻,穆山正转过身,想向王越继续澄明自己的清白,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弱弱的叫唤,将他的自信彻底的打入了无底的深渊里。
“我是士孙瑞师傅的徒弟,我也根本不认识你,又怎么可能冤枉你。那天我看到的明明就是你,当时你可凶了,杀了好几个师兄弟,还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别在腰间四处晃荡……”
“你……”穆山额角的青筋突突的乱跳着,一张脸瞬时变得比锅底还要黑,双目喷火的盯着士孙瑞,眼中的质疑再清楚不过了。
“他的确是我的弟子,我与你并无纠葛,还不至于使人暗中栽赃陷害你!”
“呵呵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穆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马望张狂的笑了起来,声音由低到高,愈来愈高亢,仿佛一根根无形的针,狠狠的刺在穆山的心窝上,让他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司马望那张嘴给生生撕烂。
冷静,一定要冷静!
穆山紧紧的握着拳头,握得如此的用力,以至于手指上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里。
“……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却未必是真的。”穆山努力的抑制着自己躁动不已的心绪和愤怒,然而声音里依旧还是带着粗重的喘息和暴烈:“师傅,您可还记得徒儿在并州时写给您的信。信中徒儿就提到过刺杀张纯时所用的手段。当时徒儿可以用易容之术,乔装成别人的模样,别人自然也就可以乔装成徒儿的模样!”
“最为紧要的还是证据,那天卢师弟亲眼看到你跟着魔族的人走了,这是谁也无法否定的事实!”王越语调疲惫颓然的说道:“这几天你到底在哪儿!有谁可以给你作证?还有,你口口声声说,你从司马柏手中救出了你娘,那么现在你娘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