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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某座人行天桥上,程淮安踉踉跄跄的走了上来,秋日夜晚的凉风拂过,让已经喝的走不动道的程淮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忍不住嘴里骂了句娘,酒也醒了一部分。
旁边有一位女孩正搀扶着他,生怕他跌倒。
程淮安,安徽某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大学生,虽然只是个二本,但也算是老家唯一一个大学生了,当初可是全村的骄傲,可是现实却很残酷,进入大学他才知道自己跟别人的差距有多大,衣服,手表,生活费,甚至女朋友。没一个能跟同学比的。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虽然女朋友没法比吧,但是程淮安一直以来都很专一,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五姑娘。
大学学的专业是城市管理,别说你们不知道城市管理是个啥,其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每次别人问他爸妈,你儿子学的啥专业啊,两老都是支支吾吾的说城市管理,别人一听就乐了,那不就是城管嘛。当两老把这些说给自己的大学生儿子听时,程淮安总是忍不住心里嘀咕道,城管你大爷的城管,但又没法给自己辩解什么。
大学四年浑浑噩噩渡过,他自己也不知道时间怎么那么快就过去了,临近毕业才发现,自己竟然啥也没学到。
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都找到了工作,程淮安也开始着急了,一分分简历投出去都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后来,没办法,为了养活自己,程淮安只能放下大学生的架子,其实他也根本没有架子,去了学校附近的麦当劳打工。一开始是当服务员,擦桌子,给客人端吃的喝的。慢慢的也有机会进入后厨学习汉堡,炸鸡的做法了,原本程淮安以为自己就这样了,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今天,程淮安跟往常一样在麦当劳上班,结果遇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学王莉莉。一开始两人没认出来,因为正值中午,餐厅里生意特别好,大家都比较忙碌。程淮安习惯性的看着收银台的电脑问了一句,您好,需要来点什么。只是好久都没人应答,他这才抬起头看过去。
只见,面前站着一席白色仙女裙,脚上穿着一双ck的银灰色高跟鞋的靓丽女孩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愣了片刻后,两人同时惊呼出来。“王莉莉”,“程淮安”?
女孩很懂事的并没有过多的打扰到程淮安上班,因为此时店里实在太忙了,随便点了一些东西,女孩就坐在靠窗的一张餐桌上,一边吃一边等他。
程淮安不时的抬头看过去,发现女孩已经吃完了,只是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低头在想着些什么。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店里客人已经不多了,程淮安跟店长打了个招呼,请了小半天假,就径直的走向了那个靠窗的位置。
发觉有人过来,王莉莉抬起了头,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背上,一双灵动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过来,胖嘟嘟的嘴唇上含着一根吸管,嘴巴在动啊动的,好像在咀嚼着什么。见到是自己同学过来,王莉莉甜甜的一笑,放下吸管。这时,程淮安才注意到,原来她咀嚼的竟然是吸管。
看到程淮安正盯着被自己咬的面目全非的吸管,王莉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那个,我一个人坐着无聊,咖啡也喝完了,我就...就...”王莉莉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程淮安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突然来这了啊。”“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跑这里来上班了,害我刚刚看到你在那里收银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半天不敢认你呢。”王莉莉有些嗔怪的看着他。程淮安挠了挠头,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说着,程淮安就准备带着同学出去。这时,王莉莉噗嗤一声笑了“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嘛”。程淮安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是穿着工作服,略显尴尬的他赶紧溜到洗手间,换上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嗯,看上去没啥不妥,还有点小帅气,程淮安不禁臭屁的勾了勾嘴角,这才出去拉上王莉莉出门。
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走在商业街上,慢慢的走着,说着彼此离开校园后的大学生活,以及出大学后面临的各种问题。
原来,王莉莉高中考入一所师范大学,在家里人的要求学的经济管理,但是王莉莉一直不喜欢这个,所以瞒着家里人,跟着其他同学学起了电脑。“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难,还要学计算机语言,什么都是从头开始,我一直以来又都是学的文科,我报名的那个班,原本有一百来个学生,最后只剩下二十来个了,大部分都是学不进去,自己中途退出了。我坚持下来了,然后我就找到了一家互联网公司,现在是一个女程序猿。”听着王莉莉的自述,程淮安越发觉得自己无能,不知进取,明明也是大学毕业,两个人高考分数线也都差不多,结果工资待遇,天差地别。自己一个月只有四五千块钱,而王莉莉已经快两万了。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的程淮安领着王莉莉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酒吧一条街。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四处都充斥着灯红酒绿以及音乐的喧嚣,没来由的,程淮安就想去体验一下酒吧的感觉。自己二十五岁了,还一次都没进去过呢。在一位身上纹身,打扮时髦的小哥的热情邀请下,程淮安大步朝一家名为悦动的酒吧走去,而他身后的王莉莉则有些紧张的抓着他的一脚,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进去。
酒吧里特别昏暗,五彩炫目的闪光灯四处打着,四周环绕立体的音响迸发出震耳欲聋的音乐,程淮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跟着音乐跳动,噗咚噗咚,有些难受。看了看王莉莉,问道“怎么样,习惯吗”王莉莉也是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只是眉头皱了皱,似是也感觉太吵闹。程淮安没有再去询问,目光看着舞池上群魔乱舞的人们,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们,也有少数三四十的中年男女,他们衣着光鲜,一双双大长腿炫的程淮安吞了吞口水,在他的视角里,自动屏蔽了所有男人。
过来三四个服务员,手上拿着菜单,程淮安扫过去差点没吓一跳,最后点了个最低消费的台,价格也要一千二。点完单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拿着一瓶不知道什么的酒,几个杯子,几瓶饮料过来。然后服务员一顿操作猛如虎,一会儿堆点这个,一会儿兑点那个的,就让他两喝喝看。
程淮安跟王莉莉端起杯子,小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忍不住心里骂到,靠,这不就是绿茶吗,就这,卖一千二?
打发走那几个服务员,程淮安一边跟王莉莉聊着,一边慢慢喝着,但他总感觉这样喝没意思,于是就只往杯子里倒酒,可能是心情不好,不知不觉程淮安就喝多了。王莉莉看程淮安喝多了,而且她也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便匆匆拉着他出门而去,最后结账的竟然还是王莉莉。
两人出了酒吧,王莉莉问程淮安住哪,一听并不是很远,便没有打车回去,而是搀扶着他慢慢走回去,走到一座天桥上,一阵晚风吹过,程淮安打了个哆嗦,酒也醒了一些,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对王莉莉说“我一会儿给你转账。”“恩,你转六百就好了。”王莉莉并没有拒绝,因为她深知这个男人的自尊心,但也没有全收,只是想着AA。
这时,天桥上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的老人喊住他们二人。“给点钱吧,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程淮安没搭理,继续往前走,可这时候,王莉莉却掏了掏包,找出一张毛爷爷,还有几张五块十块的。一股脑全给了那个乞丐。程淮安看到后说道“你傻啊,这些人都是骗子,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跑来要饭,他们就是懒你懂么”“没事的,我看着他,就想起了我爷爷。”王莉莉抿了抿嘴唇,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待到两人转身,老人嘴角一掀,臭小子,敢骂我好吃懒做,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也做个乞丐,至于这个女娃子,心地善良,就给她找个不错的师门吧。说完,老人嘴角一咧,露出一脸姨母笑。