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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心软了,你还是……舍不得让任景西受伤。”
任绍扬说着,目光淡淡。
“我不知道。”她说着:“也许是杨郦琼来找我那次说的太诚恳让我相信了,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任绍扬摇了摇头轻轻握住她的手臂:“你这是当局者迷。”
“在所有事情面前你都可以很果断冷静,但只有在关于任景西的事情上,你总是冲动……换句话说,是变成了最真实的程安。”
“你刚才在杨郦琼面前说的话,不就是在维护任家的形象吗?”任绍扬问着她,做为旁观者来说他看的很透彻。
程安捏了下手心却没有说话。
“你不想让旁人听到事情的真相传出去,这就是在证明,你心软了。”
任绍扬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在她的身旁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前。
“其实你会这么做,我一点也不意外。”他看向她目光温柔:“说到底,不管任家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有多大,任景西对你却是一直关怀备至。”
“以前,我也以为他除了任家的利益以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是我们都错了。”
任绍扬微微仰起头,目光有些许的深邃像是在回忆过去的什么事情。
“因为他最在乎的,只有你。”
程安的身子颤了颤,垂首不语。
眼眶里的泪水打转着,呼吸也变得些许沉重起来。
“他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思前想后顾虑重重。担心你受伤,担心你的处境,更担心你会被威胁。”
“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程安抿了抿嘴角,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我去看一看他手术做好了没有。”
“程安。”任绍扬喊住她,见她脚步在门口停了下来:“他若是熬过这一次,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睫毛轻轻颤抖着,手掌攥了攥又松开。
谁也没有看到她眼?的复杂和落寞。
任绍扬一直在等她一个答案,可最终却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她迈开步子消失在门口。
她跑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徐泽还在那里站着,只是脸色比她离开的时候要更差几分。
“怎么了?”程安压下心里的不安,强装镇定的走过去。
徐泽一怔看到她走来立刻收回情绪:“程小姐,您身上的伤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
“到底怎么了?”程安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炬。
徐泽望了她一眼,还是没有绷住叹了口气神色严峻。
“刚才医生说情况不是很乐观,让我们做好准备。”
她的脚步晃了晃险先没有站稳,夏宁连忙扶住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程安没有说话,紧紧凝视着手术室的灯。
一秒又一秒,如凌迟一般。
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如此漫长又令人窒息。
在程安好不容易把夏宁劝回去休息后,手术室那沉重的大门终于打开。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病人现在的状况依旧是很不稳定,我们需要转到ICU24小时监护。”
程安看到躺在病床上没有血色的任景西,心一下子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这样的任景西,实在是太陌生了。
“医生,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病人的头部受到重创,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好说。”医生回着:“他的胳膊和胸腔也有骨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你也不要太着急,我们会努力医治的,一切还要一步一步来。”
医生看得出来程安的恐慌和难过,耐心的安慰着,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离开。
程安不是不明白医生话里的意思,就算现在手术成功但任景西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问题。
她跟着病床一路到了ICU门口被拦下,沉重的大门一关上,她感觉和任景西好像隔了银河般的距离。
他在里面昏迷不醒,而她在外面生不如死。
“程小姐,您去休息吧,医院这里有我在就好了。”徐泽在一旁劝着。
她看着icu的门,轻声说道:“公司还有很不事情需要你处理,我在这里陪着他就好。”
“这……”
“徐泽,你也不希望他醒来之后还要操心公司里的一堆事情吧。”
这句话很容易的就劝住了徐泽,他皱起眉头明显有些踌躇。
可如果任景西醒来之后知道他把同样是病人的程安一个人丢在门口,他同样不会好过吧。
“孙倚不是说他一会儿过来的么,只要他过来了我就去医生那里治疗伤口。”
“那……好吧。”徐泽终于应了下来,有孙倚在总归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对了。”在要走的时候徐泽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憔悴的程安犹豫道:“何雨吟也在这家医院,您如果有空的话也可以去见见她。”
程安微怔朝他看了过去,可他只是微微颔首眼里意味深长。
徐泽离开后没多久孙倚就来了,程安知道肯定是徐泽打电话催了,不然怎么会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身边还跟着任绍扬。
“我陪你一起去医生那里看检查结果。”任绍扬走到她身边说道:“我已经把杨郦琼送回去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
“别再找借口了。”任绍扬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她:“再这样下去,恐怕下一个要住进ICU的就是你了。”
“你没有感觉到你在发烧吗?”任绍扬看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抬手摸了下额头眉头皱得紧紧的:“肯定是伤口发炎了。”
“程安啊,你可别倔了,你要是倒了宁宁我是真的劝不住。”
孙倚也跟着急了起来连忙劝着。
任绍扬不在好言相劝,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果然是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烧,医生见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不悦的连连数落了她好几句,立刻安排了住院。
“你手心的刀伤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日后你别说画图纸了,就是日常的生活起居恐怕都要成问题。”
这是医生对她说的最重的一句话,可她也只是低眉模样波澜不惊,好似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对比起生死未卜的任景西来说,她的手不能画图纸又算得了什么呢。
今后的好长一段日子里都能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打着吊水的女人坐在ICU的门口,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说,一坐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