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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气瞪了眼,很是不客气的道,“我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作何要污蔑我?”
小葫芦里装的是小世子的秘密,他也不便解释过多。只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他也着实气闷,索性将两只小葫芦重新挂回腰间,然后找了离尸体较远的地方坐下。
落入别人的陷阱,他知道呼叫也没用,索性也不浪费力气和口水。对方要出现自然会出现,对方不出现,他也相信王爷和王妃定会来寻找他。
见他生气完全不理会自己,月香抿了抿唇,扫了一眼四周,面对无法细数的尸体及骸骨,她还是很没骨气的到江九身边,抱膝坐下。
这伸手不见的密室,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阴森。而这处密室,除了阴森外,还有浓烈的尸臭味,那真是要人命。有没有毒他们现在没法验证,但只待了片刻,月香就觉得头脑发沉。
作为医者,她知道,这是很不好的征兆……
“那个……”她抬起头,朝江九看去,幸好没有光线,使得她的尴尬都被掩饰住了,“我想喝点……”
“怎么,怕死了?”江九没动,只是不冷不热的反问。
听得出来他是在嘲笑她,月香也没生气,只低声道了一句,“我头晕。”
江九又扯下小葫芦,塞了一只给她。
月香见他有动作,下意识的伸手,结果两个人的手直接握在了一起。
“啊!”月香惊呼着撒开手。
“闭嘴!”江九低斥,摸到她的手,将小葫芦重重的塞到她手心里。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但都能听到自己以及彼此过快的呼吸声。
对于手中的小葫芦,月香之前是以为他在捉弄自己,可这会儿的气氛比喝尿还叫人难以接受……
于是,她也管不着小葫芦里究竟是谁的尿了,拔开塞子一口闷灌。
“咳咳……”
只是这终究是尿,喝下去的那滋味,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突然,见他也抬了抬胳膊,然后听到吞咽的声音。
她不禁怔愣,心里的那些委屈一下子好像没有了,甚至还有一点点心虚,貌似自己真误会他了……
最主要的是她发现脑袋里那种昏沉胀闷的感觉没有了。
如此神奇,简直让她大开眼界,遂抓紧空葫芦问道,“这尿哪来的?”
“秘密。”
冷漠的两字回应。
她抿了唇,黑暗里,没人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失落,她低下头又继续抱着膝盖。
气氛再次恢复了静谧,周围的阴森感又强烈起来。
虽然空气中那恶臭的味道对他们再没有一点影响,可是跟一堆死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再强大的心也难免发毛。
江九斜了她一眼。
“你为何要缠着我?”
月香没想到他会主动找自己说话,而且一开口就是如此直接。
可是,在这种阴森的气氛下,与人说话能缓减不少恐惧。再加上黑漆漆的,他也看不到自己的窘态,于是胆子大了几分,连带着脸皮也厚了起来。
“不为何,就是想嫁人了。”
“……”江九也是没想到她会回得如此直白。愣了片刻之后,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为何是我?”
“公主殿下说你可靠。”
“咳咳!”江九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道。
“我也不想嫁人,可是公主殿下说我爹老是托梦给她,还说每次我爹入梦时都对她痛哭流涕。她说我爹是在怨她,不该留我在她身边耽误终身。”
“这你也信?!”听她说完原委,江九直感荒唐!
“我是不信,可公主殿下深信不疑。”月香卷着衣袖擦起眼角,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可是我没想过成亲!”
“那……要不我们凑合一下,假成亲?”
江九差点跳起来,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斥道,“成亲还能有假的?你当是小孩玩过家家吗?”
月香不说话了,只把脸埋在膝盖上泣哭。
在这种到处都是死人的环境下,她这一哭,带着颤音和回音,可太让人头皮发麻了,江九忍不住去拉她,“诶,你别哭行不?”
“你别管我……呜呜呜……”月香挥开他的手,想着自己的身世,哭声更显悲伤。
而江九听着,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你别哭了行吗?有何事我们好好商量!”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只能试着哄她。
“都说了,你别管我!”月香听出他在哄自己,但并不领情。
她这哭声听得江九后背都发汗了。
第一,他没遇到过这种事,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手脚无措。
第二,他只想安静的等待被救,如果弄出响动惹得上面的人不高兴,对方难免会有其他动作。跟着王爷闯荡多年,经验告诉他,遇到这种事绝对不能慌,要以不变应万变。
基于这两个原因,他脑子一急,脱口道,“行了行了,你别再哭了!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同你假成亲,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是真没想过要成家,何况他继承人都找好了,更不会去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他只想把师父所授的医术传承下去,如此药王谷才不会没落,师父在天有灵也会安息。
而这个女人被迫嫁人,也是为了让自己过世的父亲安息。
想想,如果自己帮她,好像也没亏什么。
月香收了哭声,抬起头望着黑暗中他的身影,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江九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她一双眼睛闪着水光,惊讶中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他心生怜悯,很认真的点头,“我说我们假成亲!”顿了一下,他又软了语气,“你别哭了,哭得怪渗人的!”
月香‘噗嗤’一下破涕而笑,“你还怕鬼啊?”
“我……”黑暗中,江九脸上像着火似的滚烫,可张开嘴又觉得自己会越描越黑,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头顶方面,隐约传来脚步声。
两人都听见了。
月香激动的起身,正想呼救。
江九快速蹦起,一把搂住她肩,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听听动静再说!”
“……”月香说不出话来,只能仰着头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瘦瘦高高白白净净,一身文人装束,看起来就像个斯文的书生。可接触过以后她才发现,文弱只是他的表面,真正的他有见识、有胆气、武功也好,最重要的是他还是药王唯一的亲传弟子……
肩上是他有力的手臂,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在这满是腐臭尸气的空间里,彼此身上的气息是那么明显,甚至连彼此身上的体温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月香只觉得脸颊、耳根、乃至身上都在发烫。
不仅是她,江九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几乎在自己怀里后,犹如被雷电劈中似的,立马松开了双手。
“抱……抱歉……”
正在两人都倍感窘迫时,上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皇上有令,就算将翎羽宫夷为平地也要将人找到!”
两人顿时大喜。
月香捧着嘴仰头高喊,“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
得知他们被救,柳轻絮彻底的松了口气。
但这件事并没完。
翎羽宫的死人坑见光的那一刻,见到的人无不毛骨悚然、无不怵目惊心。
从那些白骨来看,此坑存在最少有二十年了,要说是陈妃所造,可陈妃是十年前入宫的,此坑挖造的时候,陈妃还是个六七八岁左右的小丫头呢!
可不管怎样,深宫之中,突然出现如此一处尸地,这是无论如何都平息不下来的。
燕辰豪震怒之后,也并未让人封锁消息。
只不过将此坑以及坑中死去的人全算到了陈妃身上。
陈宏以及家眷,当日下午就全被收监入狱,家产被抄,等候处斩。
对陈家的生死,柳轻絮眉头都没眨一下。
不论陈妃是被人灌毒还是自己服毒,她宫中的人欲偷盗他们的儿女,人证物证俱全,这是谁都无法为她辩解的死罪。
一人死,全家陪葬,对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来说或许是残忍,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这个时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他们早就接受的事。总不能陈家只想着享受女儿入宫为妃带来的荣耀,而不愿承担女儿作恶所带来的后果吧?
要怪,只怪他们站错了队!
或许是今日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刺激,苏皇后自中途离宴后,一直没再露面。据说,她回栖霞宫后身感不适,还叫了御医去栖霞宫。
而燕辰豪,从头至尾都没提苏皇后。
反正今日发生的一切,以陈妃畏罪自尽而终止。
至于多出来的那两个孩子,好几个时辰都没醒,经御医看诊才发现,两个孩子被人喂了药,看似睡着,实则是处在昏迷中。
没人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来历,最后是瞿太后做主,让人将这两个孩子送出宫,为他们找了一户人家寄养。
柳轻絮他们在宫里住了好几日。
紫宸宫每日都是欢声笑语。
平阳公主、北萧侯、萧玉航、楚中菱都在,白天的时候吕芷泉也都在紫宸宫,燕辰豪每日会抽空过来,走的时候都会‘顺便’把人带走。
热闹是真热闹,但热闹过后,柳轻絮他们却是顶着压力做事。
就像燕辰豪说的那般,宫中的人如此多,单位都是用‘万’计,要让每个人都‘洗胃’,还要做的悄无声息不让任何人察觉,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七天,足足用了七天时间,几乎耗尽了他们储存的‘圣水’……
不,是耗尽了余辉近一个月的收藏!
余辉那个肉疼啊,真是没法形容,关键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有小世子在,今后他一定加倍陪伴小世子,努力做到不浪费小世子的每一滴‘圣水’!
就在他们大功告成的第二日,一大早,苏皇后按例来给瞿太后请安。
她称病多日,这次一露面,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她依旧像上次一样,满眼喜爱,想抱孩子。
可她刚对柳轻絮臂弯里的燕容滟小朋友伸出手时,燕容滟小盆友虽没有像自家哥哥那样尿她一脸,但却突然张嘴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向柳轻絮胸前拱,像是饿了要找奶吃似的。
可是一刻钟前他们兄妹才吃过,怎么可能会饿呢?柳轻絮心下很是不解,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据说他们刚出世的那天也发生过类似的事,难不成他们兄妹俩有辨别人心的能力?
这想法,她也知道很荒谬,毫无科学依据。
但两个孩子都对苏皇后很抵触,这究竟是何缘由?
“皇嫂,您别生气,滟儿她饿了,我这就让奶娘抱去奶几口,等她吃饱了您再抱,免得她哭闹吵着您。”面上,她很是抱歉。
燕容滟的奶娘也很有眼力劲儿,赶紧过来把孩子接下,然后抱去了偏殿。
苏皇后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笑说道,“不碍事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着她温柔纯良的笑脸,柳轻絮头一次生出想扇她耳光的冲动。
可她也知道,时机未到,现在还不能动她。
“皇嫂,您身子怎样了?可好利索了?”
“不过是染了些风寒,怕过给你们,所以就没见你们。今日已经好利索了,絮儿不用挂心。”
“小小的风寒也能把皇嫂折磨如此久,皇嫂身子也太弱了。”柳轻絮一脸的心疼,像是想起什么,她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只细小的瓶子,从瓶里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然后恭敬无比的呈向苏皇后,“皇嫂,絮儿这里有几粒丹药,是鼎鼎有名的药王亲自炼制的,吃了能强健体魄,不会再轻易受小病小痛困扰,您若不嫌弃的话,就吃一粒吧。”
苏皇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手心里托着的药丸,笑容有些僵,“这……既是鼎鼎有名的药王所炼,那此丹药必定珍贵无比,本宫怎好服用?”
“皇嫂,都是一家人,您不必同絮儿客气。您身子如此虚弱,若是絮儿有好东西还要藏着掖着,那也太不通情达理了。”
“可是……”苏皇后一点想接的意思都没有。
“皇嫂,您是不是担心这丹药有问题?”柳轻絮像是看出她的不安,赶紧又倒了一粒在手心里,然后捻起一粒送进嘴中,吧唧吧唧就吞了下去,还张嘴让她看,“皇嫂,您瞧,我都吃了呢!您不知道,我月子里之所以恢复得如此快,就是这些丹药起了作用,不信您瞧我的气色,是不是比以前还好?”
瞿太后抱着小孙儿走向她们,嗔了苏皇后一眼,道,“皇后,难得絮儿如此有心,连如此珍贵的丹药都舍得给你,你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