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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那不讲理的劲儿,柳轻絮顿时拉长了脸蛋,“什么叫我与别的男人接触?我那是跟他打架,说得好像我跟人打情骂俏似的!”
“他对你不轨!”燕巳渊冷着脸顿下脚步。
“什么时候的事?你别瞎说!”柳轻絮惊讶得直眨眼。
“顺和寺院!”
“……”听他咬牙溢出的四个字,她微微一愣。愣过之后,她突然噗嗤笑趴在他肩上,拳头锤了捶他肩膀,笑骂道,“他只是图谋我嫡女的身份,不是不轨!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明明知道个中缘由却还要乱说,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故意给自己添堵!”
燕巳渊盯着她如花般娇艳的笑颜,恨恨的又道了一句,“本王真想把你藏起来!”
本就有一个燕容熙对她魂梦为劳念念不忘,现在又去招惹太子……
他还真是有种想把她搓扁了镶在裤腰带上的冲动!
想到这,他重新提起脚更为快速的离开镇国将军府。
而芙蓉院里,几乎乱成了一团。
柳元茵气被抢回来了,可人却昏迷不醒,柳景武让人把她送回房里,一边差人叫府里的军医前来,一边还要关心从池子里上来的燕容泰。
在燕容泰去更换衣物时,他又忙着把丫鬟叫到跟前,挨个询问事发缘由和经过。
听完丫鬟们的描述,柳景武真是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短短一个月不到,大女儿接连搞出的事,不止超出了他的想象,还让他屡次有提到砍人的冲动!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以前处处低调内敛的大女儿,为何现在变得如此坏!
小产的事就不提了,就当她是真的小产了。可是这一次,她不但把自己妹妹踢下水,还把太子推下水!
她怎么敢如此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得知小女儿暂时昏迷没有性命之忧后,他随后去了燕容泰跟前。
燕容泰已经更换好衣物,但坐在房里的他满面阴沉,就连看到他那眼神都仿佛带着杀气。
“殿下,今日之事老夫深表惭愧,都是老夫管教不严,才让那逆女如此嚣张成狂,还请殿下恕罪。”
“她只是嚣张成狂吗?”燕容泰阴仄仄的咬着牙,紧攥的拳头上青筋都快震裂了。
“殿下,你看这事?”柳景武皱着眉,他现在拿大女儿毫无办法,只能征求燕容泰的意思。
“此事不用你插手,本宫自会与她计较!”燕容泰冷冷溢道。
他知道就算这事闹到父皇和皇祖母那里去,他也捞不到好处!
因为,他对柳轻絮也动手了!
依皇祖母的性子,最终受罚的那人只会是他!
柳景武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别说他现在管不了大女儿,就算管得了,看瑧王那德性,会让他管吗?
当然,面上他还是一脸惭愧,“殿下,你放心,找着机会,老夫定好好教训那逆女!”
燕容泰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再有。
他这个做爹的要是能管住柳轻絮,就不是今日这个局面了!
见他只顾着生气,从头到尾都不在乎自己的小女儿,柳景武心里有些不舒服,犹豫了片刻,试着说道,“殿下,茵儿还未苏醒,老夫过去看看她,你要一同去吗?”
燕容泰抿了抿唇,虽说脸色怒气难消,但还是起了身。
刚到芙蓉院,就听丫鬟说柳元茵醒了。
见到他们,柳元茵哭得不能自已。
“爹,大姐姐怎的那般可恶?我担心她掉进池子里还想拉她一把,可她却翻将我踢进池子里!爹,您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
柳景武下意识的朝燕容泰看去。
燕容泰唇角抿得冷硬,眼中也几乎没有温度,就像看待陌生人那般。若不是自己在场,他怕是一刻都不会在此多留。
“行了,殿下已经打过她为你出气了,这事就此作罢,回宫以后你不许再提。”他一脸严肃的交代道。
柳元茵之前在水中只顾着挣扎,燕容泰怎么落入的她并没看清楚,但他与柳轻絮在水中打斗的事她还是看到了的。
听说燕容泰为了她与柳轻絮动手,她委屈的心不但得到了极大的安慰,还望着燕容泰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殿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燕容泰如何能不知道柳景武在故意帮他卖好?他本来没打算救柳元茵,但最终却收了个为自己女人出头的名声,他也不可能傻到不要。
“你好生休息,本宫会在将军府陪你,等你好些了再回宫。”他语气虽然冷硬,但也压低了几分,听起来还算是关心柳元茵的。
“殿下……”柳元茵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柳景武一看燕容泰还算识相,立马道,“殿下,茵儿受了惊吓,正是需要人陪伴,你陪茵儿说说话,老夫先去忙别的了。”
燕容泰眸底闪过一丝黯色。
他是太子,纵使他在朝中需要柳景武助力,但还轮不到他还教他做事!
但是,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柳景武离开了,并把所有丫鬟都叫了出去,有意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他当然看得出来,太子这个女婿对他小女儿并不上心,跟瑧王对他大女儿的态度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说实话,他看着挺恼怒的。小女儿虽然出生不高,但却是他最疼爱的,太子既然娶了他小女儿,怎能如此冷而代之?
可这门亲事又是小女儿自己要求的,如今即使看着太子对小女儿冷漠,他也只能憋在心中不敢怒言。
房间里。
看着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燕容泰收回眼角,原本站在床边的他转身去了桌边。
柳元茵前一刻还感动得泪流满面,以为他终于对自己上心了,可看到他在桌边坐下时那冷漠的神情和姿态,顿时犹如一盆凉水从头顶灌下,让她的心瞬间陷入冰窖中,比之前淹在池水中快窒息还难受。
“殿下……”她眼里依旧有泪,但却不再是感动的泪,而是充满了悲伤和失望。
燕容泰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垂眸轻饮。
对于她的唤声,罔若未闻,更别说把她一脸的悲伤和失望看进眼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白净修长的指尖点着桌面,狭长的眸子斜向床边,仿佛才想起她这么个人来。
“柳侧妃,你可知本宫为何娶你?”
柳元茵戚戚的目光有了一丝清明,虽然他的话让人心冷,但至少他愿意同她说话,而不是当她不存在。
“殿下,您放心,我爹是偏爱我的,只要殿下有需要,我爹竟会竭尽全力的帮助殿下。”
“那你可知我真正看中的人是谁?”
柳元茵紧握拳头,指甲暗暗的掐着手心的皮肉,低细的嗓音仿佛从喉咙里卡出来,“……是大姐姐。”
燕容泰满意的点了点头,斜视她的眸光中似乎都多了一丝温度。
柳元茵心里滴着血,但还是逼着自己开口,“殿下可是要我帮您得到大姐姐?”
燕容泰不仅眸光里多了一丝温度,唇角也划开了一道轻浅的弧度,“虽然你并不聪明,但本宫还是愿意给你个机会。若是你真能遂了本宫的心愿,本宫答应你,等你身子好了,就给你一个孩子。”
柳元茵一听,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殿下所言当真?”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圆房……
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大日当日都没碰她,甚至借着酒劲儿随意招了个人侍寝!
没有人知道她那一夜哭得多伤心。
可是再哭,他对她也不闻不问。要不是她身后还有爹,只怕她在他心中连个通房都不如!
短短几日,她觉得自己心都快死了。
自己所嫁的男人不碰自己,那她嫁给他还有何意义?守这样的活寡,还不如她娘亲!她娘亲虽然从未进过柳家们,但却为柳家生下一儿一女,即便死后,她爹也能记住她娘这么个风尘女子!
她不求太子能一心一意对她,毕竟他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身边断然是少不了女人的。
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拥有一个孩子!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只有拥有了孩子,才可能在男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也只有拥有了孩子,将来才能凭借孩子享受足够的荣华富贵!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给她一个孩子,别说他只是想染指柳轻絮,就算是要柳轻絮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毕竟,她恨柳轻絮入骨。
有人要柳轻絮变成残花败柳,她为何不同意?看不到柳轻絮死,能看着柳轻絮被人玩弄再被瑧王抛弃而变得生不如死,她会更高兴!
“柳侧妃可有什么好计谋?”燕容泰总算正脸看她了,只不过他微敛的眸子却毫无欣赏之意,反倒是毫不掩饰的打量她,并将她脸上的一切恨意都收之眸中。
“殿下……”柳元茵撑起身子坐在床边,杏目中的坚定代表了她的态度,但吞吞的嗓音也透漏出她的为难,“只要是为了您,就算让妾身上刀山下火海,妾身也无二话。可是我大姐姐那人,脾性多疑,仅是接近她都得小心谨慎,更何况是对她做手脚,如果没有万全之策,妾身定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本宫不着急,见机行事便可。”燕容泰端起茶杯,明明只是一杯清水,在他清贵舒雅的动作中仿佛变成了一杯绝品仙茶。
“……是。”柳元茵恭顺的应道,并垂下眸子为自己打气。
上一次没让柳轻絮身败名裂反而还撮合她与瑧王。
她不信柳轻絮每一次都那么好运!
这一次,她一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计策,让柳轻絮这个贱人再也无法翻身!
……
柳景武从小女儿房中出来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确定燕容泰一直都在小女儿房中,最后他还才满意的离开。
而回到主院的他刚坐下,就听福林管家匆匆来报。
所得的消息如同地震般让他瞬间从软垫上震起。
“什么?太后给了一百八十八担嫁妆和九十九辆马车的聘礼?”
“将军,是真的,整整铺了十条街,半个京城的人都跑去看热闹了!”福林低着头小声道。
柳景武脸色铁青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准确的来说是难堪!
太后如此越俎代庖,就是在羞辱他没有尽到为父之责,故意给他难堪!
是,他是不想管柳轻絮这个大女儿,甚至恨不得与其断绝父女关系,可他再如何对待柳轻絮,那也是他柳家的事。先不说聘礼应该送到他柳家,就单说嫁妆,太后也只是柳轻絮的婆母,这世上有婆家给儿媳嫁妆的吗?
是当他们柳家死绝了不成!
明明眼前就一个福林,却让柳景武有种身前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在用力打他耳光的感觉……
他是越想越气,气到心口发抖发疼,气到浑身血液倒流,气到想狠狠吐一地鲜血!
……
瑧王府。
柳轻絮被燕巳渊抱回府后,刚沐浴更衣完,就听景胜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像打了鸡血似的。
“王爷!来了!来了!”
床边,燕巳渊正给柳轻絮擦着湿漉漉的发丝,柳轻絮正舒舒服服的享受他伺候,听到景胜这一声惊雷般的叫唤,不明所以的朝身侧男人看去。
“什么来了?”
“应该是母后派人送东西来了。”燕巳渊眸底露出一丝笑,随即接着为她擦拭湿发。
他没为女人做过这些事,所以手上的动作有些生硬,时不时还能扯到头发让柳轻絮皱眉。
但见他耐心极好,而且好像还挺乐意的,她也忍了疼,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么快就送到了吗?”柳轻絮有些惊讶。
“恩。”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一会儿再去。”燕巳渊压住她肩膀,低低笑道,“又不会跑,急什么?”
“我想看看母后到底给了我什么!是不是都是绝世罕见的宝贝?”柳轻絮难掩兴奋,除了婆婆的嫁妆,还有公公给准备的聘礼,别说看了,就是想想,她都快飘起来了!
到底值多少钱啊!
她没有去想此事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满眼都是黄白之物的影子,燕巳渊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顿时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语。
要是让母后看到她这财迷样,不知道会不会打她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