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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你终于醒了？”“什么叫终于？”
程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
天光微亮，似乎一夜还没有过去。
“你都昏过去五天了，怎么不是终于。”阿九哼了一声，从程睿的腿上，跳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长毛。
“五天？？”
“是啊！那个女修士都来看过你一次了，发现你坐在这儿不动，就走了。”阿九点头。
“啊？？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还要我怎么叫？我又抓又咬了半天，你动都不动。我就算替你开口留她，也要人家听得见我说话啊！”阿九哼了一声。
“那她不会以为我死了，然后就不理我了吧？”程睿一脸的担心。
自己这算是错过仙缘了吗？
“怕什么！你不是刚吃了一个宝贝吗？”
“哦，对，我吃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程睿这才想起来那个让自己受尽了百般苦楚的东西。
“断仙石。”
“……什么东西？石头？？”
“自己看。”
阿九一挥爪子，那个已经消化在程睿体内的黑球的虚影再次出现，旁边还配上了说明。
【断仙石】
【又名仙铸石。】
【渡劫修真者历九九天劫时，元婴被第八十一道天雷劈碎之后的结晶。】
“这石头，这么稀有的？”
看完了说明，程睿倒吸一口冷气。
修真之路的终点，是渡劫成仙。
所谓渡劫，就是要只身面对来自天雷的洗练，扛住了，飞升成仙，没扛住，陨落为泥。
每个要渡劫的修真者需要面对的天劫的难度，会因为他的修炼方式，修炼速度，以及种种不知道的原因而有不同，从“二九天劫”的十八道天雷一直到“九九天劫”的八十一道天雷。
一般来说，除非恶贯满盈又或者顺利到逆天的修真者，根本没机会见到六九之后的天劫。
九九天劫……
这么说吧，程睿在宁海做灵源的时候，那群小孩子之间互相骂人用的话就是“你个遭九九天劫的家伙”。
翻译成程睿前世的话，叫做“天杀的”。
修真之人本已不多，能修炼到大乘巅峰准备渡劫之人更是凤毛麟角，而其中，又需要面对九九天劫之人，可以说万中无一，这其中能扛到九九天劫的又能有几人？而且还必须要倒在最后一道劫雷之下……
这已经不是稀有这个字眼能形容得了吧？
传说，确实是传说。
“当然！”阿九一抬下巴，“我说你那个系统那么废是你自己的问题，现在信了？我这里好东西有的是，只是你不配……”
“你闭嘴。这一次我不是凭本事抽到的奖？”
“你那是运气！”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程睿哼了一声，“不过这玩意真这么厉害，那我现在岂不是有了大乘巅峰的修为了？”
“你吃了猪脑，你就变成猪脑子了？”阿九笑了，“更何况那只是元婴被劫雷洗练过的碎块儿，原本的修为早就被天雷给劈散了。”
“没修为了？那这玩意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无论是九九劫雷之力，还是凝成元婴时修士的那股意念的残留，都能让你受益吧？”阿九问程睿。
“那雷，确实厉害。”程睿回想起了自己晕过去前的那种滋味，一言难尽啊！“可是也未必就能改善我的修真资质吧？”
“这种里面含有天道的东西，要改善一下你的修真体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阿九摇了摇头，“青玉阁号称是遍布九州，这帝丘城里肯定也有，你去测一下不就是了？”
“去青玉阁检测灵根？我记得玉掌柜说过，灵根检测好贵的！”
“贵？一百两总够了吧？你又不是没有。”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道理。”程睿乐了。
“不过我觉得你在出门之前，最好先收拾一下。”阿九拦了一下程睿。
“为什么？”程睿本能的追问了一句。
然后才发现，他的手上，淡淡的蒙了一层像是黑泥的东西。
然后他发现，这层黑泥，不止在手上有。
全身都是。
走出了几天都没踏出的客房，找店家给他这里烧点洗澡水来。
可店家对于烧水没什么兴趣。
客栈的老板倒是一把给拉住了程睿，要房钱。
程睿入住的时候，交了一两银子，根本不够五天的房钱的。
见过来访的女修士的掌柜又摸不准程睿的身份，不敢随便赶他离开，甚至连房门都不敢进。
现在程睿可算是出来了，要钱是当务之急啊！
可程睿现在手边的散碎银子并不多，在龙门的时候，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
至于那张一百两的银票。
“我差人跟你一起去青玉阁取钱吧。”掌柜的看着那张银票，有点眼晕。
他这家店，一个月的流水都未必有一百两银子，这门多钱，他可找不开。
就在黑乎乎的程睿有些无奈的想要带着店小二出门去取钱的时候，一个程睿还算熟悉黑色的身影，走进了店中。
“神仙姐姐！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程睿看到走进店中的那个人，喜上眉梢。
“你这是怎么回事？”女修士打量了一眼程睿，一愣神。
“我要去去青玉阁取钱。”
“我说你身上这是……”
“不知道。”程睿摇了摇头。
不是他胆子大敢对着修士撒谎，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
“不知道？”女修士笑了，看了一眼跟在陈睿身边的店小二。
“女神仙，这位客人已经五天没有交房钱了，我们店里也是小本经营……”在旁边的掌柜连忙迎了上来。
咔哒，一锭银子，被女修士甩在了柜台上。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客人烧洗澡水去！！”掌柜立刻话锋变了，瞪了小二一眼。
“是！掌柜的！”店小二立刻眉眼通透的应到，“客官您先回房休息，我马上就给您送过去。”
“……多谢了。”程睿看了一眼那锭银子，点了点头。
带着女修士，回到了客房。
……
“我的房费用不了那么多银子的。”
“我身上没散碎银子。”
女修士坐在了房间内的桌旁，又打量了一眼程睿。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程睿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
他有种直觉，这个女修士应该看出来自己发生了一些变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懂。”女修士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
“喵，程睿，我觉得你这个不能叫做秘密……喵！！你踢我干什么！！”在旁边的插了句嘴的阿九很忧伤的躲到角落里舔毛去了。
“神仙姐姐，你忙完了？”程睿努力想要岔开话题。
“不过是七个孩子，把他们送回家而已。”
“孩子？”
“跟着你一起从宁海到龙门的中州人。”
“哦。”
程睿点头。
他之前听说，会有人来接他们回他们自己的家，还以为像是从宁海到龙门一样，是士兵或者商队护送呢。
没想到居然是修士。
不过想一想，也对，九州大陆这么大，用商队护送，那些距离龙门远的地方，到死可能都回不去家了。
所以这位女修士是到龙门去接那几个孩子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相声？
别说，还真是缘分啊！
“你要回云州吗？”女修士问道。
“云州……对于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又不记得那儿是什么样。”程睿摇了摇头，“那儿也没我的亲人。”
“嗯。而且你现在回云州，也不合适了。”女修士又打量了一圈程睿，点了点头。
程睿默然。
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你想要修真？”女修士认真的看着程睿问道。
“如果不想修真，我为什么要去宁海做灵源？”
“你去宁海的时候才多大年纪！又不是你自己想去的。”
“不是我自己想去的？？”程睿一愣。
这话里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这女修士身上的秘密，怕是比自己还多吧？
对自己这么好，而且好像还对自己很了解的样子……
她跟自己是有什么关系吗？程睿又想起了龙门破屋里那段自己有意封印了的记忆。
不行，现在还不到想那个的时候。
“神仙姐姐。”程睿一咬牙，对着女修士深深的一礼，“神仙姐姐，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有了一些变化。虽然具体是什么我自己都还不太清楚，但是我估摸着，或许我现在可以修真了……”
“你的手给我。”女修士打断了程睿的话。
程睿听话的递上了手。
女修士握住了他的手，下一刻，程睿就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手上进入自己的体内。
沿着经脉，直奔丹田。
女修士眉头一挑。
手松开。
“果然。”
“神仙姐姐……”
“我不可能收你为徒。”
“为什么？”
“自是有些原因的。”
“修真讲究一个缘分，我觉得与神仙姐姐你有缘，就算不是什么修真正途……”
“不是修真正途？”女修士乐了，一挥手。“你知道我是何门何派吗？”
她身上的黑衣，还有黑色的面纱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棕黄色的长衫。
跟那天程睿在龙门城见到的那个一身灰衣的昆仑门人的款式十分类似。
在胸口的位置，用金线，低调的绣着两个字。
天子。
“天……天子门？”程睿张开的嘴合不拢了。
四岛五绝三世家，九州大陆修真界的十二个顶级门派，并称十二道门，在宁海的时候程睿就已耳熟能详。
与号称天下第一仙门的昆仑仙门并列五绝之一的天子门。
天子门不是正途，天下还有正途吗？
“因为我资质不行吗？”程睿安静了好一阵子才问道。
是啊，十二道门之一，自己就算是运气不错，嗑了一颗断仙石，也未必就能把自己的垃圾修真天赋改造成入人家法眼的程度吧？
刚刚或许她就在检查自己的修真资质啊！
“可以这么说。”果然，女修士认可了程睿的猜测，“别说是我，你这资质，天下没几人会收你为徒。”
“这样吗？”
程睿苦笑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喵！程睿啊，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以后你还有抽奖机会，万一再抽中聚灵丹，或许还能改善你的修真资质啊！”在旁边的阿九感觉到了程睿身上那股沉沉死气，连忙开口安慰了程睿一句。
程睿看了一眼阿九，没有应声。
自己已经在十亿选项中，选到了一个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了。
再来一次？
我真有那本事我修哪门子道啊！我已经是神仙了好不好！
“不过我知道一个门派，你或许可以去试试看。”女修士开口说的又一句话，让已经堕入深渊了的程睿，再次飞了起来。
“好啊！好啊！”程睿几乎是立刻就应了下来。
“只是或许可以，我也不知道。”女修士打量了一圈程睿。
“我愿意去试试！”程睿点头。
“我不担保人家会不会收下你。”女修士再次打量了一圈程睿。
“不管行与不行，我都会感念神仙姐姐的恩德的。”程睿这句话说的十分诚恳。
“那你休息一下，明日我来接你去。”看着程睿的积极，女修士点了点头。
“……多谢神仙姐姐。”程睿对着女修士就要磕头。
女修士却一抬手，把程睿抬了起来。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磕头。”女修士淡淡的说。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都已经走到房门口，却又忽然回头，看向程睿。
程睿一愣。
“神仙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那你的相声，以后都不说了吗？”
“这个……我可能还是会说的。”
“恩，那就好，人，不可忘本。”
“……是。”
程睿有点狐疑的看了一眼离开的女修士的背影，点了点头。
不可忘本？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