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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有些事,真的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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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月下来,郡内的所有抗疫人员,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

    玉琼琚也时常觉得心绞痛,他自知是疲惫所致,可如今正是郡内瘟疫能否被控制住的重要阶段,他更是不能休息。

    李莲花见玉琼琚脸上的气色青里透灰,没有血色,比他看起来更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想要将扬州慢渡到玉琼琚身上,但却被那人制止。

    “花花,我没事,等这段时间忙完好好休息一场就好了。”

    这段时间的忙碌,两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怎么说过话了。

    正要培养些感情,大门被人“碰”的一声踹开。

    “我滴妈,可累死小爷我了。”

    沈确一回楼内就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也不管脏不脏,不过现在瞧他身上的这身行头,看起来还不如琼琚楼内的地面干净。

    “小爷有个好消息。”

    “我有一个好消息!”

    “嗷!!!”

    王瑾瑜兴冲冲的进屋,没留神地上的沈确,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过去。

    “抱歉哈,沈公子。”

    见沈确躬着身子,虾米般的满地打滚,王瑾瑜连连道歉。

    “他还有那滚着的劲头,就是无碍。”

    莫名的,见沈确一如既往的倒霉,玉琼琚心里倒是舒畅了很多。

    李莲花轻轻拍了一下玉琼琚的背,又问:“两位可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那我先说,今日统计,城内已经没有新增的感染者,瘟疫已被我们所控制住。”

    王瑾瑜脸上透出大喜过望的激动之情。

    沈确爬到凳子上,目光中的光彩少了很多,但还是勾着嘴角自夸道:“城内街边的死尸也被巡逻队清扫干净,我就说!南阳郡没我沈确不行。”

    两则好消息顿时让屋内的气氛也轻松了很多,几日不曾舒展开的眉头也放松下来。

    “老板,有些事找您商量。”

    钱掌柜敲了敲门,玉琼琚跟他走到侧屋去。

    “就是现在城内还有一些百川院的人,这群人也有想讨药的意思,不知该怎么?”

    钱掌柜见沈确时不时的蹦出几句挨千刀的百川院,也猜测他们其中是有过节,特此来问玉琼琚。

    玉琼琚扬了扬眉,倒是江湖中人体质好,能有如此时间坐等看他们的药效如何。

    “我吧,非常的不喜欢百川院,瞧不上他们那副德行,但是呢,表面的关系还是要处一处的,钱掌柜你懂吧。”

    玉琼琚向钱掌柜使了个眼色,余光偷偷观察另一屋的李莲花。

    钱掌柜会意。

    明白了,下绊子,主打一个膈应他们。

    等玉琼琚回去后,就见屋内的几人目光都看向他,玉琼琚有些怀疑的看了看间隔的木板。

    隔音这么差的吗?

    “不好意思玉公子,各郡总是要向上汇报人口的死亡数,因为我们郡内的死亡人口最少,所以朝廷派人询问了原因,我便将郡内有神医之事说了。”

    王瑾瑜面露愧色,这件事确实会给玉琼琚带来很多的麻烦。

    “我不可能去,但是我的药方你可以上报给他们。”

    全国上下爆发瘟疫,南阳郡甚至都算是比较轻的地区了,即使这样都让他如此心疲力竭,况且靠近了朝廷是非也多,他没必要给自己徒增麻烦。

    “但是朝廷的面子……”

    王瑾瑜说了半句,便停下,她已经有了处理的方法。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楼上休息去了。”

    玉琼琚搂着李莲花一起上了楼,难得可以早睡一天,当然要好好珍惜了。

    回了楼上,玉琼琚拿出一个剑盒递到李莲花面前。

    “这个是送给你的。”

    李莲花将剑盒打开,里面是一把软剑,此剑长三尺二寸,剑身上泛着银白色的光泽,锋利无比的剑尖,寒芒闪闪,剑柄的位置,镌刻着一朵桃色莲花。

    “我是有一把剑的。”

    李莲花眼波闪了闪,再次凝眸望向玉琼琚,眼里泛着淡淡的水色,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玉琼琚拉着李莲花坐下,用手抚他的脸庞,轻声说:“我知道,平时被你藏在袖中,但不见你使用,便猜你不愿在他人面前露出。”

    “是的,有些事,我觉得算了,也不愿在牵扯了。”

    李莲花从袖中抽出那剑,也是一把整体银色的软剑。

    “这把剑叫刎颈,是我最尊重的师兄送的,也是曾经与我如亲兄弟的人。”

    他的指尖摩挲着剑上的花纹,视线飘忽。

    玉琼琚动了动唇没有发声,努力维持着表面的自然,压下心中的疑惑。

    二姐明明说李莲花的师兄单孤刀,凭一己之力让所有人十年都是个笑话。

    是个恶人。

    “其实我也不叫李莲花,我叫李相夷,曾经也是个大混蛋,目中无人,强势霸道,做了很多错事,一意孤行去攻打金鸳盟,害的五十八名兄弟身亡,更是害的师兄不仅被金鸳盟杀害,尸体被夺,无法落叶归根。”

    李莲花的眼神很是落寞,是玉琼琚曾经没见过的。

    玉琼琚将手扶上他的背,语气认真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不能也去谩骂曾经的自己,毕竟他一个人孤身行走也是迷茫。”

    “我没认识过曾经的李相夷,但我认为他十五岁便是天下第一,有所傲气是难免的,可他又不是仙人,做不到事事周全,江湖上本就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刀头舔血的买卖,李相夷不可能保住他们不死,五十八条人命,是你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批判,是四顾门将事推在你身上的卸责,你可以愧疚,但你不可以用它折磨自己。”

    “我无论你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我都请你正视自己,你不是罪该万死的人,罪该万死的是那些背信弃义,从中作梗的小人。”

    玉琼琚说着随即目光坚定,问李莲花:“你恨他们吗?”

    “有几年确实什么人都恨。”

    回忆涌上心头,他曾经也恨过所有人。

    立誓即使坠入地狱,也必爬回来报复。

    无论是角丽谯,还是笛飞升,又或是纪汉佛、白江鹑。

    这些人在他最痛苦挣扎的时刻,他苦等一日一夜,那些歃血为兄弟的人竟没有一个前来援手,没有一个为他分担,甚至将死之时没有一个为他送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