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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内三人静静的喝着热酒,酒馆外却显得紧张。酒馆外的雨下得越发大了许多,宫羽听得酒馆屋顶传来脚踏声,高三的耳朵动了动,右手已从桌上落下放在桌旁的剑把上。
屋顶之人却是跳落在酒馆门前,落地时略微踉跄了一步后,才推开酒馆的门,大踏步走了进来。喊道:“拿酒来,热酒。”
进来的竟是适才朝东去的那个穿着道履的高手,此人进得屋来只是简单看了看右侧靠窗坐着的宫羽和高三。
便自顾来到另一处,解下蓑衣斗笠,抛在靠墙处的地下。
细看此人原是个方外道士,三十来岁,两道浓眉斜着上翘,脸色黄中泛白,方脸长耳,目光炯炯。随手把长剑取下放在桌上,才看到道长左手腕处尽是未干血迹。
老板娘却也镇定,在道士坐下时,已将一壶热酒放在桌上。道士抓起仰脖就喝,一壶热酒顷刻间已入道士肚里。
“好酒,再来三壶。”
刚才不知在何处的驼背老板,此时走了出来,看了眼道士便忙着热酒。老板娘娴熟地摆上了一碟花生和豆干。
“给我拿大壶来。”道士见到老板身旁又大壶装的酒便出声道。
“道长,大壶酒热得慢些,你先喝着小壶酒,我这就给你热大壶的。”老板说着话已将小壶酒拿出来放在道士桌前。
道士两壶酒下肚,浑身也是热火起来,这才想起小酒馆内还有两人再喝哑酒,不觉又多看了几眼。
见宫羽和高三的装束便知也是外地人,于是问店家老板道:“你这里可有客栈?”
“我后面就是客栈,道长是要住店?”
“给我留一间。”道士嚼着豆干道,随手从怀中拿出一小块银子抛给了店老板,道士这时又卷起左手衣袖,露出小手臂上犹自还在流血的伤口,从怀中拿出一小瓷瓶,倒出些药粉在伤口上,这才对店老板喊道:“拿块布条来。”
平白多了一人,小酒馆已失去了喝酒的氛围,为了安全,宫羽和高三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趣,于是起身就往后面走去。
“站住。”正在用布条绑着手臂的道士看着高三突然喊道。
高三没有停步,宫羽却转过头来有意无意地挡住道士的视线冷冷地说道:“道士,可是你在对我们说话?”
道士指着宫羽身后的高三,继续喊道:“你给我站住。高澜!”
高三听得道士居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号,不觉顿了一下。
道士哈哈大喜道:“果然是你,高澜。”
说着话,道士已起身,右手从桌上抽出长剑,在欺近宫羽身前时,剑已出鞘,剑身翻转朝宫羽左肩处劈来。
宫羽也不退让,只是把身子侧了侧,堪堪让过剑锋,道士一剑劈空,身子往左横移,剑身翻转划着圆弧继续朝着宫羽的咽喉处割来。
看着道士一言之后,就起杀心,宫羽岂能容他?右手的铜笛已经先至于自己身前,挡住道士的一剑,左手借着自己身体的旋转,已经击向道士的右耳跟处。
道士的剑磕在宫羽的铜笛上,宫羽的左拳也重重地击中了道士的右耳跟。
道士只觉得头昏眼花,勉强能够站住,手里的长剑本能地舞着剑花护着自己,心想自己竟然只在对方手里走了一个回合?
道士内心独白还未说完,就觉得握剑的手被铜笛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后,手里的剑是握不住了。
就听的‘噗’的一声,从自己头顶传来,道士的剑已扎在酒馆的顶梁上,兀自摇晃,黄色的剑穗垂落下来。
“你这道士,好没道理,上来就想杀人?”宫羽踹上一脚后,怒问道。
“叛国逆贼,人人可诛之。”道士被宫羽一脚踹翻,又被冰冷铜笛抵住咽喉,却依然是激愤地吼道。
宫羽心知,对方看来是认出了高澜,不觉暗自叫苦,现在这个道士是放也放不得,杀又不能杀。
“叛国逆贼?你知道什么是叛国逆贼?一个出家人只会打诳语,看来也是悟不出道的。”
道士怒道:“他就是高澜,叛国投敌,差点葬送大渝江山,北燕大军趁机想要侵入我大渝边境,若不是大渝皇帝英明,派出大军及时赶到,我大渝子民早已陷入外敌的铁蹄之下。”
对于这一切宫羽是最清楚的,当时的皇上圣旨是自己亲自送达的。其中的原由就连高澜也没有宫羽清楚,现在宫羽更加理清楚了里面很多的环节。
“看来你挺有家国情怀,你道号是什么?”
“贫道姓张名誉。。。”
“哦,天机子的小徒弟。”宫羽笑道,不觉的松开了抵在道士咽喉处的铜笛。
“你是何人?如何认识我师父?”
“你师父说你天资最佳,可惜过于沉迷于炼丹,却荒于武学和道家参悟,不过我看你的轻功还算不错,你师父没说实话啊。”
道士急道:“你到底是何人?敢对师父不敬?”
宫羽却露出笑容,说道:“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你已身负重伤,就好好休养,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们明日就会离去。”
看到地上道士眼中的恨意,宫羽冷冷又道:“再来打扰我们,我就替你师父清理门户。”说完宫羽不在搭理道士,转身往后走去。
进入屋内,宫羽对高三低声道:“小三,今夜小心些,你先睡下休息,明日大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高三道:“公子。。。”话未说出,门外响起酒馆老板的声音:“客官,外面的道士让我送过来一壶酒,说是权当结识一场,还说今日不会打扰,但日后见到依然以死相见。”
酒店老板说着话已经把一壶热酒递了过来,高三接过,关上门后对宫羽道:“公子,这?”
宫羽笑了笑,摇摇头道:“且放在那里。”
宫羽嘴里说的很平淡,手上却对着高三做了个手势。
高三左手端着酒壶,右手已经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门外老板的声音响起:“客官,我给你送来一碟豆干。”
高三放下酒壶,转身又打开了客房门,接过豆干。
“客官,这酒就要趁热,凉了便败了口味。”老板驮着身子,含着笑说道。
宫羽取过酒壶,将酒倒入两只酒杯中,然后才笑着对酒店老板道:“老板谢了,我们这就饮了此酒。”
酒店老板本不想就此离去,可高三已经做出了送客的姿势,老板只得恹恹离去。
高三上前走到桌前疑惑地看着宫羽,才要说话,宫羽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门外。随后把桌上酒杯中的酒洒在身后地上,只过片刻宫羽将手中酒杯扫到地上,发出‘叮铃铛’的声音。
高三干脆踢倒了条凳,坐在靠墙的地上。
躲在门外驼背老板听得仔细,晓得里面宫羽二人已经着道,脸上露出诡秘一笑,伸手推门就闯进屋来。手里已握着一把剔骨尖刀,虽然还驼着背,腰杆却挺直了不少。
“狗贼,落在我唐弼手里,还想活命?!”说着话,也不试探宫羽二人是否中毒,更没想过让宫羽二人有个辩解的机会,直接就把尖刀朝高三的后脖颈重重地扎了下去。
尖刀还距离高三的脖颈还有半尺,却被一只巴掌大的碟子打在了手腕上,老板吃痛尖刀跌落在高三身前左腿旁。
高三左手一抄将尖刀握与手中,睁开眼后仰头,与老板直接就对上了眼。
驼背老板急往后跳出一步,左手在前,右手背在身后,背更加驼了,头却翘的很直,眼睛上瞟,眼白比眼黑多,来回盯着宫羽二人。
门外飘来一丝女人香味,却是老板娘已换下粗陋的服饰,一身束腰短装,如剪双眸,手持两把短钺,风姿绰约地快步进入屋内站在驼背身后侧。
高三站起身来,依旧靠在墙上,右手却把剑拿在手中。
驼背嘴角很小地抿了抿,右手突然从背后向前挥出,五支金钱镖向着高三上中下三路而去。与此同时,驼背翘的很直的头突然往下一低,背后射出六支弩箭,带着破空声朝宫羽和高三同时射出。
弓弩的主要目标是对着宫羽去的。
这一变故来得够快,高三长剑连拨,身子斜刺里往下就倒,却是一脚朝前,一脚弯曲几乎贴地。
宫羽却是一掌将身前桌子击起,飞向驼背唐弼,同时也是往右侧倒将下去,左手已从腰间拔出弓弩,右手的铜笛一端立在地上。
唐弼眼见桌子朝自己飞来,双手猛地一掌将桌子劈出两半,就见一支竹箭已到胸口,急忙着扭腰侧身将后背来挡,就听得‘啵’的一声竹箭直接扎在驼背上。
宫羽的第二支箭已在弩上,唐弼腾身起来,头朝宫羽,脚蹬身后墙壁,自驼背后再次朝宫羽射出六支弩箭。
宫羽铜笛猛地一怼地面,身体支起小半个身高,却是扭着腰,变向朝老板娘而去。
高三此时也是先将剑鞘扔向驼背唐弼,长剑挽着剑花封住了老板娘右侧门口的退路。
老板娘蛮腰一扭,娇笑一声,双手的短钺往前就挥,短钺并没有触碰到长剑铜笛,却从老板娘的双袖口中射出两个丸子,在空中炸开,洒出白色烟雾瞬间充满整间屋子,异香扑鼻,满屋里竟然伸手不见五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