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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网吧里,张杆和李丘泽大笑不止,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还以为俩人玩游戏把脑子玩秀逗了。
“泽哥,赚大发了!”
“低调,低调。”
“能值多少钱啊?”
“不好说。”
李丘泽切换屏幕,点开了5173,血煞斧目前数量太稀少了,他们区根本没人在卖。
大多数人玩游戏,还是为了体验其中的乐趣,而不是靠游戏赚钱,特别是这个年代。
他又看了看别的区,还真找到两把,一把卖两千五,一把卖一千六,差得还蛮多的。
主要每个区的行情都不一样。
“咱们区应该不能低于一千六吧。”张杆也侧头打量。
就算是一千六,那也是狂赚呀!
他们原本最大的目标,只是爆一个顶级飞机,也就三百块钱,卖的话,顶多二百五,这下直接翻了六倍不止,完全是意外惊喜。
李丘泽没发表意见,能卖多少钱,要取决于老板们愿意出什么价。
游戏里有不少人正在M他。
他逐一回复过去:自己带价,合适就卖。
半夏微澜ぺ:“二爷,一个帮会的,诚心买,八百块怎么样?”
“我靠,这家伙想啥呢。”张杆都想跑到帮会频道里骂人。
李丘泽倒没太大反应,因为没有行情嘛,大家也就凭感觉出价,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很正常。
╰╮冷色調╭╯:“二爷,讲真的,毕竟是阶段性武器,我出一千,这个价格应该可以吧。”
又是一个帮会的玩家,只是他们出价都不高,总想着占“帮会自己人”这一点的便宜。
关键李丘泽压根不认识他们呀。
复仇★之怒:“兄弟,真卖?一口价,一千三,怎么样?”
这人还算实诚。
李丘泽感觉讨价还价的话,一千六也能卖到。
╃凉城空巷°:“我刚去5173上看了眼,整个游戏就两把血煞斧在售,一个两千五,一个一千六,咱们区没有,我也不说最高的,也不说最低的,取个中间值,一千七百块到顶了,行就行,不行算了。”
这家伙的购买诚意算是最高的了,脑子也相当清醒。
那李丘泽心里也就有数了。
“卖不泽哥?”连张杆也觉得一千七的价格还可以。
李丘泽摇头,他心里早有了主意,压根就没打算单卖这把武器,只是想探探老板们的底。
他准备将这把武器和账号打包卖,这样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他的游戏账号如果单卖的话,破千的可能性不高,正常预计也就六七百块钱。
就算七百好了,再加上血煞斧卖一千七,总共两千四百块。
但如果捆绑着一起卖,高等级加上好武器,他这个号目前单挑基本无敌了,新玩家进服买了就可以激情,价值肯定更大。
俩人又玩了几个小时,刷了些游戏币,凌晨三点多时,李丘泽打开5173交易网,把截好的几张游戏图片挂了上去,定价三千二百块。
也需要赶紧出手掉,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血煞斧一旦再爆出几把,价格很可能走低。
真能卖到这么些钱,他完全可以想些其他的赚钱门路,应该也更轻松。
肝通宵实在太磨人了。
“是不是高了点?”张杆挠着头问。
三千二百块在他们县城里,好多人需要半年才能赚到。
“没事,先挂着,晚上过来看看。”李丘泽说着,葛优瘫在靠背椅上,准备睡一觉了。
明天…不,应该说今天,是礼拜天,王强培训中心那边放假,和以往一样,他要回大伯家去,顶个熊猫眼就不太好了。
……
“喂,醒醒。”
早上,李丘泽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喊起来,旁边的张杆也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都已经八点多了。
离开网吧后,李丘泽找了个ATM机,取出一百块钱,带着张杆吃了个早餐后,又分给他五十块,当做饭钱。
他显然不是那种会在家里做饭的人。
也没这项技能。
俩人分开后,李丘泽先回到培训中心,又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差不多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起来,洗漱好,换了身干净衣服,步行前往大伯家。
他奶奶一共生了八个孩子,那年头提倡人多力量大,夭折一个,还剩下四男三女,他爸是最小的,目前来说也是混得最差的一个。
其中有些缘故,等日后再表。
大伯家总体来说,是日子过得最安逸的。
他还有个三伯,做生意的,有钱还他有钱,但是有钱不代表就幸福。
他读小学的时候就住在大伯家,都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大伯日子过得不错,对最小的弟弟,也就是他爸,还是蛮照顾的。
二十来分钟后,眼前出现一个两层小楼,屋顶还有个隔热层,门前靠着马路,用水泥铺出一方小院子,墙角摆了几盆植被。
这就是大伯家了。
算不上大富大贵,在他们县里属于中等左右的小康家庭。
推开窗纱门,进门就是堂屋,地面铺着大理石,不是瓷砖,十几年的房子了,那年头好像还没什么瓷砖,有条件的家庭都直接铺大理石。
听到动静,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从里屋走出来,身上系着围裙。
“大妈。”李丘泽笑着打招呼。
他大妈叫程春兰,农村出来的,也没什么文化,嫁给他大伯被很多人认为是高攀了,因为他大伯没退休之前,有官职在身,算是乡长一级。
不过他却知道,大伯家有如今的安稳日子,六成的功劳要归功于她。
就说一件小事吧,当官的肯定少不了人送礼,其他的不说,就是逢年过节,单位下属拎来的东西也不少,什么烟酒茶叶、滋补品之类的,用都用不完,那怎么办?
换有些家庭,可能会拿去卖了,或者转送其他人。
但是他大伯家不会。
他曾经不止一次,半夜的时候看到他大妈拎着几只袋子出门,特地去远一些的地方,把放过期的东西全扔了,也听到过一些谈话。
这就是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妇女的智慧。
“丘泽来了,正好,把车骑着去接下家威,你姐临时有事回不了。”程春兰说着,还看了看墙上的壁钟。
李丘泽诧异:“诶,家威没放假吗?”
家威是他堂姐的儿子,堂姐离婚了,所以儿子一直放在娘家,作为老两口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仅能天天看见外甥,平淡的生活也多了些调剂。
“这不五一多放了么,这个星期要补回来,下午才放假。”
李丘泽噢了一声,从条台柜上拿了钥匙,边朝门外走,边问道:“大伯呢?”
“他还能干嘛?又找人下象棋去了呗。”程春兰言语中有些埋怨,但脸上并没有不高兴的神情。
老两口应该也是想到他就快过来了,不然大伯肯定会自己去接,不过他接没那么方便,还费钱。
门口停着一辆小毛驴,大伯不会骑,他当年在位的时候,专门配了辆吉普,还有司机。
他们这里管小毛驴叫“木兰儿”,李丘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叫,或许早年有个叫“木兰”的品牌吧,先入为主了。
骑着木兰儿,一路风驰电掣,感觉还挺骚包的。
这年头的小县城,别说汽车了,小年轻有辆小毛驴作为坐骑,那就是很拉风的事。
快要接近目的地时,李丘泽才想起一件事情,邮电幼儿园,旁边还有一所学校,他们县最好的学校。
县立一中。
跟他之前读的二中一样,也是高中,每年至少有两三个清华北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现在就在这所学校读书。
而且这还不是重点。
坦率讲,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期间也经历了很多事,少年时代懵懂的爱恋早已淡化。
但是多年以后,那时李丘泽已经二十六七岁了,某天,他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打电话的人,就是这个女孩。
对方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过我?”
当时他还在想呢,这是个啥意思啊?原来你当年也是喜欢我的吗?
他着实兴奋了一会儿,头脑发热,直接来了句:“要不我现在来找你?”
可对方却说:“不用了。”
接着电话就挂断了,他再打过去,对方一次都没接过。
老实讲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懂对方是个什么意思,打那通电话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