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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除了他们六人,外加江九、月香、余辉、景胜、秀姑,还有大量的侍卫太监宫女,近百人的队伍乌泱泱地前往国公府。
路上,瞿敏彤又心急又不安,恨不得长对翅膀下一刻就飞到国公府去。
座榻对面,燕容泰一直目光沉沉盯着她,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似的,突然伸手将她一抓。
“啊!”瞿敏彤忍不住惊呼,下一瞬便落在他腿上。
“闭嘴!”
听到他不满的叱喝声,她委屈地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
燕容泰更是绷紧了俊脸,“哭什么,本王又没把你怎样!”
骂一声就哭,这还是那个对他死缠烂打厚颜无耻的人儿吗?
瞿敏彤忽地抱住他脖子,脸颊埋到他肩上,嘤嘤哭起来,“没想到大祖母他们连我的聘金都要昧,银子全被他们抢去了,那我们以后当真是要去讨口要饭了!”
燕容泰一脸黑线。
还以为她哭得一颤一颤的伤心至极是因为在国公府受多了欺凌,谁知道她哭唧唧的原因竟是为了那些银子!
他手臂缠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用力收紧。
斜视着肩头上的脑袋,没好气地道,“现在不是给你机会去抢回来么?有何好哭的?”
瞿敏彤偏头看着她,“那是我们的银子,我们自然是要抢回来的,只是我爹娘为此受人欺凌,我是越想越难受。”
她脸上都是水痕,眼角还挂着泪珠儿,樱桃口微微嘟着,整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燕容泰绷紧了身子,双眸落在她被泪水浸湿的小嘴儿上,随着那粉嘟嘟的唇瓣一开一合,甜甜的气息不由得窜入他呼吸中,伴随着她身上女儿家的幽香,让他呼吸不由得蹙紧起来。
喉结滚动,他狠狠抿紧薄唇,脖子僵硬地扭向另一侧。
在别人眼中,她已是待嫁之身,可在他看来,她就是个没长大的丫头!
毕竟,他大了她八岁!
他不排斥她的接近,可也没想到,就她这没几两肉的身板,居然能让他有反应……
“二表哥,你是不是病了?为何身上如此烫?”察觉到他身上异样,瞿敏彤快速抹去眼角的泪,看清楚他的脸后,又忍不住惊讶,“二表哥,你的脸怎么是红的?还有……什么东西?”
她放开他脖子,弯下腰要去寻。
燕容泰险些吐血!
迅速把她手腕捉住,涨红着脸怒道,“坐好!别动!”
瞿敏彤怔愣地看着他,有些不解,又有些发怵,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明明脸上又烫又红,可样子又好凶,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是……是你把我拉到你身上的!”她说着话便要从他腿上下去,可奈何那手臂像锁链似的勒着她腰肢,她下不去,只能扭来扭去地挣扎。
“唔!”燕容泰难以抑制的闷哼,心里怨骂,这死丫头!
下一瞬,他抬起巴掌就朝她屁股墩落下去,连拍了两下。
‘啪啪’声又响又脆,瞿敏彤被打得不敢动了,眼眶包着泪,惊惶不安的把他瞪着。
燕容泰也懵了,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在触及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时,他蓦地心口一颤。
“我……”这丫头,不会以为他跟那些人是一样的吧?
正想着,腿上的人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开他的手臂,然后像逃命似的窜到对面座榻上,而且紧贴着角落,缩着脖子,目光恨恨地瞪着他。
不过瞪着瞪着,她也反应过来了一些事,就先前自己坐着的,好像是他那……
她眸光转下,刹那间脸上飘起了绯红的光,然后指着他骂道,“你耍流氓!还打我!”
燕容泰何止是想吐血,甚至都想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不,应该是想把她从马车上扔下去!
黑着脸,他咬牙溢道,“我若要耍流氓,你还能安稳地坐在这?”
说完,他把头扭向马车外,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被气死过去。
见他气上了,而且还不搭理自己,瞿敏彤咬了咬唇,然后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过去。
“二表哥……”
燕容泰仿若未闻。
她又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二表哥……你下手是真的痛……”
耍流氓她就不计较了,反正全身上下都被他看过了。何况他们还是未婚夫妻,她从一开始赖上他的时候就做出了某些牺牲的准备的,在他面前做贞洁烈女,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燕容泰还是没理会她,仿佛马车外的风景是多么的迷人。
瞿敏彤柳眉紧皱,突然一咬牙,主动扑到他身上,像先前一样坐在他腿上,抱着他脖子。
燕容泰哪还能再继续看外头风景……
手臂又缠在她腰上,紧紧的,像要把她嵌在身上似的。但面上,他冷飕飕地睇着她,极度不爽地道,“跑啊,赶紧跑,还回来做何?”
瞿敏彤反手摸着屁股,委屈地噘嘴,“真的很痛!要是我做错了事,我认打,可是我又没做错事,你凭什么打我?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该懂得怜香惜玉吧?”
怜香惜玉?
燕容泰都差点笑了。
一个丫头片子也好意思跟他谈怜香惜玉?
“我看看,可肿了?”他作势要去撩她的裙子。
“你!”瞿敏彤吓得赶紧把他的手抓住。
“呵呵!”燕容泰忍不住发出笑声,并用眼神示意她,“你再叫大声些,让他们听着去,就算我们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信!”
瞿敏彤红着脸缩在他颈窝里。
两个人一同养伤的日子,虽然真的没发生什么,但是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不少。好多时候瞿敏彤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睡在他臂弯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一开始是别扭尴尬难为情,可渐渐地,她好像也习惯了,何况在他怀里的感觉不赖,舒服得很……
闹了一场,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燕容泰斜了好几眼,看着像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的人儿,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唇角扬得有多高。
……
如此庞大的队伍一入国公府,险些没把国公府的人吓一跳。
在瞿敏彤带领下,燕巳渊和柳轻絮直接踏去主院。
他们这般动静,洛满贞哪可能不出来?
还不等他们自己找地方落座呢,洛满贞便出现了。
同样她带了好些家奴和婢女,且身边还有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且这妇人的神色看起来比洛满贞脸上的横肉还凶几分。
“她就是媛娘。”瞿敏彤小声在柳轻絮身边说道。
柳轻絮勾了勾唇,用眼神示意她别紧张。
然后她和燕巳渊径直上了主座。
“拜见瑧王殿下!拜见瑧王妃!”洛满贞还是懂礼数的,带着一群下人先向他们行了礼。
但在他们行礼声落下后,偌大的厅堂里却安静无比。
洛满贞不由得朝主座看去。
却见夫妻二人如雕塑般,既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愣愣的看着他们。
她微微皱眉,示意媛娘扶她起身。
下人们见她起身,自然而然的跟着起身。
突然,一旁传来女子嘲讽的声音,“安庆夫人真不愧是一等国公夫人,不光自个儿眼睛长头上,就连身边的人也都长成了一个样儿!”
洛满贞立马扭头看去。
搀扶着她的媛娘好奇又不解地打量着楚中菱,“这位是?”
楚中菱傲冷地瞪向她,“你个老婢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别看她语气恶劣,但却把媛娘堵得脸色刹那间变成了猪肝色。
因为她说得并没错,抛开其他人不说,就他们六人,要么是有贵重的身份,要么是有封号,楚中菱虽说不是玉燕国人,可她是大湘国嫡亲的长公主,就算瞿太后见着她都得客客气气的,更遑论其他人了。
洛满贞哪会看不懂他们这一行人的目的?暗暗的给媛娘使了个眼色后,她笑呵呵地开口,“公主殿下恕罪,老身眼拙没认出您,下人更是没见过世面,还请公主殿下勿要见怪。”
楚中菱‘哼’着将头转开,完全不领她的情。
身旁的萧玉航都忍不住想笑。
他家菱儿别的本事没有,耍起性子来那真是没几个人受得了!
洛满贞嘴角的笑有些僵,难堪是自然的。
但她也没贴着热脸去讨哄,随即转头向燕容泰看去,无比慈祥地道,“西宁王也来了?唉!瞧老身这眼力劲儿,真是越老越不中用咯!”
燕容泰勾了勾唇,似笑,但笑意又不达眼。
洛满贞接着便朝瞿敏彤看去,嗔道,“彤儿,你也是的,如此多贵客来府上,你怎不提前告诉大祖母?瞧瞧,大祖母一点准备都没有,把人全怠慢了!”
瞿敏彤站在燕容泰身侧,漂亮的丹凤眼中有着对她的怯意,但也有许多对她的怨恨。
主座上,柳轻絮忍不住开口了,“大舅母,不用如此虚情假意,我们今日来,是来取东西的!”
洛满贞不得不朝他们夫妻看去,假装没听到‘虚情假意’四个字,仍旧笑呵呵地问道,“瑧王妃,大舅母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您和瑧王殿下留了什么物什在国公府?”
柳轻絮笑了,“没人告诉你吗?本王妃帮西宁王和彤儿郡主向尹家讨了一笔赔偿,一共陆万捌仟贰佰两。尹家被抄家,这笔银子本该送到西宁王和彤儿手中,但西宁王不便接收银子,便将银子交由彤儿的爹娘保管。今日,我们便是来接银子的。”
洛满贞朝燕容泰和瞿敏彤看去,不解地问道,“是你们的银子,怎让瑧王妃前来讨要呢?”
柳轻絮起身,笑说道,“是本王妃替他们讨得的伤害赔偿,也是本王妃替他们两方立的字据,如今连银子影子都没见到,你说本王妃这中间人是不是当得太不称职了?”
媛娘忍不住道,“可那些银子不是说是给彤儿的聘礼吗?既是给彤儿的聘礼,那国公府自然替彤儿郡主收下了。”
柳轻絮笑着朝她走过去,赞道,“问得好!”
但下一瞬,她扬起一个巴掌飞向媛娘的脸。
‘啪!’
响亮的巴掌声,当即把所有人打傻了眼。
就连燕容泰他们都没想到她会如此,一言不合便开打!
偏偏她还一脸是笑,“你也知道是聘礼?西宁王下聘,那是他迎娶彤儿郡主的心意和决心,给彤儿爹娘,那是为了感激他们对彤儿的生养之恩。就算彤儿郡主在国公府长大,吃的是皇家给的俸禄,住的也是皇家修的宅院,你们是给她喂了一口奶,还是亲自教过她牙牙学语、姗姗学步?屁事都没做过,谁给你们的脸替她收受聘礼?”
“你……”洛满贞忍无可忍地变了脸。
可是柳轻絮变脸比她还快,骂道,“我什么我?我和瑧王身为西宁王的亲叔亲婶,还不能替他出头?倒是你这位大舅娘,堂堂的安庆夫人,可真是渔网擦屁股,妥妥给我们露了一手,让我们知道你有多恶心!我要不要恭敬地称赞你一句,干得漂亮,再求皇上给你立个牌坊,让你‘垂名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