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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延续了贞观遗风的官员们在办事方面还是毫不含糊的。
自永徽8年6月10日李康宁开始监国开始,到7月中旬为止,仅仅过了一个月有余,由将作监开发的各种新式农业器械已经普及到了关中地区内的近一半的农业大县。
这些新式器械主要是用于提水灌溉的新型水力翻车,以及螺旋抽水机,还有并联式曲辕犁。对于掌握星际文明全套科技树蓝图的前世战略科学家而言,这些器械不过是幼童玩具而已。不过,基于某种考虑,李安乐和李康宁让将作监的那几位老资格匠师充当这些技术工具的发明者;于是乎,在列位大臣们面前,太子宣称自己只是找出了这些大匠师的伯乐。
让李康宁和李安乐都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做了些促进农业生产能力的发展的事务,就足以让李康宁在朝廷中的威望急剧飙升。
到了7月25日,在这一天的临时朝会上,能够完全洞察人心的两人都感受到了大臣们的眼神的变化。此时早已无需精神干涉,这些官员对太子的崇敬,是他们自己的真实情感。与此同时,即便是最保守的文臣,也开始赞许太康公主的辅政之才。
这时候的朝会场地依然设在了比较清凉的龙首原高地上的临时营地,这里位于正在兴建中的大明宫的工地区域之外。举行会议的营帐内,康宁与安乐一同坐在主座位置上的一张双人板凳上。太子正在认真地听着官员们的汇报;而太康公主翘着二郎腿,没有一副端庄的坐相,而且时不时百无聊赖地打哈欠。
以太尉长孙无忌、尚书右仆射褚遂良为代表的文官们,以及李绩、李道宗为代表的高级将领们,都在亲眼见证这史无前例的诡异景象,并且无人敢于打搅这个诡异的场面。
大家都明白,为了国家的繁荣稳定,农业生产必然是朝廷的工作重心。此时,一切有利于提升农业生产力的技术推广政策,都被视为无比正义的王者之政。精通五谷,身体矫健,熟悉农时节气,博古通今,雄才伟略,这些特质李康宁和李安乐都拥有,所以大臣们毫不怀疑太子处理政务的能力,以及太康公主的辅佐能力。于是,这些臣下们对李安乐在例行朝会露面没多少意见。
例行会议结束后,李安乐与李康宁回到太极宫的办公室中,与堆积的奏章文件进行了决战!
太子李康宁与太康公主李安乐要在短时间内批阅上千份奏表。这是什么概念?以勤政着称的太宗皇帝一天之内顶多批阅一百多份。
这些文件大部分是地方州府呈送上来的,本来是门下省的那帮怪大叔们、怪老头们的任务。只不过李安乐与李康宁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熟悉整个国家的每个州,每个县的情况,于是乎就把这些批阅任务暂时包揽了下来。
此时他们俩自己也毫不知晓,自己的便宜老爹和便宜老妈的身体素质变得如今这般弱不禁风的原因,是受到了那个神秘外星遗物的特殊辐射的影响。具体地说就是免疫系统在数年后会快速衰竭,到了现在为止。等到二人知晓了这个真相的时候,那也已经是千年之后了。
“哈啊——这么多本奏书,这工程量比写假期作业庞大多了。”李安乐舒展着腰肢,回味起了刚才的体内能量被全面调动起来的感觉。这时候她感到很过瘾,这种检验自己的思维核心的部分能力的过程,给她带来了一种无以言表的快乐。
喝了一杯热茶,李安乐看向旁边的年轻女官,“汐芷姐姐,你去看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
这位名叫汐芷的侍女已经习惯了自家公主和太子的奇奇怪怪的而又不失平易近人的说话方式。汐芷认真地查看了室内的那一具阶梯状的多级铜壶滴漏器,接着立刻跑到门前看了看日晷,然后跑进屋里对李安乐答复道:“公主,现在是未时两刻,距离正午时分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又两刻的时间了。”
说完,汐芷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位殿下各自案几上的已经堆得高高的上千份奏书。
谁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多的文书仅仅在一个半时辰内就被两位殿下处理完了!
“也就是说,下午一点三十分钟咯。”李康宁放下了自己批阅的最后一本奏书,搓了搓手,喝了一杯热茶,“将近1个半时辰,也就是3个小时。我处理完了596份文件,安乐你呢?”
“康宁,这儿有585份,我们的加起来总共1181份,而且平均每份文件的字数是两千多字。幸亏我们俩有特殊的能力,能做到每分钟处理三到四份,不然的话,就算折腾到熬夜一整晚都不一定处理得完。”说罢,李安乐欢快地跑到康宁的身旁,紧挨着他的臂膀坐了下来。
看着最亲密的人露出自信的笑颜,李康宁也感到轻松愉快。
随后,两人开始说起了汐芷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安乐,测试到这个程度应该够了吧?我们用极限阅读速度的10%来处理这些东西,就只需要这点时间足矣,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明朗了。”李康宁说道。
这时,康宁身旁的那位名为汐言的侍女又端来了一杯热茶。女孩儿听男孩儿说话的同时,想都没想就把他的茶水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顺便一提,李康宁身旁的这名侍女是汐芷的双胞胎妹妹。这两位侍女别看才十五岁,她们俩自从成为安乐和康宁的跟班以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改造姐妹俩的身体,经过这么几年时间,她们现在有了极为不俗的才艺,以及相当强悍的搏击能力。某种意义上讲,汐芷与汐言也算是他们的特殊实验品,其忠诚度是完全可信的。
少女点了点头,满意道:“是啊,这充分证明我们用足够多的精力来应付其他事情。不过我现在确实也明白了为什么门下省的那些老大叔每天都这么忙碌了,他们每天要审查的奏书一小部分来自中书省,还有大部分是来自大唐疆域内的几百个州府。除了皇帝要亲自过目的一部分优先级极高的文件以外,剩下的给门下省处理即可的奏书每一天往往还会超过一千份,因而那些官员要凭人海战术来分摊这些文件。”
“最近一个月的事情只多不少,韩瑷那个老头的黑眼圈都有了。这样下去,不知道韩老头会不会愿意继续担任门下侍中一职了。”男孩无奈地耸了耸肩。
“干脆这样吧,你派人去玉华宫找老爹说一下,从弘文馆和崇贤馆再调一批人手,给门下省补充一批生力军。”这时女孩的右臂手肘靠在桌子上,右手食点着下巴,不让头沉下去似的。
与此同时,伴随着她的右手指尖敲击着桌面的动作,她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仅如此,大概四分之三的名额尽量给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相信今年的科举考试已经录取了不少这类人员。”
汐芷汐言姐妹确实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李安乐此时还是个七岁小女孩,她说话的声音却散发出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还有一种与自身年龄极不相称的雄厚底气。只有李康宁能在她面前显得泰然自若。
“是的,安乐你没猜错。另外,幸好三年前老爹在我们的提议下开设了殿试,不然的话,现在恐怕韩瑗老先生早就不堪重负而辞职了!”
男孩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乎就让汐芷、汐言把这些批阅完毕的文件装在小推车上。姐妹俩就像拉着煤车似的把这些东西拖出了立政殿。
在享受了短暂的平静后,李安乐拿出一本画册,满怀深意地说道:“商量一下正事儿。康宁,看一下我画的草案。”
李康宁看到李安乐所画的示意图,瞬间明白了李安乐打算怎么做。
“现在大唐帝国现在的条件,暂时只能先把‘两酸两碱’这些无机化工的底层基础搞出来。至于碳酸钠这种弱碱嘛,一方面可以照抄侯氏制碱法,另一方面,还可以从灵州夏州那边开采。吐谷浑和吐蕃那儿也有不少天然碱矿,不过吐蕃暂时不在手里,以后再说吧。”
李康宁这就表示了,“嘿嘿,以后的历史将会记住酸碱女王李安乐与她的瓷室接触法了。”
“我大唐瓷器制造业这么发达,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女孩儿得意道。
男孩儿接着点了点头说道:“关于硫磺的制取,除了用黄铁矿以外,确实还可以对天然硫使用蒸煮法来提取。还有更重要的关于钢铁冶炼的内容,我完全支持你的看法。”
女孩儿叹息道:“以现在的条件,转炉是别想了。但我们完全可以做蓄热式炼钢平炉,也就是做一种特大号的坩埚。”
然后李康宁只是又喝了口茶,一脸坦然曰:“嗯,反正还要看产铁的高炉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这点小问题就不必担心了。前几天我刚刚指导将作监的工匠们建设了一座新式高炉,现在这玩意儿跟几天后完成的一号平炉一定可以给你来个双喜临门!”那张绝世美人胚子的可爱脸蛋灿烂地笑开了颜色。
“那就在等几天,让我们一起看个痛快!”李康宁也没急着马上就去参观。他完全相信,如果是她出手,一定没有问题。
数日后的中午时分,安乐康宁二人组在汐芷汐言姐妹的陪护下乘坐着马车。汐芷驾驶着马车不急不慢地行驶在大街上。
这一行四人的目的地是位于长兴坊的将作监。
妹妹汐言比她姐活泼,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兴奋地问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将作监参观什么呀?”
双子姐弟二人毫不在意这位侍女的僭越般的举动。
康宁意味深长地回应道:“你先别看剧透,等下咱们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总之,拭目以待吧!”安乐的底气无比充足。
这一路上,双子并没有带其他警卫人员,只带了常伴他们左右的汐芷姐妹。这对于这个时代的正常人而言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汐芷和汐言心里也清楚,以现在两位主人的战斗力来说,指不定是谁保护谁呢!
至于仪仗队什么的,早就被这对双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真要较真起来,自从康宁担任监国任务以来,安乐和康宁在户外行动的时候就从来没用过仪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