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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老太太的声音更大，还带着点得意，“这回你信了吧？我早说她不是个东西！”
“你别说话！”关胜男烦躁地对母亲吼。
沈梦昔按了门铃，屋子里一静。
足有二十秒，门开了，关胜男面带尴尬，“咳，欢喜你来了，不好意思啊！”
看到沈梦昔身后的两个年轻帅哥，她更是汗颜，扯了扯身上没来得及换下的警服，向后退了两步，“快请进，不必换鞋！”
宋明辉当先大步进去，真就没换鞋，沈梦昔和宋朝辉索性也跟着踏在了地板上。
关老太太见到两个大个子青年进来，愣了一下，看到沈梦昔，才放松了一些。
不等沈梦昔介绍，宋明辉已站在离关老太太两米远的地方，抱臂皱眉，紧盯她的印堂，直盯得她的头越来越低。
“抬头！”
老太太下意识立刻抬头，眼神乱转。
“别怕，这是我特意给你请的大夫，他给你看了，以后你就不会内心躁郁，老想着发脾气了。”沈梦昔走过去安慰她。
关老太太一贯欺软怕硬，如今在宋明辉的眼神下，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连对沈梦昔点一下头都不敢，喘着粗气，硬梗着脖子不动，那保姆更是吓得躲进了洗手间。
老太太觉得时间漫长难捱，其实，也不过是半分钟而已。
宋明辉让关胜男将轮椅转个方向对着窗户，自己站到老太太对面，逆光而立，霍然一指指向她的印堂，老太太浑身一僵，关胜男慌的要上前，被沈梦昔拉住。
那一刹，宋明辉仿佛周身发着光芒，指尖尤其亮，关老太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睛，宋明辉的手已经拿开，沈梦昔再看老太太的额头，只微微有点红，再无异常。
她又把关胜男朝前推了推，“还有她。”
宋明辉瞥了沈梦昔一眼，没说话，微微皱眉示意关胜男也坐下，如法炮制。
这次只有十几秒钟，他就收手，“好了。”
然后也不听关胜男道谢，径自下楼，十分的不耐烦。
“欢喜，我能感觉到不同！心里宽敞了很多，对！就是宽敞了！”关胜男并不介意宋明辉的态度，用从未有过的欢快语气，拉着沈梦昔的手晃着，又问关老太太，“妈，你呢？”
关老太太也笑，“气顺了，脑袋也轻了！”
沈梦昔笑着低头看老太太，“保持善念，精神内守，才能百邪不侵。老太太，往后你每天要念一千句阿弥陀佛，一句不能少。念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每个字都要念得认真清晰，记住了吗？”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干嘛念佛？”关老太太眼神忽闪，嘴硬地说。
“这个跟信仰无关，只是借此让你集中注意力，保持神的安宁。”
“神？这不还是封建迷信？”
“哈哈，精气神，是你的三个宝贝！信天上的神，远不如好好守护自己的神！”沈梦昔转头对关胜男说：“不计过往，不惧未来，老太太一切都会好起来！”
关胜男有一瞬觉得面前的女孩已经看透了母亲的为人，对她的过往行事了如指掌，她点点头，“那我明天给她买个计数器。
“老太太，你有个好女儿，她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关老太太哎呀一声，“对呀，你不说我还不觉着，俺胜男是比别人家的孝顺！”
沈梦昔也不去辨别那话的真假，跟关胜男道别。
*
沈梦昔三人去大赫山，查看在建的异能学院。
由于地势原因，学院还只是雏形，工地上到处是各色安全帽来来去去，他们也懒得靠近，只是登高远远观看一番。
宋朝辉边爬台阶，边说：“哥，你真厉害，关老太太这种病，欢喜都没办法呢。”
宋明辉哼了一声，“不是什么难事儿，我已经见过很多例了。”
“很多？”
“是，只不过老太太这个比较严重，似乎是暴雨前就已经染病。”宋明辉停下脚步，像训儿子一样，对宋朝辉说：“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这世界下完暴雨就平安无事了吧？”
宋朝辉一贯阳光开朗，行事也算果断，唯有到了宋明辉跟前，就下意识一副狗腿子拍马屁的架势，真不知道这些年，他和韩咏芳是过的什么日子，这就是PUA的一种模式吧。
“宋先生，关老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受了邪气侵袭，还是什么？”沈梦昔突兀地插言进来。
宋明辉转身过来，“这就是我在长安与你说过的暗系异能，我虽不能完全了解这种异能腐蚀魂魄的原理，但也窥得了一点规律，他们释放一种情绪能量，污染人的灵魂，特别是心中存有抱怨、恐惧、邪念的人，一旦感染，自身很难祛除，有人会自杀，有暴力倾向，甚至改变大脑神经元的突触和分支。我时常后怕得汗湿衣背，当日若没有你的鼎力相助，开启八个大阵，恐怕中原一带，乃至整个国土，也都会被暗系异能控制了。”
“情绪能量？”沈梦昔立刻想到自己的能量球，决定下次遇到一定要试一试。又忽然想起什么，“你是说，国外...”
宋明辉轻轻点头，“是，国内距离大阵较远的地区，已经有这种症状出现，可想而知其他国家了。”
“那，我们派出的学员岂不是...”
“不知道，”宋明辉沉吟，“或许他们自身强健，加上异能，可以抵抗暗邪侵袭吧。”
沈梦昔立即拿出手机，在新建立不久的外派十人的小群里，提醒他们特别注意安全，发现特殊情况立即汇报。
“阴阳从来都是推动自然规律的重要因素，唉，不可能，出现了这么多正向的异能者，而不出现负向的异能。就好像，你希望这世间都是好人，没有恶人一样，怎么可能呢，你杀了一个最恶的，那么第二恶的，就会变成最恶的。”说到这里，抬眼看了沈梦昔一下，“你好好修炼吧，三个月后，无论如何都要去探探百慕大了。”
宋朝辉大惊，“哥！你让欢喜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哪里也都不安全！你以为我愿意让她去冒险吗？...话说你觉醒异能倒是最早，可你，到头来能做什么？除了察言观色讨人欢心，被你妈唤做宝宝也疼得像个宝宝，还能做什么？”说到最后已经是疾言厉色。
宋朝辉耷拉着脑袋，攥紧拳头，不说话了。
“不服气就拿出来点本事来，别跟个娘们似的！”
这一席话落到沈梦昔耳中，却是别一番感受。她仿佛看到那未曾谋面的儿子，几岁大的豆丁，委委屈屈地站在墙角，被黄药师也是这样呵斥着。
眼前忽然蒙上一层水雾，放下正打字的手机，她深吸一口气，就要开口，却见宋明辉忽然望了过来，眼中先是诧异，接着就是一阵心虚，掉头就下山了，“好好练功！”
沈梦昔提气向着山顶飞奔，宋朝辉站在台阶上，左看看右看看，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