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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我们没什么忌口的,只是让你如此张罗,我们实在不好意思。”柳轻絮微笑着回道。
朱婉蓉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些人,不请自来便罢了,居然还要留在国公府用膳!
不过面上,她笑得跟慈母般,“俗话说,娘亲舅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是是……表嫂说的是,都是一家人,不该这般拘礼。你放心吧,我们会把国公府当自己家的。”
朱婉蓉脸上的慈母笑略显僵硬。
见过不要脸的,但这瑧王妃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还什么大湘国流落在外的公主,什么柳家嫡女,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坐上瑧王妃的位置,只怕是沾了那张皮囊的光吧?
跟她是一家?
呸!
别的不说,这姓柳的害得她妹夫被剥去官职,整个尹家都被抄了,她妹妹和妹夫一家被发回原籍不说,往后余生还不知道要靠什么过活!
这样的深仇大恨,这姓柳的居然还舔着脸跟她攀亲,是要恶心死她吗?
她眼角余光暗瞅了一下床上不省人事的洛满贞,只有老天才知道,她是有多激动——
这老东西怕是活到头了!
把持国公府上下,别说其他房的子孙一直在受这老东西的气,就是她这个长媳,自嫁入瞿家后就一直被这老东西捏得死死的!
这口气她早受够了!
不管这老东西是不是被瑧王夫妻弄成这般模样的,反正她的机会来了!
没有了这老东西,国公府主事的人便是她这个瞿家长媳,这一天,她可是等了好多年!
面上,她温婉的对瞿世荣说道,“瑧王同瑧王妃难得来一趟,定是不能怠慢的。您去张罗一下酒菜,让厨房多做些吃的。妾身去拾整院子,好让瑧王他们有休息之处。”
“诶!”瞿世荣立马点头。
瞧着他那点头应声的速度,且被朱婉蓉吩咐着做事还没有一点不满,柳轻絮嘴角忍不住暗抽。
心道,这又是一个惧内的?
很快,瞿世荣和朱婉蓉又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余辉进来禀报,“王爷、王妃,他们离开主院了。”
燕巳渊只点了点头。
柳轻絮则是忍不住发出嗤笑,“你们说,这两口子是心大呢,还是太相信我们了?”
正常来说,老母亲躺在这里,他们怎么也会留个人陪着,就算自己不陪,也会叫下人替自己尽这份孝。
可这对夫妻,看着很是紧张自家老母亲,然而被他们一通话忽悠,竟还真的相信了。相信了他们的忽悠不说,还一走了之,把亲亲老母亲直接丢给了他们!
余辉嘿嘿道,“王妃,不管他们是心大还是太相信我们,总归也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要是他们同安庆夫人一样死到临头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非要跟我们较那个劲儿,那安庆夫人这一身伤怕是瞒不住的。虽然我们不怕,但总归是麻烦。”
柳轻絮笑。
确实,就像余辉说的那样。
她朝洛满贞的方向看去,江九和月香也的确是在‘照顾’她,看样子,差不多该搞定了。
“好了么?”
“回王妃,快好了。”江九头也不回地回道,对着洛满贞,他是看一眼就笑一次,现在脸上的笑都还收不住。
见过一群人打一个人吗?
他实在没想到,收拾一个人还能这样玩!
说起来,这安庆夫人也真是活该。今日他们王爷王妃陪同西宁王和彤儿郡主前来,傻子都知道他们是来替彤儿和她爹娘出头的。结果这安庆夫人一点不识趣,以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非要把自己端得那么高……
媛娘都被打成那样了,她还没意识到危险,还指着彤儿郡主骂。这当着他们王爷王妃的面都如此,可见平日里彤儿郡主一家在国公夫人过得多悲惨。像他们王妃这样疾恶如仇的性子,不收拾她能行?
他现在要做的事便是伪造安庆夫人身上的病疾,身上的伤好隐藏,不让其他人看到就行了,但得防着懂行的人,一探脉便能发现安庆夫人是真的患有心疾。
其实,教训安庆夫人不是他们主要的目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找机会留在国公府,查找那个给国公大人下毒的人。
这不,安庆夫人‘病’了,不就是天大的好机会了吗?
做完一切,江九赶紧给月香使了使眼色。
月香会意的探上洛满贞的手腕,然后兴奋地点头,“像!真像!”
“成了!”江九笑出了一口白牙。
燕巳渊和柳轻絮起身过去,瞧着洛满贞气色都有些改变了。先前只是有些失血,这会儿脸上黯灰黯灰的,像足了大病中的样子。
江九向他们说道,“王爷王妃尽管放心,属下还做了些别手脚,安庆夫人就算醒过来也会变哑,到时候只管说她是心疾病引起的,绝对没人发现得了!”
一直摆着冷脸的巳爷总算勾上了薄唇,但想到什么,他又沉声说道,“小白蛇之所以会咬国公大人,想必同国公大人所中之毒有关。国公府太大,要搜出与毒药相关的东西不容易,江九和月香可带着小白蛇去四处探探,务必留意小白蛇的反应。”
江九和月香赶忙应是。
柳轻絮随即吩咐了景胜和秀姑,让他们在此守着洛满贞,她和巳爷也要去转转,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
……
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看着各处的窄小和简陋,燕容泰眼中全是深深的嫌弃。
好歹也是瞿家的子孙,就算瞿靖和陈氏夫妇没有为瞿家生下男丁,也不该住在这种比下人房好不了多少的地方。
瞿家属实过分了!
“二表哥,就别进去了吧,我房间小得很。”看出他嫌弃,瞿敏彤也很有自知之明,不想再带他进屋了。
“怎么,你屋中藏了男人?”燕容泰没好气地刮了她一眼。
“呵呵!我那屋,有几个男人会进?”瞿敏彤自嘲得笑出了声,怕他不信似的,拉着他赶紧朝最左侧的一间屋子走去,“不信你进去试试,我保证你待不了一刻钟!”
燕容泰唇角翘了翘。
只是,当他们进了屋子后,他翘起的唇角瞬间垮了下来。
一身简陋的木板床,连帐幔都没有一片,屋中间放着一张小几和一块薄薄的垫子,也就容得下她的大小。
角落有口箱子,但已经泛黑,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色泽。
唯一可表扬的地方,只有干净。
他沉着脸,起脚便往木床去。
见状,瞿敏彤赶忙拉住他,“二表哥,你还是别坐了,那榻不吃重,你这身子重得跟牛似的,要是给我坐塌了,我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燕容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