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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不薄的玻璃窗子,一里一外阻隔了两母子。她们双手贴着玻璃,紧紧地贴着,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对方,仿佛一面镜子隔绝了两个世界,拉开了距离。
凯儿在房内哇哇哭着,小脸皱巴巴的挤成一团,嘴巴张大的嚎着,嚎的厉害,已经哭到满脸通红,浑身是汗,哈喇子水直流。
足以见得,孩子在江萱萱没来之前已经哭了很久很久,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醒来,身上的麻醉还未全退时,手脚都虚弱的难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这么小的孩子只能哭…
哭着哭着,哭到体力渐渐恢复,小家伙才慢慢爬下床,没法走,还是爬到门边,拍着门板子喊人加哭泣。
这种经历,江萱萱并不知道。但即使不知道,她也已心疼的不行,隔着那玻璃窗子,她热泪滚滚,哽咽着用她满是哭腔的声音去哄孩子。
“别哭了,宝贝。妈妈不是在你面前吗?妈妈陪着你呢宝贝,别哭了好吗?”
可是她自己也是边哄边落泪,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凯儿的小手拍着玻璃窗子,拍出了闷闷的声响,“妈妈呜~妈妈放我出来~呜~”
孩子的哭声不小,声声震到了她心口子里去。
“妈妈一定带你出来好吗?别怕宝贝,宝贝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好吗?”哄着,江萱萱往后退,随手捡了块大石头起来,一举抬起,“妈妈把窗子砸破,我们宝贝就出来了,宝贝别怕。”
“呜~妈妈~”
“宝贝先下去好不好?妈妈现在就砸窗子,你先下去,不能伤到你,好吗?”她抹着满脸黏湿湿的泪,让自己振作,不让自己软弱。
在孩子面前,她是个独当一面的家长,她有必要振作,也必需要坚强。若是她都放弃了,孩子该怎么办?
江萱萱想打破这扇玻璃逃进去,即使她救不出孩子,也想在这一刻陪在孩子身边,不让孩子害怕。
那么小的孩子,哭的都快缺氧了,江萱萱心疼的没话说。
“宝贝先爬下去好不好?往后面爬,妈妈把窗子砸了就进去陪你,好吗宝贝?”她捏着砖头等了又等,也同时继续哄着,可是没有用。
孩子还是在伤心的大哭,哭的满玻璃都是雾,怕雾气挡住江萱萱的脸,他又边哭边用小手擦着玻璃上的雾,小动作让他看起来那么可怜,江萱萱鼻头忍不住的抽搐,两行清泪唰唰落下…
她只能挨近窗子边,放下砖块,继续拍着玻璃窗子,“别哭了,宝贝。你哭的妈妈好心疼,男子汉不能哭,知道吗?爸爸是不是从来不让你哭?”
“妈妈~呜~”显然,她的哄劝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凯儿依然哭的大声,哭的厉害,“妈妈,疼~呜呜~好疼~”
这几个字又让江萱萱狠狠一惊,她更近的靠上前,趴在玻璃窗子上,红肿的眼睛张的大大的,“哪里疼?告诉妈妈哪里疼?身上哪儿疼?”
“后面~好疼~呜呜~好疼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落,凯儿咽呜的不成样。
腰穿抽骨髓这种操作,大人都疼的咬牙切齿,更别说孩子了。
要不是现在的凯儿会表达了,江萱萱根本不知道孩子为什么这么哄都还一直哭…分明就是给疼的!
“宝贝,不疼,衣服撩起来给妈妈看看好吗?转过来给妈妈看看…”说着,她下巴直抽搐,心疼的情绪,崩溃不止的情绪怎么也忍不住。
胸口闷的不行,她一手紧紧捂住,也一直在喘气调匀气息,在脑子里,坚强的告诉自己,千万别倒下,千万不能倒下!
小家伙慢慢转过身,边哭,边用小手拉起他的衣服,后背朝向江萱萱,眼前没能看到她,叫的更是厉害,“疼~妈妈~呜呜~”
看到孩子娇小后背的那一刻,江萱萱简直要疯了!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就喘不过来,眼前都要黑下了。可她不能倒下,她咬着牙,狠狠坚持住这口气,她使劲深呼吸去调解她的气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疯狂涌下的泪…
就见着孩子的腰背部有一块黏不住了的粘胶,大概是他哭的太厉害,浑身汗让这胶布失了粘性的落了一半。粗大的针孔一样的伤口在他背上,周边红了一圈,似乎还有点肿。
这是受了什么罪啊?到底陆步城会有多变态才能对他亲儿子做出这种事!
“好疼~妈妈~呜呜,疼~”孩子已经只会说这两句了,边哭边说,边喊着她。
江萱萱捂着嘴巴狠狠倒吸了两口气,努力压抑自己崩溃的情绪,她颤抖着开口,眼泪直落,如断了线的水龙头一般,“没……事…妈妈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隔着一扇厚实的玻璃窗子,她往窗子上吹气,呼的大声,有声音让孩子听到。即使没有冰凉的气体喷到伤口上,孩子这心儿也安下了不少,抽着软软的小身子,用小手拉着衣服,断断续续的说着,“要妈妈,呼呼…要…”
眼前这辣眼刺目的画面落在了不远处陆成一的眼里,他怔的不敢上前,也怔的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手下通知他江萱萱在这个位置,真正找到了却不敢上前去叨扰她跟孩子的重聚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画面,陆成一觉得他整个人失去了力气,似乎连迈一步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他太清楚之前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太清楚之前他心里盘算的是什么,可当这种画面出现在眼前时,简直想给曾经的自己狠狠扫射几枪!
他从小就知道离开亲人的痛,从小就体会过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今,他却把这种事又加之于别人身上。
记得那么清楚,隔着衣柜的一扇门外,他的母亲用身体为他挡下了一群恶人,留着最后一口气,她在血泊之中爬过来,为他开了门,然后告诉他一个人的时候要坚强。
那场景与此刻竟有几分莫名的贴合,回忆如一把利刃,深深扎进他的胸口,这一刻,不知是心虚作祟,还是其他原因,他愣是不敢上前去叨扰江萱萱跟她孩子。
对讲机早就播放过江萱萱的位置,不仅陆成一听到,陆步城也听到了。他从办公室内出来,一路狂跑着赶回来抢孩子,生怕他迟了一步,孩子就该被江萱萱劫走!
但他没有迟上一步,回来的刚刚好,直接除了钥匙从房门进去,“哐”的一声响,他狠狠踹开了大门。
那声响太大,吓的凯儿小身子狠狠一怔,哭声也被吓的制止住了。
“干什么,儿子!”他险些就要发火,对着这么小一个孩子发火,但看到孩子哭的那么伤心,心里也是一软,只上前一举抱了孩子便是。
“你别动我孩子!”窗子外,江萱萱拍打着窗户,大声呼喝。
窗子闯不进去,她转身离开,直往大门边跑,她想到陆步城肯定是从大门进来的,所以门肯定开着!
却不知道,她绕了个大圈往门边跑的时候,陆步城已经大步过去,直接从内部锁上了门!
江萱萱又被一扇门隔绝在外,她狠命的拍打着大门,歇斯底里的吼叫,怒骂着陆步城,但没有用…
“再不给老子滚,我现在杀了你!”门内,凯儿的嘶吼声与陆步城的威胁声一致传来。
没能阻止住江萱萱,她仍然大力拍门,大声骂他,骂的自己都快断气,也不肯停歇!
“啪啪啪”的拍门声一阵一阵,不知道拍了多久,她被陆成一拉住手腕,江萱萱就跟拉住最后一恨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直接跪地祈求。
“帮帮我,陆成一,求你帮帮我…”
她跪在跟前的这一幕也是狠狠刺痛了陆成一的心,他眸中一片仓皇,脸色青了一大片。
“江萱萱,你起来。”他扶着江萱萱,用很大的力劲扶起了跪地不愿意起来的她。
江萱萱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只会喘气,说话断断续续,道的不清不楚,“求你…我只想哄哄孩子…求你呜…”
陆成一只能听懂她在求他,他抱住她的双肩,让她冷静下来,认真的眼神死死盯住她,“江萱萱,你听我说…”
“凯儿在哭…哭好久…”她仍然哭的厉害,此刻的她就跟孩子一样,情绪只能在哭泣中发泄。
“听我说,江萱萱。我先带你离开,顾明琛夜里回来,我会去找他。孩子让他来接,你别管了,行吗?”
江萱萱猛地摇头,用力喘气,吸气,整个人难受的要死,却仍然不松口的道,“凯儿在哭…我要哄哄他…”
…“你进不去,做不到,明白吗?”摇了摇她的肩膀,陆成一尽量用最好的脾气,最好的态度去哄就,“我也做不到,现在发令下来的是我上头的人。孩子,只能等顾明琛回来救,明白吗?”
他的话,只让江萱萱听出了他在告诉她,他帮不了她。
江萱萱伤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回答,她只能流泪,啜泣,大力的喘息,喘到肺都缩成了一块儿,脑袋都缺氧的程度…
“别哭了,我先带你走。”陆成一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转身,江萱萱却一步不肯动,站在原地,呆呆的落泪…
“我带你去找顾明琛,去找他会让你更安心对吗?”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对吗’两个字,分明,他就是清楚知道她的回答。
“走吧,江萱萱。别听了…”他甚至用手掌包住了她的耳朵,想让她忽略掉孩子的哭声。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孩子就是她的心头肉,有没有听到哭声她都能感觉到孩子在伤心,同样,她也很难过,很伤心!
陆成一想带她走,她却一步也不肯挪动,脚底跟扎了根一样的杵在原地,迈不出去。
屋子里,孩子的哭声还一阵一阵的传出,震耳欲聋般的在她耳畔响彻,撞击着她的心口,如铁拳一般,凶猛而大力!
“别待着了,走吧。”陆成一见她哭的只会喘气了,他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劝她离开。
他大概低估了一个母亲爱孩子的心。这种情况下,就是刀架脖子上她都不会走。
“走吧,江萱萱。”
没有用…江萱萱不肯走。
待在这里,听着孩子的声音,她泪如雨下,哭的肝肠寸断,泪花一片片。
“哇——”屋子内,孩子的哭声也如震天雷鸣,撕扯着喉咙一般,“妈妈哇——”
他还喊着江萱萱,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孩子在这一刻苛求的安全感,从这声连哭带吼的呼叫中恣意散发,连带着撕扯住江萱萱的心脏。
她胸口狠狠一紧,只觉得闷置到了极限,抓紧胸口那时,整个胸膛已经疼的麻木了,喉头一阵腥热,一股腥甜的气息自唇齿见弥漫,只听到“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如水柱般喷了出来…
当即,陆成一被吓的木了一脸,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慌手慌脚的去扶她软瘫下去的身子。
“江萱萱,江萱萱!”他大呼,呼着摇她的身子。
江萱萱只觉得眼前一团漆黑,耳边的呼声越来越弱,意识被黑雾一团吞噬,脑袋一歪,便侧倒了在他胸口。
陆成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绷紧了一脸,面目,严肃的可怕。
“江萱萱,你敢给我有事!”他怒喝,声音低沉至谷底,吼出了鬼魅一般的味道,“动不动就吐血,当你林黛玉吗!”
“敢给我出事,我要了你的命!”最后一声,别提吼的有多可怕!
陆成一自己都被吓到了,幕天席地而来的恐慌袭上整个大脑,过命的战役都走过来了,这一刻却被吓的惊慌失措,腿脚都快泛软!
他越走越急,越走越慌,后来更是快步跑了起来。
索性这还是在陆家,这么大一个家族自然有它自己的医生。很快,送她进了医务室,又如上次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虽然脑子一片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就是没有离开半步的打算。
看着一脸苍白躺着毫无反应的江萱萱,心里很怕,也很难受,总认为,害她至此的原因有他,最起码,他占据了一大半…
还有,该怎么跟顾明琛交代,他的妻儿在他身边被伤成了这样?
“在能保命的前提下再保孩子。”他跟治疗的医生这般说着,“但若是全保,不管什么代价都要保!”
说实话,这种伤,那家庭医生不好说。
带上呼吸机,挂上盐水,用便携式B超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腹腔有弥散性少量出血,但并非紧急大量出血,目前不需要手术,需要观察。如果没有更急的情况,不需要手术,看她自身愈合,如果出血有加重,手术避免不了。而手术中必需用到消炎药,麻醉药,所以,一旦手术,孩子不能再留。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观察病情,希望她自己能撑下去。
时间,很紧张。情况,也很紧急。
派了手下去机场接顾明琛,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陆成一哪儿也不去,就坐在床边陪江萱萱。
一切处理完毕,下人医生都撤走,屋内一下便安静下来。
只剩着两个人的空间与昨晚无异,只是今天这情况,比昨晚更压抑。
黎明,大概会迎来一场战役。
这样陪着江萱萱,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最后一刻的宁静,总会让人倍加珍惜。
“江萱萱。”他弓着腿,抱着双臂坐在床边,睨向她的眼神不再高傲,反而透着一股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给我争口气,保下孩子!”
不用他说,江萱萱也会这么做。她的天性就是会保护她在意的人,尤其是附着她,依赖她的小生命。
凌晨两点,一架私人飞机在某处私人停机坪下缓缓降落,机舱大开,踏下一双干净利落的尖头鳄鱼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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