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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唯有三子高澜,为了带走三皇子,正好有那块巨石作为屏障。高崇心中着急,不能坐以待毙,可是山上的巨石又不是人力可以抗拒。
高崇把心一横,以枪为杆,双脚腾起,在半空中朝高澜处飞掠。到底是体力透支严重,几个腾跃都险些被巨石砸中,可还是距离高澜几丈远。
再往前就是最密集的滚石区,这个区域虽然没有巨大型的滚石,但任何一块从山上飞下的石头,砸在人身上,也完全可以把人砸得骨裂筋断。
高澜见得父帅冒险冲过来,不由得急着要回冲过。但高崇现在所藏之处,就连藏住高崇一个人都很困难。
高崇一时没找到再次飞掠的机会,急着大喊道:“三儿,高家血脉不可断,带着三皇子下河!若天有灵,庇佑我高家不绝!走!”
高澜那肯独走!山上的滚石已经零星,却已响起繁杂的脚步声,同时又响起了飞箭的声音。高澜刚一露头,就有三支箭飞到跟前,高澜只得退回到巨石后。
只要不是滚下巨石,就有机会。
高澜要等着来人靠近,高崇却没有高澜这么好的位置,此时的高崇已经身中数箭,整个一条左腿和左臂上横七竖八地扎中了七八支箭。
高崇忍着没动,高崇眼看着巨石后高澜,嘴里吼叫着:“走!”
开始有刀枪的撞击声,开始有另一种战服的士兵从山上滚翻下去。
“这是?大渝的军队?!是萧家军!大渝的萧家军?!”
高崇右手把钢枪,枪头高高举起,大喊道:“高崇在此,萧山元何在?!”
没有任何的应答,高崇连喊三遍,却看到更多的鹰虎军士兵和萧家军士兵从山上滚落下来。
“鹰击万里兮,旗飞扬。杀敌立威兮,保河山。壮士高歌兮,不复还。驰骋疆场兮,男儿郎。。。”激扬的鹰虎军军歌从高崇口中用命喊出。
刹那间,半个山坡各处都应和着,高崇知道自己的鹰虎军没有了,这里只有不足百人。
钢枪抖动,高崇大喝道:“杀!”闪身跃出。
“为什么?!萧家军要屠杀我鹰虎军?!萧山元?!你想干什么?!”高崇怒目圆睁,钢枪枪头横着就已拍倒两个冲到跟前的萧家军士兵。
“萧山元!萧山元!”高崇动用内力,往山顶长啸道。
整个山谷都在传送高崇的喊声,然而回答高崇的却是一阵乱箭。高崇哪容得乱箭近身,把手中钢枪舞得密不透风。
“走!走!”高崇侧目盯着高澜。
高澜泪目,三皇子的小轿子前帘已经失去,就连手都无法举高的三皇子,唯一的屏障就是眼前的这块巨石,而守着这块巨石的现在就只有高澜一人,此时高澜的左肩甲和右大腿上,已留下半截短箭。
三皇子拼尽全力喊道:“萧山元,我是。。。”喊声还未送出,数只疾箭已经突破高澜的枪花,从巨石空隙处,射入轿内。
三皇子当即失去知觉,高澜慌着后退用后背顶着小轿往山下翻滚而去。高澜此时左手已被数箭洞穿,钢枪是握不住了。只得舍弃长枪,从腰间抽搐长剑,右手挽着剑花,隔档着箭雨倒追着小轿而去。
在高澜胸口被射中三箭的同时,高澜用背推着三皇子的小轿子跌落在喘急的洪水中。
。。。。。。
一颗巨大的老榕树下,有三个老头赤脚坐在老榕树的一根拱出地面的一截树根上。这截粗壮的树根上面已经变得甚是光滑。
一缕快要逝去的残阳,从榕树枝的缝隙中透过,照在前面的茅草屋顶。
屋内一个满脸溃烂脓疮的年轻男人,正坐在木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年轻人,床上的年轻人刚刚苏醒过来。
床上不能动弹的年轻人竟是高澜。
高澜看到眼前满是溃烂脓疮的年轻男人盯着自己,不觉有些心悸。刚想要动,却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不要动。”
“三皇子?”
站在满脸脓疮侧面的一个长须精瘦的老人,听得床上年轻人的喊声,不觉把眼神迅速朝坐在床侧的年轻人瞥了一眼,却是不做声张。
“还记得我三晃子?现在你看我还晃不晃?”坐在床侧的年轻男人说着话,还故意左右晃了三晃。
高澜那能躺着见三皇子,依然努力想要翻过身来,可是只是略略动了一下,便已精疲力竭。
长须精瘦的老人呵呵笑道:“想要翻身,恐怕还要些时日,你好生静卧休息,不可过于勉力。”
“三晃子?老朽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意思。你能忍成这样,老朽更是佩服。好了既然你的同伴醒了,你也可以专心准备最后的一关了。”
三皇子看到瘦老头给高澜扎完九针后,高澜再次进入昏睡。
“黎神医,我朋友身上的毒还要多久可以排尽?”
“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你的朋友就可以像现在你这样坐在你的床头,照看你。只是那时候他基本上算是痊愈了。”
站起身来的三皇子,口中已忍不住又有鲜血流出,黎神医立即用瓷杯接住,拿过一根银针在火上烧过,随后又从腰间包内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两滴液体在瓷杯中,用这根银针轻轻搅拌。
这时瓷杯中的鲜血缓慢地变成了黄色,黎神医脸色很是不好,摇了摇头,长长地叹口气道:“你有些什么话,需要留下的,就留下。最后这一关,凶多吉少。我已经看到你在奈何桥上喝汤了。”
说完这句话,精廋的黎神医把那杯已变成黄色的血液倒进自己包中拿出的空瓷瓶中,并将瓷杯倒置良久,确定瓷杯中的黄色血液倒空后,才丢入碎干草,滴入灯油,打燃火石,瓷杯立即燃起蓝色火焰。
而此时黎神医已将瓷杯放置高澜床头的矮柜上,随后才缓慢地关闭茅草屋内厚窗门,走出门后,又回身关严了厚厚的泥草门。
做好这些,黎神医看着已经进入相隔五米远另一间茅草屋的三皇子,使劲地抿紧嘴唇。然后看着榕树下的三个赤脚老头,略略思索后,把刚才那瓶装有黄色血液的瓷瓶飞掷了过去。
一个又瘦又高的老头,平滑着离开树根数丈后,右手稳稳地接住瓷瓶。也不说话,直接转身腾跃而去,竟是在树冠上飞跃前行。
黎神医看着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树冠远处,树下的两个赤脚老头却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似乎这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二人。
茅草屋内,三皇子已经躺入草屋内够大的一个木制水桶中,这木桶呈乌黑色,敲击竟是发出金属的声音。
倒入热水,木桶的乌黑色开始发出光泽,并有淡淡的奇异气味散出。
刚走进屋,看到三皇子已经主动进入空桶中,黎神医环视桶旁的木桌上,上面专门给三皇子准备的纸币并没有动过。
看来眼前这个脱俗的年轻人不想留下任何只言片语,黎神医也不强求,便专注于配药、熬制汤水。
桶内男子,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的肌肤,脓疮呈现白色和青色以及鸡屎黄,脓疮中间还有着微微的波动。
很快草屋内就弥漫起极浓的药味,滚烫的汤药先是倒入几个木盆中,待到黎神医可以用手摸得住木盆把手时,黎神医朝门外大喊一声。
坐在树根聊天的两个老头,转眼已来到屋内,端着木盆将依然还是滚烫的汤药水倒入木桶中。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但二人依然皱起眉头,惊诧于木桶内年轻人可以显得风轻云淡。
难道这个年轻人已经麻木了?已经失去知觉了?
半日后,黎神医的第二次汤药已经熬制完成,水桶内的汤水早已冷却,药汤水早已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和药味。
黎神医很小心地拔出水桶底的一个木塞,桶内的药水立即喷出,落入一个槽内,流出草屋外,草屋外有一个新挖出的很深的土坑,药水就是流入此坑中。
每一次的汤药都是不同的,其中有一剂居然是以牛血作为药引,而这一次打开的是另一个很大的木闸,所有的变成灰暗泥黄的牛血为药引的汤水,都流入了特制的很大的木盆中,而这个木盆中已经盛有黎神医特制的药水。
那两个老头此时左手拿着一个阔口大肚瓷瓶,右手紧握着特制黄金勾爪。黎神医却是双手带着金色的手套,神情极度紧张地盯着水桶内。
水桶内的牛血汤药很快流干,露出浑身包裹的浆液,没有了皮肤的三皇子,就连脸上都没有了皮肤,当然全身的脓疮也消失殆尽。
这是人肉?还是人体脂肪?看着太吓人了,比脓疮还要吓人。三皇子已经几天没有过一点动作,就像已经坐化入圣了。
黎神医只是把三皇子全身看了一遭,随后才更加注意着三皇子身体周围还残留着的三色水蛭。
水蛭多为黑褐色或黑棕色,但是黎神医现在要找的水蛭却是黑黄青三色水蛭,三色水蛭剧毒,性极阴,嗜血如命。
三色水蛭的黄色越是艳丽毒性就越强,任何人被三色水蛭吸住,非死即残。就算是最后被救活了,也是一个废人,阳寿不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