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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挂钟还在滴答作响,纪容扶着作痛的脑袋,脑中是挥之不去的明媚笑颜,他强撑着站起身,一回头,却见云舒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的样子。
“怎么还不去睡?”
“如果我去睡了,您又要在这里熬一个晚上。”她摇了摇头,“我不困,如果教授不睡觉,我就一直陪着您。”
纪容凝在那里,没有言语。云舒走到实验桌旁,往手上戴着实验手套。纪容这才微微叹息:“去把头发吹干吧,早点休息。”
“那您呢?”
“我也去睡了,正如你说的,这哪是一时一刻能完成的。”他的神情极其无奈而吃力,慢慢走出实验室,竟连研究资料也未整理,任其杂乱地摊在桌面上。云舒知道,教授一贯视研究资料如珍宝,次次都要亲手整理的。她一时站在那里不知该走,还是该整理资料。
“走吧。”见云舒并未有动静,纪容再次唤了一声,怔愣了一下,才转身说,“资料都放着吧,明天再说。”
云舒这才放下手套,随着纪容上楼。走到卧室门口,纪容却又驻足,蓦然低语:“也不知道让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对还是错。”
云舒站在门口,房门半开着,听到教授的话,她的动作顿住,疑惑地望向纪容,小声问:“教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我只是想到,让你来到这个世界,是我一人决定的,并不知道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也许是我自私了。”
云舒沉思道:“这世界上不管是人类,还是其它物种的繁衍生息,都是无法征询被创造者的意愿的,而且能够来到教授身边,我也很愿意。”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何去何从?”
云舒答道:“自然是教授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纪容摇头:“你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是没有学会为自己筹谋以后,工作之余多交一些朋友。”他顿了顿,“去睡吧。”迈进屋内。
云舒站在那里寻思半响,仍是面色疑惑。
陆涵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到这个奢华的不似人间的酒店了。即便身在娱乐园,看惯纸醉金迷,奢华无度,再一次来到这个全世界唯一一座十星级的酒店,也忍不住叹为观止,犹如身在富丽堂皇的宫殿。
她在套房门口站定,连房门都矜贵得让人不忍触碰,繁复的雕花工艺镶嵌着价值连城的炫目水晶,薄如蝉翼的装饰金片在水晶的华光下熠熠生辉。她伸出皓白的手,按了密码,那扇奢华的门徐徐打开。她踩着高跟鞋步入其内,身姿妖娆。
“来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漫不经心吐出一句。
“在看什么?”陆涵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看向他手中的掌上笔记本,投射出来的虚拟画面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人头晕目眩。
“还能看什么,看看这个月赚了多少钱。”莫凡头也不抬的说。
“那赚了多少?”
莫凡这才慢慢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身旁面容精致的女人,笑了笑:“恐怕一时算也算不清,不过养个百来个你这样的美女肯定是没问题的。”
陆涵娇笑:“那你现在养了几个?”
“也就五六七八个吧,不过最近就你一个。”
“那我是你养的时间最长的那一个吗?”
“算是。”莫凡合上笔记本,从桌上拿了杯酒拿在手里摇晃。
“那我算是你最爱的那个吗?”
莫凡的手顿住,抬眼看了一眼陆涵,勾唇:“这样的问题,问一次,我当你是天真,问第二次就是傻了,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犯傻的女人——”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那个毫无情商可言的类人机,一时竟有些踌躇,片刻才继续说,“这个问题还要我再回答一次吗?”
陆涵脸色有些难看,就算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认真,但在一起也半年多了,就算是块石头也捂出温度了吧?她承认自己陷进去了,可前面这个男人竟连半分颜面也不愿意给。她不由生出一股怨气,冷声说:“既然不爱我,那你还和我上床?”
“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两个原因:第一,懒得换人;第二,生理需求。”他把酒杯搁回茶几上,慢吞吞说,“不要说你不愿意,不愿意就滚,等着上我床的人多的是。”
陆涵脸色瞬息万变,纵然再能忍,听到这样的话也知道,无论如何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直直起身,夺门而去。
莫凡换了个坐姿,那悠闲的模样却是半点也不在意,再次拿起掌上笔记本,指尖一抚,立刻投射出虚拟屏幕。莫凡细细看起来,不时上下翻动着屏幕。门外传来叩门声。
“进来。”
周总助几步走到他面前,虽然急色匆匆,语气却不急不缓:“老板,楼下有位客人闹起来了。”
莫凡慢慢靠回沙发上,问:“这种事还要来告诉我?”
周总助神色仍是淡淡的,不急不缓地解释:“大厅经理说从没见过这么刁蛮的客人,说客房供应的杯子不是纯金打造,质量太次,有损他的颜面。不管投诉部门如何解释和表达歉意,这人还是死闹不放。分明就是蓄意闹事。我们酒店自从开业,还从没有人说过供应品不好。”
莫凡哼了一声,轻蔑道:“这种平时吵着闹着要脸要面子的,在强权和利益面前都是最先低头的。给他几张免费入住卡,让他免费住个几晚,自然就闭嘴了。”
“好的。”
十几分钟后,周助理回来报告:“按照您说的方法处理了,那人没有再多话。”
莫凡抬了抬眼:“把他的身份信息给我,从这里贪过去,总要换个地方吐出来,我莫凡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是。”周总助转身出去。
莫凡懒洋洋躺倒在沙发上,一时觉得百无聊赖,自言自语:“不知道那个傻乎乎的类人机在干嘛。”嘴里念着,人已经一跃而起,雷厉风行的出门去。
走到半路,想一想不对,自己不能总这么掉面子倒贴啊,应该晾一晾她,怎么把欲擒故纵这招给忘了?当年可凭借这招,搞定不少自视清高的女人。可是话虽这么说,真的是好久没见那个家伙了,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