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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沾染的海雾,戴好眼镜,摊开一沓厚厚的书卷,一边准备记录一边主持着会议:“那么,就从牧师开始吧,汇总了近期大家的情报后,给大家分享一下近期各大教团和组织的活动情况。”
一直闭着眼睛默默祷告的牧师睁开了眼睛,取出一册厚重的书籍,翻开书,声音平淡地说道:“教团活动方面,最重要的事就是又确认了一位【不净天国】转生天使的身份,这是我们确认的第六位转生天使。”
“哦?”导师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这位的身份是?”
“大雍帝国杨家这一代的老三,杨俊弼。”牧师说完,见诸人都露出思索的神色,顿了顿才继续说了下去,“其他的,【全知之眼】在破军域挖出一件七阶构装,不过在天衍王朝的眼皮子底下动土,必然要付出代价,被大都督柳九黎抓到尾巴宰了一个七阶,是亏是赚还不好说;【往生】那群神棍又捅了娄子,听说是祸害了一位帝国阁老家的闺女……”
牧师这一开口就说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牧师讲得极有条理,依据重要程度和影响程度不同区分主次,诸人也都知道,等牧师讲到后半段,认真听的就没几个了,除了一直在做记录的导师,只有一个人还在认真倾听。
“完毕。”牧师合上书册,示意自己讲完了。
唯一认真倾听的这位面相古板严肃,在八人中被称呼为“检察官”,听到牧师讲完了,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据我所知,最近在白玉京,拜珥教团非常活跃,为什么没有相关信息?”
牧师再次打开书册,翻看片刻,回复道:“教务局正式注册的团体一共有1488家,我刚才汇报的都是拥有八阶以上异能者的团体,拜珥教团只有两个七阶撑门面,略。”
检察官不再言语。
导师结束了一段记录,食指推了一下眼镜,说道:“第二项内容,自由发言,有什么不方便写在情报书上的秘闻可以分享一下。”
水手举了一下手,说道:“哈哈,我先来吧,最近海上流传着黑帆要打通新航线的消息,都听说没?”
美人鱼撇撇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航线都快打通了,你才想起来说,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新鲜的?嘿嘿。”水手有些猥琐地笑笑,目光在美人鱼身上游弋着,直到美人鱼又把匕首抽出来一寸,才继续说了下去:“那你们一定不知道,这次新航线开发不是黑帆独立完成的,你们猜猜黑帆的合伙人是谁?”
一个捧哏的都没有,这些人太了解水手了,要是搭腔,水手能把话题歪到白玉京的阴沟去,水手无趣地摸摸鼻子,解开了谜底:“反抗军!这条新航道可了不得,听说涉及到了——”
说到这里以水手的浑不吝也顿了一下,似乎要提及的名字都带着某种让人不敢轻易提及的重量,水手左右看看,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了下去:“涉及到了灾祸。”
“灾祸,什么灾祸?”裁缝问了一句,紧接着便反应过来,伸出四根手指挡住自己的嘴巴,惊呼道,“那六位之一的灾祸?”
“嗯!”说出来以后,水手就不再顾忌了,“听说黑帆会帮助反抗军建立海上基地,代价是反抗军要帮助黑帆探索新航线附近的一处秘地,听说是和灾祸有关。”
“说到这个。”裁缝接过话,“我听说永堕那边最近也有消息?谁知道?”
或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隐秘,没有人了解具体情况,没人接话。
这时导师发话了:“永堕的事极为隐秘,我只知道是发生在地表。玩偶,地表的消息你最熟,你知道情况吗?”
八人中自始至终唯一没有说过话的一位,哦不,两位,一个面色煞白的年轻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坐在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男童对这场随口都是罕见秘闻的例会毫无兴趣,只顾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皮球,抱着他的年轻人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听到导师的问话,男童扔在专心玩球,年轻人的头则机械地转过半圈,面向导师机械地说道:“有人向永堕献祭了一位救赎属性的少女,永堕至少有了重塑代行者的能力。”
其余七人一起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可比水手的消息震撼多了,“和灾祸有关”这个可能性太多了,会造成什么影响还不好说,但是一位君王将重塑代行者,这可是足以引发世界震荡的大事。
检察官再次提出了质疑:“不会这么巧吧,救赎啊!除了宫里那位,再没听说过谁拥有过这种属性,是真的吗?”
年轻人机械地把头回正,并没有回应检察官的质疑,倒是农夫接过话了:“慈妃之前也没听过有人拥有救赎属性,慈妃之后为什么就不能有人再拥有?十大天道啊,这也能被找到,这下要热闹了。”
余下众人无不表情各异,导师环视一圈,见没人再要发言,自己开口了:“还有要发言的吗?那我说一桩吧。呵,巧了,又是关于那六位的,我有确切消息,有人得到了【殑烛】并且找到了蛮荒的部分驱壳,完成了交易,得到了什么未知。”
导师做完了记录,把书卷仔细地卷好,感叹道:“唉,多事之秋啊……”
卷好了书卷,导师拿出了一本厚得超乎想象的老式台历,摆在桌子上。
台历已经很旧很旧了,书页泛黄卷曲,往桌子上一放,灰尘飞扬。
“最后一项内容了。”导师将右手放在面前的桌面,“书写【万年历】,在书写之前,请诸位谨记我们的教条——”
“不可书写自己的命运。”
“不可带有恶意书写他人命运。”
“不可将书写内容外传。”
导师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诸位请谨记,是命运选择了我们,不是我们改变了命运。”
一只接一只的右手放到了桌面上,连那个男童也罕见地放下了皮球,伸出藕节似的小手像模像样地放到桌面上。
八只右手都放到桌面上之后,那一捆一直摆在最中央的缆绳就像活过来一般,舒展开来,又一头扎进了那本厚厚的日历之中,一圈一圈把日历捆了个结实,而日历上开始有一行行字迹显现,就像有人随手在日历上记下的备忘。
某一页日历上,一行潦草的字迹记录着:
“司北这次觉察到了【不染尘】对他的设计,但他们还会再次遭遇,并与其他三十六支的传人陷入更深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