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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航皱起眉,心里暗暗寻思着,梦儿小姐是哪位?
说起来,也不能怨他不识人。
他出生在北萧,自小跟着爹娘回京的次数并不多,长辈倒是认识一些,其他的人,特别是未出阁的女子,他是真没啥印象。就算这一两年在京城混,他也是躲着不冒头,要不是小舅舅和小舅娘的缘故,他窝在赌场里压根就没想过出来。
他这头还没来得及回门外的话,楚中菱先是气上了,指着他便质问道,“什么梦儿小姐?找你做何?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招惹其他女人了?”
萧玉航回过神,顿时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招惹其他女人了?”
天地良心,他在她之前,对女人最多看两眼,可从来没起过别的心思。就算跟着人往那种地方跑,他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白莲花!
楚中菱本来就在跟他闹情绪,突然有女人找上门,还指名点姓要见他,这可算是沸油泼在了火星子上,直接把她脾气点着了。
“好哇,你始乱终弃,都开始招惹其他女人了!我知道,你是嫌我不能生养,所以才想给自己找小的!萧玉航,我恨你!”楚中菱骂着骂着突然扑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见状,萧玉航心窝子里是既好笑又好气。
听见个女人的名字就说他始乱终弃?见过栽赃嫁祸的,还没见过这样的栽赃嫁祸!
再说了,她不生养是他有意造成的,什么小的大的,真是够扯的!
他伸手欲抱她。
但楚中菱反手便将他推开了。
他不得不冷了脸,直接用了几分蛮力将她抱起来,往腿上一搁,带怒的瞪着她,“不听哄了是不?什么乱七八糟的屎盆子都敢往我身上扣,是不是想找打?”
楚中菱扁嘴看着他,像是被他恼怒的样子吓到了,挂在眼角的泪珠儿都没敢往下掉。
印象中,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日他才这般凶,自他们好上以后他就再也没凶过她了。这会儿又见他凶样,她哪可能不怕?
萧玉航从她腰间扯下手绢,赌气似的给她擦脸。
别看他臭着脸凶巴巴的,可当手绢触及到她细腻的肌肤时,他动作自然而然的便温柔了起来。
“我就你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再乱说当心我让你连床都下不了!”
“以前的事谁知道呢!别以为我没发现你收藏的那些画本!”楚中菱哼道,还不想服软。
萧玉航冷脸绷不住了,在她耳边噗嗤笑道,“有那些画本不代表我就有什么不轨之举,成亲后不也给你看了,你不也看得津津有味?”
“我……”楚中菱顿时羞红了脸,但仍旧不服软,“都是你教的!”
“嘘!”萧玉航冲她使了使眼色,然后咬着她耳朵道,“你是想外面的人都听到?”
楚中菱这才收了声,并一头埋进他颈窝里。
萧玉航呼了一口气,轻拍着她又哄道,“不闹了好么?咱们好好的看别人笑话,如果我们闹起来,那我们就成别人眼中的笑话了。你是想看别人笑话,还是想被别人笑话?”
楚中菱偏头冲他下巴哼道,“当然是看别人笑话了!”
萧玉航低下头在她红唇上轻吮着,“孩子的事不用急,我们还年轻,当爹娘早了些。”
“可爹娘等着抱孙子呢!”
“我还想让他们再生一个呢!”
“噗!”楚中菱忍不住喷笑,然后拿拳头捶他,“你要敢当着娘的面说这话,娘铁定追着你打三天三夜!”
终于把人逗笑了,萧玉航随即把她扑在床上,该他耍赖了——
“菱儿,这都好几日没要了,你是不是该补偿我,嗯?”
“你……唔唔……萧玉航……唔唔……你流氓……”
“还敢骂自己夫君?欠收拾!”
“啊!”
院门外。
瞿柯梦等了小半个时辰,频频往院门里瞧,越来越没了耐性。
可院门有瑧王带来的侍卫把守,院里还有众多宫人,她便是想闯也没那个胆量。
就在她心里恼火,想着要不要先离开时,就听院内传来宫人的声音,“小侯爷,梦儿小姐就在院门外。”
“请她进来吧。”
“是。”
随后,便有一宫人走出院门,对瞿柯梦引道,“梦儿小姐,小侯爷让你进去。”
瞿柯梦压下心中愤懑,端秀的进了院子,然后随宫人进了堂屋。
这里原本是瞿敏彤一家住的地方,现在被收拾出来给萧玉航和燕容泰他们几个住,家什换了,内饰也重新布整了一番,虽然还是比不得其他院子宽敞,但跟以前比起来,雅致得多,也顺眼得多了。
看着主位上年轻隽美的男子,瞿柯梦一双风情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欣赏。
虽然西宁王生得温润如玉,可这小侯爷更年轻,且唇红齿白,眉眼生动和煦,极为耐看。
“梦儿拜见小侯爷表哥。”她盈盈作福,将大家闺秀之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她那细细柔柔的声音,娇中生媚,媚中含羞,若是一般男人,别说看到她这般花容月貌的模样,便是只闻此声恐怕也要酥了半身骨头。
可萧玉航是一般男子么?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可是混迹风月场所都能全身而退的男人,啥风情万种的女人没见过?脱光了往他面前一站他都嫌脏的,区区一个故作媚态的女人,指望着他被迷住,除非他脑子让驴粪糊了。
“梦儿表妹免礼。”萧玉航抬了抬手,并给宫人示意,“快给梦儿小姐备座。”
宫人随即便忙碌起来,又是给瞿柯梦摆置桌垫,又是为他们煮茶沏茶。
瞿柯梦见他如此周到,心下微悦,言行举止更加温柔似水,“多谢小侯爷表哥。”
对于晾了她半天的事,萧玉航半句都没提,在她落座宫人奉上茶后,他才笑着问道,“不知梦儿表妹找我有何要事?”
瞿柯梦媚眼看着他,半羞半娇地道,“知你们暂歇在此,祖母怕你们多有不习惯,可她同祖父腿脚不便,遂让梦儿过来问问,看你们这边缺什么,梦儿好去为你们置办。”
“有劳三舅公和三舅婆挂记,我们在此住得挺习惯的。”萧玉航感谢地拱了拱手。
“表哥,听说公主中毒,可有好转?”瞿柯梦关心的问道。
萧玉航瞬间收了笑,露出一脸忧色,“她虽性命无虞,但一直昏迷不醒。我本来是想等小舅舅和小舅舅前来救治,谁知他们不知去向……唉!”
瞿柯梦也随他露出担忧之色,“表哥,公主这般,我们也很是担忧。但梦儿听说一直都你亲力亲为服侍公主,瞧着你这般辛苦,梦儿真是于心不忍。表哥,恕梦儿言语冒犯,常言道,为人妇当以夫为天,即便公主身份尊贵,但她嫁你为妇,便应以你为尊。你是男子,哪有被她使唤的道理?你担心公主出事,梦儿理解,也为你对公主的这份真情所感动,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失了男子的尊严。”
萧玉航眉梢挑得极高,赞道,“梦儿表妹真是贤良淑德,哪个男子娶了你,可真是捡了宝了!”
面对他的惊艳之赞,瞿柯梦含羞带怯的垂下眼睑,“表哥过奖了,梦儿自幼学习女戒,自当明白为女、为妇、为母的道理。”
“哈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京城还有梦儿这般品貌兼得的妙人儿?今日同梦儿相见,真是让我稀罕啊!”萧玉航开怀大笑。
那一口白牙整齐耀眼,灿烂的笑比日头还明艳。
瞿柯梦是越发娇羞,看他眼神含着春色,妩媚到了极点,“表哥,祖母让我过来张罗,看看能否帮表哥做些事,若表哥不嫌弃,梦儿便留下来帮你服侍公主可好?”
萧玉航想都没想便点头,“好好,梦儿表妹如此体贴懂事,有你帮着我照顾公主,我可是求之不得呢!”顿了一下,他突然拧起眉心,眸光略带担忧的看着瞿柯梦,“只是服侍公主是个劳累活儿,我怎舍得让梦儿做那些粗活累活?”
瞿柯梦赶紧起身,很是自信地道,“表哥你放心,梦儿不怕苦累,梦儿是真心心疼表哥,想留在这里帮表哥做事的。”
萧玉航也起身,笑着对她挤了挤眼角,“既然如此,那梦儿表妹便留下吧。”
“是。”面对他逗引般的眼神,瞿柯梦心里都快美开花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小侯爷竟如此鲜活有趣,那空有封号却一无是处的燕容泰跟他比起来,简直没法比!
不,简直是云泥之别!
像这么有意思的男人,每日逗得自己开开心心的,多风趣多有情调啊!
可惜……
这么隽美又有趣的男人,却被一个草包公主霸占着!
可恨啊!
“梦儿,我要回房陪公主了,你要一起么?”萧玉航笑着邀请。
“……嗯。”瞿柯梦点头,并自觉的跟在他身后。
萧玉航也是真把她带进了楚中菱的房中。
楚中菱躺在床上,跟昨日一样假装不省人事。
瞿柯梦到床边看了看她,见她那脸色灰白失血,很明显的病态,自然没有过多怀疑。
“表哥,公主好像很严重,这可如何是好啊?”她转身看着萧玉航,一脸的心疼,“难为表哥如此照顾公主,梦儿真是好生心疼。”
这前后两番话,语气不同,含义也不同,特别是最后那一声娇媚入骨的‘心疼’,让楚中菱忽地掀开眼皮,并直接瞪圆了双眼。
萧玉航立马把床帘拉下,然后对瞿柯梦道,“以后有梦儿表妹帮着我照顾公主,我就不辛苦了。”
瞿柯梦讨巧地道,“表哥,你别同梦儿客气,需要做什么你直接吩咐便是。能在表哥身边替表哥分忧,是梦儿几世修来的福气。”
床帘里,楚中菱瞪圆的美目呼呼的燃烧了起来。
哪来的狐狸精,居然勾引她男人!
就在她心窝子怒火狂烧准备起身时,突然听见萧玉航说道,“梦儿表妹,那里有公主用过的厕盆,劳请梦儿表妹帮忙倒一下。”
瞿柯梦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唰地沉下。
他让她做事她无话可说,可居然让她给大湘公主倒尿!
萧玉航假装没看出她的抗拒,还不解的问道,“梦儿表妹,怎么了?”
“没……没什么。”瞿柯梦赶紧摇头,并转回头冲他柔柔一笑,体贴问道,“表哥,这些事大可叫下人来做,你怎能为公主做这些事呢?”
“没办法,公主就喜欢我为她做这些事,别的人做,不但她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表哥,你有何不放心的?这些事本就该下人做的?你是男子,怎能沾惹这些污秽?再说了,你是公主的夫君,她怎舍得你为她做这些?要是梦儿的话,梦儿才不会如此不知好歹,梦儿定会把你服侍得妥妥当当……”
感觉到床帘里的人儿动了,萧玉航不等她说完,打断问道,“梦儿表妹可是嫌脏?若是嫌脏,那便我来吧,你去隔壁歇着便是,别吵着公主了。”
想到他叫自己做的事,瞿柯梦是真的犯呕。可是见他要赶人,她赶紧应声,“表哥,你别急,梦儿这就去。还是你歇着吧,梦儿很快便回来。”
说完,她走到角落,将那盛了些尿液的木盆端了起来。
她呕不呕萧玉航不知道,反正她一出房门,他立马揭开床帘扑上了床。
“哈哈……”
“你做何呀?快起开!”
“菱儿,我跟你说……等我先笑笑!哈哈!”
没多久,瞿柯梦回了房。
萧玉航已经下了床,并抱着一堆女子穿的衣物。
见她回来,直接将衣物塞给她,“这些都是公主穿的,劳烦梦儿表妹了!”
瞿柯梦,“……”
“梦儿表妹,怎么了,可是嫌累?”萧玉航又故作不满的问道。
“表哥,平日里你都为公主做这些事吗?她怎可以如此过分?”瞿柯梦眼染愤懑,替他打抱不平。
“公主金枝玉叶,自然怠慢不得。而且这些不是公主要求我做的,都是我自愿的。”萧玉航说着话要去接回衣物,“若是梦儿表妹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说了,照顾公主是个苦累活,若是让梦儿表妹累着,我也过意不去。”
“不不……表哥,我不觉累。”瞿柯梦自然是要接下的。
她现在就是要努力的展示自己的贤良贤淑,让他知道,公主跟她比起来,到底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