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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觉得城中孩童失踪案事有蹊跷,但相较之下,还是边关之事更加地十万火急。
陆修远本欲即刻出城赶往苗寨,想等处理好边关危机再来插手城中之事。
可白衣遥说出城后还要赶很久的山路,马上天黑了,夜间赶山路危险重重多有不便,建议在城中先将就一晚。
几人考虑也是,于是就找了个还在开张的客栈,住进了客栈的房间里。
苗疆一带巫蛊盛行,他们不敢食用城内的任何东西,只草草吃了些自己带的干粮,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入夜,陆修远夫妇和禅木曲小幽心中有事无法安睡,索性就一起来到大街上,一方面散散步,一方面试图找到孩童失踪的线索。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阵阵凉风轻轻吹着,除了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家家门窗紧闭,如同一座死城。
“究竟是什么手段,能让一个个活生生的孩子凭空消失一般?”夏悠南边走边嘟囔,大眼睛咕噜噜地向四周打量。
“不管怎么样,肯定不是妖邪作祟。”曲小幽清冷地回应。
“那边有人!”禅木忽然轻呼一声,示意他们往右前方看去。
就见右前方的一栋房子的大门被一只小手打开,然后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从门内走了出来。
许是为了防止孩子丢失,那门前还拴了一条大狼狗。
听到动静,大狼狗警惕地睁眼看去,见是自家小主人,便没有吠叫,摇了摇尾巴,又趴下闭上了眼睛。
那孩童走到门外后又将门关了上去,然后就径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见此情况陆修远四人面面相觑,随后默契地跟了上去。
那小孩儿行走起来异常飞快,接近小跑的趋势。
令人疑惑的是,他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完全不看路。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好几次,都又麻利地站起继续走,如同感觉不到疼痛。
肯定有问题!
陆修远几人都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一时间都提高了警惕,准备随时出手相救。
不过是六七岁的小男孩,疾步走了近半个时辰,却完全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脚步都未放缓一点,直到出了城门。
出了城后,他像是有固定的目标,又顺着某条小路走了一会儿,最终来到了一条河边。
夜深人静,荒山野岭,寂静的河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幽幽的光。草丛中不知名虫子发出嘶哑凄厉的叫声,为这夜色平添一分诡异之感。
“六七岁的孩子胆子最小,怎么敢孤身一人来这里?他想干什么?”夏悠南有些担心地嘀咕。
陆修远眼睛紧紧盯着已经靠近河边的小孩儿,神经绷到最紧,随时准备出手。
那小孩径直往河滩某处走去,几人跟近了才发现,那处靠近岸边的河面上竟漂浮着一艘小船。
那小孩正是奔着那小船的方向去的。
陆修远脸色一变,看了看宽敞的河道,又望向河对面那黑森森的群山,心知不能再任由他走下去了。
“快去阻止他,只要他一坐上船,我们就没办法再跟踪下去了!”
他话音刚落,曲小幽几人就火速使出轻功朝那孩童追去,在他踏入小船之前拉住了他纤细的胳膊。
“你是哪家的孩子?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到这里干什么?”夏悠南迫不及待地询问,待看清他的脸却不由得噤了声。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到那孩子面色青黑神情呆滞,一双眼睛大大地睁着,瞳孔里却没有一点焦距,如同盲人一般。
要不是他正直挺挺的站在这里,几人还以为他是个死人。
在这阴森的夜里,看着这样一张诡异的脸,夏悠南只觉得浑身直冒凉气。
“小孩儿,你来这里干什么?”曲小幽上前蹲在小孩的面前,表情严肃地问道。
那孩子对她们的问话置若罔闻,直挺挺地立在那儿,眼睛都没眨一下,表情依旧呆滞。
“这小孩儿不对劲儿。”陆修远说道,想了想提议说,“先把他抱回去交还给家人吧,等他清醒过来我们再问话。”
“好。”曲小幽答应,伸手抱住了那个孩子。
突然,河对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声,那吼声诡异万分,时而像狼,时而如虎,恐怖至极。
几人一激灵,顿时齐刷刷地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然而夜色太浓,河对面的群山如同一个个漆黑躺卧的巨人,根本就看不到有人影和其他的东西。
“这就是那个老伯所说的妖怪的吼声!”陆修远猛然想到了今天那老伯说的话,出声提醒道。
不等其他几人有所回应,就见那孩童忽然有了动静,眸子泛红,表情变得凶狠,小兽一般在曲小幽怀里奋力挣扎。
一边挣扎,他上半身一边朝那岸边的小船倾去,明显是想坐上小船过河。
“我们快抱紧他,不能让他挣脱!”陆修远急声吩咐,几个人纷纷出手阻止那小男孩的挣扎。
小男孩眉眼间全都是骇人的戾气,咧着嘴呲着牙,嘴里还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你怎么了?别乱动!”离他最近的曲小幽使出浑身解力按住他。
远处的吼声还在继续,一波高过一波,诡异凄惨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那孩子也随着吼声挣扎得愈发激烈,手脚并用地扑腾,陆修远等几个大人几乎要抓不住他。
“哎呀!”曲小幽突然惊呼一声,原来是那小孩挣扎不过气急败坏,竟趁曲小幽不备狠狠咬在了她的胳膊上。
禅木一惊,忙狠狠挤住小孩的脸颊,小孩被迫张嘴,曲小幽这才得以解脱。
“小幽!”夏悠南吓了一跳,慌忙去查看她的伤势,“你怎么样?没事吧?”
曲小幽是习武之人,对这点伤痛自然是不放在眼里,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继续控制怀里不安分的孩子。
那讨厌的吼声还在继续,孩子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挣扎不休。
“他好像是被那奇怪的吼声操控了!”陆修远发现了猫腻,双手捂住小孩儿的耳朵。
果然!耳朵一被捂住,那小孩立刻停止了挣扎,恢复了原先木头一般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在搞鬼?”夏悠南又看向河对岸,气得柳眉倒竖。
陆修远沉思片刻,说:“敌在暗我在明,中间又隔了这么一条河,我们是不可能去查看的。
“先把孩子送回去吧,看他什么时候清醒,我们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之后,夏悠南捂住孩子的耳朵,陆修远则抱起孩子,顺着原路朝城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