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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卫三公子乍一看与之前冒充过她嫡长孙的那一位,还真有些相像。又或者换一个说法,是那一位与卫家人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但仔细看来,面前的这位卫三公子却不如那一位长得出众。只是一双带着冷意的眼睛,与那一位如出一辙,也难怪自家孙女会认错的人,一心一意觉得眼前的卫三公子是她死去的哥哥。
“三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老身的长孙在世之时,最疼爱的便是我这孙女。所以见了三公子,才一时看花了眼,把三公子你当成了她的长兄。”顾老太君抱歉地说道。
经过那一位的事情,他们顾家人实在不待见卫家。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倘若今日没有卫三公子,后果便真的不堪设想了!
卫连城垂了垂眼帘:“卫家与顾家也算是有亲,顾家表哥在江左时,同我走得最近。既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我怎能见死不救?”
祖孙两人向卫连城道过谢,顾老太君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顾明微,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院子。
两人离开之后,冷面才心惊肉跳地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这间禅房没遮没挡的,藏也无处可藏,他可不像他们家主子扮成卫家公子的时候,还特地易容了。
刚才那个情形,要是被顾四姑娘瞧见了,不怀疑他们主子的身份才怪!好在顾四姑娘没发现,要不然他可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不过,冷面也没敢直接问他家主子,只是等到他与师妹金月私底下见面的时候,才提起这件事:“明明前些日子唐小公子上门,主子才拒绝了见四姑娘。可不知为何,主子临时却改了主意。”
“主子的深意,哪是我等猜得透的?”金月听到了面提起顾明微,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我离开顾府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来得及与四姑娘打。现在想起来,心里仍过意不去。”
冷面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在远处忙活的墨香,压低声音对金月道:“今年四公子的忌日,墨香还悄悄地给他烧纸钱了。”
听到师兄这么说,金月顿时朝墨香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同时,自己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至少她还知道顾四姑娘与顾四公子其实是同一个人,不是么?
经过杨家公子这件事情,顾明微暂时对相看的事怕了。杨家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该处置的人也都处置了。
然而,顾明微还是觉得这件事情疑点众多。
第一,那杨家外室的母亲一介农妇,是如何得知官宦人家女眷的行踪的?第二,即便她凑巧得知,又是如何从顾家一堆女儿当中准确的认出她来,还不带一丝犹豫的呢?
再联想到去白塔寺烧香那日,李氏与顾明棠两人早早地就避到一边,免得自己受到任何牵连的做法,也实在是撇得太干净。
都无需去验证,顾明微就能断定,那天的事情定是她母女二人的手笔。这从最近几日,她二哥三哥突然送了几样好东西到她手里,就能看得出来。
每当李氏母女做错事情,她二哥和三哥都要想着法子替她们两个找补。也许他们以为他们的补偿,会让顾明微心里少记恨母女二人一些。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仇早在上辈子就已经化不开了。
但顾明微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自己都不打算深究此事的时候,她二哥顾明德却站了出来,把自家妹妹做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顾正渊知道之后勃然大怒,冲到飞鸿斋去,让下人搬来了大凳子,将惊慌失措的顾明棠绑在凳上打起了板子。
顾明微和顾老太君是最后赶到的,一进飞鸿斋的门就看见李氏涕泗横流地朝凳子上的顾明棠扑了过去。好在下人眼疾手快,直接把板子收了回去,若是直接落在李氏的背上后果不堪设想!
“一定是你!一定是前几日你与棠棠吵嘴,听到棠棠提起你母亲明氏,你便怀恨在心,借着杨家外室的事情,想要栽赃陷害棠棠!顾明微,棠棠好歹是你的亲生姐妹,你怎么就这么歹毒呢?”李氏满脸泪痕,象一支护犊子的母兽,盯紧了伤害她女儿的罪魁祸首。
顾明微还真没有料到,距离顾明棠从祠堂后院被救出来,才过了一年的功夫,竟然又见到李氏这副模样。
“够了!”顾正渊彻底沉下脸来,冷笑着看了一眼李氏,指着趴在板凳上已经晕过去的顾明棠道,“李氏,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阿微可是她亲姐姐啊,她联合外人想把她亲姐姐的脸划花,你竟还有脸攀扯别人?”
顾明微惊讶地看了一眼她父亲,顾正渊一向偏袒李氏母女,便是铁证如山摆在眼前,他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日破天荒的为她打抱不平来,她竟有些不自在了。
她又看了身旁的祖母一眼,顾老太君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顾明微也没在这个时候出头的意思,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声也不出。
李氏见她不说话,便冲着她尖声喊道:“你倒是说话啊,分明是你自己在白塔寺落单,与棠棠又有什么关系?你平时不是伶牙俐齿,哄得你祖母哥哥个个围着你转,今天怎么哑巴了?我看你是心虚,这才不敢说话了吧?”
顾正渊一直站在一旁,冷着一张脸,听到李氏说到这里,走上前去一耳光甩在李氏脸上:“你还不思悔改?你以为此事是阿微向我告的状?!这事是明德那孩子告诉我的,他说治家不严必有大祸,你若再纵容下去,迟早闯出抄家灭门的事情来!”
“怎么会?!”李氏闻言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明德可是棠棠的亲二哥啊,难道他现在就连一母同胞的骨肉亲情都不顾了吗?”
“糊涂!”顾正渊见李氏到了现在,仍然着眼于内宅的争斗,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此事也就是没有确凿证据罢了,若不是如此,京城衙门早找上门来了!你以为衙门里的府尹也是她顾明棠的哥哥,无论她闯出什么祸,都替她遮着掩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